果然……已经回到了那个挂坠之中来了么?
托着下巴,然后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果然,我的每一任主人都不会拥有好的结局啊.
这算是附着在我身上的诅咒么?还有所谓的……“命运”么?
但是过去的事情终究只会过去,虽然曾经说过不想忘记,但是……在悲剧越来越多的经历中,恐怕遗忘才是对于自己来说,最好的方法吧?
我想我有些理解为什么十二神将会选择“遗忘”的举动了。
因为,有太多太多的东西,是有生命的物体所无法承受之重。
让记忆变成倒在掌心的水,无论是摊开还是握紧,水都会从指缝中流走;给自己的心一片广阔的天,无论是快乐还是孤单,心都会变得干净宽广;可到了最后,才真正的体会到,寂寞有种无法取代的美,在能够控制它之前,它就可以把我所有的快乐击得粉碎。
然而,孤独,有时竟然也可以成为习惯,
于是只能逐渐忘记,在岁月的褶皱里掩藏的华丽色彩。当曾经轰华灿烂的**燃烧渐已湮灭成灰,袅袅化作轻烟,乘风而去,终落得个了无痕迹。
不知道怎样过完没有穷尽的日子,冰封记忆已经成为了一种日常的习惯。
只有在无边无垠的静谧里,享受一个人的孤独,想一想关于“生命”,关于“记忆”这样深奥的概念。
代表着时间的水,一滴一滴,从沧桑里滑落。那小小水珠,看不到里面的清澈,而现实的浪里,已凑不齐点滴的蓝。
也许明天,太阳还会准点抵达。
也许明天,黑夜已不会再消失。
但是,那是属于“未来”的事情,而此刻的现在,惝恍睁眼,只能发现——满目的,光和时间的碎片。
回过了神来,正皱眉于自己似乎是在进行完全不符合自己个性的多愁善感的时候,一阵很特殊的波动传了过来,随即原本还是相当稳定的空间再次出现了很强烈的波动,我的身边同时出现了一道裂缝,将还没反应过来的我给吸了进去。
等从空间震动的晕眩感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已经再次从那个挂坠中出来了。
是伊斯利把我叫出来的……还是……
有点疑惑的转了下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四周全是光秃秃的岩石壁,空间不算大,靠墙的两边各有一张铺着简单草席和被子的石床,正对着我这一面的墙壁上的门则是由相当厚重的金属构成的。
这个环境……
和当初跟伊斯利认识的时候,那个环境……好相似……
但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还有就是……我该兴庆这次出来没有被剑劈么?
“你是谁?”
就在我转悠着一些杂七杂八的念头的时候,一个稚气中带着清脆的声音响在了我的身边。
转过了头,我忍不住挑了挑眉。
这是……什么状况?!
在屋子的一个角落,蜷缩着两个女孩,一个黑发黑眼,另一个则是有着褐色的头发,但是容貌却是不管怎么看都不会超过14、5岁的稚气,穿着半制式贴身的白色衣服。
那个有着黑色头发的女孩正戒备的看着我,她的胸口,正挂着那只现在已经接近于黑色的挂坠,而另一个女孩则是蜷缩着身体将头枕在她的腿上,似乎在忍耐着什么痛苦一样,不过看情形明显是处于昏迷的状态……
那个昏迷的女孩应该是刚刚度过了一次的妖气侵蚀了吧?
感觉到了空气中那逐渐开始变的明显的妖气波动,看到了她们身上的那种款式的服装,再联系一下我现在身处的环境,要是再猜不出来我现在人在什么地方那就真得是在侮辱我的智商了。
我现在肯定是在那个“组织”中没有错,而眼前的两个人也肯定是新一期的大剑训练生不会错。
现在要解决的问题就是——为什么属于伊斯利的那个挂坠会出现在眼前这个女孩的手上?
因为这个女孩的五官看起来和伊斯利一点也不像,而且我也不太能够相信在这个妖魔横行的世界里,还会有人愿意和属于半妖的大剑孕育——人之常情不是么——孩子。
“是你召唤我出来的,为什么还要问我是谁?”
歪了下头,我算是确定了自己到底是怎么出来的了——肯定是和以前一样,那个挂坠经过了炼金术阵还有妖气的冲击产生了裂口,然后直接后果就是被封印在里面的我可以出来了。
“召唤……”
那个黑发黑眼的女孩下意识的握住了自己胸前的挂坠,随后皱眉,“怎么可能!如果我能召唤你,那么为什么之前我召唤不出来你?!这个挂坠从我小时候起就一直挂在胸口了。”
聪明的女孩,反应也很快,同时非常有主见,不是人云亦云的那种……和绯真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呢。
“因为你没有唤醒我的力量。”
我扫了她的胸腹间的地方一眼,然后勾起了唇角,“任何的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如同你为了获得力量不惜成为半妖一般——召唤我,你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算是预警吧……像我这样会给承认或者相处较久的人带来“不幸”的人……
“我成为半妖是为了得到力量,但是召唤你呢?我能得到什么,又要付出什么?”
女孩似乎沉默了一下,随后抬起了头定定注视着我。
“我可以帮助你度过接下来融合妖魔血肉之后特有的反噬,并且可以在特定的时候帮你压制妖气让你减缓被妖魔同化的程度。”
我慢慢说着,漂浮在半空中支着下巴看着他,“而你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少部分妖气,还有……做好被厄运缠身的准备。”
房间中的空气出现了相当微妙的空白。
“我以为厄运什么的都是无稽之谈……”
良久之后,女孩轻声叽咕了这么一句,神色中带着明显的不屑。
“我可以知道你这个挂坠是怎么来的么?”
单手环胸,我将视线落在了地板上,“因为我确定,在我上一次被召唤出来的时候,它的持有者不可能和你有任何一种联系。”
“是我的祖先从遗迹中捡回来的。”
女孩握紧了挂坠,身体微微蜷缩了起来,声音也有着些许的颤抖,“有什么问题么?”
这强忍疼痛的烈性,倒是和伊斯利很相似呢……
“可以问一句,现在的历法到了什么时候?”
我装成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
“现在是妖魔历997年,有什么问题么?”
听到了那个女孩的回答,我闭上了眼:“原来,已经到997年了么?”
我认识伊斯利的时候,是妖魔历489年……没想到只是意识里沉睡了一小会时间而已,在外面的世界中已经过去了500多年了……
想必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找不到任何属于伊斯利的记录了吧?
500年……对于人类来说,是相当漫长的时间啊。
曾经的花柳繁华,温柔富贵,最终不过是一堆粪土。
希望伴随着美好在世间湮灭,悠悠岁月,渴望着光明到来。
时间顺着日月的更迭,不断流逝,生活让我们茫然地随波逐流,到底要让我们追寻什么啊?
当寂寞侵袭孤独的时候,只有风相伴,但是那无影的风却也会让人感觉到恐惧的降临。
只是,我要的东西,没有人可以给的到我。
仅此而已。
就在我思想走神的时候,突然爆发出来的妖气波动让我回过了神。
迅速上前,将额头抵在了那个女孩的额头上::“什么都不要想,把注意力集中到我的手上,想办法把身体乱蹿的气流用意志控制跟着我引导的路线走。”
女孩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后缓缓放松了下来,而她身体中所产生的妖力,确实是在我和她的联手下被缓慢的收束,然后散入到了她的身体组织之中蛰伏了起来。
不过和当初帮助伊斯利的时候相比,这次的妖气侵蚀不管是力度还是持续时间都要缓解了不少——看来是组织在这500多年来并没有放弃研究啊……
帮住那个女孩度过了第一波也是最重要的一波侵蚀之后,躺在她怀里的女孩也平静了下来。
一时之间,整个石室中只剩下粗重的喘息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
那个黑发的女孩挣扎着抬起了头看向了我。
我微微扬起了唇:“幻。你可以叫我‘幻’。你呢?”
“迪妮莎。属于双生女神之一的名字。”
女孩的神色中闪过了一抹骄傲,但是随即又转成了暗淡,然后紧紧抱住了怀里的女孩,似乎那样就能获得勇气一样,“她是古蕾雅,我的妹妹……”
先是兄弟,然后现在是姐妹么?
我闭了闭眼睛,然后一伸手,两道宁神咒击入了两个女孩的身体中,看着她们的意识放松然后陷入了梦乡之中。Χiυmъ.cοΜ
将她们安顿在了床上之后,我叹了一口气。
希望,这一对姐妹,不要重蹈伊斯利和杰亚特那一对兄弟的覆辙吧……
====================我是切换地点的分割线===================
安顿好了那一对姐妹,我很悠闲的飘出了那间石室,穿过了长长的走廊后向着感觉到强烈妖气波动的地方走了过去——反正现在的我刚出封印不久,身上的大部分属于“正”的力量还保留在那个挂坠之中,而我自身的能量还是相当微弱的,加上我还可以保持了灵体的状态,应该不会有谁能发现的了我才对。
以前跟在伊斯利的身边的时候,是因为没有什么心情,但是现在我无法否认自己对这个组织的好奇。
五百年的时间不算长久,但是对于一个组织来说却也充分显示了它的生命力。
所以,我想调查一下自己从见到了杰亚特的妖魔之身后就存在的问题——杰亚特身上的那些古神文,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长长的通道顶端是石质的岩壁,两侧全是有着厚重金属门的房间,我数了一下,我所走过的那条通道,左右各有二十个房间,而通道的尽头是一个非常宽阔的场地,从墙壁边缘上的武器架上非常容易就能推测出这里应该是一个大型练习场。
练习场的四周还有9条通道,两条明显相当宽的,其余的和我走出来的那条差不多的样子——也就是说,这里差不多居住了320个人的样子。
闭上了眼放开了感知,然后捕捉到了隐藏在了地底深处的细微而坚韧的妖气波动,然后我结了几个手印,整个人沉入了石地之中。
阴阳诀·岩·遁!
虽然我是灵体可以自由穿越没有错,但是为了避免被某些我不知道的东西检测到,还是使用没有什么痕迹的遁术比较保险。
唔!不要让我知道设计这里的人是谁!不然我一定砍了那个该死的混蛋家伙!
抱着因为遁术不熟练而在石地中被突然的障碍物撞了好几次而有些疼痛的头,我眼泪汪汪的从岩石壁上钻了出来。
该死的……真得好疼!
早知道以前在叶王还有别人那里的时候,要好好练练阴阳诀了……
抱怨归抱怨,但是我还是没有停下脚步,向着我现在所处的这间深埋地下的石室深处走了过去。
刚走了不久,我就看到了房间的通道上竖立着相当多的,仿佛培养器皿一样的管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在那里沉沉浮浮着,而一种我说不清楚是什么,但是却非常反感的味道整弥漫在空气中。
好不舒服……
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有些昏沉的大脑清醒一些,我继续向前走着。
地上开始陆续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符号,经过辨认后确定是属于炼成阵上的标示符,不过构成符号的物质很奇特,像是什么生物的血液一般——而且,和那些大剑身上的,带着少许违和感觉的妖气有些相似。
如同被指引着向前走着,然后在一个封闭的门前停了下来。
我疑惑的看着那巨大的,由非金非木非石质地的材料所构成的大门,有点不太确定自己的判断。
真理之门?
为什么这道门会出现在这里?
将手按上去之后我才否定了这个判断——这扇门是仿制的,不过即使是仿制的,也拥有足够的,并且可以说是相当强大的封印力量。
我感觉到了门之后所传递出来的,带着对于我来说有着一点点熟悉感觉的妖气波动,知道这扇门后面就是我想知道的答案。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有种不想把门打开来的感觉。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我将手按在了门旁边的墙壁上,再次把身体融入了石壁之中。
等突破了那附着在石壁内的防御网之后,我终于成功了进入了那个被仿真理之门所封锁的房间。
!!!!!
怎么会!怎么可能……
眼前的景象让我捂住了口方把即将冲口而出的惊愕给挡了回去,只剩下急促的倒抽气的声音。
太惨了……
虽然不是不曾怀疑过组织中那些用来和妖魔融合的血肉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因为就我以前跟着伊斯利一起行动的经验来看,那些被斩杀的妖魔都会在事后被焚烧一空,不可能有血肉遗留下来的——但是我从来不曾想到,竟然会是眼前这幅情景。
房间很大,有六个面,而除了嵌有仿真理之门的那一面外,其余的五个面上都延伸出了带着源自仿真理之门本身的封印锁链,紧紧缠绕在被封印的妖魔身上。
左手起,依次是駮(《山海经·西山经》其状如马而白身黑尾,一角,虎牙爪,音如鼓音),孟极(《山海经·北山经》其状如豹,而文题白身,是善伏);右手起,依次是狍鸮(《山海经·北山经》其状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嚣(《山海经·北山经》其状如夸父,四翼、一目、犬尾,其音如鹊)。而正对着我的那一面上,封印的,赫然是一名拥有女子容貌的……九尾狐!
为什么……为什么洪荒世界里的妖魔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不对,这个不是重点。
重点是它们的身体!
几乎在它们的身上找不到完好的地方,全是一块一块仿佛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挖出来的创口。
因为全身的力量被那扇仿真理之门给封印住了,所以它们连动用妖气止血自愈都没有办法,只能凭借妖魔自身强悍的生命力,一点一点的愈合着伤口。
我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好一会后才算是从震惊中回过了神来。
过于强悍的生命力,对于此刻的它们来说,完全就是一种折磨啊!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做!
太残忍了!
鼻翼之中全是妖魔身上的血液的腥臭之气,但我却意外的没有了恶心的感觉,只感觉到心疼还有……无法遏制的怒气。
又什么资格!人类有什么资格这么对待它们!
“谁……”
似乎是因为感觉到了有人的进入,正对着我的那只九尾狐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有着一双砂金色的双眼,披散下来的头发白的,但是越到下面越深,末端几乎是黑色,没有非常明显的分界,即使是沾染上了自身的血渍,也依旧有着一种飘逸的感觉。她的五官严格来说并不能算是出色,分开来看甚至非常的平凡,但是组合在一起,看起来却出奇的耐看漂亮。
即使是锁着,即使全身伤痕,她给我的感觉,依旧没有血腥的味道。
但是在她似乎看清了我的样子后,她的神色明显激动了起来:“夜小姐……你是夜小姐么?!”
夜小姐?!
一时之间我只觉得这个称呼好像有点耳熟的样子,而见我没有回应,她又道:“夜独影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大人呢?藏马大人呢?!他没有和你一起来么?”
夜独影?!
脑中似乎有什么弦“啪”一声的对上了,我这才回忆起曾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个名字——在我还是居住在那只玉笛的时候,曾经召唤我出来的冲田总司曾经提到过这个名字。
忍不住皱眉。
我和那个叫夜独影的人非常相似么?不然为什么老有人把我和她弄错?!我讨厌这种感觉……
“我想你认错人了。我的名字是幻,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什么‘夜独影’。”
微微上扬的语调宣示着我的怒气,我抬头紧紧盯着她,“你是谁?为什么会和洪荒妖魔一起被关在这里……任人宰割?”
想了想之后,我终于找到了一个不算太凄惨的措辞——其实我是非常想说是“当肉猪”的……
她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后,才像是失望到了极点一样垂下了头:“虽然灵力波动有些类似,但是你果然不是夜小姐呢……是我认错了……抱歉。”
我撇了撇嘴等待着下文。
“我的名字是‘子纹’,原本是生活在魔界的居民,和我住在一起的还有不少因为时空漩涡而背井离乡,只能选择在魔界居住的妖魔——就是你口中的‘洪荒妖魔’。”
那只九尾的声音很平和,“本来我们的生活是非常平静的,但是有一天我们居住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道空间裂缝,把我,还有不少居住在附近的妖魔全部都吸了进去……然后就到了这个世界。(天音:不清楚的人请回去看第117章《主角待遇》的最后一部分。)”
“我们妖魔并不是非吃人不可,但问题在于那个时候被吸过来的还有不少下等妖魔。没有了灵界、仙界、尸魂界的共同限制,它们开始变得肆无忌惮,并且繁衍非常快,我们的劝告完全不听。”
接着说话的人是嚣,它的眼睛扫了我一眼之后满是不忿,“那群属于这个世界的混蛋神,自己人之间闹内讧打起来就算了,竟然轰穿了次元把我们都给牵连进来了。”
“别提了,那个时候我们被吸进来了是没错,但是对方也又不少被吸到我们的那个空间里去了不是么?”
孟极叹息道,“但是毕竟不是全部,当时还剩下的属于这个世界的神祗和我们战斗了起来,最后我们是被它们的首领,迪妮莎和古蕾雅给封印了在这里。”
“被封印也就算了,我们也认了,毕竟技不如人。”
狍鸮恨恨地磨着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有人类摸到了这里,发现我们无法反抗之后,就肆意取我们身上的血肉,说是要研究对付妖魔的方法。”
“于是,我们就成了今天你看到的这样的地步了……”
最后做总结的是沉默着的駮。
5妖之中,只有子纹似乎没有愤恨的情绪,只是一个人在那里出着神。
“我很想把你们放出来。”
叹了一口气,我看了眼身后的仿真理之门,“但是我现在的力量真的很小,完全没有办法帮你们……有什么我能另外帮你们的么?”
结果回应我的是一阵沉默。
“如果可以的话,如果你能遇到藏马大人的话,请你帮我转告他一句话可以么?”
良久之后,子纹缓缓开口。
“嗯,说吧,只要我认识并且能碰到他的话。”
我只能做出这样的承诺,“但是如果真如你们所说的那样的话,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穿透时空屏障的我,恐怕很难帮你达成这个愿望。”
“这样就好……”
子纹的话语中带着苦涩,“有希望,总比一点希望也没有要好,不是么?”
她的面前缓缓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光团,然后里面显露出来一个有着银发金眼的人物头像。
金色的眼睛……
这个世界中,金色的眼睛还真是泛滥到了极点啊……
我有一种说不出的苦闷感觉。不过还是相当有礼貌的和那五名妖魔打了声招呼——说起来,这五只妖魔中似乎已经确定了阶级,以子纹为尊,她一旦开口,其他的四个人立刻不再说话了。
那个叫什么“藏马”的人应该算是一个强者吧?如果以后能碰到他的话,还是要让他过来救人才行。
人类的所作所为,有的时候真的是太过分了!
==============我是切换场景的分割线===============
重新回到那间石室的时候,我却感觉到了空气中残暴的妖气流动,而那个叫“古蕾雅”的女孩,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人类模样的尸体上插着一把剑,而迪妮莎正看着自己的手发着呆,胸口急速的起伏着。
看起来,某个人是因为抵抗不了再一次的侵袭而失控了。而杀了她的人,是迪妮莎。
我淡淡瞥了眼那句尸体,确定了迪妮莎的精神波动没有太过异常的表现之后也就不再出声了——这种情况,还是等她自己开口才会比较好吧?
“……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
很久之后——久到外面的人来了又进,将那个古蕾雅的尸体拖了出去后让石屋重归安静之后,迪妮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若是……若是早点回来……”
“抵抗住了第一波的侵袭,却输给了力度完全小于第一次的第二次侵袭,你认为除了已经放弃了自己的人之外,还会有什么人出现这种状况?”
我淡淡道,然后扯起了唇角,“召唤我的人是你不是她,我没有必要去救一个心存死念的人。”
迪妮莎抬起了头瞪向了我,而我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耸了下肩膀。
于是石室又重归了平静。
“幻……”
在我快睡着的时候,迪妮莎微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嗯?什么事?”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迪妮莎闭上了眼,向后靠在了墙壁上,“我说过要保护她的,训练那么艰苦我们都一起撑下来了。但是……但是她却求我杀了她……我不知道……不知道该有什么表情……”
她抬起了手按在了自己的眼睛上,“我明明该哭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眼泪一点也流不出来?”
“……”
我保持着沉默。
“幻……你告诉我,我该用什么表情……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迪妮莎的声音很虚弱,脆弱到仿佛风一吹就会碎掉一样,带着彷徨和无错——她终究也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微笑吧。”
我拉下了迪妮莎盖住了眼睛的手,看着她认真道。
“……微笑……”
迪妮莎眼中全是迷惘。
“当你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的时候,微笑吧。”
我用手搭在了她的唇角上,微微上抹,然后在她那漆黑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微笑的倒影,“这是,最适合我们的表情。”
当你流不出泪的时候,当你觉得脆弱的时候,那就微笑吧……
那将是,内心彷徨的我们,维持自己自尊的最后一道防线。
放下了手,看着已经定型在她脸上的那个浅浅的微笑,我一时说不出来是什么心情。
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迪妮莎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手,然后她的手臂突然因为妖气的充盈而开始了膨胀,不过只是坚持了短短数秒就又恢复了原状,而她看表情似乎相当累的样子:“这个就是……妖气么?属于我的力量?”
“嗯,不过现在的你控制起来还是很勉强,过段时间我教你一些比较有用的战斗方法好了。”
想也是,她才刚开始融合不是么?更何况她所融合的血肉估计是因为组织的研究而压制住了部分力量导致效果缓慢,会出现这种结果非常容易理解——要知道当初伊斯利也要将近半个月才能做到充分控制。
“不得不说,你非常有天分。”
竟然刚接受了融合不久就研究掌握了一部分运用的法门,可见她的战斗天分之高——恐怕连当年的伊斯利也有点比不上。
毕竟,战斗意识这东西,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本能。
不过说起来有一点我很好奇,那就是大剑的形象——就我的记忆中来看,全是金发银眼,这有什么含义在里面么?
“我宁愿没有。”
不过迪妮莎的反应却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并没有任何兴奋的情况——天知道以前要是我夸上伊斯利那家伙一句,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那个家伙走路绝对是飘着走……
面对战斗的时候,女性和男性果然是有着绝对本质的差别的。
我擦着额头上的大汗在心里记下了这一笔。
说起来,我一直以来接触的人都是男性,女性反而接触的相当少,经验反差之下,我似乎最不会应付和女性相处的情况了。
算了,反正以后和迪妮莎相处的时间还很长,慢慢积累经验就是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休息!
我的脑袋现在被撞的地方还在发疼呢!
=================我是时间流逝的分割线================
生命是个妥协并着放弃的过程,而个性则是一捧荆棘,抱着它,所有的刺都会扎向自己。
内心有深深的渴望,灵魂焦灼着孤独着期盼着,却总是会如飘零的落叶败落成空。
原以为日子是不需要打发的,是要认真过的。可是,一旦经历了困苦的岁月,熟悉的人逐一远去,那么不想打发日子就不成了。
“打发”,成了度过时光的惟一行动者,没有比这再好不过的方式了。
抱着膝盖蜷缩在了房间的床上,我对着屋子的天花板发着呆。
“幻在想什么?”
迪妮莎的声音让我从近乎睡眠一样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然后微笑着回应道:“一些不重要的事情而已。排位赛结束了?”
“我是No.1。”
迪妮莎放下了手中的剑,然后坐到了石床上,“以幻你教导我的技巧,我连妖力都没有解放就胜利了。从明天起,我要去接替已经死亡的第76期的No.36号工作。”
“能不使用妖力的话,还是不要使用比较好。你们大剑身体里融合的东西除了妖魔的血肉之外,应该还有别的东西。”
我看着迪妮莎那金发银眼的形象,叹了一口气,“不然你们的外表不会出现如此特殊的变化——竟然统一都是金发银眼。按照常理来说,你们使用了哪一种妖魔的血肉,应该就会像那种妖魔的人类形态靠拢的。”
但是就我的观察,却没有任何例外的情况,只是因为个人身体里色素的关系而导致了发色和眼色有一点点细微的差别而已。这种形象可是和那天我在仿真理之门后面所见的那五名妖魔可是有着相当大的区别的。
“我的形象是什么应该没有太大的关系吧?”
迪妮莎不怎么在意的道,“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多杀一些妖魔。仅此而已。”
“是在转变成觉醒者之前么?”
关于组织中所教导她们的,关于“异常食欲者”的真相,我在抽空指导迪妮莎战斗技巧的时候就已经告知了她了。
“不,是在死亡之前。”
迪妮莎在床上抱起了膝盖道。
“看来你并没有效忠组织的打算啊……听你的口气似乎是这样。”
“我为什么要效忠它?”
迪妮莎的脸上带上了微笑,眼中闪动着不屑,“组织培养了我们这些对妖魔有着仇恨的人算是投资,然后我们斩杀妖魔,而组织获利。如同你以前说过的那样,不过是等价交换而已。我不觉得我有要效忠于他们的必要。”
“但是表面工作你也要做好呢。不然身后跟着粘粘虫的感觉很差劲。”
我想起了以前杰亚斯的遭遇,“大剑的力量很强,所以组织是不会放任一个无法控制的大剑游离在外的。”
“对于我来说,斩杀妖魔已经是我现在唯一能坚守的生存意义了。我和她曾经约好的,成为战士之后,要多斩杀妖魔,避免我们的悲剧再次重演。”
迪妮莎闭上了眼,“实在不行,我就觉醒。”
“最差劲的手段。”
我撇了撇嘴,“还有,虽然不想打击你,但是我想说的是……妖魔是杀不尽的。说到底,妖魔只不过是人类的自做孽而已。”
我苦笑。
妖魔出产自天地的怨气,然后附着于有着灵性的生物之上而形成的,自身也会繁衍。只要有人有生灵,怨气就不会断绝,同样的,妖魔也就不会灭绝。
“我知道。”
迪妮莎的表情很平静,“我只是……为求心安而已。保护不了古蕾雅,至少……我和她之间的约定要做到。”
我无话可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坚持,旁人没有评价的权利不是么?
“说起来,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幻会跟着我一起离开么?”
“嗯,那是当然的。”
我点了点头,“不过我可能不会跟着你一起行动。”
迪妮莎似乎愣了一下:“为什么?”
“因为有些我比较在意的东西要调查一下。”
500年的时间流逝,组织所掌握的区域划分却从当初的127块缩小到了现在47块。这点我一直都很在意。
从这段时间里断续收集到的资料来看,组织活动的区域之所以会缩小,是因为北、西、南三面出现了三个“深渊”级别的觉醒者,所以组织的活动区域被迫缩小了。
关于北之深渊的记叙中显示,那是三个深渊中唯一一名男性——如果我没有调查错的话,组织只培养了一批男性大剑,也就是伊斯利所处的那一批。
而且我记得,当年第13号区域,是靠近北方的。
那名北方深渊,即使不是伊斯利,也绝对应该和他有所联系才对。这是我的猜测。
“一起行动不好么?”
迪妮莎似乎有些不太乐意,“我在这里没几个朋友,伊奈莉那个家伙又是个闷葫芦。而克丽丝的个性对于比较熟悉的人来说又很恶劣,不太想和她多说话……”
“我准备去北方那里一趟,你的位置是在靠近南方的第36号区域,两个地方根本就是反路,你现在就想惹组织怀疑么?”
我白了她一眼。
“你去北方那里做什么?”
“不是说了么?有些东西想确认一下而已。”
“好吧好吧。”
迪妮莎很难得的孩子气的鼓起了嘴,“去了就别回来了!我又不是没你不行。”
忍不住笑了起:“我只是去求证一个事情,等结束了就会去找你。”
“那你怎么确定我的方位?别找借口敷衍我哦!”
迪妮莎瞪我。
我指了指她胸口的挂坠:“只要你别把这个东西弄丢,我就一定会找到你。”
“哦……”
握了握挂坠,迪妮莎转身躺了下来,“那我休息了,你要走就走!我才不会舍不得。”
战士的生活很单调也很单纯,所以迪妮莎的心性终究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我笑了笑,不再理会明显此刻正在赌气的迪妮莎,闭目养神起来。
==================我是切换地点的分割线===================
地域越往北越冷,好在我的身份是灵,并不会感觉到寒冷,不然恐怕就真成问题了。
一路上飞飞停停,力量消耗过多的话就随便找个看不顺眼的小妖怪吸掉它身上的妖力作为补充——反正妖力被我抽走后还能慢慢补充回来,不过失去妖力的妖怪下场是不是会被它的同类吞噬那就不是我所关心的事情了。
虽然说是要去找所谓的北之深渊,但是我又不能随便抓到一个妖魔就问它:“喂,你知道北之深渊在什么地方么?”
估计问了也是白问。因为“深渊”这个词其实是组织里面内部的称呼,估计外面的妖魔并不指导。
比较保险一点的做法就是去找觉醒者,毕竟现在北方已经是那个深渊的领地,他管辖范围内的觉醒者好歹应该知道一点他的消息才对。
但是现在的问题就是,虽然组织里每一批训练生都至少有300个,但是到迪妮莎那一批也不过就是第77期而已。觉醒者只能从大剑中诞生而已,而又有不少大剑在觉醒之前就已经死亡了。能成为觉醒者而又不被讨伐的人就更少了。
做个概率算术就知道了,500年来满打满算不过就是诞生了23100个大剑,以大剑的身份死亡的保守估计一点算是五分之四,觉醒者也就是4600多个而已……再加上被讨伐的,它们自己内部的斗争,撑死了最多剩下来1000多个,然后还要分散在北、西、南三个领域之中……
单就以人口密度来算,想找个深渊不比在大海中捞绣花针要容易多少……
就算我可以凭借妖力感知去找,但是这个世界上妖怪那么多,妖力也有强有弱,觉醒者的妖力又和妖怪的妖力一致,我估计深渊也是差不多的类型。这难度同样等同于大海捞针……
一想到这里,我就想仰天长啸。
不过郁闷归郁闷,行程还是要继续的,等到达了北方小镇之后,我反而定下了心来。
实在不行我就断续的使用净灵炎开始屠杀妖魔,看那个所谓的“深渊”还能不能坐的住而不过来找我!
打定了主意之后,我很干脆的把自己的行踪给显露了出来,然后顺着小镇继续往北走——深渊也是要吃东西的不是么?所以我把目的地定在了地图最北边的一个小镇,一路晃荡过去,碰到的概率终究该大一点吧?
不过,我看上去真的就像是在头上顶着一块大牌子,上书“美味!请不客气的品尝”这几个大字么?
一路上顶着一脑袋的黑线的走走停停,顺便消灭掉不知道第几波试图吞掉我的妖魔还有觉醒者,我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要跑去组织那里一趟要求拿些消灭妖魔的酬劳了。
我灭掉的妖魔最少都有三位数了,怎么那个北之深渊还没动静?!
、
“小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路上走啊,你家大人呢?”
恶俗的台词,讨厌的妖气……
我都快控制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了——现在的妖魔想象力也太过贫乏了吧?我这一路上走过来听的十句里最少有7句是这句话。
正想着是不是要干脆应上一声把这个妖怪给拐到个安静的角落里收拾一顿的时候,一个声音从我斜背后不远的地方响了起来。
“请问,你找我的妹妹有什么事情么?”
低和而带着磁性的声音,和记忆中的声音有着些许的不同,但是那语调却非常的熟悉。
“你给我滚远一点,别妨碍老……”
那个妖魔正想多说什么的时候,却被它的同伴流着冷汗给捂住了嘴硬拖走了,而且那个速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快……
我站在那里,没有转身。
是他么?是我想的那个人么?
“幻。”
那个人停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低声道,“怎么站在那里发呆呢?”
“伊……伊斯利?”
咬了咬唇,我不太确定的出声——他果然是在那个时候就觉醒了么?
“是我。”
听到了这句,我转过了身,愣愣的看着眼前穿着斗篷的人,帽檐下所露出的那淡金色的长发,湛蓝色的眼,还有俊丽的面容——一如记忆中的那样。
伊斯利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走了上前掀开了斗篷把我包住,抱在了怀里:“好久不见了,幻。”
“嗯。”
我点了点头,把脸埋在了伊斯利的怀里,只觉得心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但是……我要承认,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能再次遇见熟人的感觉,真得很好……
“等觉醒清醒之后,我才发现挂坠弄丢了。”
“嗯。”
“我去找过,却怎么也找不到。”
“嗯。”
“后来为了避免被组织讨伐,我只好继续往北走。”
“嗯。”
“路上陆续碰到了一些讨伐我的队伍,为了生存,我强迫了他们觉醒。后来里加鲁特也觉醒了,然后我们就一直聚集在北方,组织也拿我们没办法了。”
“嗯。”
“觉醒者和妖魔最大的不同,就是觉醒者并不是非吃人的内脏不可,你知道么?”
“嗯。”
“幻……”
“嗯?”
“你能不能说一句话,别老‘嗯’可以么?”
“伊斯利。”
“什么?”
“我饿了。”
“……”
===============我是切换场景的分割线================
有时候,经常会忍不住去想,“命运”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
但是不管如何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总觉得,它好像就在身边,却摸不着。
感觉它在看着自己,却又无法和它面对。而现在,却有着一丝的感悟,所谓的“命运”,不过是一种旋律。
幸福和痛苦,快乐和悲伤,是命运的弦上,不停跳跃的音符。它在记忆里回响,伸手,却抓不住吟唱的主题。
世上的有些东西,是我们生来就无法抗拒的——就如我们无法抵抗哭着来到这个世界上一样,就如我们每个人注定最后要死亡一样。
但是名与利的追逐,并非根本,确实被碌碌众人所追求的东西。
500年的时间,组织因为伊斯利这个“深渊”的出现而开始了对于觉醒者的研究,然后造成了南、西两名女性深渊者的相继出现。
这该算是谁的过错?
跟着伊斯利在一家旅馆里开了房间住下,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我逐渐整理出了比较清晰的,在我沉睡的这段时间里部分事情的发展脉络,然后忍不住叹气。
“怎么又叹气了?”
整理好衣领的伊斯利坐在我身边的床上,翘着二郎腿靠在床头,手上还拿着一本书。
“在想些事情而已。”
凑了过去瞅瞅,然后顶上了一脑袋的黑线,“你竟然在看言情小说?果然是太清闲了么?”
完全不搭的组合……
“没办法,能找到的书基本上都看完了,也只能看看这些通俗小说打发时间了。”
伊斯利合上了书,微笑道,“说起来似乎见面之后全是我在说话,你不说说你的状况么?”
“还能是怎么样?”
我耸肩,“有人拾到到了你遗落的挂坠,然后当成传家宝传了下来。后来不巧那个人的后人被妖魔袭击了,于是幸存的孩子带着挂坠被搜罗入了组织成为了大剑。再然后我就出来了。”
“看来你和半妖战士很有缘分啊。”
伊斯利的神色似乎很轻松的样子。
“大概吧。那个女孩挺不错的,战斗意识比当年的你还要好,不过也算是组织中的危险份子了。”
我耸肩,“不过我不后悔告诉她真相,毕竟当年如果我能早点知道所谓的‘异常食欲者’的真相的话,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去的。”
“嗯?”
“因为不希望伊斯利有灰色的记忆。”
我回答的理所当然,“那天的事情,对于伊斯利来说,是伤口吧?”
伊斯利的眼中异样的光芒一闪而逝,然后微笑:“你这么说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哦!幻。”
“误会什么?”
我顶着一脑袋的大问号无辜的回望他。
“……”
伊斯利似乎很挫败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摸了摸我的头发道,“没什么,当我什么都没有说。”
“??”
我不满的鼓嘴,干什么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啊!吊人胃口!
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
“你怎么了?”
伊斯利扶住了我,皱眉。
“迪妮莎——就是现在那个挂坠的持有人——似乎现在的精神状态相当的不稳定。”
甩了甩头,试图把那阵晕眩的感觉给甩掉,我站起了声,“我必须要回去趟确定一下。”
“挂坠的持有者会对你的身体有影响?”
伊斯利似乎若有所思。
“不是,只是因为要和她分开来到北方确定点事情,所以才在那个挂坠上下了感应阵……”
我解释了一下,“这样她一出意外我就能立刻返回,不过这种感应阵是一次性的,用过后需要再次加持。”
“能给我一个么?”
伊斯利突然道,“这样也不用你要见我的话,也不用千里迢迢跑来找我了——我记得一号区域离这里的距离相当的远。”
“说的也是。”
我点了点头,“你这里有贴身带着的东西么?最好是佩戴的时间比较久的那种。”
伊斯利想了一下之后,神色有些苦恼的样子:“如果我进入觉醒状态的话,身上的衣服基本上全部都会全部报销,所以一直都没有佩戴什么东西的习惯。”
“这样啊……”
歪着头思索了一下之后,我拉起了他的手:“别抵抗,我调动一下你的妖力。”
“嗯?”
虽然看起来很疑惑的样子,但是伊斯利确实是没有做出任何抵抗。
闭上了眼,调动起身体里的力量缓慢的和伊斯利的妖力做了融合,然后凝聚压缩成型。
“呼,好久没有做灵力具现化了,这次做的时间真消耗了很久,还有些不习惯。”
确定手中的物体已经凝结成型之后,我送开了手,“好了,以后你带着这个,我就能随时找到你了。”
那是一个由我和伊斯利的能量凝固成型的小巧的连着链子的中国结。
“这个……”
扫了眼手中的东西,伊斯利看向了我,似乎是在等待着解释。
“因为是我和你的力量一起凝固出来的,所以效力基本上算是永久性的。但是前提是你每个月要定期往里面输送一定量的妖力才行。”
我笑了笑,“那么,我回去迪妮莎那里了。”
“好的。”
伊斯利笑了笑,“再见。”
“再见。”
===============我是切换场景的分割线===============
凭借着下在那个挂坠上的感应阵瞬间移动到了迪妮莎的身边,我有些惊愕于眼前的景象。
在战斗中一贯从容甚至不会受伤的迪妮莎此刻正满身是伤——虽然都是擦伤,而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则是站着一名身上布满了绿色藤蔓的巨型体态,仿佛树精一样的……妖魔?
这个状态是……觉醒?
“幻?”
迪妮莎的声音似乎有些不确定。
“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受伤的?”
发现那个觉醒者似乎并没有攻击的意识,我仗着她看不见自己,询问道。
“她……她是克丽丝……”
迪妮莎低声道,“她觉醒了。”
“觉醒了的话,杀掉不就好了么?干什么要弄的自己这么狼狈啊。”
我撇了撇嘴,显出了身形。
“她不想杀我,我也没有杀她的意思。”
迪妮莎苦笑,这个时候,那个觉醒者却突然出手,不带任何杀气的无数藤蔓瞬间抽向了……我和迪妮莎四周的土地?!
“那你们……”
打什么啊打……靠!
我费了极强的自制力才没让自己爆出粗口。
“不是我们想打……”
迪妮莎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向着身后不远的地方扫了一眼,“虽然一开始确实是相当震惊甚至愤怒,但是开打之后却发现我们对彼此根本就没有敌意。但是现在的状况却是不得不打。”
不得不打?
狐疑的向着那个方向扫了一眼之后,我放开了感知,然后了然:“原来如此……”
被远程监控了么?隔了这么远还能观察这里的状况的话,那么应该是属于当初和杰亚斯相似的,妖力感知和控制的类型吧?
但是如果那么说的话……我立刻收敛起了身体中的力量,防止自己被感知到——虽然知道已经晚了,但是补救一下总归是不错的选择。
“所以……现在的状况非常尴尬。”
迪妮莎看向了突然爆发出妖力来的觉醒者,“幻,你有办法解决么?”
“方法是有,不过你有没有想过逃得了这一次,那么下次她该怎么解决?”
“……”
两个人一起沉默。
然后片刻后,那个觉醒者开口了:“我想,我可以去投靠那些深渊。”
“!”
我和迪妮莎同时震动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深渊的存在的?”
“……”
克丽丝被树叶遮挡了大半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苦笑:“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事实上,我就是知道。我现在的状态,是所谓的‘觉醒者’,而觉醒者中的顶峰,是深渊……呃,或许还不是……”
她的最后似乎含糊了一下,但是我依稀捕捉到了“二呆”还有“超深渊”这样的词汇。
“如果你知道深渊,那么我想我可以想办法让你接触到北之深渊。”
没有心情去追究她到底隐瞒了什么,说完那局话后我无视了克丽丝和迪妮莎震惊的表情继续道,“那么现在,你们听我的安排。”
后面的事情相当的简单,迪妮莎爆发出了大概50%感觉的妖力,然后克丽丝在我的指引下先是将妖力再次爆发出来,两个人合理摧毁了她们所处地方的不少环境之后,立刻急速收敛了起来——如同死亡一样。
再然后,迪妮莎离去,克丽丝则是隐匿起了踪迹跟着我从狼藉的战斗场所的另外一边溜了出去。
“迪妮莎不会有事吧?”
路上,克丽丝忍不住追问我道,“虽然现在的迪妮莎已经是No.7了,但是毕竟她没有把我的头带回去不是么?”
“应该不会,毕竟像她那样的天才,对于现在的组织来说应该是必须的才对。”
我懒懒回答道。
“说的也是,迪妮莎到底是未来的No.1战士。现在才一年左右的时间而已,不可能有事才对。”
克丽丝小声叽咕着,然后看向了我,“还没有请问你是……”
“幻,一个持有灵。”
我简单回答道。
“持有灵……我还通灵王呢!”
本来还以为需要解释的,结果克丽丝的回答却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但是,理解不能……尤其是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幻,天王盖地虎!”
“?”
我狐疑地瞅了她一眼,结果却发现她似乎很沮丧的样子,“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
她回答的顺溜地让我再次起了一种违和的感觉。
但是……既然直觉感觉到应该没有我什么事情,那么也就懒得去管它了。
===================我是时间流逝的分割线====================
时光就这样在我往返于伊斯利和迪妮莎之中,而流逝了将近4年的时光。
这段时间以来,迪妮莎的表情越来越单一,因为她在战斗的时候依靠我以前教给她的关于妖力感知的技巧,所以基本上不用解放妖力就可以出色的完成了任务,在第二年的时候就成为了大剑成员中当之无愧的No.1。
因为迪妮莎在战斗的时候基本上都没有展现过什么技巧,在我三令五申的交代下保持了全面平衡的结果,就是那始终是微笑的表情让她有了一个“微笑之迪妮莎”的称号。
说起来我似乎和No.1相当有缘分。以前是站在通灵者顶峰的叶王,之后又是站在阴阳术顶峰的晴明,站在围棋棋手顶峰的佐为,还有在那个时代应该算是站在用剑者顶峰状态的总司……
4年的时间,说大事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小事倒是有几件。
其中之一就是克丽丝似乎迷上了伊斯利的手下里加鲁特,成天和他粘一起,而可怜的里加鲁特不知道为什么对着她确实感怒不敢言的状态,连带的暴躁脾气上升了好几个台阶,而倒霉的自然是那些犯了错误的手下……
其中之二就是迪妮莎和组织的特派员,因为对于某些人渣的处理问题而发生了一点小小不愉快。因为大剑是不允许伤害人类的,所以碰上那种人渣,对方做的再过分也只能忍。所以我告诉了迪妮莎,如果说一旦被反应就要被清楚的话,那么只要做事干净一点,不要有目击证人就好了。
我还记得当初在事后和伊斯利说起的时候,伊斯利竟然用看怪物的表情看着我,真过分。
其中之三就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或者应该算得上是大事了——伊斯利因为手下人的叛变而受伤了。
说起来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差点以为自己在幻听——毕竟伊斯利北之深渊的名号摆在那里不是么?
后来赶过去才知道他因为要去调查北之域边境的几次妖魔暴动的事情,所以和西之莉芙露打了起来——虽然只是试探性的攻击,但是却也是挂了彩。
莉芙露的攻击是刺穿性质的,而且还会残留妖力在伤口的附近,所以伊斯利的伤势有点难以愈合。
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只能动用我的净灵炎一点一点的把莉芙露残留下来的妖力连同附近的那一层皮肉也给烧掉。为此我在伊斯利身边停留了至少半年的时间帮助他恢复,根本就没有闲情功夫去管迪妮莎。
而等伊斯利的伤好的差不多之后,我再次去迪妮莎的身边的时候,却赫然发现她的身边多了一个有着深褐色头发的小女孩。
我出现的时候正好是深夜,那个小女孩正在睡觉,没有吓到她。
“这是怎么回事?”
我打量着正枕在迪妮莎的腿上睡觉的小女孩,奇怪的问道。
“前段时间做委托,顺手救了下来,一个被妖魔当成粮食抚养的小女孩罢了。”
迪妮莎轻轻梳理着小女孩的头发,脸上的表情是出乎我意料的柔和,“后来就一直跟着我,毅力相当强的小家伙。”
“她叫什么名字?”
“古蕾雅。”
迪妮莎看向了我,银色的眼睛中满是怀念和向往,“很凑巧是不是?她教会了我不少东西呢……”
“迪妮莎……”
叹了一口气之后,我直视着她,称述道,“你的心变柔软了。这不是一个战士应该有的变化。”
“我知道。”
迪妮莎低下了头,“但是就是她,让我知道我的表情除了微笑之外……还有哭泣……”
“……”
我沉默了。
人,彼此是无法真正进入彼此的内心。
因为那是一个封闭的核,只有在黑夜,才会对着自己开放。
而在现实中,那么多人在身边来来去去,能彼此敞开心扉的,又能有几个。
即使是对着自己最亲近的人,把心打开的时候,通常也会把一个角落留给自己。
对于迪妮莎,还有像我和伊斯利这种人来说,心已经磨损,失去鲜红的血色,也无力保持原本的形状,经过了岁月的摩挲,之落下一地的碎屑。
那里有心的碎片,也有感觉的碎片。
但是此刻的迪妮莎确实在发自内心的微笑着,微笑着沉睡在那个女孩所给予她的温暖之中。
也许在那睡梦中,她可以重回稀稀落落的时光,那是以往日子,琐碎而温暖,幸福笼罩其上。
只是,她知道么?一旦沉睡,就代表着放弃,也就代表着……在黑暗来临的时候,她无法逃避了啊……
“你想过么?大剑的寿命比普通的人类要长上许多啊。”
我试图劝阻她。
“我会陪着她到她走完生命的路程,然后……”
迪妮莎微笑着看着我,“然后我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到那个时候,幻,我到挂坠中去陪你好不好?”
“你不必如此……”
“但是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因为我知道……幻你其实很寂寞呢……”
迪妮莎温和言语让我无法招架,最后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在她的挂坠上下了一个拘魂阵。
“希望你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最后,我只能这么说。
“不会后悔的。”
迪妮莎看着我的目光坚定而执着。
“那么,祝愿你好运了。”
“谢谢你的祝福。”
至此,分道,扬镳。
或许我的离开对她来说也是好事也说不定……毕竟我总给选择的主人带来厄运。
、
回到伊斯利身边的时候,我说不出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总之,是有一点浑浑噩噩的感觉,不过幸好伊斯利也不会觉得我烦或者是闷,总是在我身边陪着我。问起来的时候,他总是笑着说,我以前也是这样陪着他的,现在我的状况不对,他怎么能丢下我不管。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不管如何,我由衷庆幸我有着伊斯利这样值得信任的朋友。
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精神状态,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伊斯利突然笑着对我说他有一个朋友过来拜访他,希望我也见见他。
“什么样子的人让伊斯利你这么重视啊?”
很不情愿的被他从床上拖起来的我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是一个非常奇特的妖魔,他是一个时空旅行者,300多年前我和他不打不相识,他帮了我很多忙呢。”
“妖魔?”
“嗯,他说他的种族是天狐,而且是九尾天狐。”
狐么?
我想起了子纹曾经拜托我的事情,想着或许能向那个人问出一点什么,于是也是随着伊斯利被他拖到了会客厅。
在走入会客厅的刹那,我呆住了—因为站在那里的,那一个有着银末带金及肩头发,穿着淡青色中国长袍的少年。
剧烈的头疼,因为那和记忆中的影象而重叠起来的金色眼睛而不断的袭了过来……
阻碍了我回忆的那层隔膜被冲破,记忆如潮水一般浮现。
“天……逆天……”
我喃喃着。
“夜小姐……不对,你不是她。”
那个少年似乎也有些惊愕,上下打量我,“你是谁?为什么会和她的灵力波动那么像?!”
?!?!
什么意思?
他又说了什么,但是我已经听不到了……
在剧烈的疼痛中,我清楚的知道我的身体开始发生了急速的成长——在伊斯利惊愕的目光中,长成了14岁的模样。
勉强抬起了头,只来得及对着伊斯利报以歉意的微笑,却是什么都没有办法说出来,因为一道白色的光亮包裹住了我。
然后……
我,夜独影……
又一次从梦境中,清醒了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综漫]Just looking for you更新,第131章 第131章 梦回——银瞳(下)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