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书的记载中,整个基台是用代表着尊贵的黑色玄武岩做成的,上面摆放着的是白金雕塑的众神之像。琇書蛧
只不过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残存下来的,就只有那表面一层已经开始风化的黑色玄武岩了。
确定了神庙门所面对的方位后,我站在玄武岩的前面,然后看向了一直默不作声观察我所有举动的库洛洛:“鲁西鲁先生,能让你的团员帮忙把这块玄武岩破坏掉么?”
“一定要破坏?”
库洛洛走到了我的身边,似乎是在评估着玄武岩的大小。
“本来神庙里是有机关可以控制玄武岩自动移开或者闭合的,但是现在你们也看到了,存在于神庙本身的机关已经全部毁坏了,所以现在除了凭借外力破解外,没有其他的方法进去了。”
耸肩,我很无辜的解释着。
“为什么夜小姐你认为我的团员里有能够破坏这块玄武岩的人存在?”
库洛洛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点什么东西来。
“这还不简单?上次在囚室里见到你们的时候,你们其中有一个人曾经想破坏掉囚室的墙壁不是么?而当时你们其他的人都没有出手阻止他,这说明你们都认可了他的力气。”
我指向了窝金,“而且我刚才有看到你们的战斗方式。把所有资料结合起来看的话,判断出这个人的专长似乎只是一个很简单的推理不是么?”
“夜小姐的观察力真得相当不错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侠客笑眯眯得看着我道,“下次有时间的话,我倒是想要讨教一下。”
“哪里,只是些不登大雅之堂的雕虫小技而已。”
我同样笑眯眯得回答着,同时让开了身体让旁边的人能走过去。
微笑微笑微笑微笑微笑微笑……
冷风飕飕吹过。
就在我和侠客相互之间笑眯眯地无言对望的过程中,一边的库洛洛已经让窝金砸开了厚重的黑色玄武岩,并且让其他的人清理了碎石,露出了岩石下通往下方的,4人宽的台阶。
“夜夜,你笑得脸部肌肉不累么?”
阿天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对旅团中某些人的戒备,走回到了我的身后,在我耳边低声道。
“不累才怪。笑那么久脸都没变形……旅团的人果然都是些怪胎。”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回道,然后看着依旧在我面前微笑着的侠客,唇角勾了下,然后赶在侠客觉得不秒向后退开来之前,猛得伸出了手。
我拉!
嗯,弹性不错,不知道他怎么保养的……
松开了手,我有点好笑地看着估计是被我吓到了的侠客捂住了双颊退后了好几步,吃惊地看着我,碧绿色的眼睛中眸光闪烁不定,让我想起了以前火影中,第一次戏弄我爱罗的时候……
“抱歉,只是第一次有人可以和我对笑这么久。所以有点好奇阁下是否是笑面瘫。失礼之处请多包涵。”
面无愧色而且一点诚意都没有得道了歉,然后选择性无视因为我的话而开始喷笑的远处的某些旅团团员和似乎有点挂不住面子恼羞成怒的某人,径自向已经清理出来的台阶走了过去。
“夜夜,你的嘴还真不是一般的毒……”
紧跟在我身后的阿天笑得身体不断颤抖,“刚才那个叫‘侠客’的家伙,表情真的好精彩。你是不是故意那么说的么?”
“天你说呢?”
我斜斜扫了他一眼,“这只是一点点小小的利息而已。敢伤到了我重要的人,我可是没那么容易就善罢甘休的。”
“夜夜……我……”
阿天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似乎有点激动的跟了上来。
“你什么你?别的先不戳,你最好能尽快给我一个你为什么要在对上旅团的时候把我排除在外的合理解释吧。不然……哼!”
好吧,我承认自己其实是一个非常护短的人。
但是,这不代表我就能原谅阿天刚才的那个把排除在外的举动。
丢下了脑后似乎冒出一排细密黑线的阿天,我快步在有4人宽,用萤石做着顶端照明的通道中前进着。
通道的尽头,豁然开朗。
“这里就是祭品摆放室?”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我身边的库洛洛询问道,不过他的眼睛可没放我身上。
立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扇两人高的巨大石门,似乎是用整块的淡青色清玄石直接雕出来的。而浮雕在上面的图案,则是一个八翼女性羽族的形象。舒展的四对翅膀正好布满了整个石门的四边,整个雕刻精细异常,即使是经过了岁月的流逝也没有丝毫风化的痕迹。
身上的服饰是羽族“圣堂”祭司专用的长袍,伸展到门板上的左手上握着一把用纯金镶嵌出的权杖,右手上则是摊着也同样是纯金镶嵌出来的一本书。
而书的上面,有着数行非常精细的小字。
八翼的羽族女性,是在羽族的传说中最有名的“慈悲女神”——爱瑞芙莉雅,不过那已经是将近2000年前所出现的,现在已经属于传说中的人物了。
走进了那本书,我看着书上的字,然后有了些许的愣神。
“上面写着什么?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文字?”
出声的是侠客。
我扫了他一眼,然后余光看到库洛洛正对着雕塑皱着眉头发着呆。
“这是羽族中用于承传的文字,从来没有在外界出现过,你不认识很正常。不过这些字是打开这扇门的开关。”
我看着上面用复杂的花体字所刻出的文字,轻声地念了出来。
“烽火连天,洁羽守护;不过是缘起缘落缘无循。
战火止戈,碎羽纷扬;不过是忆醒忆醉忆尘寰。”
不像是羽族中常用的字句模式,反而像是一种追念……
不过想起这个神庙真正的秘密后,我也释然了。
“缘?忆?”
这次出声的,却是自从见了雕塑后就一直若有所思的库洛洛,他皱着眉头盯着那本纯金之书,刚才的话简直就像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一样。
他竟然能说出这个机关的关键字?难道他想起什么了么?
思绪流转之间,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我按住了太阳穴。
“夜夜你怎么了?”
阿天有些担心的上前了一步扶住了我,然后抬手按上了我的额头,“又不舒服么?”
“没什么,属于岚的记忆……有了点影响,不碍事的。”
轻轻甩了一下头,我再次走了上去,然后咬破了自己的食指,挤出了一点血抹在了书上的三个“缘”,还有“忆”的上面。
微微带着一点金色光泽的血液在接触了那六个字后,立刻仿佛遇上了海绵的水一样被吸了个干净,随后伴随着一阵无声的震动,厚重的门扉向外打了开来。
门的后面,是一个八角型的大厅,每一边正好对应一个门。
黑线……
是我和阿天此刻共同的表情。
原因无它,只是因为那刻在不同颜色石门上面的符号,赫然就是……周易的先天八卦!
进来的门上面的符号是代表“坤”的地之黑,而与其正对着的石门上,所刻着的符号是代表着“乾”的天之白。四周依次是代表“坎”的水之蓝,代表“离”的火之红,代表“震”的雷之金,代表“艮”的山之棕,代表“巽”的风之绿,代表“兑”的泽之紫。
我要找的东西,按照性质来看的话,应该是放在离之门才对。
“除了有着紫色还有金色符号的门不能进之外,其他的门都可以进去。你们各选一个门进去吧。里面的东西,就凭你们各自的机缘了,拿不到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顿了顿后,我对着几乎全部都已经站在了我身后的旅团成员无奈开口,“我说,这里的一个门里能进去的人不能超过两个。这是这间神庙的规定。”
“理由。”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我身边冷冷响起。
又来了么?真是学不乖的小孩!
同一时刻,我侧开了一部,扭腰,净灵炎再次化成火蛇出击,正好缠在了已经将指甲抵在了阿天脖子上的飞坦的身上。
[你为什么不躲?故意的么?]
我瞪了正一脸无辜状和我眨着眼睛的阿天一眼。
[这小子的速度只比你差那么一点,我想躲也要有那个时间反应呐!]
阿天耸肩,传回来的讯息差点把我噎到。
“不想死的话就给我放开他。”
音调是微微压抑的下措,熟悉我的人都知道,这是我心情不爽到极点时候的征兆。
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忍耐的底线么?
我最讨厌被人威胁了,更何况……
眼尖地瞄到阿天的脖子上,被飞坦抵住的地方已经泛起了一丝殷红,我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好了好了好了。飞坦你别冲动!”
某笑面包子脸走了过来充当和事佬,在对飞坦使了个颜色后,侧过身笑眯眯地看着我:“各退一步好不好。夜小姐,可以请问你为什么只有那两个门不能进么?”
怎么是这个家伙出面?库洛洛呢?
眼角的余光微微扫了一眼旁边,然后发现自从看到了门上的雕塑就开始不对劲的某团长此刻正看着“乾”之门发着呆。
原来是因为最佳主事者状态异常,所以才由二号头脑出面么?
没想到经过三百年的轮回,他对这里竟然还有印象……
唇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扬了起来。
莫名的欣喜涌上了心头,我微微皱了下眉,努力把这种感觉驱逐出了脑海。
又开始被岚的记忆影响了么?真是麻烦……
扫了飞坦和侠客一眼后,啪的打了个响指,在飞坦收回指甲的同时,净灵炎重新收回缠在了我的手上,我淡淡道:“因为只有那两个门我没有进去过,这个理由足够么?”
“直觉告诉我,她没有说谎。”
一直没有开口的玛琦突然道,她的话让已经开始向我围拢的其他团员缓下了步子。
直觉么?
不知道要是哪一天她的直觉失灵了怎么办。
我斜瞥了她一眼,开始思索阴阳诀里有没有封住人的灵感的方式——我可不感谢这个家伙的解围,因为她在刚才可是伤到了阿天的数人之一!
“没有进去过?那里面的东西岂不是没人碰过?”
窝金的大嗓门响了起来,神色相当的兴奋,“老子我最喜欢挑战了!”
“切,声音给我小点!就知道你会这样。”
一边的信长掏了掏耳朵,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既然能进两个人,那我和你一起好了。”
“夜小姐,这些门该怎么打开来?”
库洛洛似乎终于回过了神,他一开口,原来还比较混乱的场面立刻安静了下来。
“打开的方式非常简单。这几道门上的符号颜色,红是火,白是天,蓝是水,金是雷,棕是山,绿是风,紫是泽。其他的就看你们自己的了,我不能提示太多。”
看着神色似乎有些恍惚的库洛洛,我轻轻叹了一口气,“进哪几扇门由你们自己决定。但是事先申明,我要进的是火之间。你们别和我抢。”
抬起手随意结了个印,一个小小的火球就飞向了离之门上面的红色符号,然后被吸收了进去。
无声的震动后,厚重的门向内开启。
转身,然后有点好笑的看着已经开始移动脚步向我这里聚齐,但是此刻已经在我的目光中定了下来的旅团成员。
“开门的方式我已经示范过了。其他的门能不能打开,就看你们各自的能力了。”
“天之门的开启物是什么?”
库洛洛上前了一步看着我,神色有些暧mei不定——像恍惚,却又像是想起什么的讶然。
“这个问题,你应该最清楚的不是么?鲁西路华……”
最后四个字音我发的非常的含糊,估计能听清楚的人没几个。而对他的问题,我也没有给出正面回答,因为感觉到翻涌在胸口的情绪似乎有点失控。
给我停下来,岚!
现在这个身体的使用者是我不是你!已经放弃了身体使用权的你,不要影响我的情绪和判断!
脑海中,隐隐有一声叹息飘过,随后翻涌着的莫名情绪也随之平静了下来。
真是麻烦的家伙……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微微眯起了眼,看着似乎已经有所领悟的侠客,还有正危险得瞪着我的飞坦,不远处似乎正在选择要进去的门的玛琪。我估计了一下自己和他们之间的距离。
“还有,我想提醒你们一点。”
我的身形飞速的蹿动起来,伴随的是随着我的双手结印开始盘旋呼啸的风刃。
先是完全没防备的侠客;然后避开了插向我的天线,接着是玛琦;风刃斩断了缠向我腿和手的念线后,再侧身避开砍向我的□□和砸向我的拳头,追逐飞坦稍微多花了点时间——毕竟他也是以速度见长的家伙。
淡淡血腥味弥散在了空气中,让我有些不适应得皱起了眉头,然后强行压抑下了这难受的感觉。
重新回到了原来站着的地方,然后拉着阿天进入了离之门,淡红色的屏障结界立刻出现,阻挡住了我后面的人。
“虽然身为羽族的人,杀生是不被允许的。但那并不代表我会放任你们欺负我的人并且接受你们的威胁。这次,只是对你们的小小的警告而已。”
冷眼看着侠客,玛琦还有飞坦身上数量比阿天身上多一倍的伤口所渗出的血迹,我心里的郁闷才缓解了下去,然后散去了凝聚成璃歌的灵力。
“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忍耐力。要知道,我有足够的实力可以藐视你们的存在。”
当然,这句话是说谎。
身上能力因为封印的关系而只能发挥出一开始的六层不到的力量,如果不是因为有着血族的速度作为支撑,我想伤到眼前这些人真得是很勉强的事情。
那些被挡在外面的人的表情,真的……非常精彩呢……
厚重的石门,一直到此刻才完全的合上。
我呼出了一口气,被强制压抑下去,因为血腥味而产生的晕旋感让我有些站立不稳。
“夜夜,你用了能力……不会有事么?”
阿天上前,从后面环住了我。
“没事……只是情绪有点失控了……”
岚的记忆对我的理智所造成的冲击,让我有些控制不住出手的力道。但是我不认为帮阿天报仇有错。
敢伤害对我来说重要的人,没禁锢住他们的身体和灵魂,然后让他们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消瘦而死亡,最后再同样腐烂掉——已经算是我的仁慈了。
而且对于经常战斗的旅团来说,我刚才所造成的伤害,影响应该并不算大才对。
“真的没事么?”
阿天有点担心地看着我,“你的脸色很不对劲。”
“没事。让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情绪翻涌的厉害。
这个地方是岚以前来过的,共鸣所造成的影响出乎了我的意料。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有我想要的东西,还真是不想过来……
毕竟是这里是和库洛洛的前世能鲁西路华扯上关系的地方,有太多太多不确定的因素……
靠在阿天的怀里休息了一会,我重新站起了身,“走吧,要尽快把东西拿到才行。”
“你脸色白成这个样子了还能逞强?”
阿天皱了下眉头,然后打横抱起了我,“我抱你走比较好。指路吧。”
“不要把我当成脆弱的玻璃娃娃可以不?”
虽然是这么叽咕着,但我还是乖乖环上了阿天的脖子,告诉他该怎么走。
“你要真是脆弱的玻璃娃娃就好了,我肯定做一个黄金宝盒把你藏起来不见人。还省得总是担心夜夜你桃花满天飞……”
斜眼瞅了过去,环在他脖子上的手没忍住缠上了他的一缕头发,然后扯了扯:“你这话什么意思?嗯?”
“嘶……疼疼疼……”
阿天的脑袋往我扯的方向歪了歪,“下那么重手做什么,只是感慨一下夜夜你到哪都很受欢迎而已……”
“这种欢迎可以的话,我一点都不想要。简直就是超级麻烦……”
一个两个三个全都牵扯不清,而且有越聚越多的趋势。可是偏偏还没办法改变这种状况,因为要收集线索就无法避免要和别人做更多的接触,社交面越广就越麻烦……
突然想起翼的个性,然后觉得有点冷飕飕的,不好的感觉猛地蹿上了心头。
该不会这种状况,早就在那个家伙当初设计的范围中了吧?越想越有可能,以翼那惟恐天下不乱的个性来说……
但是再怎么说,帝伦也是那家伙重要的人吧?翼再怎么能胡闹,也不该拿他的生命开玩笑吧?
离之门进来后就是一条斜斜向下的通道。大概每隔5米左右的样子,两边的通道壁上就会出现一幅壁画,以红色为基底的画面,看上去似乎有点不太舒服……
“夜夜,这些画上说的是什么?感觉很奇怪……”
“塞尔斯帝罗王朝的编年史,没有记错的话,离之间讲述的是王朝第一任大帝,丹佐尔克一世四处征战的经历,杀戮气息很重,会感觉奇怪也不是很困难的事情。因为染料传说中是用S级幻兽的血调出来的,经历万年都不会退色。”
打了个呵欠,我把头枕在了阿天的肩膀上道,“如果不是因为我要找的东西就放在这里,我还真不愿意进来。”
“这里有夜夜需要的东西……是七大美色之一么?”
“嗯,排名第一的水琉璃,没有记错的话,这条通道的最后有个地方是引出地脉之火,然后用那火焰培养水琉璃的。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凋谢……”
算起来,距离那次过来参观,都已经过了五百多年了……
“水琉璃是用地火培育的么?听名字我还以为是生长在水边……”
“物极必反,否极泰来。虽然传说中的水琉璃是蔓藤类植物,生长于常年冰封的休眠火山山肩,由于大量地吸收了某种含硫化合物,所以丧失花青素,全株通体透明,且有矿石般的光泽。但是那只是以讹传讹,只有用地脉之火培育出来的,才算是正宗的水琉璃。不过基本上也没有什么人真正看过就是了……”
毕竟地脉之火的温度可不是一般的高,普通人还没走近就该化成气态了……
但是这里则是通过特殊的方式引导地脉之火出来,热量只是局限在一个地方而已,即使接近也没有生命危险。
“为什么水琉璃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阿天皱了皱眉。
“因为,水琉璃……是‘那个人’最喜欢的花……”
我叹了一口期,把脸埋在了阿天的发间,“因为没有办法在一起,所以就用她最喜欢的东西作为殉葬品。人,果然是很复杂的生物。”
“殉葬?这里不是神庙么?”
“这个遗迹是神庙,却也是塞尔斯帝罗王朝,丹佐尔克一世的墓地。只不过这个墓地是建筑在神庙之下的,七个房间,只要能找对并开启机关,都可以进入下面的墓穴。而这个神庙,其实是供奉羽族的一个被世人神化了的祖先——也就是通到这里的那扇门上的所雕塑的那个羽族。”
慈悲女神——爱瑞芙莉雅·耀羽。岚·夜的祖先。
所以羽族的人才会知道开启神庙下通道的方法,因为这神庙相当于羽族的一个祭坛。
说话间,阿天已经抱着我来到了通道的最里面,然后我一点也不意外地看到了尽头突然开阔的空间中,设置着一个不算太大的祭坛,由耐火的玄武岩构成,四角设置着结界。
极细的艳红色能量自祭坛的四角涌出,然后被刻在祭坛表面的阵法所引导流入了正中央的穴道中。
而那里,一株从形状上来辨别应该是兰科兰属的植物正生长在里面。细挑的枝叶舒展于水面之上,在艳红色的能量光芒中有一种轻盈剔透的纤细婷婷之感。每丛植物中,于中心的位置,延伸出如同鸳鸯交颈般盘绕着的两根花茎,而在花茎的顶端,则各顶着一个紧紧闭合在一起的白色花苞。
“这就是水琉璃?不是说是透明的么?”
阿天有些错愕。
“那是因为它还没开花。”
我笑了笑,结了个手印,召唤出了一股水流进入了阵中,几乎是立刻的,那水流转化成了蒸汽,而在那带着热气的水雾的蒸腾下,原本紧闭着的花蕾开始缓慢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了开来。
花蕊是淡淡的鹅黄色,花瓣是常见的白色,撇开空气中那若有似无的淡淡幽香不谈的话,这样的花朵配色真的只能用“常见”来形容。
但是这花奇特就奇特在它的花朵的外形上。
花瓣是五瓣,从外形上来看有点像是蝴蝶兰,不过严格说起来却是更像是枫叶的形状,以中间的那瓣花瓣为轴心的三瓣大小相等,而且尖端都左右分叉蜿蜒伸展出去,而最边上的两瓣却是单瓣。因为这种植物是分出了两根花茎,而此刻在花蕾已经完全绽放的现在,花茎竟然在那热气腾腾的水雾的笼罩下,由最初松松的交缠状况下逐渐绞紧在了一起——于是位于顶端的那两朵花,就那样旋转着靠在了一起。
最特别的就是,那原先一朵花最边沿的那两瓣单瓣,竟然和另外一朵花的单瓣完美的重叠在了一起,组合成了如同其余花瓣一样的花瓣。
一点一点的,带着点乳黄色的萤光,就那样从水琉璃的花蕊上仿佛喷射般的,一阵一阵的散发了出来。弥散在了雾气之中,随着吹拂而过的柔风飘动着,仿佛萤火虫般。然后……就那样失去了光芒,从我的视野中消失。
“真漂亮……”
阿天也和我做出了同样的动作,显然是被这样的场景给镇住了。
“现在的这个才是水琉璃。”
我指向了那棵植物,原本在人的印象中是白瓣黄蕊的花朵,此刻竟然已经完全褪去了全部的颜色,变得仿佛琉璃般的透明——只是,是再也没有生气的,完完全全的干净而通透,不带一点杂色的透明,仿佛在呼吸之间就会破碎掉的脆弱柔美。就那样盛开在寂寞的空间之中,仿佛一个没有生命的工艺品般。
一开,转瞬,千年。
该说不愧是七大美色之首的水琉璃么?或者我该称呼它的另外一个名字——“冰晶兰”。
“我就知道,这里果然和天算脱不了干系……”
阿天扶着我,皱着眉头看着祭坛,然后恍然,“朱雀离火阵,能设置这种阵法的果然只有殇离和她的母亲。不过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毕竟这些都是千年之前的事情了。应该是殇离她母亲的杰作。”
挑着眉打量着结界,在确定了整个阵法只是为了维持水琉璃的生存,并没有丝毫对外来者的攻击性后,走上了祭坛,然后伸手,将盛开着的水琉璃取下,然后放入了手链之中。
这样的话,只要再拿到其他的五个东西就好了。
突然的,整个空间突然晃动了起来。
我皱了下眉。
这是怎么回事?
“夜夜?!”
阿天叫着我的名字向着祭坛上冲了过来,但却被一层红色的结界挡在了外面,只能徒劳地敲打着结界壁。
脚下的法阵突然亮了起来,然后赤红色的光芒闪了起来,很熟悉,空间跳跃的特殊灵力震动出现了。
虽然羽族知道进入密室的方法,但是对于进入墓室的机关,却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而只字未提,只是提到过放在七间石室中的东西,还有含糊说过,要是开启了正确的机关,就会被传送如地下的墓穴而已。
传……送么?
现在看起来,难道在离之间,摘下水琉璃就是触发去丹佐尔克一世墓穴的机关?
但情况没容许我多想,猛然亮起的耀眼红光让我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夜夜!”
阿天的声音开始变的模糊,而我只能苦笑。
真是的,怎么麻烦的事情一堆接一堆……
只是取个花而已,对于那个丹佐尔克一世的墓地,我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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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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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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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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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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