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过面颊的风是熟悉的炽|热和干涩,但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只有自己的心跳声,还有浅浅的呼吸声而已。
这里……是哪?
我又是谁?
抬起手,视线穿透了半透|明的手掌,落到了空旷地面上的一个孩子的身影上。
背着葫芦,蜷缩在地面上,孤单一个人。
看着那个孩子,我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有些发涩——因为我知道那是谁。
四周很安静,安静到仿佛就这样会变成永恒。
“……”
隐隐的,似乎有什么声音传了过来,像是在呼唤着什么一样。
但那是在呼唤什么呢?
在这个世界,应该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不会有任何人来注意,不会有任何人来关心才对……
“……罗……我爱……”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呼唤我?
让我就这样,呆在这里好了。反正,我出现在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我爱罗……”
但是那个执拗的声音,却是越来越清晰。
那是一个听上去很干净很清澈,如同叩击水晶般的声音,很好听。
“我爱罗。”
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我的身边,带着欣喜,“原来你在这里。”
抬起了头,映入瞳孔中的是一双猫一样的金绿色双眼,带着淡淡地笑意,轻勾的唇角一如记忆中的懒散淡然。
如同水银一样的长发流泻而下披撒在了我的肩头,鼻翼间飘散着一种淡而恬静的檀香气息。
看着她,我的头脑中一片恐艾。
“我爱罗,在这里呆着可不好。”
清浅的扬着唇角,微微眯起的双眼里,清晰的倒映着我的影子。
而我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真是,以前就提醒过你不要逞强。你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也要有个限度呐!”
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般,她笑弯着眉眼一边抬手揉|着我的头发一边碎碎念着。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爱罗,还记得当初你答应过我要做的三件事情么?”
她没让我把问题问出来,而是扶着我站了起来,然后看着我微笑。
我点了点头。
自然是是记得,当初在河边树林中被她用那如同陷阱一样的诡|计击败的时候,我答应过她,要承诺她三件事情。
而第一件事情,就被她很随便的用掉了——只是要我招待她去桔梗城的沙忍驻地数日。
第二件事情,就是她要求我当上风影。
每一次当她提出要我答应事情的要求后,总是会发生些什么。
我记得很清楚。第一次是她住院了很久;第二次是她沉睡了两年半……
那么这第三次,她又会是付出……什么代价?
“我爱罗,我们做一个约定好不好?”
看着我,似乎完全没考虑过自己一样,她轻声道。
“不好!”
干涩的拒绝,从我的口|中吐出。
不想答应,不能答应!
这是一种完全出自本能的直觉,那种自心底发出的惶恐不安让我直接的选择了拒绝。
因为总觉得,一但答应了她,就会失去一些什么……一些,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哎?!”
她呆了瞬间,圆睁了双眼,“我爱罗,你怎么可以耍赖!”
“除了……这次……”
看着她站在我面前的身影,看着她被风吹动的发|丝,恍惚中我突然有了一种她即将消失的不详错觉,“只有……这次……”
只有这一次,我不能答应你。
不答应你,只是为了请你不要从我的生命中离开,不要……让我看不到你。
扣在她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上,我有一瞬间错以为自己握住的是一块冰,那种不带任何生命气息的,冰冷的冰块。
“我爱罗……”
她微微皱起了眉头,看向了我扣住她的手,“你抓疼我了,放手好么?”
声音的语尾逐渐低了下去,甚至带上了一丝恳切。
而紧紧收拢了手中的那份冰凉,我摇了摇头——不想放手,怎么可以放手。
我有种直接,一旦放手了,就真的……
看着我握住她的手,她沉默了很久后才看向了我,然后闭了闭双眼:“抱歉。”
“你知道的……”
注视着她那双带着歉意的金绿色双眼,我苦涩地开口,“我不想听道歉。”
“我爱罗……拜托你放手。”
她抬起了另外一只手,按上了我的额头,轻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伤,“这样对彼此都好,真的……放手吧。”
“你总是……如此的狡猾……”
用|力闭上了眼,最终紧扣住她的手,只能无力地松开,徒留那份冰凉离去后的失落。
终究,还是无法违逆她的意思——因为她对我来说的“特殊”。
“我爱罗,我能留下来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她看了我一眼,随后就移开了视线,“所以,答应我好好对待小祭。”
“你……”
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对我提这样的要求,此刻看着将视线转向别的地方的她,只觉得喉|咙一阵窒|息,“……为、为什么?!”
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曾经和你说过的,我没有未来。”
她终于重新转而看向了我,轻声道,“所以,抱歉。”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我失控的直接喊了出来,“既然要道歉,那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在把一切搅乱后又要道歉的一走了之!道歉……道歉有什么用?!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伤我更……”深……
如果注定了绝望,那么从一开始就不要给我希望。
难道不知道,这种希望之后的绝望,更加的……更加的……
但是看到她的脸上因为我的话而一下子失去了血色,我别过了脸,终究还是没把话说完,只是双手用|力地在身侧握起了拳头。
我希望她能留下来,但是我也知道这根本就不现实——而原因,她从一开始就告诉过我了。
只是我没想到,这个时刻会来的这么快。
“虽然知道你不想听……”
突然她的声音静静的传了过来,带着清晰的愧疚,“但是我真的只能说……抱歉。”
“都说了我不想听!”
猛得转过脸瞪她,但是我却震|惊的发现,她的身|体,正在我的面前逐渐变的透|明。
“我也不想这样的……”
她靠近了我,然后我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如羽毛般轻柔的温冷而柔|软的触感,“只是我注定了是要离开的。”
“……夜……”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她会……
“我爱罗,你要醒来了哦,大家都很担心你的。”
看着我,她勾起了唇角微笑的一如既往,“我不会要求你一定要把我忘记,但至少,请你珍惜在你身边的人,这就是我的第三个条件。不允许你反悔。”
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却发现自己的手直接穿透了她已经逐渐变透|明的身|体。
只能看着她就这样从我面前消失。
“我希望,你能拥有属于你自己的生活……不是作为别人,而是作为我爱罗。”
这是她消失前所留下来的最后一段话。
让我觉得自己是自己的人是你,而你走了,我又该如何……
无力地闭上了眼,我放弃了最后的挽留。
因为我知道,我留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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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窗外的天还没有亮。
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凌晨吧?
“怎么了?”
身边的祭揉了揉眼睛,带着惺忪的睡意坐起身看向我。
“没什么,只是睡不着了。”
我示意她接着睡,自己则是靠在床头,看向了窗外的微曦的晨光。然后闭了闭眼,自嘲的扯起了自己的唇角。
没想到,竟然会梦到那个时候的事情。
是因为今天是她“忌日”的关系么?
“在想凌夜前辈么?”
祭坐起了身,坦然的看着我,尚带着惺忪睡意的她揉了揉眼睛,泛着可爱的傻气。
“是的。”
我点头——这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因为我对那个人的感情,祭一直都很清楚。她曾经说过,凌夜对于我的特殊她很清楚,所以自己只要能陪伴在我身边就已经很满足了。
“说起来,今天星之原那边会很热闹吧?”
伸了个懒腰,祭也没有再继续睡下来,而是动作利落的起身。
“有鸣人在,怎么可能不热闹。”
“说得也是,都已经是第七代火影,两个孩子的父亲了,还是那么能闹。”
“你去哪?”
“这次聚餐的便当还没做完呢。而且沙夜也该起来了。”
祭凑近我,笑着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早安。我爱罗大人。”
“早安。”
、
“父亲大人真的好慢!”
来到客厅的时候,沙夜不满的向我咕哝着。
“有你这么和我爱罗大人说话的么?”
祭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今天不是说好了要和鸣人叔叔他们一起出去的么?”
沙夜抱着脑袋道,“迟到了可不好。”
“我看你是想见博人、葵、佐良娜、鹿戴还有澜吧?”
祭揉|着他的头发微笑着直接戳|穿了他。
“是啦……”
沙夜不满得鼓着嘴,“每次都是我们最后一个到,博人和鹿戴都笑了我很多次了啊!这次要是再迟,我以后就别想在他们面前翻身了。”
“你啊……”
祭无奈地笑了笑,看向了我,“今天我们早点出发?”
“可以。”
我点了点头,“沙夜,你的训练完成了?”
“早完成了!”
沙夜跳了起来,拉开了裤管给我看他腿上的那些已经装好的绑腿,“我还特地多加了分量,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我点了点头。
这孩子,这种有时候认真有时候迷糊的个性真不知道像谁……
沙夜是我和祭的孩子。一头亚麻色的短发,还有继承我的碧绿色|眼睛,反应力、控|制力还有判断力都很出色,不过查克拉量相对来说还是有所不足,需要进一步的提升。
沙夜和鸣人鹿丸他们的孩子走得很近,我也是乐见其成。
眼下的生活,过去的我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过。
但是想到时翔一族的能力,我总是忍不住想,是不是正是因为“看”到了这样的生活,当初她才会对我说那样的话?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
沙夜的声音唤回了我的思绪。
“有事?”
“父亲大人你又走神了。”
沙夜鼓|起了嘴,“我们要出发了啊!”
“嗯。”
对上了祭了然的微笑。我点了下头,起身任沙夜牵起了我和祭的手,向外面走去。
、
星之原的位置,就是沙之国边界,靠近川之国的一片草原。
这里本来只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原的。当年就是她在这里创造了奇迹,将我救了回来,并且把这里变成了一片开满了勿忘我的美丽草原。
以她自己的生命作为交换。
即使到了现在,我也依旧无法|理解那个家伙的想法。事实上,认识了她那么长时间,我似乎从来就没有猜透过她的想法。
而有这种感觉的,并不止我一个人。
“凌夜姐啊……我偶尔觉得她似乎和我们不在一个世界。”
这是水无月的说法。
“虽然她和我相似,但我和她却是完全不同的人。我只是懒,但她却是在自己的周围裹上了一层隔离的膜,我根本就没办法看透她。”
这是鹿丸的原话。
“小夜那丫头啊,她是个温柔的孩子,只不过,她总是习惯了用微笑将自己和别人隔离开来,除了她认定的人,否则没人能够走到她的身边去。”
这是卡卡西的想法。
“那个家伙……根本就是在享受寂寞。别说什么温柔,她只不过是借着那仿佛一层假皮的温柔,将全部的人都推开罢了。”
这是佐助的不屑。
“她是风,让人眷恋无比的温柔的风,却注定不会为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而停留。”
而这是宁次的想法,对此我很赞同。
是的,凌夜是一个温柔的人。
但有的时候,温柔,却是最伤人的任性……
“父亲大人又在发呆了……”
沙夜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
“好了,不要打扰我爱罗大人了。”
祭将沙夜拉到了一边,“让他好好静一静吧。”
“哦。”
沙夜四处张望着,“哈,太好了,今天是我最先到的。其他人还没到!”
“那么……”
祭体贴地拉着沙夜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在那树下的无字碑石边坐了下来。
时间,真得过得很快呢,一晃就是那么多年过去了。
你离开我们已经过了那么久了,而这期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有些人改变,而有些人却是完全没变。
鸣人现在已经成为了第七代火影,娶了日向家的雏田,现在有两个孩子漩涡博人还有漩涡葵,和他们的父母非常的相像。
鹿丸娶了手鞠,有了个孩子奈良鹿戴,现在是火影的副官,经常要为鸣人那个冲动的家伙收拾烂摊子。
佐助娶了小樱,有了个女儿宇智波佐良娜,总是戴着副眼睛性子倒是很沉稳。然后就是……卡卡西家的那个远房侄|女水无月嫁给了宇智波鼬,有了个儿子宇智波澜。具体情况不太清楚,不过听说卡卡西家那个时候真心是闹翻了。
在我被救之后发生了很多的事情,由晓发动的尾兽之战,之后我牵头了五影会谈以及最后随之而来将全部人都卷进去牺牲很多的忍界大战。但幸好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你曾经提到过的红和阿玛斯已经有了后代,名字是猿飞未来,而月光疾风也和卯月夕颜结婚有了孩子月光凌。
你曾经拜访过的千代在忍界大战结束后就过世了,走得很安详,而一个名为“蝎”的青年接手了她的遗产,现在正在砂忍村的忍者学校当老|师。
大家全都有各自的生活,相信这也是你所希望看到了。但是……从以前,就一直很想这样问你一句:“你的生活呢?”
或许是因为能够“看到”的关系,你从来都没有把你自己的生活考虑在内。
你记得所有人,却唯独忘记了你自己。
抬手抚上了那无字的碑石,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从怀里掏出了以前她送我的那个星螺,将它放在了碑石之上。
我很清楚,对于我来说,凌夜依旧是最特殊的存在。
但就像她“看到”的那样,我接受了祭,让她站在了我的身边——不管是因为责任,还是因为习惯,终究还是在一起了。
只是……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要放下的。
这样的想法,我思考了好几年,终究还是做了这个决定。
“我知道这样对于祭来说并不公平,但对于我来说,你永远都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对着那个星螺,我思考了一下后平静开口,“我会永远记得你,但也会向前迈步……这就是我自己所选择的的生活。”
柔和的银紫色光芒自星螺上散发了出来。而当光芒消失的时候,我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嗨,我爱罗,很久不见了。”
出现在我面前的她,所穿着的并不是那身常见的忍者服,而是一件和服。
和服的衣底是淡淡的紫色,由领口肩上那浅到近乎没有的水色淡粉紫到袖口还有裙底的幽幽紫蓝,那一层一层晕开的色泽,平和而宁静。自右肩上伸出的樱花树枝,上面开满了纯白色的樱花,一直延伸到胸口衣襟处。细碎的白色花瓣撒下,两两三三,一直到裙底。银色的长发在脑后盘了起来,用一个黑木钗固定住,只剩下几缕细碎的头发顺着耳边垂了下来。
和记忆中相比根本就没有变化的容貌,美到让人屏息……
“夜……”
我低呼出声,“你……你怎么……”
“我猜你也会很惊讶。”
我看着她偏过了头,对着我眨了眨眼睛,“我爱罗,你成熟了不少,也终于学会了向前看了——这是好事。”
那一头灿烂的银发,那一双璀璨的金绿色|猫眼,甚至是那挂在唇角的,云淡风轻的微笑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就好像她的时间,已经完全静止在了她14岁的时候一样……
“你……”
我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看来祭把你照顾的很好,这很不错。”
看着我,她笑地柔和,“我说过你会有自己的生活,作为我爱罗而不是作为别人。看样子我说中了,是吧?”
“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
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xǐυmь.℃òm
“那是自然的。”
她微笑着眯起了眼睛,带着一点点的得意。
“夜?!!”
身后传来了急促而慌张的脚步声,宁次带着一阵风自我的身边掠过。
只是他向她伸出的手,却在接|触到了她的身|体后直接穿了过去。
“!”
宁次震|惊得停住了脚步,看着近在咫尺的她无法言语。
“嗨,宁次,好久不见了。”
她微笑着看向了宁次,歪了歪脑袋抬起手算是打招呼。
“你……你为什么……”
宁次的喉|咙动了动后,几个字好不容易才出口。
“啊,我这样么?”
她似乎明白宁次想要说什么,不在意地笑着,“就像你们知道的,我已经死了很久了。这只不过是我通|过时翔一族的能力留下的一抹残影,过会就会彻底的消散了。”
“这种事情你为什么能说的这么轻|松!”X2
我和宁次几乎是异口同声。
她眨了眨眼,一脸的无辜:“这是事实啊,我的确已经死了很久了。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这么多年还一点变化都没有?”
“你……你总是这样……”
宁次无力的垂下了肩膀。
“希望大家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这是我最大的心愿。”
她看着我们,笑意温和,“帮我和其他人问好。宁次,我爱罗,不要被过去局限了。”
“……”
宁次看着她,身|体微微颤|动着,最后化成了一声淡淡的叹息,“我的生活,由我自己决定。”
“宁次你……”
仿佛是第一次见到宁次般,她有些惊愕的瞠大了眼睛,随后似乎明白了什么地移开了事先,“何苦呢?”
宁次深吸了一口气后,转过了身|体:“这是我的选择。不用你管!”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真的一点都没想到他竟然……”
她看着宁次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真希望他能早日看开,纠结于过去并不是好事。”
但是改变了,那个人就不是宁次了。
当然,这句话我并没有说出口。
“你很快就要消失了吧?”
我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当初你送我这个礼物,就已经知道这一切会发生了么?”
“我并不能看到全部的所有,但是大部分还是能看到的。”
她对着我笑了笑,金绿色的猫眼中波光流转,“毕竟这是时翔一族的能力,非我所愿。但是我很庆幸至少我能看到。你们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太好了。”
“那么……约定?”
虽然知道她没有实体,但我依旧是伸出了手。
她一愣,随即微笑着伸出了手:“好,我们约定。”
即使只是虚影,但手指相互接|触的瞬间,我似乎还是能感觉到……那我所无法抓|住的温凉和柔|软。
“那么这次真要说再见了。不要忘记,我永远都会守护着你们。”
这样说着,她的身影就逐渐消散了。
我没有挽留。
因为知道,我留不住她。
凌夜,你果然是个温柔到任性的人。
看着在碑石那个化成了灰的的星螺,我再一次苦笑。
如果我无法放开,就永远都无法再见到你这一面吧?而放开了,那么就算再见到也是无所谓的。
你还真是用心良苦。
你自己都没注意到你话中的自相矛盾么?
已经消失的人,又怎么能守护?
不过不要紧,只要知道你仍然在某个我们所不知道的地方,守护着我们就好了……
“父亲大人!”
沙夜的声音远远响了起来。
我转头,看到他正站在祭的身边,像我招着手。
“我爱罗叔叔!快过来!”
沙夜的身边,博人、葵、佐良娜、鹿戴还有澜正站在那里。
鸣人他们就站在那群孩子的身后,笑着看向我。
闭了闭眼,我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缓步走了过去。
“又在和小夜聊天么?”
鸣人笑着在我身边坐了下来,“这么多年了,还忘不了?”
“啊……”
我喝着祭帮我斟好的酒,看着远处嬉闹在一起的孩子,“只是想通了罢了。”
“好家伙!”
鸣人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终于放开来了。我还当你打算纠结一辈呢。”
“这绝对不是她的希望。”
我勾了勾唇角。
“你既然都想通了,那么宁次……”
“他的固执你又不是不清楚。”
我忍不住瞥了鸣人一眼,“说起来你这么关心宁次做什么?”
“啊哈……还不是因为雏田会在我面前念叨……”
说起这个,鸣人就苦了一张脸,“虽然雏田的性格很好,但是……很烦啊。”
“放心,这话我听过就算,不会二报。”
“好家伙,竟然来调侃我了!”
鸣人瞪我,“是不是太久没活动筋骨了?”
“你说呢?”
放下了酒杯,我抬头看向了天空。
“对了……我一直想问。”
见我没有回应,鸣人挠了挠头发,“为什么你要给你的孩子取名叫沙夜呢?一开始听到的手,我还以为是个女孩子呢……”
“因为对于我来说,‘沙’还有‘夜’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我笑了起来。
“干什么说得那么深奥啊!”
鸣人抓头。
“估计他再怎么想都不会明白的吧……”
祭笑着坐到了我的身边,因为和孩子的哄闹而微微红晕的双颊,让她看起来更加的美丽。
“我想也是……”
向后靠在了树干上,转过头,我没有看到宁次的身影,“宁次呢?”
“他刚才说有事情,已经先回砂忍村了。有事?”
“没什么。”
宁次的个性……算了,那是鸣人需要头疼的事情。
轻轻吐出了一口气,我低声唤道:“祭,你认为,天上是否真得有神明的存在?”
“我相信。”
祭看着我认真的点了点头,“一定会有守护我们的神明。我爱罗大人,我总觉得凌夜前辈没准也会在天上看着我们,守护着我们也说不定。”
“我也这么认为。”
我看向天空,那一望无垠的蔚蓝,让人看了只觉得心情舒畅。
所以,凌夜。
今后,还请你继续在我们所不知道的地方守护我们……
就如我们会永远铭记你一样。
这是我们的约定,对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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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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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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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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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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