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的视线落在脚下曾作为转生哥哥的祭品的那具尸体上,不再看我。我想了想,反问他:“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
我话音未落,便被外面传来的急促脚步声所打断。我收住声音回头看去,却见被我们连通知一声都没有就甩在后头的香磷重吾两个人神色匆忙的闯了进来。
“佐助!”
香磷冲过来,她的表情我很难形容,说不出口是焦躁还是什么,只是急匆匆的将一卷外皮什么文字都没有标注的卷轴塞进了佐助手里:“重吾无意间发现了这个,你快看看。”琇書蛧
在她的连声催促中,佐助打开卷轴看了一眼。
才看了一眼,我就发现佐助的表情有所变化。
“是什么东西?”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佐助的嘴唇抿了起来,绷成了一条直线。他迟疑了一下,才道:“如果外面现在真的像鼬说的那样,这个东西搞不好……可以左右战局。”
……所以到底是什么?
我正一头雾水,就见佐助又把那个号称可以左右战局的重要卷轴随手丢回了香磷怀里。
“我要复活大蛇丸。”佐助快步走向倒在一旁生死不明的御手洗红豆,对我,又或者是对香磷和重吾吩咐道:“去药师兜身体上取下一部分给我。”
香磷像是被佐助的要求给震到了,半天没能反应过来。最后还是我耸了耸肩,和重吾对视了一眼,抽出腰后的刀走向还深陷于幻术的药师兜。
“脑袋也行吧?”
我挥刀斩下,手起刀落,带着角的脑袋掉下来,撞在岩石的地面上吓得香磷一声惊叫。所有人都在看我,我从佐助面无表情的脸上读出了无语的意味。我淡定的弯下腰,揪着头发把掉下来的脑袋捡起来拎在手里晃了晃。
香磷“噫”了一声。
“怎么了,看我干什么?脑袋也是药师兜身体的一部分啊。”
佐助白了我一眼:“拿过来吧。”
我老老实实的把染着血还死不瞑目的脑袋给他递了过去,佐助没接,让开一步示意我把药师兜的头拿给重吾。
反正重吾这种佐助说什么是什么的人不会嫌弃我递过去的到底是身体的哪部分,他接过断头,按照佐助的吩咐,取下了断口处的碎肉将那块血肉按在了红豆颈后的咒印上。
用来封住咒印的封印术名为封邪法印,将结印顺序倒转,便成为了解开封印的解邪法印。在重吾的能力,含有大蛇丸基因的肉块以及咒印的这三者共鸣下,肉块和红豆的皮肉连在了一起,皮肤裂开,从中孵化出了一条白鳞巨蟒。
这场景有些眼熟,类似于大蛇丸在受到攻击后,使用替身术再重生时的样子。
大蛇丸从巨蟒的口中姿态扭曲的爬了出来,而那条白鳞大蛇却像是失去了所有生命力的样子,迅速腐化成灰。白蛇脱落后露出了红豆的皮肤,还和以前一样光洁,看不出任何痕迹。
蛇口中的粘液很快就在空气中风干挥发,大蛇丸缓慢的站直了身子,灿金色的竖瞳环视一圈,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哼笑。
“大蛇丸大人。”香磷急忙告状:“您死那么久都不知道吧,外面已经开始第四次忍界战争了!”
“我的那个状态并不能被称之为死亡,香磷。”大蛇丸难得耐心十足的对香磷解释道:“还有,不用为我解释。我可以做到的事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外面出了什么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该解释的都解释完了,大蛇丸这才转过头来看向我和佐助。面对曾经杀了他一次的佐助,还有每次见到他都态度不善的我,大蛇丸多少显得有些复杂。
“很久不见了,佐助,还有佐助君。”
他的视线在我脸上一扫而过,又落到了我背后那具无头的尸体上。大蛇丸绕过我走上前去,在尸体前蹲下,手指轻轻搭上了断了头的身躯。被药师兜融入体内的力量像是被大蛇丸拿了回去一样,不多时,似人似蛇的尸身起了变化,蛇鳞脱落了,余下的只有失去了血色的苍白皮肤。
大蛇丸感慨道:“没想到,他终究还是死在了你的手里。”
“我本来也没想到。”我平静的阐述道:“如果不是他接二连三的试探我的底线,我也不会真的杀了他。”
“我将你复活,不是为了让你叙旧。”佐助略略不耐扫视了大蛇丸一眼,他示意香磷将卷轴拿给大蛇丸看:“大蛇丸,我有事要你去做。”
佐助那使唤人的口气实在是太过理所当然,可以看出他留在大蛇丸那里的两年,大蛇丸对他是如何一副有求必应的样子。
大蛇丸也是不在意佐助明摆着的命令,他像蛇一样“嘶嘶”的笑了起来:“你想唤回他们,是为了知晓真相吗?”
“我要知道这一切的起因是什么。从今往后,我又该抱有怎样的态度,做出什么样的行动。”佐助低声道:“我想知道鼬内心真正的想法,然后通过自己的思考,来证明我的选择是否正确。”
“正确与否,佐助,你内心应该早有答案才是。”
“还不够。”
佐助平静的闭上双眼。
“我从未改变过对木叶的憎恶。只是对于鼬来说,这是他不惜背负污名,直到最后也要守护的地方。”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又道:“我需要根据自己的想法来判断,究竟是继续复仇,还是……认可哥哥的做法。”
大蛇丸灿金色的双目有晦涩难明的情绪闪过,许久,他似是感慨道:“你成长了呢,佐助。”
佐助没对于大蛇丸的感叹给出什么应有的反应。
“算了。跟我来吧。”大蛇丸无奈道。
我们跟着大蛇丸离开了这空旷的岩洞,离开前,多年前曾身为御手洗红豆之师的大蛇丸难得善心发作,在这远离战场的洞窟中布下了用作保护的结界,以防止她在不省人事中被人暗算。
这个岩洞所处的位置,位于火之国境内,位于木叶下方,离木叶不算太远。刚好,大蛇丸要带我们去的地方正好就是木叶村。
我今天状态还算不错,行进的路程上也没有拖慢赶路的速度,天黑之前,我们就到达了木叶村的边缘。
这地方可是真的非常边缘了,不管是在本来那个属于我的世界,还是在这个世界,我好像都没有来过这里。无人清理的杂草已经乱糟糟的掩去了路面,木质的房子大半都倒塌在了草丛中,唯有最中央那幢最大的房屋,还依稀可见曾经结构精美的模样。
“这里是……”我将周围打量了一圈,狐疑道:“原来木叶还有这种地方吗。”
“这里是已经消亡的漩涡一族在木叶留下的遗址,名为纳面堂。”大蛇丸难得好心的解释道:“用来解除尸鬼封尽之术的死神面具,就存放在这纳面堂中。”
我跟在佐助身后,避开腐朽到快要断裂的木头走进昏暗的屋子里,迎面便是一面将各式般若面具摆得满满当当的墙壁。长着尖角和獠牙的面具大规模的摆放在夜晚的破房子中,乍一看上去十分有震慑力,别说是香磷一个小姑娘,就连我也一时间没能回过神。
大蛇丸看起来应该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他轻车熟路的走上前,只大致扫了一眼,就挑出了在我看来除了表情之外也压根没什么区别的鬼面。
“接下来,找个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吧。”
大蛇丸摩挲着手里材质不明的白色面具,抬眼看向佐助:“就算是战争时期,木叶村内守备力量不足。这个地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人过来。”
佐助沉思了片刻,点点头:“那我倒是知道有个地方。”
我还当是哪,原来佐助说的地方就是宇智波族地中的南贺神社。
从纳面堂到南贺神社,要横穿经过整个木叶街道。
我跟在队伍最后,一边走一边打量这个我似乎离开了很久,又似乎没有离开多久的地方。明明道路两旁都是我从未见过的陌生的建筑,我却只觉得骤然安静了许多的村子在少了我之后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忍者的那些事还是与普通人的生活无关,一两个人离开了木叶,对平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即便是第四次忍界大战拉开序幕,木叶夜晚的街头上仍旧有喝醉了的人三三两两的聚着,笑闹着走过。
沿着街道一路走向另一端的宇智波族地。
我走时虽破败却还完整的宇智波族地如今已变成了大片的废墟,绘有宇智波族徽的碎石断墙塌了一地,湮没在了泥里。
佐助毫不犹豫的踏过那些残垣断壁,就仿佛宇智波的荣耀与未来会从废墟中破土而出,最后再他的肩上重新建起。
我们来到族地边缘南贺川旁依河而建的南贺神社。
这里也没能幸免于难,破旧的木质神社已经毁得再看不出原貌,看来供奉在这里的宇智波一族从古至今所有英雄的亡魂也无法给这片土地带来什么庇护。
神社倒塌后,便露出了地基下作为挡板的巨大石块。佐助简单的结了几个印,绘着符文的方形巨石立刻挪出了一条通往地下的路。地下充满灰尘和潮湿味道的空气扑鼻而来,我见佐助一跃而下,就也跟着跳了下去。
下面保存的几乎可以说是完好无损,佐助用火遁术点燃了两盏还留有灯油的灯,立刻就将神社下这片算不得狭小的空间照亮。
“就在这里吧。”佐助淡淡道:“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没想到宇智波一族还藏着这种密室。”大蛇丸玩味道:“接下来我要召唤出尸鬼封尽的死神,你们最好退远一些。”
说起来,我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使用尸鬼封尽这个忍术。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原来尸鬼封尽之术还能再解开。
总之大蛇丸很玄幻的召唤出了“死神”,又更加玄幻的以自身作为祭品,剖开了死神的肚子。
像是有实体的查克拉一样的灵魂从死神被破开的腹部飞了出来,似是有自己的意识,漂浮着不肯离去。
我看着那道灵魂,忍不住皱眉:“这是谁的灵魂?”
“是四代火影。”大蛇丸简短的回答。他这才摘下面具,跪倒在地上吐出了一口血:“重吾,把你的咒印之力施加到佐助身上。”
他听话的将起了变化的手搭在了佐助的肩上,连我这种非感知型都能察觉到的查克拉源源不断的流入佐助的体内,很快,佐助的身上便钻出了如寄生植物般的六个白绝。
“毕竟我也是对柱间细胞有所研究的人,我就知道绝一定附身在佐助身上监视着他。”大蛇丸笑了一声,又因为笑而扯到了伤口,反倒痛的闷哼:“香磷,去控制住那些绝。接下来要用他们作为秽土转生的祭品。”
地下空间中顿时一片兵荒马乱。
大蛇丸喘了口粗气,缓和了好一会儿才捂着伤处艰难的站起来。手头一时没有笔墨,他就沾着自己的血开始在地板上绘制用作秽土转生的符文。
绝毕竟只在监视和隐藏方面尤为突出,战斗力弱的实在可以,捕捉时又有了佐助的帮忙,香磷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将那六个白绝捆得结结实实的撂倒在地上。
其中四个白绝被安放在秽土转生的符阵中央,一个白绝被重吾吸收补充自己失去的咒印力量,最后一个白绝却是成了大蛇丸的新躯壳。
看着光秃秃的白绝逐渐化为大蛇丸的样貌,我一时间也免不了觉得心情微妙。
伤口都消失不见的大蛇丸直起身看向我:“佐助君,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是。”我很干脆的承认:“我现在才觉得,之前只砍了白绝一刀,真是太便宜他了。”
有了新躯壳后心情和状态都很好的大蛇丸很是随意的笑了笑。
接下来的事也不必过多形容,就是大蛇丸趁着灵魂还没离去,沾着方才滴下来的自己的血使用了秽土转生之术。四代火影的灵魂当着我们的面,钻入了白绝的身体里,而其他三个灵魂却从不知名的远方被召唤回来,空气中的灰尘漂浮着,聚集起来将还活着的白绝包裹在其中。
惨叫声已经听不到了,四个白绝濒死挣扎的身形又重新站稳了身子。
被召唤人的样貌经由聚集起的秽土得以还原,愈发接近生前的模样,原本还只摆放着四个白绝作为祭品的阵中,出现了历代火影排排站这种千年都不一定能遇见一回的奇景。
从右到左依次为初代火影千手柱间、二代火影千手扉间、三代火影猿飞日斩以及四代火影波风皆人。
四个人并排站着,大抵是意识到有人将早已死去的他们重新唤回人世,这四个人的表情竟是如出一辙的肃穆。
最右边的初代火影,那位被称作忍者之神的强大男人缓缓抬眼,我有些紧张的错开一步,不着痕迹的护在了佐助身前。
他的视线在在场的所有人脸上一一扫过,终于,看向了我。
……
……诶?等等?
看向了我?
我一愣,我对面那位忍者之神也跟着愣了一下。
“你是泉奈?连你也被秽土转生召唤出来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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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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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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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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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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