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说佐助出事了,鼬哥素来淡定的脸上竟然闪出一丝慌张。尽管很快这点微乎其微的慌张就被他掩饰了过去,可扛起我就跑时那个飞快的动作仍然暴露了他很紧张小二助的事实。
我被鼬哥背在背上,在一阵又一阵袭来,深入骨髓之间的痛楚中我竟然有些昏昏欲睡。
根据疼痛来估计,佐助他现在处境非常危险。我探出手小心的在身上的要害部位轻轻抚过,以此来确认疼痛的准确位置。
还好,虽然疼的厉害,却并没有一处伤及要害。不知是他躲得巧妙,还是伤了他的人下手有分寸。
昏昏沉沉中我忍不住思考起了我和这个世界里那个年幼的宇智波佐助的联系。
双胞胎这套说辞是对外忽悠傻子的,我俩之间也不可能存在什么兄弟间的心电感应。
如果说小二助受伤我就一定要跟着疼的话,那在他特训爬树的时候,我早就该察觉到自己也满身擦伤了。
然而并没有。
当时我不仅没有满身擦伤,连训练过度后的肌肉酸痛都不曾出现过,当时我还有心情和小二助掐着玩。
由此可见这并不是什么神神叨叨的他受伤我就一定会跟着疼。ωωω.χΙυΜЬ.Cǒm
不过这次受伤并不一样。
和那些自己舔舔就能愈合的皮外伤最根本的不同,就是这次的伤势搞不好就会危及性命。
想到这,我趴在鼬哥背上打了个冷战。
鼬哥有所感应似的回过头看我,他轻声问:“怎么了吗?”
我表情沉重的摇了摇头,没有答话。
刨去平行世界这个意外因素不论,从哪方面而言我也算是这个世界的宇智波佐助的未来。
未来如何由过去决定。
如果这个过去的宇智波佐助死了,那未来也不会存在宇智波佐助这个人。
我忍不住攥紧了鼬哥的衣服。
这个世界的走向和我熟知的世界完全不同。如果这个世界里的宇智波佐助死了,那未来的我也会陪他一同走向死亡。
……如果我死了。我就再也见不到我熟悉的第七班,见不到师父,见不到小叔叔,也不能再见到我的哥哥。
我还不想死。
鼬哥突然顿住脚步停了下来。
疼痛极大程度上降低了我的感知,在鼬哥顿住脚步的时候我甚至还没意识到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把我从背上放下来,单手扶住了我。随后,一件厚厚的,还有着鼬哥体温的黑色袍子罩在了我的脑袋上。
在我所熟悉的那个世界里,我已经成长到了和哥哥差不多高的年纪。像这样被哥哥的衣服完全罩起来,好像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黑色的火云袍完全遮挡住了我的视线,好像也一并遮挡住了并非来自于我自身的疼痛。
我能感受到鼬哥重新把我抱了起来,继续向着大桥的方向奔走。
我咳嗽了一声,有什么铁锈味的腥甜液体洒在我捂着嘴的掌心里。我小心的把手掌上疑似血迹的东西蹭在了自己深色的衣服上,闭上眼睛假寐,老老实实的趁着这段什么都做不了的时间养精蓄锐。
鼬哥再次顿住脚步的时候,我重新睁开了眼睛。
“……佐助。我们到了。”
鼬哥犹豫了一下,小声唤道。
透过厚厚的火云袍,我都能嗅到空气中有着水汽潮湿的味道。想必是雾隐村的雾隐之术。
我再三擦了擦脸,以确保脸上不会出现任何血痕吓到鼬哥时,才掀开了衣服露出脑袋。
“我们现在这是在哪呢?”
我窝在鼬哥怀里四处打量了一圈,雾气阻隔了视野。但隐约有打斗的声音隔着大雾传到这里来。
“离大桥不远,卡卡西先生和那些孩子都在桥上。你要过去吗?”
虽然我很想对鼬哥说下面的事放着我来,你要是忙就该干啥干啥去。但我权衡了一下自己目前的状况,觉得接下来的事我自己够呛能完成。
身体里仿佛有无数针尖顺着血脉流向全身各处,就好像我稍稍动弹一下,它们就会挑破我的血管从我身体里刺出来一样。
360度无死角旋绕式的疼痛催的我简直要吐出来。现在我没以头抢地磕的晕死过去,能强装什么事都没有,还能在压制疼痛的期间抽空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对我这种怕疼到小叔叔都唾弃我矫情的人来说简直是奇迹。
我咽下喉间再一次涌上来的血腥味,把几乎要吐出来的血给吞回了肚子里。
稍稍思索片刻,我小心的扯了扯鼬哥的头发。
鼬哥下意识低头看我,我故意对他扬起一个示弱又讨好的微笑。
“哥,帮帮我。”
依照鼬哥的性格来看,不管在哪个世界他都是个放心不下弟弟的弟控。
就算这个世界的鼬哥控弟弟的方式可能略显奇特了些,出于对弟弟强烈的保护欲,我就相信他不会在这种时候,这种两个弟弟可能都有性命危机的时候丢下我们不管。
鼬哥沉默片刻,最终妥协似的点了点头。
“……你说。”
我需要鼬哥帮我的忙其实非常简单,就是让他拿着卡多的头用变身术变成我的模样跑到大桥上晃悠一圈。给所有人展示一下卡多已经死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就可以。
这种人人都手忙脚乱自顾不暇的时候,没人会去特意分辨变身术的查克拉波动。而且好在我的形象在这个世界的第七班他们眼里看来也非常迷,只要鼬哥不接触变身术,就基本上不会暴露身份。
刚好,有鼬哥帮我也可以隐瞒下我的性命和小二助直接挂钩这件事。
这种性命攸关的弱点,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鼬哥把我放到一个不算太远但是又不会被人发现的角落,非常酷炫的单手结印,砰的一声之后,就变成了身高五官都和我别无二致的样子。这下,这个世界里就有了三个一模一样的宇智波佐助。
这看上去非常奇特。
鼬哥变身成的宇智波佐助,不像二助,其实也不太像我。二助没有鼬哥那么沉稳,我又没有这么安静。
他用我的模样给我拢了拢身上的火云袍,宽大的袍子几乎能够当成薄被把我整个人给盖起来。
鼬哥面无表情的对我点了点头,拎起了包着卡多脑袋的桌布:“那我去了。”
“等一下。”
我叫住他。
说着,我抽出了一直放在腰后的草薙剑。
鼬哥不解的歪了歪头,我笑着把草薙剑给他丢了过去。
“拿着这个,看起来比较有说服力一点。”
鼬哥的目光稍稍柔软了一些,他轻轻应了一声,转身跳上了那座修建到一半的大桥。
我在鼬哥离去之后,裹紧火云袍躺在地面长长的出了口气。
乳白色的浓雾笼罩在我四周,一时间分不清天空和地面。强烈的晕眩感几乎要抵上骨髓深处透出的疼痛。我攥紧了在水汽中逐渐冰凉的火云袍,不存在的伤口疼的我几乎抽搐起来。
“一定要成功啊,我还不想死呢……”
我小声喃喃自语道:“……哥,我想回家。”
我好像是睡着了,又好像是还清醒着。半梦半醒间,牛奶一样几乎要凝成实体的雾气像云一样在我身体周围流动。
有那么一瞬间,我像是从云里掉下来一样,失重感让我非常恐慌。
我手抖了一下惊醒过来,触碰到了身上盖着的火云袍。
也不知道我迷迷糊糊的在那里躺了多久,身上的火云袍已经彻底冷下来了,水汽把布料染的潮湿到仿佛能拧出水来,我也变得很冷。
这么非常疲惫的一觉过去之后,身体深处蔓延的疼痛感倒是减轻了不少。余下些许细微的抽痛,隐隐留在身体各处。
我倒是还觉得疼起来到底有多难受,只能先小心的撑着身子坐起来。
我还活着。
我还活着就证明佐助没死。
不多时,我就看到变身成我的鼬哥飞快的向着我的方向冲了过来。
卡多的人头已经没在他手里了,取而代之的是我扔给他的草薙剑。
见到我醒过来,鼬哥楞了一下,随后解除了变身拿走了那件现在还盖在我腿上的火云袍。
他毫不在意火云袍变得冰凉有潮湿,鼬哥一边穿衣服,一边把草薙剑放到了我手边。
“事情已经解决了。”
鼬哥穿好衣服,神情平静道:“佐助的伤都避开了至死处,现在稍微有点失血。我给他吃了增血丸,应该马上就能行动起来。”
他顿了顿又道:“桃地再不斩也答应带着他的部下离开波之国。还有卡卡西先生他们,都没受什么重伤。”
听鼬哥这样说,我这才揉着隐隐酸痛的关节从地上站了起来。
“鼬哥你好有效率啊。没想到再不斩那么难伺候的人都能被你劝住,他什么也没说就答应离开了?”
鼬哥可疑的沉默了一下:“……不,的确是经过了一番……争执。”
我:“哦,那不就是一言不合就动手了吗。”
说完,我又好奇道:“鼬哥你做什么了?竟然能让再不斩妥协。”
鼬哥垂眸,长长的睫毛几乎遮挡住了那双干净的赤红色双目。
“桃地再不斩似乎十分看重自己的部下,刚好那时卡卡西先生失手重伤了他。我便顺势给桃地再不斩看了72个小时那个人的死亡。”
我喃喃道:“厉害了我的哥……”
哎哟。不愧是我哥,办事方法跟我当初威胁白的时候真是一模一样!
鼬哥想了想,回答道:“承让了我的弟。”
……我没让你跟我玩句子对仗啦。
四周的浓雾开始消散。
我原以为鼬哥会多留一会儿,却没想到他回答完我的问题之后,就准备结印接触现在的影分丨身。
我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不多陪我一会儿啦?”
“有人要过来了。”
我仔细听了听,远处还被雾气遮挡着的地方,的确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其中还有鸣人的笑闹。
鼬哥眼神温和起来,和最初我见到他第一面时,那个充斥着杀意的冰冷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佐助。”
鼬哥唤道。
我抬头看他,看到鼬哥微微弯起唇角,露出了不甚明显的微笑。
“他会成长起来,对吗?”
我用力点了点头。
忍术解除之后的白烟被风卷着和雾气一同消散不见。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终于看到了向着这个方向,一路笑闹着走过来的人。
鸣人隔着老远就开始喊我:“喂——佐助,你刚才跑那么快做什么去了,尿急吗。”
小樱扶着二助,站在鸣人背后踹了他一脚。
看上去没受什么伤的卡卡西却被达兹纳大叔搀扶着,估计他又是写轮眼使用过度。在看到我之后,卡卡西无力的抬起手对我挥了挥。
“走了,佐助。”
他们一行人离我越来越近,和愣在原地的我擦肩而过。
不等我回过头追上他们,就有一个比起现在的我来说,温暖至极的手把我拉了过去。
和我同牌子洗发水的冷香味钻进我鼻子里,我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温度和重量都同时压在了我肩上。
我侧过头,得了对方一个白眼。
“你愣什么呢,回家了。”
看起来很是狼狈的二助一点不客气的把身体压在我肩上,拽着我一瘸一拐的向前走。
我笑了一下,扶住了他的胳膊。
“二助,你也好重啊。”
“……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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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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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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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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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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