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什么话,一口气说了吧。”盛朗满脸不耐烦,“要打架就赶紧,我可以给你五分钟,不,三分钟就够了。”
说着,把校服大衣脱了,丢给身后的林知夏,露出穿着卫衣的健美身躯。
杨景行的个头和林知夏差不多,还更瘦弱点,十个他都不是盛朗的对手。况且他一身名牌高定,光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就价值八万英镑,压根儿就不是来打架的。
“你就只会打架?”杨景行到底年长好多岁,职场人士,不会轻易露怯。他笑道,“小子,这世上解决纠纷的办法很多,打架是最低级的一种。对付你这样的人,我都根本不用亲自动手……”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盛朗没耐心听个陌生男人说教,“不打我就走了。你们有什么招,使出来就是。小爷我就在学校里,不会跑。”
他把大衣从林知夏手里抓回来,语气忽而轻柔:“走吧,你要迟到了。”
林知夏从头到尾都站在一旁没吭声,这时才彬彬有礼地朝杨景行点了点头,朝校门走去。
杨景行张了张嘴,发觉自己一向能言擅语的嘴突然哑了火。
他眼睁睁看着盛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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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有那么多目击证人,杨素素的哥哥来找盛朗的事是瞒不住的。到了第二天,学校里就传遍了。
学生们的反应不尽相同。有些平日里和盛朗不合的,便幸灾乐祸起来,笑他踢到了铁板。
“杨家有好多亲戚在教育局做官,只要随便卡一下,盛朗没准连高中都没法毕业。让他横吧!我等着看他下场怎么样。”
受过杨素素欺负的女生们则更加愤怒。盛朗要是输了,杨素素卷土重来指日可待,肯定还会变本加厉。她们又要过上被那“剑南春”支配的日子了。
有人撑腰,杨素素的那几个跟班小姐妹,还有她的表哥王涛风终于挺起了腰杆,一改前几日的怂样。
尤其是王涛风,第一堂课下课后,就带着七八个男生把盛朗堵在了厕所里。
“你玩完了,盛朗。”王涛风呲牙咧嘴地笑着,“杨素素她哥来找你,说明他们家正式出手了。你也不过就是在学校里蹦达,到了杨家人手里,你就是一只小蚂蚱。他们随便伸一只手都能摁死你!”
盛朗无动于衷,放完了水,慢条斯理地提裤子。
“你准备哭着给杨家人磕头叫爸爸吧。”王涛风更得意了,“全国冠军又怎么样?杨家在教育局里做官的亲戚可多了,随便挑你一点毛病,卡你一下。别说大学,你没准连高中毕业证都拿不到。”
盛朗整理好了衣服,斜睨王涛风:“杨家那么能?你吹的吧。”
“你知道个屁!”王涛风道,“丰市的教育局都姓杨——”
随即竹筒倒豆子地说了好几个教育界的官职。
王涛风学习的时候脑子如一块顽石,滴水不进,可记这种事却十分上道。
哪几位是舅舅叔伯,哪些是姻亲,还有哪个长辈的同门,王涛风不仅记得清清楚楚,还毫不藏私,全盘共享了出来。
盛朗整理好的衣服,敲了敲蹲位的门:“好了吗?”
林知夏从里面走了出来,“都搞定了,走吧。”
盛朗跟在林知夏身后走出了厕所,没搭理身后那一片嚣张的嘻笑声。
王涛风过足了嘴瘾,哼着小曲回了教室。
“涛哥,盛朗吓怕了。你看他脸色都发青了。”跟班开心道。
“他现在怕已经晚了。”王涛风哼,“后面还有更精彩的事在等着他呢。”
后面确实有更精彩的事,却未必是在等着盛朗。
王涛风虽然念高三,但是不住校,下午放学后大摇大摆地往校门口走。
说也奇怪,今天同学们似乎对他特别热情,一路上都有人在看他。甚至还有女生看了他后偷笑。
王涛风远不是英俊小生,活了十八年,被女生带笑看的机会并不多。他不由得挺起了胸膛,摸了摸头发,走路的姿势都比之前要斯文了许多。
到了校门口,王涛风很意外地看到了自家的那辆大奔。他爸的司机站在车边,已经给他拉开了门。
王涛风钻进了车里,车门在身后合上。王涛风那一声“爸”还没来得及喊出口,他爸就抓着手里的文件劈头盖脸地开始抽他。
“你个混账败家子!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蠢蛋?狗屎龟儿子的,老子给你气得鸡眼都复发了……”
王涛风懵了:“我又做错什么啦?”
王父把ipad砸儿子脸上:“你自己看!”
一段视频,视频里正是王涛风和盛朗,地点在厕所。拍摄的角度很讲究,只拍盛朗的后背,却将王涛风的侧脸拍得清清楚楚,甚至连他今天新冒出来的一颗红润饱满的青春痘都得了一个特写。
“……全国冠军又怎么样?丰市的教育局都姓杨……素素的大舅就是管招生那块儿的……”王涛风在视频里滔滔不绝。
王涛风的脸绿了,抓着ipad浑身发抖,怒吼:“妈的,林知夏我日你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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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夏坐在火锅店的矮圆桌边,眼巴巴地看着孙明珠把一大盘子鸭肠下进沸腾的锅里,咕咚咽了一口唾沫。
“七上八下。”他叮嘱盛朗,“别涮老了。老了你自己吃。”
盛朗一边涮着鸭肠,一边默默数数。
其他几个同学却都捧着手机,嘻嘻哈哈地看着,手机里传出王涛风的声音。
“神了,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稍微一逗,就什么都说了。”王悦灵笑得仰倒。
孙明珠说:“我觉得让他再继续说下去,很快就能把他们家银行密码都交代了。劫匪碰到这种傻逼最省事。哎,转发多少了?点赞呢?”
“转疯了!”王悦灵兴奋,“都从空间转去贴吧,被吧主置顶了。还有人在八王二傻提的那几个当官的,照片都贴出来了。”
“还是小夏牛,想出这么一个招。”钱维安笑道,“杨家欺人太甚,就得用这种办法收拾他们。有这个视频在,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敢对盛朗做什么”
盛朗夹了一大筷子鸭肠,放进了林知夏的油碟里。
林知夏把鸭肠在油碟里狠狠地搅了几圈,裹足了花生粒和香菜,嗷呜一大口,吃得无比满足。
盛朗则打开了一罐冰镇的王老吉,插上吸管,放在林知夏手边,自己才提着筷子开始吃起来。
“接下来呢?”孙明珠问,“现在明显舆论在我们这边了,要不借此机会闹个大的?”
林知夏砸吧着嘴:“接下来,让盛朗去给杨素素道个歉。”
“凭什么呀?”女孩子们炸了,“明明是她做错了,干吗要我们盛朗去道歉?”
“占了便宜就得卖个乖。”林知夏说,“虽然这事是杨素素不讲理,可盛朗是男人,和她一般计较,也太跌份了。”
“是得道歉。”孙明珠的脑子也转了过来,“不仅得道歉,还得当众道歉,全校围观,越轰轰烈烈越好。不然怎么配得上杨素素她九中小公主的身份?”
“你们呀……”叶云漫在旁边听了半晌,终于忍不住苦笑,“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个教训够她杨素素记一辈子的了,何必赶尽杀绝?要是杨家真的要为难盛朗,我们还真拦不住他们。见好就收算啦。”
“师姐说的是。”林知夏夹了一颗鸡心放在叶云漫碗里,“我打算让盛朗写一封道歉信给杨素素。意思尽到了,接受不接受,是她的事。”
“万一她不接受呢?”孙明珠问。
“她家里人会让她接受的。”林知夏说。
叶云漫笑:“看样子,小夏心里都有数。”
王悦灵他们都一头雾水。
“杨素素她哥只是来吓唬盛朗的。”林知夏说,“他们那种人,真的要对付盛朗,怎么会亲自来招呼一声?”
在场的同学们社会经验几乎为零,不大懂其中的奥秘,只有叶云漫笑了起来:“是这个道理。”m.xiumb.com
“所以,只要杨家那边不继续找盛朗的茬儿,就让这个事过去了吧。为这种事分散了学习精力不划算。咱们可不像杨素素,没有教育局高官的亲戚保航护驾。”林知夏夹了一大块五花肉放进盛朗的碗里,“喏,你爱吃的。”
今天有叶云漫在场,盛朗的话就特别少。他一直默默地帮林知夏涮着他爱吃的鸭肠、毛肚和腰花,自己吃的反而不多。
叶云漫忍不住称赞:“小夏真是学习又好,又通人情世故。而且长得又帅,对女孩子又温柔体贴。将来不知道哪个女生那么走运,能做你的女朋友?”
在座的好几个女生的神色都有些异样。
平时磕cp是好玩,但是要说心里没对林知夏抱着一点绮思,也是骗人的。
那么俊秀优秀,温柔细心,哪怕家庭条件差了点,依旧是货真价实的校园王子。
林知夏低着头没吭声,专心地帮叶云漫涮着牛肉,白净的脸颊被热气熏得一片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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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学校宿舍的路上,冬日的月光落满整片操场,犹如下了一层雪。
林知夏和盛朗踩着这片月光并肩走着,手揣在口袋里,缩着脑袋,呼吸出来的热气凝结成一团团轻飘飘的白雾。
“你今天吃饱了吗?”林知夏拿手肘碰了碰盛朗,“没见过你像今天这样这么斯文。还是哪里不舒服?”
“没。”盛朗简洁地回答。
“钱维安请客呢,都不敞开来吃。连烤脑花你都只吃了两份。你不是最爱那玩意儿吗?”
盛朗没回答,过了片刻才忽然问:“小夏,你将来想找个什么样的女生?”
林知夏噗哧笑:“我破案了!你小子最近是思春了,不然怎么整天都在研究妹子?”
“问你呢。”盛朗有些认真。
林知夏便也认真地想了想,说:“聪明能干的,人品好的,性格合得来的,当然还得漂亮……真要列举条件,那就太多了。关键还是看能不能看对眼吧。看对了眼,哪怕条件一点都不符合,也会很喜欢。”
少年雪白的面孔在月色的烘托下,宛如一块莹润的宝玉。
盛朗很想将这块宝玉捧在手中,轻轻地吻一吻,好生摸一摸。可他什么都不敢做。
“是啊……哪怕条件一点都不符合……也很喜欢……”盛朗呢喃。
林知夏突然转身将盛朗拦住,抬头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碧眼。
盛朗猝不及防,撞在林知夏身上,又笨拙地后退了半步。
“你和我说实话,小狼。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什么人?”
盛朗的面颊微微紧绷了一下,唇倔强地抿着,俊朗的脸因此更显得分明立体。
心在胸膛里狂躁地跳动,就像蒸汽机的活塞。混乱的气息顺着气管往上冲,那是他亟待吐露、却又必须掩藏住的情感。
林知夏的双眼清澈明亮,探照灯似的一路朝心底照进来。盛朗不由得一阵心慌,匆忙挪开了视线。
“算了。”林知夏忽然又说。
盛朗重新望了过去。
“不愿意说就算了。”林知夏笑了笑,“说好了不逼你的。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
林知夏耸了耸肩,继续朝前走。
“是的……”身后传来低沉微弱的声音。
盛朗说:“是喜欢是了一个人。”
林知夏怔怔地注视着他,好像没想过盛朗会真的交代了。所以他对这个答案没有准备,一贯伶俐从容的他,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回应的好。
“还真的……是我认识的人吗?是我们学校的吗?”
盛朗注视着林知夏,眼神十分复杂,却又出奇地温柔。
“唉,说好了不逼你的。”林知夏讪笑,可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是你上次提过的那个女生吗?心眼儿多,又会打人的那个?”
“长得还特别好看,成绩也超级好。”盛朗补充。
“真是她呀!”林知夏的失望并不掩饰,“你上次居然是认真的?”
“他人很好的。”盛朗却是越来越开心,绽放了一脸笑意,“他是我认识的最聪明,最可爱的人了。你也会喜欢他的。”
林知夏“哦”了一声,显然有一肚子不赞同的话想说,但是想了想,还是咽回去了。
“你喜欢就好啦。”他勉强笑道,“什么时候带过来认识一下?”
“不好说。”盛朗踢着路上的石子,“他还不知道我喜欢他。”
林知夏声音里的活力又回来了:“搞了半天原来是单恋!你就是因为这个,这段时间才这么不对劲的?等等,你不会是喜欢杨素素吧?”
林知夏说完先把自己吓了一跳。
但是光是心眼多,会打人这两条,还真的能和杨素素对得上号。杨素素的成绩也过得去,至于长得好,那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怎么可能?”盛朗白了林知夏一眼,“我现在听到她的名字就少吃三两饭。”
“那就好。”林知夏松了口气,忽然觉得只要不是杨素素,盛朗喜欢别人,也不是太难接受的事了。
盛朗埋着头走着:“虽然是单恋,但是我是真的很喜欢他!”
林知夏没出声了。
“看不到他的时候总想着他,在一起的时候,眼睛总离不开他。觉得他哪儿都好。说话、笑,写字的样子,发呆的样子,连生气的时候骂我打我都好看……”
“我说盛朗,”林知夏忍不住,“你内心里居然是个抖m?我认识你四五年了居然现在才知道!”
“才不是。”盛朗说,“我只愿意被他一个人打罢了。”
“……你这解释并没有起到作用。”
“你不懂。”盛朗认真地说,“等你喜欢上了一个人,你就知道那种感觉了。愿意为对方付出一切,要他能开心,你做什么都是高兴的……”
他凝视着林知夏的侧脸,目光脉脉:“不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他在你身边,你就一点都不害怕。你会想保护他,会变得强大……”
盛朗的变声期已快结束,嗓音固定在了非常低沉动听的频道。当他低声说话的时候,还有些微微的喑哑,感性,醇厚,拨动听者的心弦。
林知夏有些茫然。
两个少年,林知夏一直是较为成熟世故的那一个。可是听了盛朗这一番话,惊觉他不再是过去那个只有一股蛮劲儿的傻小子了。
爱情让盛朗瞬间长大,领悟了林知夏还不懂的情感。男人对伴侣的责任感让他成熟了起来,让他从单纯开始变得富有层次。
两人之间有一种微妙的距离突然拉开了。
人们都说,再好的朋友,当各自有了喜欢的人后,都会有所疏离。爱人会取代友人,成为自己最亲密的人。
一股失落猝然地涌上了林知夏的心头。
酸涩,空虚,像是突然飘浮在半空中,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似乎前一刻,盛朗还是那个总和他黏糊在一起的,忠诚又体贴的密友。下一刻,他就和自己分开了一段距离,有了秘密,有了没法和自己分享的悲喜,有了要和另外一个人一起做的事。
这本是人之常情,可林知夏无法抑制那一阵强烈的失落带来的忧郁。虽然他很清楚,朋友和爱人本来就是不同的,有朝一日他恋爱了,他也会做和盛朗一样的事。
“加油,小狼。”林知夏浅浅地笑,拍了一下盛朗的背,“我相信以你的魅力,绝对能追到人家的。我们狼哥这么帅,谁不爱呢?”
盛朗莞尔,把手臂搭在林知夏肩上,和他一道继续朝宿舍走。
“我不稀罕别人,我只要他一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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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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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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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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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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