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她的死对头病得不轻(穿书)>第 49 章 第四十九章钱二
  暗门被硬生生撞破,一阵阵碎石往黑咕咚咚的暗道里坠落,伴随而来的是颇有节奏的叮叮咚咚声。

  争先恐后飘出暗道往外钻的,不止有灰尘,还有捂在里头许久的烟雾。

  熏眼得很。

  这个架势,怎么可能会有人能够存活下来呢。具体有没有,还是看过更安心。

  附近有先前老言等人打水灭火时,所用的墩圆木桶三四个,里头都还有小半桶水。

  她挨个拎到暗道口,一滴不剩地泼了下去。

  水接触到出口附近,并没有什么动静。再往里流了点,冒出小丢丢滋滋作响的声音来,烟雾更大了。

  站着等了会,约莫里头的热气和烟雾散得差不多了,她才准备猫着身子下去。

  没想到,被顾西里争了先。

  “你……”你清楚里面的环境嘛,跑这么快。一时气结,一肚子想数落他的话,堵在嗓子眼倒不出来。

  顾西里利落地翻身下去后,反倒说起青玉来:“不是要进来吗?怎么在上面磨蹭起来了?”

  呵,反正就是她不对。

  里头的环境,跟青玉想象的差距不大。往里面走远一点,脚底便没有脚踩火山边缘的感觉了。

  大多牢房的铁栏栅门,大大咧咧开着,关着宜阳那间除外。

  落在铁链上,尽职尽责的大铁锁,表明宜阳等人不可能从里面逃出来,但偏偏里头只有一把团扇,孤零零躺在干草堆里,证明她的记忆几乎没有偏差。

  那么,就是这座牢房,还另外有出路,甚至这个出口,就在曾经关押她的这个牢笼里。

  思及此,她呼吸急促起来。难怪,宜阳发觉她被人五花大绑捆扎在这儿,那么兴奋。

  当时是夕月婆婆绑的她来此。

  能对云霞山了如指掌,偏巧云霞山,是被人沿着外沿和暗沟给打穿了的。

  眼下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不知最里头那位,是否还在此。

  她提着群,立即往那边跑去。

  越往里走,烟味还有些呛鼻,好在,是有慢慢的消散疏通。

  最里头这位自称是她舅舅的疯子,还被五条铁链拉成大字形牢牢栓着。

  他身子以一种正常人做不到的角度扭曲后仰,头颅彻底仰面后脑勺触及水面,杂乱脏污的头发掩面一动不动。

  淹到他腰身的水更混浊了些,同时还夹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是难以言说的恶臭。

  这时青玉才注意到他的手腕和脖颈,纷纷有不同程度的破皮。血肉模糊,已经凝结成珈。

  她有一种感觉,这才是真正的庆兴帝,为此她才一定要下来。要确定,庆兴帝是否逃出去了,他会不会兴起大波大难。

  死了,原著里前期让众人俯仰颤抖,谋害众多童男童女性命,残害无辜宗室良臣的庆兴帝,居然就这么死在自个女儿手里。

  因为兴奋,身子止不住地微微颤栗。

  只有看过原著,才能知晓庆兴帝凭借手中权势,犯下多少滔天罪恶。异世的帝辛蜿蜒千年的骂名,都及不上他。

  想来,只怕在上元节风波的时候,阿娘就察觉到庆兴帝被皇后换了,所以才敢以身去作诱饵。

  诱的,便是皇后和晋王这两颗蠢蠢欲动的心。

  眼下,这两人可不就是撕起来了么。

  可她方才在外说了庆兴帝在这里面,外头好几个是当朝臣子,跟着她府上的护卫在此救火。

  不过,他们没有下来。

  再多走动着多方位仔细观察庆兴帝,细看之下,才明悟过来。

  她这是当局者迷啊。

  看向身侧顾西里问道:“李子,你看眼前这人像谁?”

  引得跟着下来的几个将军府上的随从,站得身形笔直,眼珠子却在东飘西望。

  李子?他们这谁叫这名,这么俗气又铺面而来一股浓浓的宫里特有风气。

  顾西里精致的桃花眼微愣一瞬,下意识单手抚摸下颌,又很自然地接过话来回答。

  “嗯…像含冤升天,要向天爷诉苦的样子?脸扭曲成这般模样,哪里还能分辨出来是谁。”

  黑濯的眼珠,淡淡扫过府上一众侍卫,侍卫立即眼观眼,口对鼻。

  不管身前如何,死者为大。趁着尸体还有余温,青玉让将军府上的侍卫一起,帮把手,将庆兴帝的尸体给弄了出去。

  好歹一代帝王,不能落魄到入土为安的资格都混不上吧。

  听闻户部尚书钱大人,对此颇有研究,她上前去仔细询问后,也让钱大人,帮忙辨别了下这具尸体。

  钱大人和另外两个朝堂的官员,端详片刻,掩面说了句不认识。得知这人便是郡主口中肖似皇上的人,不由开怀大笑。

  他道:“郡主,你这是在危急关头,花了眼。此人,绝对不是陛下。”

  得嘞,您说不是就不是吧。

  将庆兴帝找了个风景不错的山坡埋了,一行人下山去。

  两队人马各找各家,各回各道。

  钱大人沿途,一直对她愿意花费功夫,掩埋乞丐的行径,赞不绝口。

  什么,郡主果然侠肝义胆,可歌可泣……两袖清风。边上,另外两个朝管也在尬笑地附和。

  这两人都是文人出身,而钱大人官位又高出他们好一截。虽然钱大人出身氏族,却偏爱算术。

  所以偏科,是要不得滴。

  听得青玉快能用脚趾拇,挖出一个大坑掩埋自个。

  两袖清风是什么玩意?

  路上遇见了镇南将军府,给顾老夫人下葬后返回的阵仗。顾西里和翩翩等人先前就跟她分开,回了自家这边。

  浩浩荡荡几百人,走在官道上也是一条蜿蜒的白玉带。

  钱大人等朝臣三人见到了顾将军,两眼泪汪汪立即抛下青玉,跟紧了顾将军的步伐。

  原来,别人只是太害怕又会被□□棍,抓到不知名角落发芽腐烂,故使出浑身解数使劲拍马屁来着?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被晋王派来看押顾将军这一行人里,偏巧有个熟人。

  他身上的盔甲,是在场独一无二的,身前护心镜上,还写了个‘晋’字。

  护国公府的大公子,她名义上的哥哥孙瑾之。这人,自从去岁在府里分别,一直在躲着她走。

  愣她横竖怎么样,反正就是找不到人,怎么就冤家路窄,在这儿堵上了。

  说来颇为有缘,孙瑾之也是一眼就将青玉认出来。

  “我道这是谁,这不是国子监有名的抄抄云阳郡主嘛。上次旬考,你拿了第一,心里有愧,卧病在床,听闻是十分严重,如今怎么在这儿……看风景。”

  话音一落,手中的银头红缨长杆枪耍得虎虎生威,直指青玉脑门而去。

  “嘿嘿,教我好生看看,郡主得了什么病,能不能吓好。”

  时隔多日相见,孙瑾之完全向变了一个人,丝毫不见往日的沉着风气。甚至,举手投足间,破有无赖风范。

  孙瑾之的谋划,到底没有成功。

  顾西里捡了路边两块石子,直击两条腿的膝盖窝,教他半途而废,扑倒在地吃了一嘴泥。

  “我,我可是晋王的人,顾将军,顾大将军,你们是要谋逆造反吗?”

  他爬起来,嘴皮子一翻,掉下来半颗牙的同时,还有一顶高帽子。没想到脚底一滑,又摔到地上坐得结结实实。

  顾将军儒雅地缓慢扶须,俯视着他不紧不慢道:“孙小将言重了。”

  随即眼神示意,让人去扶孙瑾之起来。

  行动的四人,除了一人将军府的人,余下是孙瑾之带领的人。

  他洋洋得意,纵然是一品将军,也得对他客气点。

  没想到,来的四人,分别各拎起他的手脚,晃荡秋千一般将他扔下了一旁的河里。

  青玉早听闻孙瑾之跟安平王之前混在一起,干下不少混账事。

  他被人给丢下山崖,她心境轻松得很。只是今晚要回京都的,晋王不见手下人影,要起疑心防范顾将军了。

  一行人回了京都,路上行人众多,丝毫不见翩翩口中的剑怒拔硝之氛围。只是不少女郎,哭得眼眶通红。

  似情郎没了。

  在临近朱雀大街时,跟将军府一行人分别,她迫不及待地溜回长公主府。

  出去混了许多日,不知阿娘进来可否安好。

  回到长公主府,府里一如往日幽静。她让言叔等众护卫先去府医那里,给伤口仔细包扎。

  之前环境不如人,只是简单清洗一番,上了点药。琇書蛧

  此事一了,她急冲冲奔去了阿娘的院子。隔的老远,药气扑鼻。

  往常总是在抱厦门口等着她的柒歌,没了身影。

  一颗心不断往下坠,沉甸甸地。

  熟悉的婢子皆在屋内,分作两拨人,各自守着阿娘和柒歌。

  或轻轻摇风打扇,或拿着小木槌松精泛骨。

  见青玉进来,婢子们停了手上的活计,高兴地向她行礼。

  随后他们被长公主给支了出去。

  青玉站屋子中央,慢慢细细地将屋内扫视一番。阿娘坐着面红耳润,柒歌躺在软榻是上面如纸色。

  是柒歌替阿娘受了一刀,与她们的计划相差不大。

  “柒姐姐,现在伤势怎么样了?。”她走了过去,满眼心疼地与柒歌寒暄。

  过一会儿,从里间里,徐徐走出来两个本该,已经埋葬在云霞山的竹老和夕月婆婆。

  两人换了身素静的衣裳和简约装扮,较之先前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是现在显得和蔼可亲。

  他们来,是向长公主禀报宫里的情景。

  原来青玉等人下山后,随之宜阳从密道里逃命出来,顺便将刚从土堆里冒出半个头的二人,带着一起奔赴回宫。

  宜阳在外面漂泊许久,自是不知京都里面,她母后跟晋王已经是王不见王,必须死一方才能和谐的下场了。

  若要问双方为何不直接殊死搏斗,邀各路将军班师回朝救主,或是来个鱼死网破。

  因为装扮假皇帝的国师,在听皇后吩咐,下旨要砍安平王时,就失踪了。

  晋王救子不成,如今儿子还在皇后手里捏着呢。

  一件件事,犹如一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荡起的不仅仅是面上的那一层层水花。

  下圣旨问罪晋王,那就是提醒朝臣,皇帝上哪去了。至今,皇后都没敢让外边人知晓皇帝不见了,对外一律称病,还是被以下犯上的弟弟给气病的。

  顺便,故技重施,将有疑心的老臣找机会关押起来,想着万一他们臣服自个,行事事半功倍。

  很快,两边暗地里进行了多次的过招,打得火热朝天。

  而宜阳进京都走的,恰好是在晋王掌控之内的北门。皇后只有宜阳一个亲女,等于是亲自送上门去的肥肉。

  竹老和夕月婆婆,打的是趁机打入敌人内部的主意。眼下少主被围,危在旦夕。

  瞌睡来了送枕头,这么好的良机,打着灯笼也难再寻觅啊。

  这边打斗动静这么大,皇后能不知晓吗?

  真气上头,可不得下点手上拿捏住的真材实料,将女儿拖拖贴贴抢回来。一时过火,晋王竟被皇后举剑击杀在当场。

  长公主和秦王,作壁上观,等的就是这两边人马拼得元气大伤的时候。伺机而动,彻底消灭这两股势力。

  顺道,将皇后捉到了长公主府的暗牢。

  能减少,要尽量减少没必要的浪费。以忠心跟着他们的那些人,最为贵重,那是人命。

  青玉回来时,他们已经将外城所有的打斗痕迹,都给清理得一干二净。再晚一些,宫里也不例外。

  这么大的动荡和权利更替,第二日是朝野震撼。晋王死,皇后失踪,宜阳公主在大街上,似迷了魂,对无辜的人举刀。

  他们先前是被人用各种方式堵住了嘴,眼下可不同,长公主和秦王,是温和良善之人。

  国不可一日无君。

  众臣聚一起低头商议后,纷纷上书,请求皇太后出来监国。毕竟,似宜阳公主这种处境尴尬的人,还要皇太后来发落她的下场。

  至于下任皇帝之事,先将朝廷运作转动走,在慢慢打算。

  众人想得美好,还打起为秦王招揽正妃,康平长公主许驸马的差事来。

  庆兴帝在时,只需撇一眼,众人便什么都不敢说了。如今皇太后端坐在上方,慈眉善目,也只需一眼,他们这些做臣子的,不注意,就会连家私底和心窝子话,全掏出来。

  每次跟秦王相遇,碰见了他的臭脸。不禁自我调节:这不能怪我,是皇太后太过于和蔼了,忍不住替这个老人,至今没有抱上亲外孙着急。

  有人会说,青玉不算?

  常言道,要一子一女,方为好。男女各为阴阳,互不偏颇偏爱。

  秦王说啥都冷这一张脸,长公主称病闭门谢客,皇太后依旧是不慌不忙的样子。

  教这帮老臣,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替二人各自下定婚假,到了同房花烛夜这临门一脚时,再才换正主上。

  有些焦急的,便将主意打到青玉身上。

  前儿不久,宜阳突然失踪,阿娘在她身边放暗地明面上的人,可以凑一起组建足球队了。

  这些人亲自恬着一张老脸来,会被这些护卫客客气气,带刀请开。

  寻常的法子,自然是行不通。

  可云阳郡主,前不久不是又被先帝重新赐了一桩婚事呐,不然,就让户部尚书钱大人府上的二公子,去帮大家伙说道说道。

  皇室宗亲血脉都不丰,他们做人臣子的坐立难安唉。

  钱大人只是不爱读一些基本功课文学书,其他该学的,一样不曾撂下。否则,也不能在大齐钱袋子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十余年,没有挪动分毫。

  大齐的国库,也是愈发丰盈,惹人喜爱。

  钱二公子,正好也还是在国子监。常言道,近水楼台。

  于是乎,钱二公子光明正大地,常常在青玉出现的地方堵她,送瓜果蔬菜。美名其曰,培养感情。

  青玉……

  自然类似黄瓜,番茄之类的,她都只能交给学堂里面的饭堂处理,然后再由广大的同窗,一起彻底消灭。

  所以这边的饭堂,满喜欢钱二公子翻过院墙到这边来。

  女子学堂经过众位大臣的不懈努力,已经比之前人性化太多。

  虽然还是要住舍馆,但能在里边吃饭,也允许众人携带婢子进去。

  子兰一直觉得是因为自己不会武功,才让自家郡主,从她眼皮子底下被人掳走,近来常常找顾大娘练习强身健体的本事。

  效果喜人,有子兰在身侧的青玉,大多老臣都不敢装作关怀晚辈,前来侧面敲击她,赶紧回去催长公主给她娶个后爹。

  只是最近不同,钱二公子,跟她是有婚约在身的。还是神秘失踪的先皇,给他俩赐的婚。

  又是一月三次的旬休,方考完,青玉迫不及待地拉着顾翩翩鹿娅,请她俩到自个京郊的一处庄子玩耍。

  如今天气渐渐转冷,庄子上有许多新鲜挂树上或田间的瓜果,偶尔去一次,别有一番风味。

  今年前一段时间,从相国寺回京都,青玉软磨硬泡,阿娘终于是松口同意了她学骑马。

  如今不过是个新鲜出炉的新手,学顾翩翩骑马带丫鬟,也拉着子兰上了马。

  京都城内可以起码,但不可纵马行凶。鹿娅被她拉着一起也会了马,三人身后都带着婢子,往城外行去。

  出了城门,才真正有了骑马的乐趣。三人快马疾驰,半道上突然被人拦住道路。

  偌大的官道,在这儿两侧堆放了许多金灿灿的菊花,拦路用的绳索,上面也是被一朵朵或白或金,开得璀璨的菊花缠绕出来的。

  顾翩翩技艺高超,驾驭马儿顺利挑了过去。

  鹿娅天性胆小,跟马儿一起被吓住了,放开绳索,慌慌张张地无措极了。

  这可不是该自乱阵脚的时候。

  青玉使着巧劲,安抚身下受惊的马匹,她看向子兰,子兰猜测到她要做什么。

  微微颌首。

  两人分工合作,子兰一个漂亮的后旋,轻跃下马,顺带将鹿娅身后的婢子,在马受惊不安摆动的情况下,一起裹着下马。

  青玉随即上了鹿娅的马匹,鼓励她不要放弃。鹿娅犹豫了些许,青玉还在她身后努力地与马匹做斗争。

  呼吸急促。

  两人最终一同努力,将一场危机化解过去。

  下得马来,惹出这场祸事的主人,正好站在原地没动。

  虽然附近有许多国子监的同窗,男女皆有。

  青玉红了眼,气得发颤。情不自禁用了马鞭,第一次狠狠地抽打一个人。

  随意在官道上如此儿戏,别人的命,就不是命嘛!

  周遭围观的人,不由发出一阵倒喝声来。

  在第三鞭的时候,被钱二公子单只手,拽住了鞭尾。她力气天生不大,先前与马儿做斗争,俨然已经花费去她三分之二的体力。

  钱二公子轻轻一拉扯,她脚跟不受控制往前踉踉跄跄。钱二公子再故意一松手,她差一点被甩出官道。

  似在戏耍一只猴。

  有一个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有人开了头,渐渐越来越多,笑声惊天,震耳欲聋。

  顾翩翩骑的是胭脂,千里马。过了线,走的便远了点。折回身来,就恰好看见这一幕。

  真当她暴脾气,是水揉出来的不成?将马鞭在马儿背勾上放稳,预备解了腰上藏着的软皮鞭,与钱老二好好打上一大。

  这一次,她被轮空了。

  顾西里突然从一边树林子里转出来,间上扛着重剑,俊秀的脸儿和水红衣袍上,也染着一道道的泥。

  似才从泥地里翻滚一圈才出来,但丝毫没有影响他的貌美,甚至因为如此,另有一番吸引人眼珠子的味道。

  钱二正好轻轻一笑,放了手上先前紧拽的马鞭。青玉有所察觉,连忙稳住向后趔趄的身子。

  措不及防,小腰突然窜出一双手臂,将她抱得结结实实。后又用巧劲,助她一双小脚腾空而起。

  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身后人连着几个顺势而为的跳跃,教她恰好又接近钱二公子。尽最大可能打直的脚尖,恰好点到他的胸膛。

  先前还风轻云淡的钱二公子,懵懂着一张圆脸,倒入了身后的沼泥池里。

  只是轻轻提起脚或手臂还好,或许可以出来。他圃一开始碰到烂泥,眉头皱成了干枣,手舞足蹈地使劲扑腾。

  他口中喊到:“顾西里,你……”

  “在呢,叫小爷作何?”打断钱二公子要说的话,他复抬起头,黑黢黢的眼眸,平波无澜地直望过去。

  钱二莫名心虚,不甘心的他,转而怒气冲冲朝青玉发火。

  “林青玉,还不快点来救我,别白瞎了我给你的那么多好东西。”

  话音刚落,一直没有停止划船的手臂,划出好大一块烂泥拍上半空。

  后又,落入钱二嘴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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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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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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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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