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闫从震惊的眩晕中略微回过神。
一把拽过那张纸,他用力攥着朝宋旗挥舞:“是不是这个人撒谎了!付芷柔都没什么机会出门,这怎么可能!”
宋旗压在镜片后的双眼平静地看着他:“她有没有机会出门,你不是很清楚?”
宋闫莫名感觉这眼神里隐藏了一丝嫌恶。
难道,他因为和方可儿约会的把柄被付芷柔抓住,做了交易允许她出去的事情被宋旗知道了?
可宋母不是说帮他瞒好?
隐晦地,他扫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宋母。
宋母不吭声,安静得像个肥硕无用的摆设。
有宋旗在的地方,她向来都不敢擅自插话。说到底,她在宋家也不过是个有名无权的人。
宋闫一咬牙,狠下心说:“不能泄露出去。”
宋旗平静的眼神里带上一丝讥讽,好像是在嘲笑他这个不自量力的想法。琇書網
“我知道豪门圈里瞒不住,”宋闫顿了一下,不情不愿地接下半句,“就当那个种是我的,时间一长大家就会怀疑是不是真的是...”
“你是猪吗?”
宋闫丝毫不留情面地打断他。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儿子,居然因为这点事情就要帮别人养儿子?还要冠上宋姓?”
扶了一下眼镜,宋旗准备也不管这两人要怎么想,迈步就要出门。
宋家和魏家合作的那个项目就要开始准备启动。
虽然现在魏家出事了,但好在那块地皮已经拿到手。
他正忙着把和魏家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能抽空回来一趟他们都该感恩。
手刚刚握在门柄上,后背脊柱的右侧突然传来一下尖锐的刺痛。
“你干什么?!”
宋旗顾不上疼,惊怒地质问宋闫。
怒火中烧的宋闫不仅激动之下拿桌上的纸巾盒砸了宋旗,甚至砸完后还冷笑了出来。
“帮别人养儿子?”
“那不是继承您的优良传统?”
宋旗目光里的平静被打得支离破碎,如同一面镜子哗啦啦落下,露出隐藏在后面的黑洞。
“宋!闫!”
“好...你很好...”
把门用力甩上,在能把整个二楼都震得抖两抖的巨响中,他冲去房间拿出保险箱,一边拿,一边往外拨电话。
而留在书房内的宋闫没有第一时间追上去道歉,还盯着那份已经被他抓出几个洞的遗书。
......
两天后,c市看守所。
宋闫焦急地在探监室里来回踱步。
看守的狱警瞥了他两眼,没说话。
之前说过两回,结果坐下没几秒就又重新站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多动症。
“怎么还没来?”
十分钟问四遍了...
狱警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秉持着良好的工作态度回答他:“被探视人有权利拒绝探视,您耐心等一会,十五分钟内那边还没来,您就可以走了。”
“ca...”宋闫半个脏字冒到一半,想起这是什么地方又咽了回去。
坐回椅子上,他抱头等着。
时间一秒一秒地往后走,十五分钟就快到了。
门口传来一声清脆的叮啷声。
宋闫猛地抬头。
付芷柔站在门口,头深深埋着,捧着一个圆球似的肚子,踌躇地不敢迈进。
他三两步就冲上去想伸手把她拽进来,被狱警拦住。
“那是孕妇,你动作注意点!”
宋闫心里的怒气更往上狠狠涨了一波。
他当然知道那是孕妇!
要不是孕妇,他还至于来这么一趟?!
付芷柔在狱警的陪伴和看守下在椅子上坐好。
宋闫不情不愿地平复好心情,这才仔细地看向这个名义上是他妻子的女人。
这么一看,他险些被惊得叫出声。
好多天没见,他脑中对付芷柔的印象已经回到了相处时间最长的那段日子,和家中房间内的照片。
也就是付芷柔怀孕前。
清纯,美好,像一朵百合花。
和面前这个头发脏污纳垢,面色暗黄,四肢浮肿的女人,完全不是一个样!
他看了看狱警,然后带着点不确定地踌躇开口:“...付芷柔?”
“...嗯。”
一声如蚊蝇一般的轻应。
得到肯定的回答,宋闫一时间心里是复杂与愤怒交杂,原来准备好的质问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合适。
看她这个不敢面对他的模样,应该也是知道他已经听说过她怀孕的真相。
想了一会,他叹了口气:“父亲改了遗嘱。”
对面的付芷柔身体抖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抬起眼。
“不知道具体安排,但是肯定没给我留什么,我估计是给淩白那个野种...”
“你肚子里这个...对我的影响太大了。”
宋闫看着她,目光暗沉:“我来就是想问你,这个孩子,你是打算生还是不生。”
付芷柔愣住。
她这个孩子现在大家都知道不是宋闫的,没必要再隐瞒,月数已经是众所周知的时间。
刚刚过三个月,她这个特殊情况,如果真的想打也是可以的...
宋闫狠下心,一次性把话说完:“父亲改遗嘱就是因为我和他因为这个孩子吵架,你打掉...他还可能改回去。”
探监室里陷入一片寂静。
旁边的女性狱警瞄了一眼付芷柔那大得不正常的肚子,想说话,动了动嘴唇还是没出声。
这样的私事,她们作为公职人员不好参与。
只能等后续和医生打个招呼,看看能不能再劝一劝。
两人之间沉默了很久。
等到宋闫就快憋不住,想催一催时,付芷柔才开口。
“可以。”
宋闫眼里冒出亮光,激动得双手拍在桌上,尘土都被震到空气中飘着:“真的吗?!”
“嗯。”付芷柔轻声应了,然后抬眼,看向宋闫的眼神里是空无的黑,“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让柏泠给我写一份谅解书,或者让她来这里见我一面。”
......
世界上每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车祸案件和其相关的犯罪团伙事件在网上热度高涨了一段时间后,就又淡了下去。
再次被顶上公众视野时,用的已经是另外一个名头。
#豪门能有多乱#
起因是一个娱乐博主,拿了“不愿透露姓名的人士”的爆料发布在网上
娱乐第x线:#豪门能有多乱#据可靠消息,之前苏家养女柏泠出车祸的两位加害人分别是付芷柔和苏立则,
付芷柔为付家养女,苏立则为苏家另一系养子,和现在的苏家直系属于堂亲关系;
更劲爆的是,付芷柔肚里的孩子不是宋闫的,是苏立则的。图片图片图片
这一条信息放出来,立刻就引爆全网。
国内光是关系调解类的节目,稍微有点噱头的剪个视频都能买个热度上一上榜单。
这关系乱的,都不能叫噱头了。
就算不涉及豪门,热度都不会低。
更别说主人公是c市最顶尖那波的三大豪门,除了苏立则,另外三位热搜可没少上过。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gif
我还以为那些震惊标题新闻写的豪门秘密都是编的,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现实比小说更离谱点赞
不得不说,付芷柔如果不是自己作死要害柏泠,也skr狼人
柏泠姐姐实惨
......
“哈哈哈哈哈!我笑得好大声!!!”
苏皎皎一边和苏晓视频,一边和他分享这条消息。
小嘴嘚吧嘚吧的,对面的苏晓一句话也插不上。
柏泠换好衣服,在客厅的沙发上坐好等她。
也是奇怪,苏晓在国内的时候,苏皎皎时不时就得和他吵上一架,拌嘴的话只多不少。
等苏晓去国外了,他俩关系反而变得亲密不少。
苏母拿过手包,催促:“皎皎你快点,你哥都等着了。”
“好滴好滴,”苏皎皎应付完苏母,和苏晓告别,“走了走了,到了之后给你拍照片。”
柏泠从沙发上站起来,把刚刚没看完的书放进提包,准备到地方了再继续。
今天是苏赫的生日。
和上回苏皎皎成年宴会举办的庆祝地点一样,都是南和酒店。
苏家极少会举办邀请各家豪门来参加的宴会,一年也就最多一次的样子。
这回苏赫的生日本来也没打算大办,但不知道苏母从哪听来的消息,说柏泠刚出院之后要冲冲喜,把病气和霉运都洗掉。
看来看去,最近的时间点也就苏赫生日比较合适。
苏皎皎到了车上也不肯安分,叽叽喳喳地问:“姐姐!你猜宋家会不会来?”
柏泠思量了一下:“宋旗会来,宋闫不一定。”
苏皎皎疑惑:“为什么啊,丢这么大一个人还敢来吗?我以为他们都不会来呢!”
柏泠摸了摸苏皎皎的头发,让她坐正。
免得她头上的簪子被碰掉。
“就是越要面子才越要来。”
“不来才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苏皎皎似懂非懂。
柏泠也没打算几句话就给她说明白。
这点事情,能扛过去,对豪门来说就是一桩桃色旧闻,风流韵事。
不会有任何不利的影响。
苏家这个宴会,是多好的洗白机会呀!
宋旗那个老狐狸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
因为苏家最近半年在豪门圈内的地位提升不少。
场面的热闹程度和上回苏皎皎的生日宴比起来要更大一些。
宴会厅里苏赫已经是一身礼服正装,游刃有余地在场内应酬,看起来已经颇具苏家未来当家人的风范。
苏父苏母也去应酬,留下自由的柏泠和苏皎皎。
苏皎皎拉着柏泠往她朋友那钻。
那边是已经见过几面的祁瑞,还有几个生面孔。
一一打过招呼,柏泠在旁边的小靠椅上坐下来,借着壁灯继续看在家里没看完的书。
“你姐姐这么用功吗?”苏皎皎的一个朋友在旁边悄咪咪地问她。
“对啊!”苏皎皎引以为豪,“姐姐之前在医院住院也一直在看书呢,不然你以为专业第一和绘画大奖是那么好拿的吗?”
苏皎皎的朋友佩服地点了点头。
他们这个圈子里成绩好的真没多少人,毕竟都是些毕业就有家业可以继承的大少爷大小姐。
苏赫在圈内就是顶尖的“别人家孩子”,连苏皎皎都勉强算是。
开心地炫完姐姐,苏皎皎用手肘抵了抵又在用手机吃鸡的祁瑞。
手一划,一个没瞄准,几梭子弹飞出去击中队友,伴随血条的迅速下坠,耳麦另一端传来连续不断的国骂。
把耳麦拔下,游戏软件强退假装掉线,祁瑞好脾气地问苏皎皎。
“又怎么了我的小姑奶奶?”
苏皎皎眼睛还在场内巡视:“你帮我找找,宋家来人没?”
祁瑞眯了眯眼:“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苏皎皎被他问烦了,一手隔着丝质的衣料在他腰上软肉拧了一下,“快帮我看看!”
“嘶”
祁瑞倒吸一口凉气,一把捉住苏皎皎那只不安分的手握住,然后才随意地踩上旁边的矮脚凳,用高度优势帮忙找人。
“来了,不仅宋旗来了,宋闫也来了。”
“在哪在哪?”苏皎皎兴奋,要把祁瑞赶下来自己站上去。
祁瑞瞄了一眼苏皎皎的高开叉小礼服,从椅子上跳下来摁住她。
“不用看,宋闫在往这边过来,你等会就能看见。”
苏皎皎一听,瞬间挣开祁瑞,踩着亮闪闪的高跟鞋,跑去不远处的吧台边。
......
另一边的宋闫还在艰难地穿过人群。
他真没想到这该死的苏家宴会居然能聚这么多人。
上回和宋旗大吵一架过后,两人冷战了好几天,这次宴会的邀请函还是他托关系从别人那边拿来的。
宋旗的目的是应酬拉关系,他是要找柏泠。
忍着周围人各含意味的打量目光,他目不斜视地用一条笔直路线往柏泠那儿走。
目光里刚刚出现那个有点熟悉的身影,他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一股汹涌的愤怒从他的心口漫出。
直直往上冲,冲得他眼前一阵发黑。
面前这一小撮人手上端着的鸡尾酒,捧着的葡萄果盘,椅子上的丝绸垫布...
全他妈是绿色的!
深绿翠绿浅绿淡绿,一个色系全他妈集全了!
这要说不是故意的,谁能信?!
别以为他没看见,他看得清清楚楚!
就那个苏家的苏皎皎!刚刚手上还拿着个小罐子想往桌边喷绿漆!
宋闫咬牙切齿地质问:“苏皎皎,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苏皎皎没想到他来得那么快,欢迎环境没准备好,连作案工具也没来得及收起来。
把小罐子往后一丢,她假装没事地咳了两声。
祁瑞皱了皱眉,上前一步准备挡住苏皎皎。
“怎么?祁家这就要和苏家联姻了?”宋闫黑着脸,说出的话一点都没有豪门之间互相交流时会把握的分寸,“这么快站队,小心别站错了落得个吃力不讨好...”
“宋闫!”
比祁瑞先一步,柏泠把书本合上挡在了苏皎皎面前。
“这里是苏家主办的宴会,不是你宋家的公司和私人住宅,皎皎的私事也不劳你过问。”
宋闫简直气得发笑:“明明是你们先挑衅的,现在还倒打一耙?”
柏泠往旁边走出两步,把整个绿得亮眼,绿得生机勃勃的背景完全展示在他面前,然后问:“我们挑衅什么了?”
宋闫梗住。
这让他怎么说...
说她们在嘲笑他被绿了?
那不就等于承认这件他一直想摁下去的事情?
等了半分钟,柏泠拾起被苏皎皎包上了缀满薄荷叶和青柠贴纸的书,继续坐回去翻看。
苏皎皎和祁瑞等人在两人中间来回看了看,也原来在做什么就继续做什么。
只有宋闫,站在原地跟个被耍的大傻子一样。
满眼绿色。
身后的众人私语声和调笑声好像都是针对他的嘲笑和讽刺。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向前迈过几步,贴近柏泠的座椅,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快速命令:“把这些东西撤掉,然后你跟我出来一趟。”
柏泠把书上一段话读完,才慢悠悠地回复他:“撤掉什么东西?”
“你!”宋闫拳头攥紧松开,攥紧又松开,反复来回好几遍才逼着自己说出口,“...就这些绿的。”
柏泠抬眼扫过周围一圈。
对上苏皎皎担忧害怕的眼神后还给了一个安慰的微笑。
“周围这么多东西,带绿色的明明就还不到十分之一。”
“只有内心都是绿色的人,才会看什么都是绿的。”
几句话就差指着他的鼻子嘲笑他喜当爹的事情。
宋闫实在是难以忍受。
但不得不忍。
他深呼吸几口气,把暴戾的情绪压下去:“你跟我出来,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不去。”
“...就五分钟。”
“不去。”
“...三分钟,我求你。”
柏泠捏着纸页的手指顿住,带点惊讶地,她抬头看向宋闫。
他腮边的肌肉在控制不住地颤抖,眼里被压抑的情绪和沸腾的黑水一般。
还挺能忍的。
但是...
“不去。”
宋闫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没控制住。
柏泠第一次见到了真实的“鼻子气歪”在人脸上是什么样的。
被几番拒绝,宋闫居然还没走,两条腿杵在她面前。
她也不在意,就这么看着书。
看着看着还有点走神。
这个宋闫和淩白怎么说也有一半的血缘关系,但看起来真的是天差地别。
一个讨人厌到了极点,一个...
我听见了
淩白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柏泠的脸上倏地飘起一丝绯红。
谢谢夸奖。
晚上几点回来?一起遛阿柴吗?
看了一眼时间,她回复淩白:七八点应该就能提前走了。
好,晚上见。
刚刚和淩白约定完,宋闫被压低到只有一线的声音响起。
“那就在这里说。”
“.......”
爱说不说。
她懒得听。
柏泠一手撑着头,一手翻书页。
刚刚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五分钟,两分钟内宋闫还不把这个事情解决,听见消息的苏赫和苏父苏母估计就要过来赶人了。
“你给付芷柔写个谅解书,或者去看守所探视她一次,我分给苏家一个大项目的合作权。”
见柏泠瞳孔动都没动一下,宋闫压低声音补充:“是很大的项目,项目是b市的一块地皮,项目名字叫3号陆岸城。”
“你们这些女的不懂,你回去问问苏赫就知道了。”
这个话说得就很令人恶心。
恶心到柏泠觉得让他多开心得意哪怕一秒都是罪过。
在脑中重复几遍和淩白确认过信息后,她把书本合上,看向宋闫认真地给出建议。
“大白天的做什么梦呢?”
宋闫眉毛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你说什么?都说了你不懂。”
“你现在打开微博,搜索两个账号,就可以收获双倍的快乐。”
“第一个账号叫娱乐第x线,第二个账号叫b市文化局。”
宋闫的声音压低了,柏泠的声音还是正常音量。
这话一说出来,周围明里暗里看热闹的不少人都打开了手机搜索这两个账号。
虽然说现在网络普及度极高,微博的普及度也很高,但很多人还是不常使用微博。
像宴会上就有一大半的人平时只使用电话邮箱微信,其他账号都用得少。
这一搜,原本进行的话题根本就继续不下去,瞬间全部切换。
一传十十传百。
没过一会儿就传到了在和人交谈的宋旗那儿。
宋旗正和苏家邀请来的一个合作商洽谈。
商业世界没有永远的对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就算宴会上所有人都明知苏家与宋家不和,但只要有利益,谈合作也不是一件不可以的事情。
这个合作商对宋旗提出的项目很感兴趣。
确切地说,没有人能对这个项目不感兴趣,这个合作商也只是宋旗备选中的一个而已。
消息传来的时候,是旁边两个做纺织企业的老板先开口起的话题。
“那可真亏大了,做投资的最怕遇到这种情况。”
“那也没办法啊,只能吃个哑巴亏,所以这时候就知道关系和消息来源的重要性了!”
宋旗刚刚和那个合作商聊完大概情况,正闲下来没话题,一听就顺口问了下。
“什么大消息,这么惊讶?”
那两个老板平时难得和宋旗这个级别的打交道,被这么问,直接就把知道的信息一骨碌全倒了出来。
“b市有块地皮,说是特别好的一个项目,以前都炒到天价的那种,叫什么...我看看...哦,3号陆岸城!”
“刚刚文化局通报说下边有大型古墓群,停止开发,上交国家!”
说着说着,那两个老板还哈哈笑了起来:“不是自己倒霉,就还能看个热闹,惨是真的惨,不过能盘下那个地的应该也不是一般人吧。几家一起盘的话,均分可能受损程度小点。”
“嗯,过几年说不定带小孩去b市又多个景点可以逛,哎对,你家小孩几岁了...”
两个老板话题又歪到自家小孩几岁会背唐诗上去了。
这边的宋旗和合作商陷入僵硬的局面。
宋旗脸上恰到好处的礼貌微笑变得有点挂不住:“失陪一下。”
合作商忙点头:“嗯嗯好,我也,我也...”
走到一边,宋旗掏出手机,点开微博,在搜索框里面输入文化局和3号陆岸城,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
几次输错又重新输,最后终于点下那个搜索键。
b市文化局v:今日在...下方确认有从元代到明代的大型古墓群,据专家介绍...
xx地产xx:之前一直关注的3号陆岸城项目,瞬间从火热降到冰点啊,原来以为的商圈估计要变成风景区,周围影响倒不会很大,不知道是哪家冤大头...
哪家冤大头...
宋旗活了四十几年,第一次感觉到这么强烈的挫败感和绝望。
百分之七十的现金流,一下子全没了!
恶心的魏家!他说怎么那么好心,肯定是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急着甩锅!
现在就算要追究也没办法了。
前几天因为魏家当初联系他的人进了局子,他怕影响到项目使了大力气已经把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他要怎么办...他还能怎么办...
宋旗攥着手机,眼神变得浑浊。
突然,他的肩膀被拍了两下。
他有些迷怔地转头
是之前那个合作商。
那个合作商脸上挂着笑,宋旗即便现在已经有些思维不活跃,也能用经验看出是应酬场合里大家惯用的敷衍假笑。
“那个,刚刚谈的项目暂时还是算了啊,我们的能力不够,那么大个盘子接不下。”
“祝您早日飞黄腾达进驻b市啊!”
不等他反应过来,这人就急匆匆地迈着步子走开混入人群,像是生怕他追上去。
宋旗手上攥着手机的力度,突然一下就松开了。
都这个地步了,再不搏一搏,他就只能带着庞大的但累赘的企业苟存。
那有什么意义?
再不借一借淩家的势,他要等到什么时候?
淩白身上那一半的血,也该还了。
......
宴会十点散场,柏泠提前和苏父苏母打了个招呼,七点的时候就准备带着苏皎皎溜回去。
想着是苏赫的主场,她走之前还是拉上苏皎皎一块去找他打个招呼。
问过几个人之后,两人在二楼的走廊里看见苏赫的身影。
不是一个人的,还有另一个。
柏泠和苏皎皎背过身去,轻轻咳了两声。
身后传来衣料分开时的摩挲声响。
然后是苏赫沉稳的声音。
“怎么了?”
柏泠转回身去,看着苏赫嘴角边没抹干净的口红印,忍住笑意:“我和皎皎先回家,和你打声招呼。”
“我送你们。”苏赫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几步就要上前。
“不用不用,”柏泠拒绝,“你不是喝酒了嘛,咳,好好招待客人就行。”
一边穿着大红色抹胸礼裙的程絮棠噗嗤笑出声来,被苏赫瞪了一眼之后耸耸肩,然后从他手机夺过车钥匙。
“来,姐姐没喝酒,我送你们回去。”
不等两人拒绝,程絮棠已经走到二楼到一楼的扶梯边。
没有按步走下楼梯,而是一撩裙摆,斜坐上扶手,几秒内就滑到尽头,落入宴会厅的人群中。
柏泠沉默两秒,对上明显习以为常的苏赫:“未来大嫂...挺有个性的哈。”
苏赫揉了揉太阳穴,显然也有点头疼:“她送你们也行,到家了和我打个招呼。”
“嗯,好。”
柏泠牵着苏皎皎准备往楼下去,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
站在楼梯口前,她叫住正拿出手帕擦脸的苏赫。
“大哥。”
苏赫把手帕收起来,仔细看她神色:“怎么了,晚上降温,要不要多披件衣服回去?”
“生日快乐。”
苏皎皎笑嘻嘻地,拿出一直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
手上是她和柏泠一起diy的两个礼物。
一个是靛蓝底色带银灰色星星符号图案的领带。
另一个是缀着碎钻和不同颜色宝石,组成一个简单又不失大气的h字母图案的领带夹。
苏皎皎塞进苏赫的手里,热情地介绍:“两个图案是我和姐姐一起设计的,领带是妈妈教我做的,可能缝得不太好,但是包售后!”
“领带夹是姐姐做的,也包售后,对吧?”
“嗯。”柏泠应下,“早上你在公司,本来想晚上回家之后给你的,但是现在看你可能会在外边过夜,就提前拿给你。”
苏皎皎上前抱了一下苏赫,笑得灿烂,两人如出一辙的凤眼笑得眯起来:“大哥生日快乐!”
柏泠也走上前,轻轻拥了一下苏赫:“大哥三十岁生日快乐。”
怕程絮棠在下面等太久,她牵过苏皎皎和苏赫告别。
两人提着裙摆,走着欢快的步子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留下身后的苏赫一个人站在走廊里。
低头看着手里两份,明显是经过了长时间准备,精心设计的礼物。
他的眼眶有点微微发热。
走廊里空荡荡的,心里却是被填满了一般的充实。
感觉这世界上,没有再比家人更结实的后盾,和更脆弱的软肋。
......
酒店外边的贵宾接送处停着一辆纯黑色的商务车。
柏泠和苏皎皎上去开门,在后面排排坐好。
程絮棠坐在驾驶座上,笑着对她们打了声招呼。
然后开车。
苏皎皎不认生,直接探头去打听:“大姐姐是和大哥在一起了吗?”
“嗯哼,”程絮棠唇角勾起来,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你们大哥可太难追了。”
“我叫程絮棠,禾呈程,无风杨柳漫天絮,不雨棠梨满地花的絮棠。”
“你叫我名字或者姐姐或者絮棠,都行,随便叫。”
苏皎皎眨巴眨巴眼,有点迷茫地回头看柏泠。
柏泠把已经打好“程絮棠”三个字的手机屏幕伸到她面前给她看。
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小脑袋,她嘎嘣脆地叫:“程姐姐!”
既然确认是自己人了,苏皎皎也不再拘束,直接靠回座椅,没个正形地贴在柏泠身上,和她聊今天发生的事情。
“我觉得宋闫今天肯定是先搜的那个娱乐第x线,然后才搜的b市文化局。”
柏泠配合地问她:“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那个脸,是先变成绿色,然后才变成白色的,变成白色之后就直接慌慌张张跑出去,还摔了一跤。”
“不过宋家也真够倒霉的...”
停了一会,苏皎皎突然皱起小脸,一副有点担心的样子。
“今晚得回去让阿姨多给我煮杯热牛奶。”
柏泠怀疑地看了一眼她的小肚子:“晚上没吃饱吗?”
她明明记得这个妹妹在宋闫惊慌失措地跑走之后心情大好,开胃地吃了一盘青葡萄,三个小蛋糕,一个布丁,还有一整碟拿破仑和一个菠萝包。
吃得都打嗝儿了。
“吃饱了吃饱了,牛奶不是助眠嘛。”
苏皎皎又开心到笑出声:“我怕我今晚睡觉都会不停地笑醒哈哈哈哈哈!”
“......”
这个妹妹的脑回路有时候也是十分神奇。
不比四岁的苏遒好到哪里去。
车辆开到揽月园的苏家门口,程絮棠把她们两个放下,然后拒绝进去坐坐的邀请,开着车回去酒店。
在房间把衣服换好,柏泠随便扎了下头发,转身又出了门。
大门外,淩白牵着阿柴在等她。
阿柴一见她就兴奋地在原地转圈圈。
等她靠近之后更是把头直往她身上拱,揉了好一会才让它冷静下来。
站起身,柏泠问他:“不是说到了之后给你发消息吗?等多久了?”
淩白和她并排绕湖走,一边走一边回答:“没多久,听见你们家有车送回来之后还等了一会才下来的。”
“这样。”她回头看了一眼淩白房间和大门的距离,“那你听力还挺好的。”
“今天和宋闫说过那个项目了?”
“嗯,文化局的消息怎么这么巧今天放出来?”
对上柏泠带有疑虑的目光,淩白轻轻笑出声:“我可没那么大本事,真的就是碰巧而已。”
...勉强相信。
脑后随便扎起的马尾有几簇跑了出来,戳得颈上痒痒。
她伸手把后面的皮筋散开,重新扎一遍。
旁边走着的淩白转过头来看她。
眼神专注。
柏泠被看得有点脸热,掩饰般地问:“干什么?”
“学习一下。”
“什么?”
“学习一下怎么扎长发。”
柏泠把一束长发绕进最后一个圈,放下。
对上他还专注盯着她看的眼神:“你要留长发吗?”
“不留,学了以后给你扎。”
柏泠移开目光,转向一边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的杏湖,小声嘟囔。
“我有手,自己会扎。”
“嗯。也有特殊情况,是要男朋友帮忙的。”
“什么情况?”
“比如吃饭的时候双手弄脏了,头发散下来又不方便。”
柏泠反驳:“可以先去洗手。”
回完这句,她没再听见淩白的声音。
还没等她回头去看看是怎么了,手被碰了一下。
一个皮质的环被放进她手里,是阿柴的遛狗绳。
柏泠用一只手拉住。
还没拉几秒,阿柴突然想往旁边的草丛跑。
阿柴已经快十个月大,不论是体型重量还是力气,和小边牧都不能比。
怕它挣脱,她加上右手,两只手一齐拉着。
“阿柴这是...”
一句话才说到一半,脑后的长发已经散开,在吹起湖上波纹的风下,轻轻飘在脸侧。
力度轻到几乎没有拉扯感,她甚至不知道淩白是什么时候动的手。
“比如现在这个情况。”
淩白带着细碎笑意的声音在晚风里响起。
阿柴已经不往旁边钻了,乖乖地坐在原地,歪着头好奇地看着两个主人。
但柏泠没有意识到,还用两只手攥着遛狗绳。
带着小任性,眼里却泛着光,像是在撒娇的语气。
“那我不扎了。”
淩白点点头,把发圈绕到自己的手腕上:“不扎也好看。”
柏泠看着他带着好看弧度腕骨的手臂。
手腕上除了她刚刚被摘下的头绳,还有一个一样款式的简单黑色发圈,只有上面的隐隐波浪纹才能看出区别。
好几天没见面,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套上的。
记忆里也找不出对应的印象。
“要那个。”柏泠突然开口。
对上淩白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温柔的目光,她说:“要那个波浪纹的。”
淩白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小弧度,清瘦修长的手指摘下那个发圈。
然后绕到她的耳后,拂过颈侧,圈起一束青丝。
指尖在细腻的皮肤上划过,痒痒的,点燃一道道温热的痕迹。
“好了。”
“嗯。”
柏泠小幅度甩了一下马尾,没觉得有不舒服的地方。
松紧正合适。
换回一只手牵着乖乖的阿柴,她问淩白:“你之前练过吗?扎的挺好的。”
“嗯,偷偷练过。”
本来只是随便一问,没想到还真的有。
柏泠惊讶地抬眼,看过淩白的短发,心里大致估摸了一下。
这个长度,很难扎起来吧,就算扎也是那种小皮筋扎小揪揪,和她这种快及腰的长发明显不一样...
没忍住心里的好奇,她问:“你用什么练的?”
淩白微微侧过脸看她,柳叶眼弯下,嘴角的弧度加深。
“阿柴。”
柏泠迷茫地眨了眨眼。
然后低头看向乖巧往前走,听见自己名字回头看着两人的阿柴。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错觉。
刚刚还看起来好好的边牧,她现在竟然觉得,有那么一点点...
...秃?
作者有话要说:万字更新奉上
本章零点前更新,零点后是捉虫和作话感谢更新
监狱和律法相关架空嗷,因为国内孕妇好像是可以申请监外执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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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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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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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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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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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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