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最前的魔修黑衣黑袍,看着瘦弱无比,鸠形鹄面,他上下打量着两人,阴森森地问道:“道修?”
付遥夜没有放出修为,将魔息遮掩的好好的,萧见远背对着他,头也不转,心平气和地问:“正是,敢问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对方似笑非笑,道:“倒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能碰上道修……”
萧见远闻言动作一顿,手却已经放在天疏上。
“或许你们不懂规矩,过往来客都是要交点什么,”那魔修抽出背后的长刀,道:“今日就将你们的金丹留下吧!”
语毕,长刀已逼近两人!
萧见远侧身躲开,海镜横来一剑接下长刀,震的嗡鸣。
付遥夜面色不虞,随机放出威压,冷声道:“口出狂言!”
那魔修也被震的疾退数步,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语气里:“你也是魔修?”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萧见远极为不喜这句话。
那几个魔修都是瘦骨如柴的模样,脸颊深陷,萦绕着黑气;反观付遥夜,仪表堂堂眉目如画风姿绝佳……
哪能和你们混为一谈!
仪表堂堂眉目如画风姿绝佳的付遥夜轻蹙眉头,二指划过海镜剑身,毫不留情地放出金丹期的修为,海镜凝结一层寒霜,携裹着威压冲向魔修!
长剑雪亮,气势如虹,萧见远修为不及付遥夜,只觉这一剑速度极快,而那魔修却感受到其中蕴含着浓重的杀意,心下一惊,眼中却只余剑光,急急侧身闪躲。
付遥夜似乎冷笑一声,剑势稍停,却不是收剑,反手一挥横向滑至魔修身前,磅礴的剑气登时将他掀起摔到墙上。
与此同时,其余几个魔修也动手了,萧见远连忙拔出天疏迎上。
那几个魔修口口声声说要取他们两人的金丹,那他们境界必在萧见远两人之上。交手下来萧见远略有吃力,只觉身上一阵阵发冷,连灵力也像是被冻住般的滞留不畅。
眼见魔修攻势愈加狠厉,萧见远咬牙催动全身的灵力,用上周身的修为,将剑气凝聚成风,直斩魔修的门面!
而他也被迫倒退数步,脚跟抵住了墙壁。
付遥夜分神看来,眉心神蹙,却又被两个魔修紧紧缠住。混乱间,萧见远感应到有人接近,下意识地握紧了天疏,转头却见客栈的老板娘不知何时从柜台下爬了出来,惊恐地看着他。
萧见远口中一股腥甜的味道,拄着天疏艰难地站直身体,正想开口让她躲远些,忽然见那妇人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他心觉不妙,正要躲开,忽然气血上涌,眼前一黑,接着便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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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
刀剑相撞,魔修当即吐出一口鲜血,手中的刀也被震落。
付遥夜抬眼环顾四周,脸色冷若冰霜,抬手一挥便将这间狭小的客栈四壁震破。
他额间红痕如血,声音蕴含着浓重的杀意:“我师兄呢?”
那魔修撑着身体畏惧道:“魔……魔尊请修者一聚。”
他话音刚落,一道剑气划破他的脖颈,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却只见黑气从伤口中渗出,而不见鲜血——他几乎没有肉身了。
付遥夜举起海镜,面无表情,忽然问道:“最先动手的,就是你这只右手吧。”
那魔修一愣,接着雪亮的剑光与他擦脸而过,竟然生生地将他的右臂给斩落了!
他无声地痛呼起来,还未挣扎几下,就化作了一团黑雾消失了。
付遥夜嫌恶的一拭剑身,冷眼看着剩余几个瑟瑟发抖的魔修,语气如冰,一字一顿道:“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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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里没多描述过平灵山,因为焦正青本来就是一个没有戏份的角色,他的老巢平灵山更没什么写的。
萧见远被人押着,进入殿内才摘下了蒙眼的黑布。
他睁开眼看着与青衡山装潢一致的宫殿,差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青衡山。
只是青衡山主殿不会设下一座奢华的“龙椅”。
那“龙椅”上的人坐的懒懒散散,看见被押进殿的萧见远,才稍微提起点兴趣,勉强坐直了身体。
那人身形瘦削,披着件深青色的广袖外袍,容貌清秀,开口声音有些虚弱无力,在空旷的大殿内响起,简直像加了3D环绕音:“北海境一别,许久未见。”
萧见远冻的牙都在打颤,端着被抓却坚韧不屈的模样:“你是焦正青?”
焦正青微微一笑,站起来下了台阶,赤足走到他面前:“不错。”
萧见远瞥了眼他的脚,手指不漏痕迹地掐着衣袖,问系统:“他真的不冷吗?”
焦正青头发未束,外袍又穿的松松垮垮,言笑晏晏地根本不像个魔修,更不像魔尊。
而下一秒,他又对萧见远道:“或者,你也可以叫我师叔祖。”
“……”
焦正青猝不及防地将萧见远腰间的天疏抽了出来,随手一个起势,使出一剑。
他没有注入任何灵力,就真的像虚空舞剑一般,随意至极;可他使的的确是青衡山的剑法——
落云六出。
焦正青一个折身,将天疏送还至剑鞘内,好整以暇地看着萧见远呆愣的样子,似乎极其开心,放声大笑起来。
“师、师叔祖?”萧见远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问系统:“他不是魔尊吗?青衡山的关系有这么乱?”
系统响了两声,才慢吞吞地回答:“超出原著范围了,无可奉告。”
而那边的魔尊终于是笑够了,自己又走上台阶,在那把奢华至极的椅子上坐下,支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他,冷声道:“算啦,你我都是被逐出师门的人,也算不了什么同宗门。”
他这样喜怒无常地倒很像魔修了,萧见远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你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
焦正青“唔”了一声,又道:“这你就可冤枉我了,我本是想见你师弟的,没想到那群没用的东西修为还不抵一个年轻人,就先将你带来啦……”
修为不如付遥夜?萧见远微微一愣,回想起与他们交手的修为,忍不住问道:“他们不也是金丹期吗?”
“那四人的确是金丹期,”焦正青道:“可你那好师弟不是啊。”
他状似疑惑地看着萧见远,问:“怎么,你不知道吗?”
“哦,对了,”焦正青又问道,“方才我就想问了,你就不怀疑,自己为什么这么畏冷吗?”
他的话忍不住让萧见远抬头去看他,忽然间,宫殿沉重的大门被推开了,萧见远一顿,循声回望,见付遥夜背光而来。
平灵山终年积雪,外面是一片雪原,日光也更加刺目;付遥夜逆着光线,踩着自己的影子缓步而来,面沉如水。
他一眼看见了殿内的萧见远,似乎松了口气,而面对高台上的焦正青时,露出警惕的神色。
焦正青露出一丝笑意,随手一挥:“终于是将你请来了。”
殿内空旷的白玉砖上凭空多了数具禽鸟的尸体,无论是普通的白鸽,还是魔修炼制的黑鹰,腿脚上都绑着信筒。而无一例外,它们都是受了威压,被灵气割断了脖子。
萧见远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去看付遥夜。
而付遥夜神色淡淡,抬头直视着焦正青。
焦正青轻叹口气,一挥衣袖,那些鸟类的尸体就消失不见了:“请你来可真不容易啊,连我亲手写的信件都不肯拆开看看。”
付遥夜冷声道:“你若是心诚,为何不亲自来找我。”
焦正青微微皱眉,似乎有些无奈,叹声道:“我若真能现身,便早去找你了。”
他将一盏古旧的油灯托在手里把玩着,霎时殿内充斥着无数的鬼面与鬼影,与之前北海境时如出一辙。
浓重的魔气之下,萧见远浑身发冷,手心下一片冷汗,耳边充斥着鬼哭狼嚎的声音,搅的他头疼欲裂。
付遥夜拔剑出鞘,挥剑而出,剑意却没能落在面前的鬼影上,反倒将殿内的柱子劈开一条裂缝。
鬼影又呼啸着后退,重新退回,竟是与焦正青合为一体。
“如你所见,我的肉身还没完全恢复。”焦正青转头看着柱子上的剑痕,道:“我早说过,你适合修魔。”
他声音低缓,看着付遥夜笑起来:“当初还说什么‘天道不容’……”
“可你如今不也是魔修吗?不也是被青衡山赶出来了吗?”
萧见远冻的不行,那股寒冷似乎是从他骨头内伸出来一样,手脚都快僵硬了,他听见身旁的付遥夜回应道:“那又如何?”
“你想对青衡山做什么我没兴趣,”付遥夜冷冷地看着他:“我是绝不肯受制于人!”
“难道你不想再提升一个境界吗?”焦正青周身灵力暴涨,他问道,“你助我恢复肉身,我可将这世间功法都传授与你,”
他声音缓缓,道:“无论是你是想当魔修,还是剑修。”
付遥夜不发一言,眸中一片血色,手握海镜,掠身上前。
焦正青见他这样干脆的拒绝,不见一点怒意,他大笑着,将那盏油灯化作一根发簪挽起头发,又凭空化出一把长剑,直面迎上。
焦正青百年前便是化神期,如今没了肉身,但境界看不出跌落多少;反倒是付遥夜,与他交手数次丝毫不见落败,竟能与他打个平手。
在一旁围观的萧见远冷的手脚僵硬,而在他看出两人相同的剑法时,心更是凉了半截。
“落云六出;罗星剑;青阳一探……”焦正青对这些招式一清二楚,准确地叫出每一个招式,每一剑又都能找出破绽。
他只防不攻,几个回合下来好像就摸清楚了付遥夜出剑的习惯,开始步步紧逼起来。
付遥夜旋身躲过他的剑,接着出其不意地转腕又挥出一剑。ωωω.χΙυΜЬ.Cǒm
这一剑没用到什么精妙的剑法,只是速度极快,挟裹着凌冽的剑意,破釜沉舟般地刺向焦正青。
杀气扑面而来,焦正青竟有些接不住他着一剑,化去大半的剑气后,硬生生地受着了。
刹那间整座殿都在晃动,萧见远勉强扶住墙壁,只觉自己的手要比那白玉墙砖还要凉上几分。他抬眼看去,高台上烟尘四散,一时不能分辨出两人的身影。
付遥夜脸色苍白,生生呕出一口鲜血,又抬起手背擦掉。烟尘逐渐散去,寒光一闪,一把剑猝然袭像付遥夜的颈间。
付遥夜仰头避开,下巴仍是被剑气划破,有鲜血沾染上他的脸,是与他额间红痕一样的颜色。
就在这一息之间,焦正青的剑还未完全使出去,付遥夜就将海镜抵在他的咽喉处。
他喘息着,轻声道:“你输了。”
焦正青闻言却轻声一笑,道:“你师兄,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吗?”
付遥夜脸色一变,而就在他这一停顿,变故横生。
焦正青悍然而起,飞身向萧见远袭来,出手探向他的咽喉。
付遥夜惊声道:“师兄!”
他想拦住焦正青,却根本来不及了。
萧见远僵硬到几乎催动不了自己的身体,眼睁睁地看着焦正青苍白的手掌逼近。
刚刚还扯关系说是我师叔祖呢,这就痛下杀手了……
他正要闭眼等死,四肢却不受控制地挪动了些。
“轰——”
一声巨响,萧见远身后的墙壁被焦正青的那一掌炸裂开来,几乎耳鸣。
萧见远是被蒙眼押着来的,根本没看见平灵山的面貌,也不清楚它海拔多高。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宫殿外是深不见底的沟壑!
乱石飞沙间,他被焦正青磅礴的灵力推着向后倒去,坠入深谷。
萧见远最后一眼,看见的是付遥夜扑身而来,朝他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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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宫宇顷刻间倒下,一道青色身影立于半空中,俯视着万丈深渊。
“尊主,”一个魔修跪在他脚下,恭敬地问道:“还要下去追他们吗?”
焦正青满身鲜血,脸色苍白如纸,也是受了重伤,可他依旧面带微笑,道:“不必了。”
“我们好不容易才从下面走出来,干嘛还要下去呢?”
焦正青微微眯起眼,朝远处的雪原看去,哑声道:“我们还有客人没来呢。”
那名魔修闻言,似乎从他的话中得到什么指令,欠身退下了。
雪原堆积着厚厚的白雪,一眼看去没有其他的颜色,纯洁到天地都是白净的。
唯有这座山上,魔尊披着一件沾了鲜血的深青色外袍,衣袖在风中猎猎作响。
“不知道这次,青衡山是谁来呢……”
他喃喃自语着,声音混入风声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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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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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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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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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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