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道:“白钰,我,我先替你看看。”xiumb.com
她是想杀白钰,可是,可是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别动。”白钰语气有些虚弱道:“让朕抱一会儿。”
长歌不答话了,任由白钰抱着她,她清楚的感觉到,白钰的气息逐渐微弱了起来。
白钰在她耳边道:“圣旨朕已经拟好了,传位给睿亲王。”
长歌鼻头一酸:“嗯。”
“你清楚朕的性子,其实朕得知被背叛却已无力回天后,原本是想和他们鱼死网破的。不过既然你回来了,林言琛,他又是你的夫君,是肯用性命护着你的人。你上辈子想要的,朕给不了你,这辈子,朕就还你一世安宁好了。朕死后,会和你前世的衣冠葬在一处,你别,别介意。”
长歌心下一阵酸楚,自古以来帝后死后同陵,前世她死后,白钰至今再未立后。按理说和她前世的尸骨同葬是应该的,
可是白钰明明知道,她转世重生,嫁给他人为妇,如今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都不是他的了,白钰是个极其心高气傲的,受不了一点背叛,如今还要和她前世尸骨葬在一处,他心里不会抵触么?
不过长歌这时候也不好和他说太多,白钰既然下了这种决定,想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长歌摇了摇头道:“不介意。”
反正和白钰葬在一起的孟长宁已经死了,她如今就只是林长歌,。
白钰闻言,终于彻底安心下来,低笑道:“真好,咳咳,死之前,还有你陪在身边……”
白钰语毕,头便重重的垂在了长歌肩膀,长歌感觉面上一阵湿热,伸出手紧紧的抱住了白钰。
她依旧恨白钰,可是如今知道前世的真相,恨之外的,却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虽然不是爱,却依旧沉痛莫名。
……
景琰一零七年,景昭帝白钰驾崩,传位给睿亲王白阙。
同年六月,丞相辞官,满朝皆惊。
林言琛如今年纪轻轻便算得上两朝元老,威望甚重,前途无量。偏偏这种时候辞官,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白阙多次挽留无用,只好同意,只是依旧封林言琛当了个可有可无的官职,说白了什么也不用做,依旧享受朝廷俸禄,到哪里依旧有官职在身,并非平民。
白阙执意,林言琛也没拒绝。回府后,和长歌计划着带着孩子四处游山玩水去。
临行前一日,白阙亲自上门。却不是找林言琛的,而是找到长歌,问她道:“听说皇兄临死前,是你陪着的?”
“是。”
长歌说完,等着白阙的下文,白阙似是愧疚,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长歌看着,都替他憋得慌,直言道:“陛下当年刻意让白钰以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是,宁儿,你也知道上辈子我对你的心意,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可是后来你却跟了皇兄,我心里想不通,犯了糊涂……我……对不起!”
“陛下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有这功夫,多给你先皇兄烧柱香吧!”
“那,你是不是不怪朕了?”
“民妇不敢!”
长歌语毕,转身离开了。
事到如今,长歌计较这些着实没必要,若是上辈子她真把那个孩子生出来,如今还真不知道如何面对林言琛好。
翌日,长歌和林言琛将李春花和兰姨带回沐府,安顿好后,驾着马车,带着三个孩子,充足的银子,便开始完成长歌上辈子的梦想,四处游山玩水去了。
原本二人是准备带着长安的儿子忆初一起,碍于忆初太小,李春花也舍不得,便将忆初留在了沐府。
长安没了,好歹留下个儿子陪着李春花,李春花每每看见忆初,总是会红了眼眶。
……
长歌和林言琛驾着马车,准备先去塞外,再下江南,途中经过有趣的地方,便住上一段时间。
就这样,夫妇二人走走停停,一眨眼间,便过去了三年。
三年内,长歌和林言琛走遍了大江南北,看遍了塞外草原。
此刻二人正隐居在江南一处小镇,每日和渔民打打鱼晒晒网。
三个孩子也长大了,幸生今年已经六岁了,和同龄的孩子比起来,很是乖巧懂事。
这日晚间,吃过饭后,长歌和林言琛在院子的躺椅上乘凉,幸生找到长歌和林言琛道:“爹爹娘亲,咱们下一站去哪啊?”
长歌闻言笑道:“怎么了儿子,这里住够了?”
“嗯。”幸生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一本正经道:“爹爹娘亲早日玩够了,咱们不就可以安定下来了么?”
长歌和林言琛对视一眼,莫名觉得有些惭愧,感情这小鬼想安定下来了,却一直依着他们这对儿不正经的父母四处玩乐。
长歌对林言琛道:“孩儿他爹,要不咱收拾收拾离开这里吧。”
“好。”林言琛道:“那,咱们回去?”
“回去吧,都三年了。”长歌想了想道:“咱们回去后,是回京里做生意?还是找个安静的乡下过日子?”
林言琛笑道:“娘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长歌努力想了想,还是下不了决断,林言琛见她一脸纠结,起身来到她身前笑道:“其实只要咱们在一起,过,娘子一时下不了决定的话,就回去慢慢想,咱们先回京,娘和兰姨肯定还惦记着咱们呢。”
“好。”长歌伸手圈住林言琛的脖子道:“那就慢慢想。”
林言琛见长歌离自己很近,对幸生道:“去找你弟弟妹妹玩去。”
幸生立刻跑开了,紧接着,就听幸生一本正经的对弟弟妹妹道:“阿笙阿离和哥哥回房里睡觉了,爹娘要做羞羞的事了。”
对于幸生而言,羞羞的事指的是亲嘴,可是长歌莫名听出了一丝暧昧来。忍不住老脸一红。
紧接着,就听到三个熊孩子吭哧吭哧的笑声。
长歌:“……”
林言琛诡异的看了长歌一眼道:“你是不是给孩子讲故事的时候,又讲你在话本子上看的那些东西了?”
长歌一阵心虚,辩解道:“我,我也没讲什么,就是有一次讲到了人家亲嘴,谁知道这臭小子就记住了。”
林言琛满头黑线,“你啊,以后你不许给孩子讲故事了!让兰姨或者娘给讲,听到没有!”
“哦。”
林言琛看着长歌有些不服气的模样,忍不住俯身吻上了长歌的唇,长歌被他吻得气喘吁吁,推开了他道:“你干什么?!”
林言琛淡淡一笑,打横抱起长歌往卧房走去,道:“没听幸生说么,自然是要做羞羞的事了?”
长歌:“……”
长歌被他折腾到大半夜,翌日,到了日上三竿才爬起来,却见林言琛已经将行李收拾好了。
阳光透过窗子洒在卧房内,林言琛长身而立,清俊到过分的面上此刻带着柔和的笑意看着长歌道:“娘子,东西收拾好了,咱们该回家了!”
长歌看着他,不禁愣了下,尽管二人已经成亲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会时不时被这厮的美**惑住,一如当年初见时,只一眼,便觉得惊艳。那之后,便被惊艳了整个时光,以后,也将温柔这一生的岁月。
她何德何能,重活一世,遇见了他,还有了三个可爱的宝贝。
回过神,长歌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咱们回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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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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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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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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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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