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玥露出怨愤之色:“春姨娘说得大体属实,可说教唆什么的,便着实是污蔑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哦?”纳喇氏露出疑惑之色,“你且细细说来。”若真是小长安指着春鸳鼻子骂禽畜,而春姨娘又着实不曾推过小长安,那她也着实不好责罚了。
盈玥道:“额娘,小长安才几岁,怎会故意骂人?而是他听见春姨娘主仆议论仙鹤是禽畜,他便问我,那鸳鸯是不是也是禽畜?我说是。然后小长安便跑去问春姨娘是不是禽畜了。”
纳喇氏被绕糊涂了:“这是什么跟什么呀!春姨娘跟鸳鸯有什么关系?”
跪在底下的春姨娘已然脸色煞白。
盈玥瞄了一眼春姨娘,淡淡道:“是女儿没说明白,春姨娘主仆还嘀咕说湖里鸳鸯成双成对,当真是像极了春姨娘和大哥。所以小长安才误会了。”
这下子,的确是解释清楚了。
敏仪的脸色却嗖的铁青了,她那带着尖锐护甲的食指怒指着跪在地上春姨娘,怒吼:“贱婢尔敢!!!”
春姨娘急忙解释道:“县主容禀,那话不是婢妾说的,是翠雀那不懂事的丫头乱说的!”
盈玥忙点头:“没错没错,是那个丫头说的。只不过春姨娘听了之后也没反驳,反而很高兴的样子。”
这样的解释还不如不解释!敏仪气坏了,胸口一阵剧烈起伏,“我看在你是老太太身边出来的人,才格外宽容你几分,不想你是愈发不知尊卑!!”
春姨娘急忙看了秦嬷嬷一眼,秦嬷嬷却眼观鼻鼻观心,默默退后了一步,半句话也没说。
敏仪气得大口喘气,脸色白一阵青一阵,旋即她身子一晃,竟软倒了下来。
盈玥愕然,也幸而她反应速度还算快,急忙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敏仪。
纳喇氏吓了一跳,她见侄女竟被气晕了过去,急忙对敏仪的陪嫁侍女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妙手堂请赵大夫过来看诊!”又飞快将小长安交给陶嬷嬷照看。
又对盈玥道:“你先照看着你嫂子,这架势,看样子我得亲自陪秦嬷嬷去颐福堂禀报个清楚了。”
仗势“欺凌”老太太最疼爱的小孙子,还把长媳太太县主敏仪给气晕了过去。春姨娘哪怕是生了带把的儿子,只怕也轻饶不得了。
春姨娘果然脸色一片煞白,恨不得也晕过去。
虽说春姨娘先无礼于小长安,又不安妾室之德。可她毕竟是老太太身边出来的人,若要惩处,少不得要请示老太太。
不过这事儿不必她费心,她只管照料嫂子便是。
妙手堂的赵大夫不消半个时辰便赶了过来,彼时敏仪还未苏醒,沉沉睡在榻上,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盈玥忙道:“这是被底下奴才给气着了,现在还没醒呢。”
赵大夫点头,忙上前坐在了床头的绣墩上,并从药箱子中取出脉枕与纱布递了过来。
盈玥忙将敏仪的手从锦被中轻轻扶了出来,垫在了素缎脉枕上,将纱布轻轻搁在她的皓腕上。这可不是赵大夫偷懒不干活。敏仪县主的手那是谁都能随便碰的吗?哪怕赵大夫的年纪都能当敏仪祖父了,也不成。
赵大夫一手捋着花白的长须,一手轻轻落下,开始屏神诊脉。
片刻后,赵大夫唤了旁边丫头问:“县主格格这个月的月信可来了?”
侍女略一回想,便道:“已经迟了五六日了。”
旋即赵大夫笑了,“恭喜恭喜,县主格格这是有喜了!”
盈玥露出了惊喜的神色,急忙道:“赶紧去颐福堂禀报玛嬷和额娘!再派个小厮传信去宫里,告诉哥哥这个喜讯!”
一通麻利吩咐过后,盈玥忍不住露出怨怪之色:“嫂子月信都迟了多日了,怎的不早点请大夫?”
那丫头忙道:“大格格有所不知,县主自打生了萱格格,月信就一直不太准,才迟了五六日,便请大夫,县主怕惊扰长辈。”
盈玥莞尔一笑,她也并非要真心责怪什么,又问赵大夫:“我嫂子的脉象可还平稳?她可是被气晕过去,有没有动胎气?”
赵大夫道:“县主格格的脉象的确有些虚浮上火的迹象,不过并无大碍。我开一副安胎药,请县主吃了半月,也就无碍了。”
盈玥笑着点头:“有劳大夫了。”
赵大夫拱手一礼,便去旁边书房写药方子了。
紧接着,玛嬷和额娘竟驾临了。
尤其是老太太,一脸的惊喜之色,“可是真的?敏仪又有身子了?”
盈玥忙屈膝一礼,道:“是,赵大夫已经确诊了。”
赵大夫将写好的药方子递了上来,道:“县主格格已经有一个半月的身孕了,虽然稍微动了点胎气,但只需吃上半个月的药,安心养胎,切勿置气,便可保母子平安。”
老太太听了这话,连连点头,忽的老脸又有些微妙。
额娘纳喇氏叫人拿了诊金给赵大夫,命人客客气气送出了府门。
老太太端坐在正堂的扶手椅上,面色沉吟中带着犹豫。
盈玥满问:“关于春姨娘,不知玛嬷和额娘打算如何处置?”
纳喇氏撇撇嘴,道:“你玛嬷说,春姨娘冒犯你弟弟,有对你嫂子不敬,是该小惩大诫。打算把她禁足几个月,好好抄经思过。”
就这样轻描淡写放过了?
盈玥低语道:“可是嫂子都被她气得动了胎气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春鸳这丫头,在我身边的时候,最是乖巧柔顺,怎的如今做出这等不安分的举动?难不成,是我老了,真的越来越不会调教丫头了?”
盈玥忙笑着道:“怎么会呢?玛嬷最是宽仁恤下,府里的丫头个顶个巴不得去伺候您呢!”
听了这话,老太太的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就属你这丫头嘴巴嘴甜!”
盈玥嘻嘻笑了,又道:“春姨娘是您赏赐的人,哥哥又素来孝顺,少不得多厚待她几分。再加上玛嬷疼爱,春姨娘便有些忘本是了分寸了。是她经不起您的抬举,若有错,也不干您的事儿。”
听了这话,老太太若有所思,“春鸳生了慧哥儿之后,的确是愈发不知进退了。”
盈玥忙问:“那玛嬷打算如何惩戒她?”
老太太还是有些犹豫,“是该重罚,只是……”
这时候,一个丫头快步进来禀报:“老太太、太太、格格,大公子从宫里回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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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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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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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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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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