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求长生,我系白首。
觉察到他的眼神逐渐炽热,安仙子急忙转回意识,问道:“你们谈了什么?”
江长安笑而不语,安仙子微不可察地叹息:“我能猜到的,你们相约了最终的了解之日,生死一战,什么时候?”
“三天后,朝圣山。”
朝圣山凌霄宫,极少人知道数万年前那里只是一个不会有人问津的小渔村,那是一切的开端,也自当在那里结束。
江长安低头捧起她左手,自怀中扯出一段红绸一圈圈包扎起来:“我不在的这段时日,可还有雷罚扰你?”
安仙子看他小心的模样,一时也有些入神,淡淡道:“从前最是惧怕雷雨阵阵,恐是劫数,现今却盼有大雨倾盆。”
江长安疑惑:“为什么?”
她的语气有些幽怨,可这股幽怨落在不沾染世事的安仙子身上,又显得煞是可爱:“如此便能告诉自己,你是因山雨阻道才不来见我。”
江长安动作为之一顿,心中好像被砸了一下,轻轻抚摸起芊芊玉指。
房间中一时静默,安仙子正想寻话打破这股沉寂的氛围,却听他忽得怪叫一声,就好像那伤口是留在他的身上。直至片刻过后,又狡黠一笑。
任是泰山崩于眼前依旧泰然自若的安仙子的脸上也漾起一丝好奇神色,有心想问,但看他憋着坏笑一脸等自己开口的样子,便又不得不按捺心中好奇,几番挣扎,终是那好奇心思占了上风,半嗔道:“你……这怪叫是又作的什么怪?”
他将那只受伤的柔荑捧在手中,拉至嘴边柔柔呵气,冰冷的雪山之巅,吐气如雾,嗓音低沉:“小的时候每次手受了伤,娘亲总是这样捧住我的手,哄着说‘娘替你疼,你就不疼了’,说罢再轻轻吹上两下,我便也不疼了。仙子姐姐,从今往后你受的伤,我替你疼。”
她微微一愣,低下头呆呆看着那包扎好的伤口,眼中溢出一层水雾:“当真?”
“什么?”他还在细心处理伤口,未听清。
她便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轻咬银牙,痴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不是了……”他随意笑道。
安仙子眼中亮起的晶芒瞬间暗淡下去,逐渐就要沉寂成往日那一片死寂,甚至更要绝望。
却听那作怪的坏人又接着温声开口,正色道:“我怎么舍得你再受伤。”
温柔的话语直钻人心脾,安仙子彻底愣住了,微微抬头凝视着这个个头已经略略高过她寸许的男人,仿佛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流在心底炸开,过山车似得掉落脚底,又弹回头顶,四溅开来散入每一根经络,溜入每一寸白皙的肌肤,钻进每一个细细的毛孔。
他靠的很近很近,逐渐有些粗重的呼吸打在她的鼻尖,热热的,痒痒的。她颤颤侧了侧脑袋,躲避那阵阵灼浪,清冷的脸蛋耐不住得红了。
雪白如脂的肌肤浮起红晕,令江长安想起了江北冬天时候,厚厚的雪地上浮着的一层薄薄的粉梅,娇艳如诗,清雅如歌。
“仙子姐姐,我想亲你。”
不等她回答,江长安伸手端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对视,一如在泥陀寺初见她时的模样,秋水明眸,如烟似黛,白皙粉红的脸上素素的不着一点脂粉,三千青丝束起,别了只简单的紫檀木簪。
谪仙般风姿卓越,现却坠落了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恍若倾城,翩然如仙。
安仙子微微抿着嘴,却没有拒绝他这轻佻无礼的动作,她心中暖暖的,有些发痒,不知如何回应,下一刻就感到江长安重重吻了下来,大刀阔斧披荆斩棘,安仙子的嘴唇没法再继续紧闭下去,被这股汹涌的攻势砸的很自然地微微松开,任他攫取香甜。
亲吻不止在檀口,逐渐游离向脖颈、耳后、身体,温暖的唇很舒服。
她搂着他腰,闭着眼睛温柔回应。他的手也很舒服,吻着吻着,慢慢滑向她的腰带,轻轻解开。
安仙子微微颤了一下,依然闭目拥吻着,身躯松软。
素白荷衣如同蝴蝶飞舞落地,月色的皎洁清辉从窗户透了进来,依稀可见雪白的身躯在微光之下光润如玉,如同一尊白玉观音。
“完美无暇。”江长安赞叹着。
成熟柔软,幽香阵阵,沁人心脾。光是彼此依靠,就能让人心猿意马。
安仙子伸手摸着他的脑袋,低头看着他的模样,眼里掠过一丝温柔,又很快自己也闭目扬首。
在滚落香榻,破城而入的一刹那,他紧咬住她的下唇,坚定不移道:“仙子姐姐,没有人能够将你从我身边夺走,雷罚不能,仙人不能,该死的天理更不能!”
听着句句霸道的宣言,安仙子心中温热,没来得及回答,很快发出一声闷哼,纤指重重掐住了他的肩膀。
曲径通幽,行却不止,不知缠绵几何时那气势逐渐凶猛,在潮水般进击之下,很快冲散了任何思绪,飘飘荡荡的直上云端。
……
夜深了。
小屋中除了弥漫着温馨的氛围,还多了一股旖旎的气味。
安仙子气息仍剧烈起伏着,身子侧向这个不知等待了多少个轮回的男人,积压了不知多少年的幽怨都在这个疯狂的黑夜里宣泄出来,如同积尘的金钟终得重锤,一次次又准又很的撞击,敲打出洪亮的金鸣之音,一声声敲去灰尘,扫去阴霾。wWW.ΧìǔΜЬ.CǒΜ
此刻,她正面对面得紧紧拥着他,右臂被他枕着,左手五根玉指插进他的头发,轻轻摩挲着几处穴道,听着他慢慢讲述完在仙禁中发生的一切经过,思索了一会儿,轻声问道:“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些古仙尸会如此惧怕你?”
“想过,却始终想不分明。若说因我所持仙宝,那些古仙尸都是上古仙人所化,什么仙宝没有见识过?不该惧怕。”
安仙子道:“兴许它们害怕的就是你,与你所持宝物无关。”
“难道是当时我身上已经融合了青灯神兵本源的缘故?”江长安不解。
安仙子伸出玉指轻点了下他的鼻尖,语气带着一丝笑意:“平日如何如何聪明,怎么此时这般糊涂,若是惧怕你的气息,那古仙尸在距离你方圆百丈外感知到你的气息的第一时刻就会远远遁走,可是据你所言,它却是在看到你的脸的那一刻惊吓逃走,只能说明一件事……”
江长安骇然:“你是说……他们见过我这张面孔?!”
一具沉浸在仙禁数万年未出世的古仙尸见过自己这幅面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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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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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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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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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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