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实力往往不只是从他的能力体现出来的,更多的是他身边的朋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往今来皆是如此。白府也是如此,府中并无太多强者,白天罡洞墟境后期圆满境都算是顶尖的实力,但为何还能站的风口浪尖稳如金钟?
因为白家有朋友,许多朋友。
他的脸色肃穆威严,国字脸上三角眼流溢出的没有愤恨,没有恼怒,只有可怕的平静。
堂里的下人已经全部被他喝退,因为这位白家之主讨厌这种被当做废人服侍的感觉,另外更重要的一点,他所请来的这三人,都不怎么喜欢多余的人。
簌簌……
点点声响自庭院中传来。
第一个人来了
一股浓郁纯正的花香先一步混入鼻息,花香浓郁又清新,说不出什么滋味,好似上百种花香凝合在一点花料,馥郁芳香,层次交织,让任何女子都极为喜欢。.
“无花不踏香,都说采香公子慕容阮香已达到洞墟境后期大圆满,每次出手的时候总有花香流畔,在享用女人的身体后摘取女人的精血元气修行,而后花香弥留三日不散去,如今闻到这气味,想来传言不假。”
“白家主过誉了,小可只不过是会使些不入流的手段,不值一提,不值一提……”门外脚步声和常人无异,远远就听到此人动静,实在让人无法相信这是一个洞墟境强者流露出的气息。
慕容阮香,是个女人,只对女人感兴趣的女人。
夕阳摇曳,她背光走入大堂,七尺高,样貌中性,说是美丽不如说是潇洒俊逸,邪气凛然,双手背在背后,笑意浅浅,只是这张脸生出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她的脸惨白如纸,嘴角却涂了厚重脂粉殷红如血,两个墨绿眼珠慵懒疲沓地拖着眼皮半耷拉,深深眼眶黯淡发黑,用江长安的话来说:“哪里是采香公子,分明就是一个肾虚公子。”若不是长相英俊,这位采香公子和吸血的恶鬼没有两样。
她走到堂中温文尔雅拘了一礼:“昨晚一事小可略有耳闻,不曾想那异人实力竟如此了得,将白家主伤成了这副模样。”
白天罡道:“慕容公子肯来相助,老夫感激不尽。”
慕容阮香细细整理着褶皱的衣料,若非胸前两团微微鼓起,举手投足便是一个翩翩洒脱的贵公
子:“白家主言重了,昔日小可走投无路,若无白家相助,小可怎么能有今日?就是不知除了小可,白家主还请了其他哪位高人呢?”
话音刚落,但听堂外一声阴厉的笑声:“高人不敢当,残废的老叫花还有一个。”
一听这道声音慕容阮香脸色变了变,大吃一惊,并非是说这个人口中发出的声音有什么特色,而是脚步声奇特无比。
寻常人皆是两道脚步交错行进,而他的脚步只有一道,另一道被笃笃硬物敲击的声音代替,让人听过一遍就能轻易记住,她有幸听到过一次。
伴着声音走来一人,身材矮小还不及慕容阮香胸口,缩着身子只能到腰间高度,走路架势就像是一只猿猴,蹦蹦跳跳,偏又一瘸一拐,显得极其滑稽可笑。
但慕容阮香和白天罡的脸上根本没有丝毫的笑意,细一查看,老者的左腿膝盖往下不是腿,而是焊接一根金刚杵,金刚杵尖点在地上,这才发出奇特的“笃笃”声。
他跃入大堂之后跳到距离白天罡最近的一张木椅上,宛若一个真正的猴子蹲坐在上面,面容蜡黄消瘦,简短头发荒草般根根竖起,形如枯槁,蓬头垢面,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眼神阴鸷。
“今日有幸得见采香公子,老叫花倒也有得几分运气。”老者声如锯木,极为刺耳。
慕容阮香大笑:“怪不得白家主心中笃定能够讨回这份怨气,报得大仇,全然得益于天残腿虺一忠虺老爷子,听闻虺老爷子近来已参悟洞墟圆满突破的迹象,实在可喜可贺,小可佩服。”
“采香公子多礼了,老叫花也是半条命凑合过活,没了这腿阴差阳错之下因祸得福,得到这拔魔杵,做了个腿出来,虽不太灵便,却也是灵力大增。”
慕容阮香又看向白天罡笑道:“如此看来凭借小可与虺老爷子的力量杀那异人岂非轻而易举?白家主无需顾虑,只消再等上三两日,我等追入妖国境,必能将异人斩落。”
“不妥。”白天罡还未开口,虺一忠先行说道。
“如何不妥?”
“先不说妖国境境况复杂,鱼龙混杂,你我该如何去寻这异人?”
慕容阮香道:“白家主未曾在那异人身上设下追击灵符?”
白天罡无奈道:“那异人实力强横无匹,老夫当时自身难保,何来的余力去种灵符?莫说老夫,恐怕二位任何一个独身也
无力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种下追击灵符。”
虺一忠将桌上香茶推到一旁,转而倚着木椅抠起了脚,嘿嘿一笑:“白家主莫不是小瞧了我等?老叫花虽说没了一条腿做了下三等的叫活生意,但也自信能够讨得上三两式便宜。”
白天罡闭目养神,也不解释,所请之人俱是心高气傲,他说再多也只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话说回来,没有追击灵符,和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这……”慕容阮香展露愁眉,妖国境方圆几万里,其面积不比弥沙海要小,更恐怖在于其中山岭横亘交错,妖兽横行,若像个无头苍蝇去寻找,无疑添了许多麻烦。
虺一忠眼神斜在白天罡的身上:“白家主既然是召我二人前来,想来必定是想到了这一点,可有什么应对之法?老叫花猜想,既然白家主请来采香公子这等用毒奇人,也喊了老叫花,不会吝啬再多请一人吧?此人想必能够带我们找到那异人!”
白天罡淡淡一笑,正如虺一忠猜想,正听得门外玉杖杵地声与脚步声步步接近,挡住了门前的金光。
绿杖、驼背弯腰、老态龙钟,这是个老婆婆,实力不过刚刚踏入洞墟境,比起堂中三人差了不少,步履缓慢,体态偏胖。
若是江长安与陆清寒在这儿,必定大惊一声:“神耳尊婆!”
此人正是在京州与陆清寒有些过节的神耳尊婆,只是此时那两只耳朵上多了几节平滑水晶碎骨,这碎骨形似骨头,材质更像是水晶,像是无关痛痒的装饰,又像是威严庄重的古老物件。
慕容阮香笑道:“看来白家主早就料定了一切,有大名鼎鼎的神耳尊婆在此,何愁寻不得那异人所在?”
虺一忠阴沉沉得笑道:“早间听闻神耳尊婆一双洞察先机的神耳能听百里内鸟兽虫鸣,哪怕是风吹草动、丛叶拨露都听得清清楚楚,可是真切?”
神耳尊婆对白天罡行了一礼,又面向两人,呵呵笑道:“此言有误。”
霎时间两人的面色有异,不约而同望向同样疑惑的白天罡。ωωω.χΙυΜЬ.Cǒm
过了半晌,神耳尊婆指了指耳上水晶骨,笑道:“百里已是早先传闻,前些日老婆子侥幸夺得一对至宝。”
虺一忠闻言蹦跳到跟前,近前凑了两眼,得见手指大的水晶骨头中心存在一滴殷红血,惊异道:“这……莫非就是前些时间古老氏族冰凰族的至宝凰血冰晶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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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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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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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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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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