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中一阵咕隆震响,犹如晚间雷鸣,紧接着“噼里啪啦”巨木裂开的声响,两股力量撞击的余波直接把不知谁家的铜球红漆的两丈高门震得碎裂。
周围门户听闻动静都纷纷燃起家中烛灯扒拉着窗子向外探看,不一会整条深巷都沸腾起来。
江长安身周任是不断有金光泛起,有如神祇,可那鬼婴也随之骤然加力,四处火红色烧成一个火圈,火圈拦住江长安所有退路,而且渐渐缩小范围向其步步紧逼,那只拳头距离江长安鼻尖已不足尺。可那鬼婴的等阶绝对是抵达了泉眼境初期的地步,而且未出全力。
“噗!”
凶猛霸道的火光光直如深海恶蛟,蛮横无双,江长安刹那间衣衫直接崩裂,身上眨眼已多了数十个细小灼烧伤口。他这一下虽然受伤不轻,但终于冲破身周无形的束缚。
江长安一得自由即刻如鱼得水,得此喘息之机,已足够腾挪。
当下他身躯一晃似欲向前,又似左右踌躇,却是打了个障眼法已在鬼婴面前消失。脚下微一运力已后撤十丈,运足了身法直接奔往镇外山林而去。
鬼婴见江长安跑向山林,丝毫不显惊慌,反而发出簌簌的瘆人笑声。也不问灰袍老者的意见,直接向山林追去。
灰袍老人也不介意,飘忽化作一道神虹跟去。对于他来说,鬼火婴遇到了山林地势,就是如虎添翼,所向披靡之势。
这个年轻人,必须死!
江长安跑进山林,袁公侯却察觉到了一种不安的气息,微觉诧异,但一双深沉浑浊的眼中没有分毫的惊慌。他终于出手,骤然立定,抬手向天挥出,发出一记猛兽般的吼叫!
“吼——”
一片灰色光华以他立足处为中心扩散开来,刹那间就遍及数十丈方圆,地面纷纷开裂,裂缝中冒出如雾如烟浑浊不清的灰光!无数灰气汇聚在一起,化成一道雄伟之极的灰色烟柱,直冲云霄!
竟像是连接天地的虹桥,更像一个灰色的牢笼,将这方圆百丈封锁成了一个铁捅,密不透风。
“泉眼境结界禁锢的实力!”江长安自然明白眼前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袁公侯,后者却无要冲进战圈的意思,抱着手臂站定在圈外,静静观赏。
就在此时,一道火光冲起再次将江长安的背影淹没,火光中所蕴含的真元凶悍凌厉,鬼火婴就像一头洪荒猛兽直接冲向江长安,势如破竹。
如今之势,已不能再忍,谁知江长安正想运使古平风所教授的大妖经时,竟发现体内灵力几乎是处于完全不动失去联系的状态,就像是飘在空中断了的风筝,纵使使出吃奶得劲,也是召不出一丝金光。更糟糕的是他再次受到禁锢,身体完全无法动弹。
如此一来,江长安完全成了一个动也不动的活靶子,只要一点力量,就足以将其抹杀!
与上次的禁锢不同这次不再是鬼火婴散出的火光,而是货真价实从数十丈外的袁公侯身上散发出的禁锢,“这家伙也出手了!”
鬼婴的火掌转瞬击打在江长安的胸口,一股汹涌的力量如潮水般以不可阻挡之势冲入身体,江长安只觉如同迎面一座大山压来,刹那间粉碎了他所有抵抗,击散了体内真元。使得他身体内那微不足道的防御摧枯拉朽般打的粉碎。
江长安一声闷哼,被火光击得冲天而起,翻滚着向数十丈外摔去。
他吃亏在一开始就忽略了对方是两个人,被打了个出奇不意,始终未能将灵力运足,最后整个人被袁公侯禁锢之后也使不出向来以用搏命的大妖经。
而那鬼火婴修炼的法诀实是非同寻常,身上的火焰也必定不是凡物,有此物加持他的力量绝不弱于一般刚刚晋升的新泉眼境强者,外加江长安还没有一件可以自由操使的真正的本命法器,更不用提场外还有一位几乎从未向江长安出手的袁公侯这位深不可测的宿主,江长安可谓是十死无生。
因此就算江长安没有被限制住行动,与两人她这般硬碰硬的对攻,也是必败无疑。
江长安只觉得体内痛如刀绞,真元在经脉中如脱疆野马般狼奔豕突,乱成一团。不知袁公侯修的是什么法诀练习毒龙,真型凶悍到极处,一入体即四处肆虐不休,把江长安身上防御转眼间就耗得殆尽,两道灵力相触的经脉,俱是一片狼藉。
可那股力量冲进江长安的身体犹未消失,而且这股的攻击来得太快,触及江长安体内防御就像是冰遇火融,所有的防御就像是纸糊的窗子一捅就破。江长安还没来得及心理防备,直接冲向江长安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琇書網
这一击所能造成的伤害都让江长安是一丝不余结结实实地承受了去。
“噗。”
江长安一口鲜血喷出,体内像是闯进了恶兽横冲直撞,甚至传来肋骨断裂的闷响声。
眼看就要昏死过去,袁公侯微微有些不耐烦,命令道:“别玩儿了,赶快进入他的丹田,将那个魂灵抓回来!”
鬼火婴玩儿的正处于兴头,哪会听得这三言两语,继续玩弄着意识已经渐渐模糊的江长安。
“放肆,竟连本座的话都不听!”袁公侯脸上有怒色,伸手现出一条同样缠绕着灰蒙气息的九节鞭。
“啪!”竟直直劈头抽在鬼火婴身上,嗤的一声就像凉水浇在火炭上的声音,鬼火婴一声痛呼,老老实实的催动余力直接向江长安的丹田伸去。
火光肆无忌惮的冲击丹田,直接将江长安丹田万象境中的杂草树木燃烧起来。灵元受损,江长安像是回光返照一样猛地剧烈抽搐,整个人反弓起身子成一个圆弧,脑袋中剧烈的疼痛令他发出低沉的嘶吼。
“簌簌!”鬼火婴欢乐的笑出声手舞足蹈,别人的痛苦就是他的快乐。
鬼火婴横冲直撞,突然一道青光铜块飞出。鬼火婴惊异之下已经来到眼前,表面看去并无危险,可鬼火婴却清楚感觉到这青铜的可怕。
鬼火婴并不躲闪,反而是饶有兴致的想与这不明之物硬碰硬较量一番,想下右腿高抬,然后旋身,下压!随着他一连贯的动作,空中突然出现一头岩浆包裹的恶兽,一声怒吼之声,疾向青铜冲去!
绝对的硬碰硬的对决转瞬即逝,青铜悠哉游哉的回到那未着火的一方沼泽,继续休眠。
而鬼火婴则像是定格一般停在远处满面惊恐,那是从灵魂深处传出的战栗,甚至是想要臣服朝圣跪拜的冲动,而他胸口处已经多了一个大拇指大的小孔,贯穿整个身子。霎时从中喷涌出浓稠的岩浆,鬼火婴不甘地发出凄惨嚎叫,整个人像是扎破了的气囊迅速干瘪。
“不好!”袁公侯大呼不妙,掐诀念咒红光瞬间从江长安身体中飞出,回到手里是已经是奄奄一息,显然是受了重伤。
“没用的废物!”袁公侯将其收入体内亲自向江长安冲去。
在遇到这个年轻人之前,袁公侯但凡与人交手,何时被人如此重创。可是江长安这个小小的万象境初期居然就这样莫名其妙又轻描淡写地重伤了鬼火婴,这种挫折让高傲的袁公侯一时难以接受。
江长安抓住这个空间已是急急收拢经脉中溃乱的灵力,强行压下伤势,惊骇莫名。
所幸数次行走生死边缘的历练让他在最短的时间镇定下来,身子堪堪站起。
金乌似是也察觉到了危机,直接快速催动着江长安的灵力,源源不断的灵力涌出,不过这也直接加剧了丹田中火势扩张,江长安苦笑,再继续下去丹田被毁,就算能活着逃掉,可能也是真正废人的下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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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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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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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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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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