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爷,莺莺也是您的女儿,她身上流着您的血脉,还请老爷看在父女一场的份上,不要责怪莺莺。”柳松鹤都这么说了,那必定是真的了,她只能恳求他,别为难柳莺莺。
柳芬芬恨不得能吃了柳莺莺,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荣耀和宠爱,自然不肯轻易绕过宋氏,想要杖责她,逼问柳莺莺为何能入主中宫,被柳松鹤阻止了,现在事已至此,柳莺莺是他的嫡女,入主中宫后,他便是国丈了,面对国师的时候,他也有气势了,对他来说,似乎并不是件坏事。
只是柳莺莺这个嫡女,他想来疏忽的很,对她并不是太了解,得花些时间了解了解才行。也得探探国师的口风,他对此事是什么态度。片刻后,柳松鹤就接到国师让他入宫的消息,二话没说,就命人将宋氏带回院子,好生伺候着。另外还再三叮嘱陈姨娘,看着柳芬芬,一切都等他从宫里回来再说,切记不可轻举妄动。
陈姨娘朝柳芬芬使眼色,让她低声下气一些,别总是丧着一张脸。沉浸在愤怒中的柳芬芬,根本就没心思讨好柳松鹤,她生气还来不及呢!陈姨娘只得讪讪的笑着送着柳松鹤出府入宫去。
柳松鹤坐上入宫的马车,与此同时,平昭公主也坐上入宫的马车。
在摄政王的营帐里,摄政王跟两个亲信商议着接下来的打算,他们不能坐以待毙,光夺下四座城池对他们来说,还远远不够,还得夺下更多的城池才能有筹码跟兰国谈判,他身为兰国的皇室中人,自然不希望有一天他们兵戎相见,让百姓们受苦。
可若是不这般的话,任由皇帝被国师控制住,兰国迟早有一日要走向灭亡,会有更多的百姓们遭受苦难,与其如此,他不如趁机夺下更多的城池,能跟国师决一高下。陈将军来了,曾经是他麾下的一员猛将,如今竟然带着人马来跟他对决,真是讽刺。Χiυmъ.cοΜ
摄政王忍不住冷笑了几声,国师也就这点儿能耐,用他的人跟他的对决,胜负可知。王妃和两位小郡主且安心的在都城等着他,他手中的筹码越多,国师也是不敢对她们母女三人动手,怎么也得顾虑他。摄政王现在满心思都放在夺取更多的城池上面,他得争取早日回去见到摄政王妃和两个可爱的女儿。
到这个时候,摄政王还被蒙在鼓里,摄政王妃和两位小郡主已经烧死在摄政王府,国师下令不许走漏半点儿风声,否则的话轮棍打死!在百姓们眼里,摄政王是乱臣贼子,国师是代表皇帝,他们自然信服了,遵守规则,守口如瓶。
周兰碟自从那日跟李平谈过了,心情一直不太好,总隐隐有种预感,李平有一日要去战场上,她会很担心。那是她的夫君,日后陪伴她一生的男子,她有些自私,不希望李平那么危险。朝中的将领那么多,为何就非得让李平领兵出站,她舍不得,她并非不想为了家国做出努力,可要让她的夫君去,她便不愿意。
面对愁眉苦脸,丧着一张脸的周兰碟,李鸾和顾廷菲两人对视了一眼,各自耸耸肩,她们能说什么,劝着周兰碟放宽心,让李平去战场上,李平绝对能凯旋而归,这样的话,她们俩可不敢担保。战场上刀剑无眼,一旦去了战场,万事都不在掌控之中,谁也不是常胜将军。
好半晌,周兰碟抬起头,恳求道:“廷菲、鸾儿,让你们俩见笑了,能不能请你们跟程太傅和苏尚书说说,让他们不要让李平去前线。”没等顾廷菲和李鸾开口说话,周兰碟又继续道:“我可以捐银一百万两,如何?”
一百万两,也亏得周兰碟说的出口,看来李平在她心底还是很值钱的,他们夫妻俩的感情越来越好,自然舍不得李平遇到危险。顾廷菲和李鸾对视了一眼,在李鸾的催促下,顾廷菲温声道:“嫂嫂,我们都知道你担心哥哥的安危,可现在局势还不太明朗,需不需要哥哥上战场还不一定,你别想那么多。”
“就是,廷菲说的没错,这不是都还没定下来,你就别想那么多,对身子不好。”李鸾说话间走上前,准备轻拍着周兰碟的后背安慰她。
谁知道周兰碟猛地推开了她,厉声道:“你们俩当然无所谓,你们的夫君不用上战场,你们当然体会不到的心情了。亏我还拿你们当知心姐妹,就求你们一件事,你们就不答应了。凭什么非得让我的夫君做战场上,不公平,不公平。”
李鸾:“。。。。。。”敢情现在的周兰碟不能惹了,谁惹她就对着谁发火。罢了,罢了,她不生气,不跟周兰碟一般见识,回头又坐下来。
最后等周兰碟发泄后,顾廷菲走到她身边,将手中的丝帕递给她擦拭眼泪,才温声道:“子墨跟我说了,若是真的需要哥哥去战场,他也会一起去,跟哥哥两个人正好可以互相照应,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哥哥若是知道他值一百万两,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程子墨也要去战场,这是真的吗?周兰碟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她,眼里有些愧疚,刚才她可说了不好听的话,怎么办,顾廷菲和李鸾两人会不会生气了。平复下来的周兰碟扭扭捏捏的站起身,舔了舔嘴唇道歉:“对不起,廷菲、鸾儿,我。。。。。。”
李鸾竖着手,“停停停,打住,其他的话就别说了,我和廷菲不会怪你,谁让李平在你心里那么重要,我们俩能理解,现在不担心了吧!时辰不早,他们也该下朝了,走,去厨房看看晚膳吃什么,我都肚子饿了。”
三人相视一笑,朝厨房走去。
皇帝得知国师入宫,还将平昭公主和柳松鹤都请入宫,他早就猜到了,国师不可能就这样放过此事,让原本属于高嫣的后位属于柳莺莺,这个柳松鹤不宠爱的嫡女。
柳莺莺落落大方的朝皇帝走来,行云流水的给他请安,被他搀扶着起身,道:“你既然决定入宫为后,那就得经得起考验,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欲戴凤冠,必承其重,这才是第一步,皇帝对柳莺莺的考验才刚开始。
柳莺莺颔首:“好,妾身一定不会让圣上失望。”
对于皇帝来说,柳莺莺有趣大胆,但两人是第一次见面,对她还处于观望状态。
平昭公主和柳松鹤都到了御书房,国师派人请皇帝和皇后一同过去。御书房的气氛似乎不太好,平昭公主和国师冷静的坐着,各自脸上面无表情,柳松鹤就不同了,他脸上带着丝丝欣喜,又有些畏惧,看着柳莺莺跟在皇帝身后姗姗而来。
只见柳莺莺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
手上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一头长的出奇的头发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丝带绾出了一个略有些繁杂的发式,确实没有辜负这头漂亮的出奇的头发,头发上抹了些玫瑰的香精,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香味,发髫上插着一跟翡翠制成的玉簪子,别出心裁的做成了带叶青竹的模样,真让人以为她带了枝青竹在头上,额前薄而长的刘海整齐严谨。用碳黑色描上了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整张脸显得特别漂亮。
有些让柳松鹤看呆了,这美艳的女子宋氏他的嫡长女吗?在府上柳松鹤见到的柳莺莺都是穿着素衣,头上也没有装扮。
平昭公主朝她微微看了一眼,随后起身行礼:“见过圣上、皇后。”平昭公主行礼了,柳松鹤也毫不犹豫的跟着行礼,不管怎么说,宋氏有句话说的没错,柳莺莺身上流淌着他的血液,是他的嫡女,就算再不宠爱,那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国师,对不起,这一次得罪您了。
国师冷哼了一声:“平昭公主、柳尚书,你们俩是不是应该给本国师和圣上一个交代,为何说好的高将军嫡长女高嫣变成了柳尚书的嫡女?”
接下来没等到平昭公主和柳松鹤说话,皇帝紧皱眉头道:“国师,她不是高将军的女儿,而是柳松鹤的女儿?”说起来皇帝也只见过高嫣一次,这个时候装作这般,无非就是不想护着柳莺莺,考验她罢了。
这话对柳松鹤来说,无疑就是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浑身冰凉。他就知道,宋氏生出来的嫡女不得他宠爱,皇帝怎么可能护着她,根本就不应该存着这份期待,如今期待全无,柳松鹤后背汗涔涔,如同从水里被打捞出来一般,他得最好心里准备,将柳莺莺带出宫,随便找个庄子安置她。估摸着也没任何男子敢娶她,将她收入房中。
柳松鹤这会变得庆幸起来,幸亏不是他最疼爱的柳芬芬受到这种屈辱,柳芬芬是他最宠爱的女儿,将来势必要给她找寻一个如意郎君,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不求她光耀门楣,只求她幸福过完一生。皇帝的心思还是别打了,回头柳松鹤得跟陈姨娘商量商量,两人得尽快打消柳芬芬入宫为妃的念头,这宫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呆下来的。
经过这一次柳莺莺入宫的事,想必国师对他多有恼怒,必定会为难柳芬芬,借此来教训他一番。
国师略微诧异道:“哦。”显然眼中带着一丝打量和怀疑,不相信皇帝说的话。皇帝虽说见高嫣的次数多,但高嫣自幼便跟着高子原在军营中长大,身上有着不少男子气概和豪迈,为何皇帝没发现出来?
柳莺莺见状,淡声道:“让圣上失望了,妾身并非高姑娘,而是柳莺莺。圣上迎娶高姑娘,这是人尽皆知的消息,只不过圣旨上写的很明确,是高将军的嫡女,而非高嫣。”屈膝面向皇帝,朝他解释。
皇帝倒吸一口气,不悦道:“这么说来,你还有理了,国师和柳尚书、高夫人都在,朕倒想听听,你如何解释?”
没等柳莺莺继续解释,平昭公主便接过话,温声道:“若是圣上和国师、柳尚书想要解释的话,本宫可以告诉你们。高嫣是夫君的嫡女,这是世人皆知的事,但可能没几个人知晓的事,夫君生前收下以为义女,将她的名字记在了族谱上,这人便是柳尚书的嫡长女柳莺莺。
若是不信的话,可以派人去高家长老们那里去将族谱拿过来,一看便知本宫说的真假如何。夫君之所以收下莺莺做义女,其中的缘由柳尚书应该明白,就不用本宫多说了。其次嫣儿在夫君生前已经为她定下了一门亲事,许配的便是本宫义女的兄长,如今她奉夫君临终遗言,已经离开兰国。
圣上和国师对高家的厚爱,本宫铭感于心,嫣儿早就不在兰国都城,加上圣旨临门,本宫便做主,将夫君生前认下的义女,同样是高家嫡女的莺莺嫁入宫中,这件事跟莺莺没有任何关系,圣上和国师大可责罚本宫一人,本宫绝无怨言。”纵然说着这些话,平昭公主还是神色未变,大国公主的姿态足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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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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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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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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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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