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和没去看程子墨阴沉的脸,急忙拉着李鸾和苏东楼回府了。李平欲言又止的看着顾廷菲,又看了一眼阴沉着脸的程子墨,道:“要不然你去书房待会,我有些话想跟妹妹说。”
程子墨:“……”他这是交了什么朋友,苏明和撂挑子将朝堂之上的事扔给他,请个五天的假带李鸾母子去避暑山庄。李平这厢还叫他去书房,想跟顾廷菲单独相处。
就这样,程子墨被李平推了出去,李平垂丧着脑袋,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顾廷菲说。“哥哥,到底怎么了?”顾廷菲看不下去,主动开口问道。李平的心意她可猜不到,也只有李平勇敢的说出来,顾廷菲才能知晓。
舔了舔嘴唇,李平张嘴道:“廷菲,我要是发现我喜欢周兰碟,你会不会想要打我?”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着顾廷菲,顾廷菲拿起手边的茶盏就想朝他砸过去,想想还是放下来,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那你为何还主动提出和离,你不是傻吗?既然喜欢就应该将她留下来,你之前不是还信誓旦旦的告诉我,不喜欢她,她在山东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哥,为了她连命都能豁出去,如今怎么了?哥哥,你这不是找虐吗?”
李平自知有错,双手合十的认错,连连道:“好妹妹,我这不是才知道嘛!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你说她会不会原谅我?我原本以为和离是成全她,能让她毫无顾虑的跟她表哥在一起,可谁知道,她还留在京城,没去山东。妹妹,你帮我想想法子,好不好?我听说周记酒楼来了一个年轻的公子做合伙人,你可要帮帮我,妹妹,我的幸福就包在你身上了。”
看样子,李平还很关心周兰碟,派人去打探了,要不然怎么可能知道周记酒楼有年轻的合伙人。
顾廷菲眯着眼,道:“哥哥,你说我能帮你什么,我可是个孕妇,你好意思吗?就算我愿意,子墨也不会愿意,哥哥,你就自求多福吧!”要不是怀着身孕,她还真的能帮李平去打探打探情况。可月份大了,顾廷菲越发觉得懒惰,想在府上躺着歇息,哪里都不想去。
李平就差给顾廷菲跪下来,最后顾廷菲答应了他,后日陪他一起去周记酒楼。李平这才满意的离开了,当然临走的时候,不忘记抱着顾廷菲一下,恰好被程子墨看到了。他心情好,离开的时候还吹着口哨,似乎在挑衅程子墨。程子墨没跟他一般见识,得知李平和离后发现自己喜欢周兰碟,他重重的哼了声,活该。m.χIùmЬ.CǒM
七月二十五,宋氏离世不到一个月,孙柯就续弦娶了宋氏的远房表妹小宋氏,孙柯也没有大肆的操办,只请了一些熟悉的亲朋好友到府上聚聚,庆祝他成婚。今日的孙府很热闹,来往的宾客也不少。
李鸾已经到了避暑山庄,苏明和既然答应了,那自然不会食言,母子俩别提多高兴,尤其苏东楼,兴奋的一晚上没睡觉。这会倒是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李鸾宠溺的笑着替他掖好被褥,走出去陪着苏明和。好不容易夫妻俩能有单独相处的机会,自然得珍惜了。
可谁知道等李鸾看到苏明和的时候,发现他脸色难看极了,李鸾大惊的走过去,轻握着他的手,发现他紧捏着拳头,手背上情景凸起,直觉告诉李鸾,一定是出什么大事了。
当下李鸾依靠着苏明和,轻声问道:“夫君,出什么事了,别憋在心底,说出来,我跟你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苏明和转过身,定定神看了李鸾许久,才出声道:“走,进屋,我跟你慢慢说。”一路上被苏明和牵着回屋,李鸾一颗心七上八下,跳的离开,到底出什么事了,能让一贯镇定的苏明和变脸。难道朝中出什么大的变故了?不可能,他们才离开两日,有程子墨他们在,应该不可能,那会是什么事?回到屋坐下的李鸾没能想出来,直勾勾的盯着苏明和,认真的竖起耳朵等着他说话。
李鸾做梦也没想到,这件事会跟她有关系,不,是她那个不要脸的母亲秦氏有关系,他们分明已经将秦氏送去别院让人看守着。
却没想到今日是孙柯续弦的日子,孙柯原配宋氏留下来的一双儿女一大早便去了大理寺状告孙柯,联合秦氏谋害了他们的母亲,想要鸠占鹊巢。孙柯跟所谓的宋氏的远房堂妹小宋氏正在拜堂,只见宋氏留下的一双儿女领着大理寺卿上门,拜堂自然就不拜了。
孙柯气急败坏的指着一双儿女,厉声道:“你们俩这是作甚,今日是为父成婚的大喜日子,为父知道你们俩思念生母,你们俩放心,为父可以保证,为父就算娶了你们的表姨母,也不会忽略你们俩。你们俩快些过来,快跟大理寺卿道歉,下次不许胡闹!”摆出父亲的架势来呵斥一双儿女,紧接着孙柯又上前两步试图将大理寺卿拉倒一旁去,大家伙都看着,多不好,有什么事不能能私下说,非得在他大喜之日闹腾,多不吉利。
孙柯的嫡子此时对着众人作揖道:“大家请仔细瞧瞧,这便是我的生父,为了娶这个女人,毒害了我的生母,如今还想让我闭嘴,怎么可能?我是母亲的儿子,就应该还一个公道给母亲,母亲是你的发妻,这些年你能在仕途上这般顺畅,母亲和外族家帮了你多少,你都抛之脑后。为了娶这个女人,竟然丧心病狂的要毒害我的母亲,全然没有纲常伦理。大人,我们兄妹俩今日当着大家的面,状告生父孙柯毒害生母宋氏,恳求大人替我们兄妹俩做主!”
一时间,大家一片哗然,你一言我一语的指着孙柯,众人的眼神让孙柯急忙吼道:“你们大家别听这个逆子胡说,我没有谋害宋氏。你们俩被谁蛊惑了,谁说我谋害了你们的母亲,那是有人在挑拨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你们不能被他们给骗了。谢大人,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孙柯绝对没有谋害嫡妻!”信誓旦旦的竖着手对天发誓。
只听孙柯的嫡长子冷哼了一声:“你以为发誓就有用了吗?就能证明你没有毒害母亲吗?你想要证据,我可以给你。母亲的身子一向很好,怎么突然就染病,最后去世了。我们兄妹俩查探过了,是你让大夫在母亲的汤药里下药,害死了母亲,你以为将大夫送出京城,就无人能知晓。天理昭昭,世道沦为,将大夫带上来。”
大理寺卿谢洵向来秉公执法,不会偏袒任何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人。
五十多岁的大夫一被带上来,就趴在地上,这时的孙柯在大脑中飞快的转动着,同时在心底狠狠地骂着宋氏留下的一双儿女,生来就是讨债,如今竟然连大理寺卿谢洵都请来,那是不想给他留活命!大夫将实情都说了出来,的确是孙柯找到他,要谋害嫡妻,还允许事成之后,给大夫十万两银票,并且送他离开京城,可谁知道大夫不知道怎么就被宋氏的儿子发现了,给抓回京城来。到了这个时候,孙柯还能抵赖吗?
当然可以了,孙柯怒气冲冲的指着嫡长子,道:“你这个逆子,居然敢联合外人污蔑生父。你母亲过世一个月,我便迎娶你表姨母,你心有不甘,你有什么可以跟父亲说,没必要陷害父亲。谢大人,你一定要明察,我孙柯绝对没有谋害嫡妻性命,请谢大人一定要还我一个公道,这两个孩子一定是受人蛊惑,一定要找出这奸人!”
这时,孙柯的嫡女站起身来,走到孙柯跟前,问道:“父亲,敢问你为何要迫不及待的迎娶我的表姨母?大家都在,请父亲一定要如实的告诉我们。”脸色很平静,经过她这么一问,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就更加大了。
孙柯淡定道:“你以为我这么着急是为了我自己吗?当然不是了,你母亲突然疾病过世,俗话说的话,病来如山倒,谁也没料想她走的那么急。我知道你们舍不得她,可这是事实,你们必须接受。你们也是我的儿女,我岂能不为你们考虑。你们俩年纪也不小,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你们母亲曾经跟我提起过,若是有朝一日她不在的话,别替她守着,夸赞你们的表姨母是个宽厚的,若是能将她娶回来做你的继母,她是一百个满意。行了,你们俩赶紧退下,大家伙也继续吃酒。谢大人,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说着上前准备拉着谢洵,催促他离开。
孙柯的嫡女冷哼了一声,不屑一顾道:“你以为你这样说,我们就会相信你吗?不可能,母亲怎么知道自己的身子不行,让你续弦。我们怎么没听母亲提起过,你不要再想隐瞒。各位,大家伙怕是还不知道吧,我的这位表姨母如今已经怀着身孕,事已父亲才会这般着急的娶她进门,谋害了我的母亲。
父亲,不,你不配做我的父亲,孙柯,今日我便当众跟你断绝父女关系,从今往后,你不是我的父亲,我也不是你的女儿。作为母亲的女儿,我要替她讨回公道,让她在天之灵得以安息。谢大人,民女恳求谢大人找来几位大夫替这位表姨母把脉,看看她是否如民女所说的一般有身孕了。”没有半点儿迟疑,扑通一声跪在谢洵的面前。好一个厉害的女子,居然能有这样的勇气跟魄力,让谢洵刮目相看。
孙柯着急吼道:“你这个逆女,不孝女,你居然敢攀蔑你的表姨母,你污蔑我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连脸面都不要了,谢大人,我真是家门不幸,教儿女无方,没有脸面见人了,谢大人,你得替我做主,他们在污蔑我们啊!”
孙柯的嫡子上前两步道:“你也不用惺惺作态,想要让我们相信你,可以,那你就让大夫来给表姨母把脉,看看她是否如妹妹所说的一般怀着身孕。你若是一直不看让大夫给她把脉,便是欲盖弥彰。大家替我们兄妹俩做个见证,如何?”
大家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纷纷喊道:“好,好,好。”孙柯脸色黑如锅底,他今日怎么就脑子发热,邀请他们进门喝喜酒,早知道他就谁也不轻,从后门将新娘子接回府上,也省的这会给两个小兔崽子机会,弄得自己骑虎难下。谢洵一声令下,便有侍卫去请大夫来给新娘子把脉。
片刻后,大家伙等来了三个老大夫,谢洵温声道:“孙大人,我们无意冒犯新夫人,只是想让真相大白,尽快的把事情解决了,孙大人,你觉得呢?”孙柯一直在脑海中想着,用什么样的法子才能避免此事,尽快将此事化解。骑虎难下的感觉真不好,他绝对不能让大夫们给新娘子把脉,那会前功尽弃,绝对不行!
就在这时,新娘子出声道:“不行,我不同意。你们管我有没有身孕,跟你们有关系吗?就算我有身孕,能说明什么?我也没有谋害你们的母亲,你父亲更加没有。你父亲含辛茹苦的将你们抚养长大,到头来,你们就是这样回报他的!你们的母亲过世了,这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事,可既然发生了,你们俩就必须接受,节哀吧!日后我做了你们的母亲,自然会对你们很好,给你们俩各自找一门好亲事,今日当着众位的面,我可以对天发誓,一定会善待你们。此外你们俩还有其他的要求,也可以当众提出来,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不会拒绝!”试图扯过这个话题,让人给她把脉自然是不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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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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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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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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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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