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你真是朕的好姑母!”皇帝转头看向平昭公主,父皇最疼爱的长公主,最疼爱的是父皇疼爱的大公主周明菲,而非他!
平昭公主眼看着顾廷菲要昏过去,加上皇帝不让程子墨出去,她只能咬牙道:“她是你皇姐,你快些放了她,要不然你父皇和母妃在天之灵是不会安宁的!”不管顾廷菲有没有告诉周维,她还是应该说出来。
皇帝嗤笑了一声:“皇姐,皇姐,你们为何早些不告诉朕,一直将朕蒙在鼓里,将朕耍的团团转,是不是很好玩?姑母,顾廷菲,你们俩真是太好了,还有皇叔,他跟你们是一条心,都欺骗着朕!”
“这些事我们可以慢慢说,但现在你先松手,放了廷菲,她还怀着身孕,若是真的伤了她们,你到时候如何跟你的父皇和母妃交代,好孩子,姑母知道这件事是我们做错了,姑母向你认错,可好?听姑母的话,快些松手。”平昭公主低声下气的哄着皇帝,希望他能尽快放手。
程子墨听到这里,有些迷糊了,不应该是皇妹吗?太后的亲女是三公主,皇帝是二皇子,应该是皇妹才对。怎么到他们嘴里就变成了皇姐,还有父皇母妃这是何意?不应该是母后吗?程子墨捏着手掌心,暗自道,一定是耳朵听错了,平昭公主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胡话来。
“姑母,这个时候认错,未免太晚了?你们俩联合起来骗朕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今日。”周维狠毒的看着面前的平昭公主,姑母轻飘飘的认错,就能改变他和顾廷菲的关系,不管她是周明菲还是顾廷菲,和他都不能在一起了。对一直心存执念的周维来钟,是一种巨大的伤害,不是平昭公主一句道歉就能平复的了。
又加重了力道,周维真的想要掐死顾廷菲,如此他就没有烦恼,再也不用去想她,可以做一个好的国君。
平昭公主再也克制不住了,不满道:“你还想作甚?莫不是真的要杀了廷菲,我告诉你,我和廷菲从未对不起过你。我们俩之所以瞒着你,那是为了你好,为何要告诉你?你这般沉不住气,若是被你知晓了,或许我们俩现在就没命站在你面前。
且不说自从我回京后,哪次站在太后那边,不是与她为敌,这些你都知道。还有你不声不吭的离开京城,身为黎国的皇帝,这是大忌。但我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谋划,和廷菲两人没有责怪你,反而我们俩商量,我一把年纪了,还要去兰国,你可知道为何?
那是因为廷菲她执意怀着身孕要去兰国,我能放心的让她去吗?我是她的姑母,既然知道了,就应该对她负责,对你父皇母妃的在天之灵负责,此去兰国,一路上有多艰辛,想必你也知道,我就不必多说什么。
另外我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你自己派人去打听打听,太后多少次为难廷菲,想要置她于死地,连皇后都不放过,是她,是她,将皇后接回平昭公主府养胎,保护她和腹中孩子的安危,如今在你看来,我们俩是你的仇人,你要杀了廷菲,皇帝,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这就是你想要的?
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人,只为了发泄心里的怨恨,我和廷菲不欠你什么?此外你或许不知道,你之所以能继承皇位,并非只有先帝的遗诏,还有太后的相逼,你以为太后那么心甘情愿的让你继承大位,成为黎国的皇帝。不,那是因为惠太妃没有一位好公主,湛王没有好姐姐。
是太后用皇位逼迫她代替三公主远嫁兰国,彼时的太后根本就不知道三公主不是她的亲女,才会有大公主远嫁兰国和亲,说的好听,为了两国的安宁,百姓安定,实则太后舍不得亲女。
这就也就罢了,太后都不肯放过她,在半路上找人谋害了她,才让她变成如今的顾廷菲,你睁大眼睛好好看一看,这是一心为你的皇姐,你还下的去手,那你就杀了她吧!等她一尸两命,我也会去地下陪着她,另外向你的父皇和母妃请罪,是我无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杀了她,而无能为力。”苦口婆心的说了这么多,将一切都告诉周维,不希望他继续蒙在鼓里,害了顾廷菲。
她们俩为皇帝做了那么多事,他都不知道,就为了一丁点小事,就要了顾廷菲的性命,平昭公主隐忍着胸中的怒气,克制自己,要心平气和的跟皇帝说话,让他先放了顾廷菲再说。
程子墨垂着脑袋,没吭声,他也不敢吱声,方才平昭公主支走他出去的时候,他还奇怪,到底有什么事不能让他知晓,如今算是知道了。皇帝手下的顾廷菲,不,不对,应该是大公主周明菲,太离奇了,你说程子墨怎么敢相信?
可平昭公主说的信誓旦旦,不似作假,他得好好消化这个震惊的消息。周维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低头飞快的看了一眼顾廷菲,他加重了好几次的力道,告诉自己,一定要狠下心来杀了顾廷菲,杀了顾廷菲,他心里的怨恨就能消除了。
但听着平昭公主说了那么多他不知道的事,仔细想来,是那么个理,从未有人告诉过他,一直以来,他都觉得父皇和皇姐不喜他,尤其皇姐,父皇不疼爱他也就罢了,父皇国事繁忙,还有其他的子嗣,可皇姐不一样,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弟,连皇姐都不喜欢他,不愿意跟他在一起玩耍,那就说明父皇对他也很失望。
自幼都很羡慕皇姐,她能深得父皇的宠爱,是黎国最尊贵的大公主,风光无限,宫里上上下下都很尊敬她。反观他这个二皇子,两人就有云泥之别。如今回想起来,顾廷菲之前说的话,那是父皇在隐忍的保护他,皇姐何尝不是如此,可心爱的女人变成了皇姐,周维需要时间来接受,消化这个铁一般的事实。
轻咳了几声,周维实在咽不下喉咙里的血腥味,止不住的大口大口的喘气,如此内心能舒坦一些,连眉毛都舒展开来,缓缓的松手,放开了顾廷菲。
一松手,顾廷菲就立刻昏倒在地上,程子墨眼疾手快的去接住她,平昭公主二话没说,催促道:“子墨,你别愣着,赶紧带廷菲回府,请太医给她诊治。”要不是皇帝想要杀顾廷菲,完全可以在宫里请太医给她诊治,如今还是出宫回府的好,皇帝得冷静冷静反省反省。
程子墨看了皇帝一眼,才抱着顾廷菲急冲冲的离开,在心底祈祷着,廷菲,你不要有事,你和孩子好好的睡一觉,很快就能回家了。
程子墨和顾廷菲离开了,御书房只剩下平昭公主和皇帝两人,再也克制不住,平昭公主抬脚上前,面无表情的打了皇帝两记响亮的耳光,“第一巴掌是我为廷菲打的,她为了你做了那么多,到头来,你不感激她,还想要杀她!就这么对你的皇姐,对你的救命恩人。
这第二巴掌是我为你父皇母妃打的,你身为一国之君,居然想要夺臣子之妻,你不害怕世人唾骂你吗?福王一脉对朝堂忠心耿耿,你不能寒了朝臣们的心,这些难道还要我来教你?”恨铁不成钢的盯着周维,不是今日才做一国之君,应该知道分寸,有些事,不是他能想就能做,应该明白了。
周维一声不吭,沉着脸,平昭公主见状,继续道:“有些事我说多了,你反而不愿意听进去,罢了,今日就先这样,你自己好好想想,接下如如何去面对廷菲,我出宫了,往后,你好自为之!”两巴掌已经够了,身为皇帝的姑母,教训自己的侄子给他两巴掌,希望能打醒他,不要继续糊涂下去。
倒是程子墨,在御书房听到这些,不知道心底有何感想,会不会因此对皇帝心生埋怨,不能衷心为皇帝和黎国效忠,那就糟糕了。思及此,平昭公主加快脚下的步伐,前去福安郡主府,探望顾廷菲,也不知道她和孩子要不要紧?某要出什么事才好,越是担心顾廷菲,就越是恨周维,不懂事。一国之君,不能有孩子脾气,需要隐忍。
皇后眯着眼,被嬷嬷吵醒了,撑着身子从榻上坐起来,轻声道:“说吧!”嬷嬷闻言,低头答道:“是,皇后,小侯爷抱着昏迷不醒的少夫人出宫了,走了没一会,平昭公主也跟着出宫了,现在圣上一个人在御书房,不让任何人进去。奴婢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实在御书房包围的太严实,根本就插不进去人偷听。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连这么一点事都办不到,将来怎么还指望他们这群人去办大事,没用的东西,愚蠢。只不过程子墨抱着昏迷不醒的顾廷菲出宫了,昏迷不醒,顾廷菲进宫的时候,好好的,这才多久的功夫,就昏倒了,莫不是其中出了什么岔子?
前脚顾廷菲刚入宫,后脚程子墨和平昭公主就急冲冲的赶到宫里,皇后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但愿不要是她想的这样,如此皇帝就太可恶了,得亏如今她有了身孕,不能服侍他。知道皇帝喜欢顾廷菲,却没想到,他这么卑鄙,慢慢的闭上眼睛,皇后轻飘飘的挥挥手:“下去吧!”
嬷嬷躬身道:“是,奴婢遵命。”
永安侯府李氏一把夺过万梓齐手中的诗集,扔在书案上,不悦道:“我说的话你没听进去,是不是?”万梓齐不耐烦的看了李氏一眼,道:“母亲,这才什么时候,就不能让我安心的看会书。”
“你还有心思看书,都什么时候了,我们俩不是说好了,你和我去镇国公府将鸾儿接回来,这可是你答应好的,怎么就变卦了?”李氏觉得胸口一闷,气恼的瞪着坐在书案前的万梓齐,这就是她教养出来的好儿子。母子俩都说好了,母亲一直想让李鸾再回到永安侯府,别人不知道,她知道,这是母亲在保护李鸾。李鸾的母亲没了,偌大的镇国公府如今还靠母亲撑着,没有过继子嗣,一旦母亲过世了,谁来护着李鸾,这是哥哥唯一的血脉,她一定要护着,经过上一次跟母亲两人恳求的谈了一次,她明白母亲的苦衷,便答应了,让万梓齐接李鸾回府做平妻,等她生下嫡子,就让她做正妻。
孟三姑娘是个好相处,对她这个婆母很尊敬,想必不会计较这些续命。
万梓齐冷声道:“母亲,我何时答应过你,根本就没有变卦一说?是母亲你贪图镇国公府的家产,当初让我娶了李鸾,分明知道我喜欢廷珏,还是逼迫着我。如今我好不容易跟李鸾和离了,拜托了她。娶了孟三姑娘,这也是母亲安排的,如今母亲又要我去接李鸾回府,让她做平妻。母亲,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才是你嫡亲的儿子!”
“混账东西,你怎么跟母亲说话呢?母亲难道会害你不成?你真是气死我了,我告诉你,今日不管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我给你几日缓和的时间了,必须跟我去镇国公府将鸾儿接回来!”李氏不顾万梓齐的不愿意,对他下了最后的死命令,一定要去接李鸾回府!
万梓齐轻飘飘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母亲去接人,何必要我去一趟?”镇国公府的家产对他来说没那么重要,远比不了他的幸福重要,在母亲眼底,就那么看重钱财。
不当家不知到钱财的重要性,李氏也赖得在跟万梓齐掰扯,“此事你父亲已经答应,若是你不去的话,现在我就去找你父亲,看他收拾你?”上一次永安侯被万梓齐痛打了一顿,这件事还没算完,万梓齐对永安侯怕的要命,岂会送上门去!
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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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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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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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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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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