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罕手中的拐杖上覆上了一层水膜,紧接着滔滔长河从拐杖上汹涌而来,比试场地,亭子尽被河水推倒淹没,莫朝真没有迎头撞击,论场面他是绝不如昊罕的,他所擅长的是暗杀。
莫朝真全身化出白气,几息后白气消失,虽然气息不会消失,但由于被分散在各个地方,除非以足够远的距离否则很难辨别空气与莫朝真的气,昊罕当机立断,在让河水循环流动的同时,让拐杖上的水膜覆到了自己身上。
那拐杖在被剥离水膜之后,从杖脚到杖头变成了鲜红色,还像虫子一般蠕动,簌,拐杖从中间切成两段,但在眨眼间又合二为一,昊罕嘁了一声,对着空气说道:“怎么?不打算朝着我的喉咙来?”
簌簌,昊罕的脖子上的水膜多了两道划痕,这水膜看似轻柔却只凹进去半寸不到,“嗯”昊罕发现在身边出现了莫朝真的气息,不像之前的分散,这次是越发的密集,接着全身上下受到了极强的压力,水膜较软防御刀剑的确一绝,但这种情况下就无力可施了。
看来莫朝真打算将昊罕活活压死,而昊罕显然已经陷入了困境,他的眼珠都凸出来几分,身上的骨骼可以被清晰的看到,他屏住呼吸,拼力让自己扛住,接着右手果断握断拐杖,那拐杖在断截后化出一滩血水,从昊罕的大腿根融入进水膜中。
像条蜿蜒小蛇,这血水毫无压力在昊罕身上游来游去,而水膜在其游动时,如被鼓气的球慢慢涨大,撑起成了个球面,昊罕大喝一声,这球面轰然爆开,他的四周密密麻麻布满了水珠,其中夹杂着血珠。
昊罕双臂张开,所有的水珠向外蹿出线一般细的水流,每个至少三四条,与周边的水珠连在一起,构成了约有五丈宽五丈高的网络,接着每条细流与相邻细流间出现薄如蝉翼的水膜,让这网络变得密不透风,而后昊罕一吐气,网络向八面涨大,一吸气网络接着回收。
在收放期间,外面的气不断涌进,而里面的气却不能出来,没错,莫朝真被牢牢困在这牢狱之中。虽然没有显形,但昊罕清楚地知道敌人已经入网,他让每层水膜与相邻水膜间出现新的水膜,慢慢将空余的地方补全,缝隙越来越小。
昊罕将水膜中的气泡往同一个地方压制,不久之后看到的是巨大的球形水泡中有个球形气泡,昊罕站在水里,而莫朝真就在气泡之中。此刻受压的轮到莫朝真了,这气泡被压缩的一尺一尺的变小,渐渐的莫朝真显出了身子,而他的表情真是不怎么样。
要说这乱战中最精彩的就数那空中百丈高的两位,李自问与陆桦桩。李自问以武术——指穴二十年无敌,陆桦桩以谜步闻名天下。
与先前的轻开与轻中相似,二人只要被打到或者被碰到,就会一败到底,而论速度显然陆桦桩要略高一筹,他的谜步左四脚迈步,右侧两脚反转再走三脚,看起来像是两只脚独立而不受牵连,而双脚走得正是个谜,看似杂乱诡异,却总能有几条门路清楚地让你看到。
陆桦桩的武具是在鞋上镶嵌的金刚爪,仅两寸长短,哪怕是千百年不受风雨侵蚀的顽石,也能被这爪子划出道深痕,而李自问的武具就是自己的手指。
三十六指诀,七十二夺命诀,李自问双手出招,左指凭指诀点出条武气道,在空中扫荡,企图抓住移形换影的陆桦桩,右手五指凝气成金,随时准备杀人夺命。ωωω.χΙυΜЬ.Cǒm
那武气道扫荡的速度不快,陆桦桩轻而易举就能躲过,他深知李自问近战几乎无敌,但只要凭着谜步拉开距离,消耗其精力,就能有反扑的机会。
这点李自问也清楚,他灵机一动,将右手金光褪去,手指弓起伸出食指,明明空中无物却似点上面墙,那墙面如水面般涟漪,点上去如水滴入溪,声音清脆,接着李自问五指齐动在墙面上点了十几次,每次都会在滴水声后荡出波纹。
李自问深吸口气,一掌拍上墙面,哐啷一声后,哗啦,啪啦啦,这边墙面无事,那边却像打破了水晶,李自问举着这无形墙面,让透明的水晶碎片往四面八方倾泄,这下可难倒了陆桦桩,踩在这数不尽的碎片上,就是步法再好也跑不长久,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
这时候再用武气道来扫荡就容易多了,而陆桦桩也没有刻意躲避,乌拉一声,所有碎片消失,空中只剩了条用武气凝聚成的通道,李自问与陆桦桩分别站在一边。
陆桦桩右腿抬起,从膝盖处漫出黑气,将双腿掩藏,李自问双手泛出金光,这通道才一丈宽高,长约十丈。
呼,李自问动了,而陆桦桩向前面快速踢腿,打出不间断的由黑气化成的刀刃,为躲黑刃,李自问竟能在通道两壁上奔跑躲不过就靠指穴冲开道路,到后来陆桦桩全身被黑气覆盖,而黑气的进攻变成轰炸一般。
遥遥望去,武气道变得漆黑一片,哪里还有人影。而在那黑暗中,李自问终于来到陆桦桩身边,他闭着双眼凭气息找出陆桦桩的位置。
嘭!先出手的却是陆桦桩,他手上多了把割项刀,先用谜步迅速到达李自问的身后,在用刀的同时来到他的身前,而李自问察觉到身后异样,立刻转身,却不料陆桦桩同时又来到他身后,而割项刀已经刺入他的腰。
李自问猛抓住刀身,一指头就将其点断,另一只手往自己胸膛上点,几乎同时他的背后发出几道急流,正打在陆桦桩身上,陆桦桩大吐了口血,退出两丈远,李自问也拔出腰上的刀片,扶墙站着。
虎子先前不能上场,此刻将心中积攒的愤懑都撒了出来,右手缠上武气,肿大了三倍有余,一拳下去差点要了长柯宗弟子的性命,水泡中的昊罕见此脸上微微变样,他是不知道虎子化形了,只听张奎说过此次连庄战虎子很重要。
不过这件事,即便是在乱战中,也被各宗门的人看到了,张奎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糟了,真是糟了,冯静,胡贤,木子云,虎子,这四人的表现已经给他宗足够的理由来打压甚至合力灭掉青山峰了。
此时青山峰也没了退路,张奎与虎子冲进长柯宗精锐中大杀四方,木子云守着冯静不让敌人近她身,而青山峰的精锐神不知鬼不觉的退出了战场,他们早就接到了李自问的任务,出庄三十里拼尽全力阻挡或者杀光长柯宗援兵,以及标记好每个宗门的退路。
李自问借送胡贤,暗自派亲信回宗报信,虽然并不知道会出现乱战,但已经让郑樵采取了行动。青山峰会最快派出援兵,一路杀向长柯宗,一路杀来莲花庄,李自问已经向郑樵表示,如果局势不利,最坏的打算会是向莲花庄内各宗下手。
但李自问没想到的是,最快知道消息并行动的却是长柯宗,而这一事差点让李自问,木子云等人葬送在莲花庄内,也差点让青山峰被灭了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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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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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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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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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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