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总参谋部,他直接去了什捷缅科的办公室,却发现房门紧闭。没找到什捷缅科,他又掉头去安东诺夫的办公室。没想到他在这里再次碰壁,依旧没有找到人。
他叫住一名从走廊上经过的军官,问道:“少校,你知道安东诺夫同志在什么地方吗?”
军官认识卢涅夫,连忙抬手敬礼,毕恭毕敬地回答说:“您好,卢涅夫将军。华西列夫斯基元帅刚刚来了,正召集总参谋长和几名副参谋长在会议室开会呢。”
卢涅夫向军官道谢后,快步地朝会议室走去。
看到卢涅夫走进会议室,什捷缅科连忙起身相迎:“卢涅夫,你来了!”
卢涅夫冲什捷缅科点点头,随后目光在室内快速一扫,看到参加会议的人有二十多人,大多数都是自己不认识的。而坐在主位的人,正是华西列夫斯基元帅,便主动向华西列夫斯基打招呼:“您好,元帅同志。”
“你好啊,卢涅夫同志。”华西列夫斯基看到卢涅夫出现在这里,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你今天怎么有空到总参谋部来啊?”
他虽然表面对卢涅夫表示欢迎,但心里却在警惕地想:“我们正在开会,他一个内务部的人跑来做什么?”
好在安东诺夫及时开口为他解除了心中的疑惑:“元帅同志,是我和什捷缅科委托卢涅夫将军,去医院见索科夫同志,了解他对日托米尔地区形势的看法。”ωωω.χΙυΜЬ.Cǒm
说完这话,安东诺夫转头望向卢涅夫,笑着问道:“卢涅夫将军,你急匆匆地赶过来,想必已经见过索科夫将军了吧?”
“是的,总参谋长同志。”卢涅夫对安东诺夫表现出了足够的礼貌:“我的确是刚从索科夫那里回来,也了解了他对日托米尔形势的看法。”
卢涅夫见会议桌的中间摊放着一张地图,知道自己进来之前,他们正在讨论日托米尔地区的形势,也就不兜圈子,而是开门见山地说:“他说以第38集团军的实力,根本守不住日托米尔,甚至还有被德国人合围的可能。因此,他建议,在德国人的包围圈形成之前,命令第38集团军放弃城市,向基辅退却。”
“荒唐,简直是太荒唐了。”卢涅夫的话刚说完,第一副总参谋长伊万诺夫就开口说道:“日托米尔是保护基辅安全的屏障,如果我们轻易就放弃了这座城市,那么德国人就会轻易地冲到基辅城下。为了避免这种局面的出现,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守住日托米尔,粉碎德国人重新夺取基辅的企图。”
让卢涅夫去见索科夫的建议,是什捷缅科提议的。此刻见索科夫提出的方案,遭到了伊万诺夫的质疑,什捷缅科觉得自己有必要出来说两句:“伊万诺夫同志,我觉得索科夫将军的说法,是有一定道理的。进攻日托米尔的德军是巴尔克指挥的第48装甲军,光是旗卫队师和第1装甲师,就有四百多辆坦克,而第38集团军的编制里,只有四个步兵师,以及一些炮兵、骑兵和少量的坦克部队,缺乏足够的反坦克力量……”
“没错,他们的确缺乏足够的反坦克力量。”什捷缅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伊万诺夫打断了:“但他们可以依托城防工事,抗击德军的进攻啊。同时,我们再派遣其他的部队,赶往日托米尔去进行支援……”
见到伊万诺夫和什捷缅科为了是防御还是撤退,展开了唇枪舌剑的争论,卢涅夫也不说话,毕竟他不是总参谋部的成员,没有资格参与这样的争论,便在什捷缅科身边的空位坐下,静静地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争论持续了五六分钟之后,终于停顿了下来,伊万诺夫和安东诺夫两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安东诺夫,毕竟他是总参谋长,有资格做出最后的结论。
但令两人没有想到的是,安东诺夫并没有发表任何看法,而是望着华西列夫斯基问:“元帅同志,不知您是怎么考虑的?”
华西列夫斯基没想到安东诺夫会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自己,他淡淡一笑,随后说道:“安东诺夫同志,您应该还记得,战争刚爆发时,担任总参谋长职务的是朱可夫元帅。”说完这话后,他就闭上了嘴,低头看面前的地图。
听完华西列夫斯基的话,安东诺夫不禁一愣,心说朱可夫元帅在战争爆发的初期担任总参谋长,和我们今天的会议有什么联系?带着这个疑问,他刚想开口,但眼角的余光却无意中瞥见了地图上的一个地名,顿时神色大变,明白了对方说这话的原因。
安东诺夫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望着华西列夫斯基说道:“元帅同志,这么说来,坚守日托米尔是完全有必要的。”
“是的。”华西列夫斯基见安东诺夫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点着头说:“不管怎么说,我们都需要第38集团军想办法把德军挡在日托米尔以西地区。”
两人如同打谜语似的对话,会议室里大多数人都听懂了,但也有听不明白的,一名作战部的军官,小声地问身边的同僚:“你知道华西列夫斯基元帅的话是什么意思?”
同僚压低嗓门回答说:“难道你不知道,当初德军逼近基辅时,朱可夫元帅告诉最高统帅本人,说基辅是根本守不住的,建议放弃这座城市,撤退到第聂伯河左岸重新构筑新的防线,结果就被撤销了总参谋长的职务,派往了当时的预备队方面军担任司令员一职。”
“原来是这样啊。”军官听完同僚的解释,总算恍然大悟:“难怪第一副总参谋长同志态度强硬,非要第38集团军留下来坚守城市。”
“嗯,就算守不住也要守。”同僚继续说道:“在眼前的形势下,任何人都不敢下达让第38集团军放弃城市的命令。”
两人在窃窃私语时,安东诺夫已经做出了最后的决定:“那我立即给瓦图京同志打电话,命令第38集团军不惜一切代价守住日托米尔。”
华西列夫斯基点了点头,补充说:“坚守日托米尔的第38集团军,缺乏足够的反坦克武器,要挡住德军的装甲部队,势必会付出巨大的伤亡。你告诉瓦图京将军,他手里的空军不要再藏着掖着了,要尽最大的努力为守军提供空中支援,以确保德军无法夺取城市。”
“好的,元帅同志。”安东诺夫毕恭毕敬地说:“我会把您的意思,转达给瓦图京将军的。”
他顿了顿,接着问道:“元帅同志,我有一个问题。假如第38集团军真的守不住日托米尔,我们该怎么办?”别看到安东诺夫听从了华西列夫斯基的忠告,打算让莫斯卡连科将军的第38集团军继续坚守日托米尔,但他心里依旧要做好城市失守的打算。
“我看此事可以向罗科索夫斯基通报一声,让他把还没有完全北调的部队,至少将一个集团军保留在基辅的东面,并做好随时支援瓦图京的打算。”
说完这话之后,华西列夫斯基看到安东诺夫有些迟疑,立即猜到了对方心里在顾忌什么,便轻轻地叹口气,说道:“我待会儿给朱可夫元帅打个电话,此事由他出面,是最合适不过。”
按照最初的计划,解放基辅的部队应该是罗科索夫斯基指挥的白俄罗斯方面军,虽说十月的进攻失败了,但只要重新调整完部署,再次发起进攻,就有机会拿下基辅。但正当罗科索夫斯基的部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再次进攻时,却接到最高统帅部的命令,让所有的部队向北移动,给乌克兰第一方面军让路,由瓦图京的部队来解放基辅。
虽说这是最高统帅部的命令,但罗科索夫斯基的心里肯定还是会有疙瘩的,如果直接命令他留下部队,做好随时增援基辅的准备,他执行命令时肯定会大打折扣,甚至留下一个在战斗中被严重削弱的集团军来应付上级的命令。
“我看一个集团军不够,还需要更多的部队。”华西列夫斯基补充说:“安东诺夫同志,你觉得还可以调动哪些部队呢?”
“什捷缅科同志,”安东诺夫扭头望着什捷缅科,问道:“你说说,还可以调集哪些部队赶往基辅增援?”
听到安东诺夫问自己,什捷缅科连忙站起身,翻开手里拿着的本子看了看,随后回答说:“我觉得还可以调卡图科夫将军的坦克第1集团军,和列谢利泽将军的第18集团军。”
“我看可以。”华西列夫斯基对什捷缅科提出的两支部队非常满意,点着头说:“那就立即通知他们向基辅靠拢。”
坐在什捷缅科身边的卢涅夫,本来对索科夫的提议还存在了质疑,可听完会上的发言后,短明白索科夫的提议是非常正确的,只不过由于特殊的原因,明知道日托米尔守不住,但还是要想办法在这里进行坚决的防御。
当安东诺夫宣布散会后,卢涅夫立即站起身,大步朝外走去。他的想法很简单,立即去医院,把总参谋部会议上的决定告诉索科夫。
卢涅夫刚走出总参谋部的大楼,就有一名中校军官从建筑物里快步跑出来,他来到卢涅夫的身边抬手敬礼后问道:“请问您是卢涅夫将军吗?”
“是的,我是卢涅夫。”卢涅夫望着对方一脸茫然地问:“有什么事情吗,中校同志?”
“是这样的,卢涅夫将军。”中校微笑向卢涅夫解释说:“我是今天的值星军官,刚接到什捷缅科副总参谋长的电话,他请您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卢涅夫心里明白,什捷缅科叫自己去他的办公室,肯定和刚刚结束的会议有关,向军官道谢之后,又重新走进了大楼。
走进什捷缅科的办公室,卢涅夫看到什捷缅科刚放下电话,便开门见山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想到自己专门去医院征询索科夫的意见,但拿到会议上却被轻易地否决,卢涅夫的心里就很不高兴,说话时语气中自然就带上了一丝怒气。
“别生气,老伙计。”什捷缅科自然明白卢涅夫此刻的心情,连忙招呼他坐下,并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请喝茶!”
“我知道,今天的事情你感觉很委屈。”什捷缅科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后,望着卢涅夫说道:“其实我的看法和索科夫将军一样,觉得坚守日托米尔没有任何意义,反而还会消耗掉乌克兰第一方面军宝贵的有生力量。”
说完这话后,他长叹一口气,继续说道:“但没有办法啊,假如我军主动放弃了日托米尔,不光艾哈德·劳斯的第4装甲集团军获得了喘息之机,而且巴尔克的第48装甲军,也可以沿着日托米尔——基辅公路,直接冲到基辅城外。到时前出到别尔季切夫的近卫坦克第3集团军,和正在攻击科罗斯坚的第60集团军就会被切断退路,成为孤悬敌后的孤军。”
“但如果日托米尔失守了,你们又该怎么办?”卢涅夫冷笑着说道:“到时第38集团军就算能突出德军的重围,恐怕也会伤亡惨重,无力参与基辅的防御。到那个时候,乌克兰的首府依旧有丢失的危险。”
“这一点,我们也考虑到了。”什捷缅科苦笑着说:“你没有听到在会议上,华西列夫斯基元帅提议让罗科索夫斯基就近派遣部队,去增援基辅吗?还有,我刚刚给另外两名集团军司令员打了电话,命令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向基辅开拔,务必赶在德军到达基辅城外之前,进入指定的位置并做好一切战斗准备。”
“怎么部署防御,这是你们总参谋部的事情。”卢涅夫有些不悦地说:“那你把我叫回来做什么?”
“卢涅夫,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这么急着离开,肯定是想到医院去找索科夫将军,并将会议上听到的内容告诉他。”什捷缅科望着卢涅夫问道:“我说得对吗?”
“没错,我就是考虑的。”卢涅夫也不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反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去医院。”什捷缅科提醒卢涅夫:“就算你把会议上听到的、看到的,都告诉了索科夫,但他又能做什么呢?他伤势还没有痊愈,根本不可能重新回到第27集团军,去指挥部队来化解当前的困局。”
“什捷缅科,你说得我都明白。”卢涅夫也叹口气说:“是我考虑不周。放心吧,医院我就不去了,反正也改变不了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送送你。”什捷缅科见卢涅夫要离开,连忙起身从桌后绕了出来。
他亲自把卢涅夫送出了总参谋部的大楼,握着对方的手感激地说:“卢涅夫,今天虽然没有采纳索科夫将军的建议,但我还是代表总参谋部向你表示感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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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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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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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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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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