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将军阁下。”副团长连忙回答说:“发生了不幸的事件,我觉得有必要立即向您报告。”
“什么不幸的事件?”
“我和我的部队,在拉采韦镇内遭到了友军的炮击。请您立即命令炮兵停止该死的炮击,否则不等俄国人出手,我和我的部下就会全部死于炮火之下。”
“明白了,中校,我会立即核实此事的。”
由于白天维京师的第5装甲炮兵团,和第5火箭炮营,都参与了对拉采韦镇的炮击,因此赫尔贝特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两支部队肯定接到了错误的命令,才会在此时炮轰拉采韦镇。
他一放下电话,就立即把师参谋长叫到自己的面前,吩咐他说:“参谋长,立即给今天参战的两支炮兵部队的指挥官打电话,问问他们,究竟是接到了谁的命令,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地炮击拉采韦镇?命令他们立即停止炮击,若是给驻扎在拉采韦镇里的部队造成巨大损失,小心我枪毙了他们。”
面对赫尔贝特下达的命令,师参谋长不敢怠慢,连忙命令通讯兵接通了炮兵团的电话。听到团长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便直截了当地问:“上校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奉谁的命令,居然对拉采韦镇实施炮击?”
“炮击拉采韦镇?”炮兵团长一头雾水地反问道:“参谋长阁下,拉采韦镇不是已经被我军占领了么,我怎么可能命令炮兵炮击镇子呢?”他停顿片刻又问,“您是不是从什么地方获得了错误的情报。”
“怎么,你们团没有炮轰拉采韦镇?”
“没有,”炮兵团长信誓旦旦地说:“参谋长阁下,我可以向您保证,我绝对没有命令部队炮轰拉采韦镇。”
师参谋长放下电话,扭头向赫尔贝特报告说:“师长阁下,炮兵团长回复说,他的部队绝对没有对拉采韦镇实施炮击,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
既然第5装甲炮兵团说自己没有炮击拉采韦镇,赫尔贝特只能把目标锁定在第5火箭炮营,没准是该营的某些官兵不清楚拉采韦镇已经攻陷,才会在错误的时间,朝着错误的目标实施炮击。
他用手朝参谋长一指,说道:“参谋长,那你再联系一下火箭炮营,看是否是他们那里出现了什么问题。”
不过这次参谋长并没有立即联系火箭炮营,而是谨慎地对赫尔贝特说:“师长阁下,我觉得火箭炮营可能也没有对拉采韦镇实施炮击,难道是友军的炮兵做的?”
“有这种可能,”赫尔贝特倒是没有否认师参谋长的分析,而是对他说道:“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你还是和火箭炮营的指挥官进行联系。如果确认他们没有炮击拉采韦镇,我们再把此事上报,搞清楚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此事关系重大,师参谋长不敢怠慢,连忙接通了火箭炮营的电话。经过一番询问,事情果然如刚刚推断的那样,火箭炮营的营长对此事也是一无所知。很显然,炮击时间与他们无关,应该是其它部队做的。
确认了拉采韦镇所承受的炮火,不是来自自己麾下的炮兵,赫尔贝特只能把嫌疑放在了友军的身上,他命令参谋长把此时向军部和集团军司令部进行了汇报,想搞清楚究竟是哪支该死的部队,正在炮击拉采韦镇内的部队;
军部和司令部接到报告后,也抓紧时间调查究竟是哪支部队,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就擅自炮击拉采韦镇,给里面的守军造成了伤亡。
当军部和司令部的指挥官们,拼命给自己手下的炮兵发电报、打电话,想搞清楚到底是哪支部队犯傻,居然炮击已经被自己部队占领的拉采韦镇时,苏军对镇子里的炮击还在继续。
为了尽可能多地消灭德军的有生力量,索科夫不光动用了炮一师下属的一个152毫米榴弹炮团,甚至还动用了大量的新式火箭弹。以往使用火箭弹时,索科夫的部队都是采用单筒或双筒,最多三筒来发射。而这次直接装备了四辆十二筒发射车,对德军占领的拉采韦镇实施火力覆盖。
近四百枚新式火箭弹,这可是索科夫目前手里全部的家当了。但为了尽快消灭敌人,索科夫也下了血本,在八轮齐射之后,所有的火箭弹都消耗一空,镇子里成为了燃烧的地狱,火光映红了夜空。
索科夫站在一个制高点,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火光冲天的镇子,心里暗想:如此猛烈的炮击,德军能逃脱的人应该不多,等鲁素夫团再次发起反击时,镇子里应该只剩下废墟和烧焦的德军尸体。
和福缅科的欢欣鼓舞相反,科伊达在失落的同时,心里充满了妒忌。别看自己如今摆了两个团的兵力在这里,但以索科夫的性格,明天进攻镇子的任务,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交给鲁素夫团,毕竟该团曾经夺取过镇子,对那里的地形最为熟悉。
就在镇子里的德军被炸得人仰马翻之际,德军司令部终于发现一个恐怖的事实,他们下属的炮兵部队,没有一个向拉采韦镇开炮,这就意味着炮击镇子的炮火,是来自苏军一方。
炮一师的炮火倾泻在拉采韦镇上,在爆炸声中,一栋栋建筑物纷纷倒塌,掀起了漫天的尘土;而炸点附近的德军官兵,直接被炸成了一团团的血雾,连完整一点的零件都找不到。有些运气好的士兵,躲在弹坑或者地下室里躲避苏军的炮击,但他们的命运也好不到哪里去,说是两颗炮弹不会落在同一个弹坑里,这只是指几率较低,并不表示同一个弹坑里,不会落进两颗炮弹。
有些士兵就是躲在不久前刚形成的弹坑,以躲避苏军的炮弹。谁知就在他们暗自庆幸,觉得自己已经死里逃生时,一颗炮弹从天而降,落在弹坑里爆炸,把藏身于此的士兵炸得尸骨无存。
而躲在地下室里的敌人,运气也好不到哪里去。重炮的轰炸,导致建筑物倒塌,大量从高处落下的砖石碎块,直接封住了地下室的出口。里面的德国人想出来,要么先清理掉外面的砖石瓦砾,要么找其它的出口。
炮击持续到后面,还摧毁了德军的军火库,军火库的殉爆,让附近的街道宛如喷发中的火山。一些侥幸逃生的德军官兵,就躲在这些建筑物里,准备等着苏军的炮击结束,再逃出镇子,但没想到军火库一爆炸,他们就被殃及池鱼,不是被当场炸死,就是被爆炸的冲击波活活震死。
近卫第15师的指战员穿过鲁素夫团的防区内,驻扎在一片森林旁。当炮击开始,指战员们纷纷从掩蔽部里出来,听着远处传来的隆隆炮声,眺望着远处火光冲天的拉采韦镇,都不禁露出会心的微笑。
到此时此刻,指战员们总算明白,上级为什么会突然命令自己撤出拉采韦镇,感情是为了给德国人挖一个陷阱,让他们跳进去。从远处传来的隆隆炮声,以及映红了天空的火光,他们清楚地知道,镇子里的德国人完蛋了,就算有运气好的,能逃出镇子的人数也不会太多。
炮击持续了四十分钟左右,站在高处观察地形的索科夫,转身吩咐报务员:“报务员,立即联系捷连加上校,让他停止炮击。轰击了这么长的时间,我想镇子里应该没有活人了。”
“司令员同志,”福缅科在一旁提醒索科夫:“按照计划,我们对德军的炮轰应该持续一个小时,而此刻刚进行了四十分钟。”
“福缅科将军,”索科夫对福缅科说道:“作为一名指挥员,要懂得根据战场上的形势,不断地调整自己原先制定的计划。本来我担心镇子里的敌人难打,所以才会让炮兵对镇子持续炮击一个小时,但从目前的情况看,敌人已经被我们的炮火打垮了,就没有必要再浪费炮弹,特别是上级专门给我们预备的重型炮弹,就更要省着用。”m.χIùmЬ.CǒM
既然索科夫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福缅科知道自己再多嘴的话,只会引起对方的不满,便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但过了没多久,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司令员同志,我们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在明天一早向敌人发起进攻?”
索科夫望着火光冲天的镇子看了一阵,缓缓地摇摇头,回答说:“我觉得没有多大的必要,既然镇子里的敌人已经被歼灭,那么完全可以把进攻的时间提前。”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我看等镇子里的硝烟一散去,就立即派出部队进入镇子内部,搜索残敌。”
“好咧,”福缅科响亮地回答说:“我立即给鲁素夫上校传达您的命令,让他做好出击的准备。”说完这话,他停顿片刻又试探地问,“肃清镇子里的残敌之后,鲁素夫团该怎么做,是依托镇子进行防御吗?”
“完全没有这个必要,”索科夫摇着头说:“经过我们这一轮的炮击,拉采韦镇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在这里构筑防御工事,显然是没有多大意义。不过为了确保舒米洛夫将军的近卫第7集团军能顺利地渡河,鲁素夫团还是应该选择合适的位置,来构筑防御工事,阻止德军接近河边。”
就在福缅科点头表示同意时,一旁的科伊达插嘴问道:“司令员同志,那我们师的任务是什么?”他深怕索科夫会拒绝自己的请求,还特意强调说,“要知道,我们师的主力都云集在这一地区,如果不给我们安排什么重要的任务,我担心指战员们会有情绪。”
“我看有情绪的人是你吧,”索科夫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对方,笑着说道:“放心吧,科伊达上校,既然我把你们师调到这里,就绝对不会让你闲着无所事事。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等到关键时刻,我就会派你们师投入战斗的。”
科伊达知道索科夫既然说会在关键时间,把自己的部队投入战斗,那么就肯定不会给自己开什么口头支票,便满心欢喜地答应了下来。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我们师最近的任务是什么?”
索科夫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们师当前的首要任务,就是帮福缅科师守住这块阵地,这样就算他们前出到敌人的防区,也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正当索科夫在向两位师长布置任务时,被炸懵圈的敌人,终于意识到镇子里的守军,并不是遭到友军的炮击,而是遭到来自俄国人的炮火。但此时搞清楚此事,已经太迟了,拉采韦镇里的守军已经十不存一,就算要派部队去增援,也来不及了。
德军吃了这个闷亏,哪里肯轻易善罢甘休。赫尔贝特很快就接到了上级的命令,让他在天明之后,立即向拉采韦镇派出侦察小分队,搞清楚镇子里有没有苏军布防。若是没有,就直接派出部队重新占领这座可能已经变成废墟的镇子;若是镇子里有苏军,那事情就简单了,直接派部队进攻,将他们彻底消灭。
接到这样的命令,赫尔贝特立即打电话招来了自己手下的几名团长,把司令部布置的任务,向几人详细地说了一遍,最后问道:“先生们,你们觉得要成司令官交给我们的任务,我们应该怎么做?”
赫尔贝特的话音刚落,第10装甲掷弹兵团的团长就起身说道:“师长阁下,俄国人今晚对拉采韦镇实施了猛烈的炮击,使我们在镇里的守军损失惨重。我想他们可能很快就会发起进攻,镇子的丢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不过镇子的丢失,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经过这番炮击之后,镇子里的建筑物几乎都被摧毁,镇子就成为一片没有多大意义的废墟,我想俄国人肯定无法在里面建立像样的防御工事。他们不进驻则以,一旦驻扎大部队,我们也可以同样用密集的炮火,给予他们强大的杀伤。”
装甲炮兵团长立即附和道:“师长阁下,如果俄国人真的进驻了早已是一片废墟的拉采韦镇,他们可没法构筑坚固的防御工事,我们的炮火就足以让他们伤亡惨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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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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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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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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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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