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团长同志。”团参谋长附和道:“而我们在桥的东岸阵地上,还有两辆缴获的坦克做固定炮台,敌人要想夺取桥梁,势必要付出巨大的伤亡。”
格拉宁抬手看了看表,又问道:“师的主力什么时候能赶到?”
“恐怕还需要一两个小时吧。”团参谋长向他解释说:“司令部给师里送来了大量的武器弹药,大大地减缓了后续部队的行军速度。”
“原本我们只带了两个基数的弹药,面对敌人的疯狂进攻,恐怕支持不到三个小时。”格拉宁点着头说:“有了上级送来的这批弹药,我们就能坚持更长的时间,以等待集团军主力部队的到来。”
“等师的主力一到,我们就可以转守为攻,向哈尔科夫的外围阵地发起攻击了。”团参谋长望着桥东正在交战的区域,感慨地说:“但不知到那个时候,一营还能剩下多少人?”
团参谋长的担心是有道理,虽说西岸发生的火箭弹,摧毁了几公里外的德军炮兵阵地,但第320步兵师的德军官兵,还是义无反顾地朝着一营的阵地发起攻击。
格拉宁拿起桌上的电话,接通了一营,直截了当地问沙姆里赫:“少校同志,你们能挡住德国人的进攻吗?”
“放心吧,团长同志。”电话里传出了沙姆里赫的声音:“只要敌人没有炮火掩护,想要突破我营的防线,是非常困难的。”
对于沙姆里赫的答复,格拉宁是非常满意的,别看团的主力距离一营的阵地,就只隔着一条河,但他却不愿意将部队轻易地投入战斗。他心里很清楚,如果过早地将部队投入战斗,一旦损失严重,那接下来解放哈尔科夫的战斗,基本就与自己这个团无缘了。如果只用一营来硬扛敌人,就算把一营打光了,但依旧还有两个营可以使用,在下一阶段作战中,自己的团依旧可以接受重要的作战任务。
乌德河边战斗的情况,很快就层层上报了到了集团军司令部。
萨梅科接到战报后,快速地浏览一遍,随后向索科夫报告说:“司令员同志,近卫第98师报告,坚守在乌德河东岸的近卫第296团一营,在营长沙姆里赫的指挥下,击毙了不下百名敌人,成功地击退了敌人的进攻。
同时,该团团长格拉宁中校还命令部队从西岸发射了新式火箭弹,对德军的炮兵阵地实施攻击,彻底摧毁了对我军渡河威胁最大的炮兵阵地……”
“进攻大桥的是德军的第320步兵师,”索科夫听完萨梅科的汇报之后,反问道:“这个师在德军第11军里算是战斗力比较强悍的,他们曾经在普罗霍罗夫卡城外,以一个团的兵力迫使友军的两个师节节败退。”
“没错,司令员同志。”萨梅科非常同意索科夫的这种说法:“就是因为这支部队的战斗力强悍,所以肯夫才会将他们部署在哈尔科夫西郊的外围阵地,以阻止我军向城市发起的攻击。”
“如今我们坚守在乌德河东岸的部队,只有沙姆里赫少校的一个营,他们要面对的是多出自己几倍敌人。就算敌人的炮兵阵地被摧毁,敌人失去了炮火的掩护,但攻势依然凶猛,我们的部队能守住吗?”
听到索科夫的问题,萨梅科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表情:“放心吧,司令员同志。要知道沙姆里赫少校营的指战员,几乎是清一色的水兵战士。您也知道,在我们的军队里,战斗力最强的部队就是水兵,他们一个营在战场上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往往比普通部队的一个团还要强大。”
索科夫细一琢磨,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特别是沙姆里赫少校,从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中成为自己的部下开始,就在战场上屡建奇功。保卫马马耶夫岗的北岗阵地时,他所指挥的部队子弹打光了,便勇敢地冲上去和敌人面对面地拼刺刀,硬生生地杀退了敌人的进攻。如今他们坚守在重要的地段,相信沙姆里赫的表现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
虽然他对沙姆里赫营守住阵地有信心,但他也不愿意让这样一支英雄的部队长时间地孤军奋战,便抬头问萨梅科:“近卫第98师什么时候能赶到乌德河?”
“司令员同志,由于他们携带有大量由雅科夫上校运送的弹药,因此行军速度不可避免地被拖慢了,我估计大概还需要一两个小时,才能赶到大桥。”
“给丘瓦绍夫上校发报,让他们加快速度,不要让第296团孤军奋战。”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萨梅科点着头说:“我在接到该师的战报时,就回电命令丘瓦绍夫他们加快行军速度,务必在一个小时内到达指定地点,并做好反攻的准备。”Χiυmъ.cοΜ
说完了近卫第98师的事情后,索科夫又急着问:“杰尔加奇城内的部队,向乌德河开进了吗?”
“目前作为第一梯队开拔的是舍赫特曼上校的步兵第254师,按照他们目前的行军速度,大概在三个小时后能赶到乌德河边。”
索科夫听完萨梅科的报告,心里很是不高兴,这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按照自己的想法,近卫第98师在派出第296团夺取桥梁后,主力部队应该在天明前,就赶到乌德河边,结果他们到此时还在路上行军。而城里守军的出发时间,同样被推迟了,导致原本在上午十点就准备向哈尔科夫西郊外围阵地展开进攻的计划,不得不推迟实施。
萨梅科看到索科夫脸上的怒容,心里不免有些发憷,不过他担心索科夫责备下面的几位师长,便谨慎地说道:“司令员同志,虽说眼前各部队都还没有能进入指定位置,但对我们来说,却不是什么坏事。”
“不是坏事?”索科夫有些发蒙地反问道:“为什么?”
“从目前的战局来看,我们左翼作战的方面军主力和沃罗涅日方面军的部队,进展并不太顺利,如果我们过早地向哈尔科夫发起进攻。左翼的敌人就会调过头来支援我们正面的敌人,从而加剧我们进攻的难度。”
索科夫再次低下头,盯着面前的地图仔细地思索起来,他觉得萨梅科说得有道理,如今左翼的两个方面军向哈尔科夫发起的进攻,进展似乎并不顺利。如果自己在此时仓促发起对西郊外围阵地的攻击,肯夫一定会向霍特求援,抽调兵力来加强自己正面的防御。别看自己的部队占领了乌德河上的桥梁,但敌人只要在桥的四周建立防线,自己的部队是很难扩大战果的。
萨梅科见索科夫陷入了沉思,忍不住问道:“司令员同志,您在想什么?”
“参谋长同志,你说得有道理。如果在此时向哈尔科夫的外围阵地发起进攻,那么霍特的部队肯定会赶过来支援我们正面的敌人,一旦兵力庞大的敌人,在桥的附近建立防线,就会打破我们扩大登陆场的意图,并在这一地区和我们展开拉锯战。”
“司令员同志,是这样的。”萨梅科接着说道:“别看我们占领了乌德河上的桥梁,但建立的登陆场面积太小,若是在这种情况下,主动向敌人发起进攻,在桥的西岸无法展开太多的兵力,只能采用添油战术,以连或营的规模向敌人发起进攻。”
“采用添油战术对占据人数优势的敌人发起进攻,就是一种自杀行为,这种赔本的买卖,我们可不能做。”索科夫表情凝重地说道:“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西岸的登陆场上,和德军展开拉锯战。一是消耗他们的有生力量,二是等待左翼友军的进展。只要方面军的主力能在城外歼灭大量的德军有生力量,霍特肯定会把派来增援正面的敌人,重新抽调回去。如此一来,我们就有机可乘,果断地向敌人发起进攻,绝对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突破哈尔科夫西郊的外围阵地。”
萨梅科长吁一口气,随后说道:“司令员同志,我觉得我们可能还要等一两天的时间,才能发起对哈尔科夫的进攻。不知是否可以让几个主力师,留在城里休整一下呢?”
对于萨梅科的这个提议,索科夫倒是怦然心动。但转念一想,打仗时靠的都是一股精神气。如今城里的指战员们虽然有些疲惫,但大家正是战意满满的状态,若是让他们休整两天,没准这股精神气就泄掉了。
“不行。”索科夫摇着头说:“参谋长同志,我知道指战员们经过这段时间的战斗,都变得有些疲惫不堪了,但我们不能让部队在城里休整。”
这次轮到萨梅科疑惑不解了:“司令员同志,为什么呢?”
如果萨梅科有幸看过《左传》,索科夫自然会告诉他: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真知灼见。可对方压根不知道东方的这本书,索科夫解释起来就有些吃力了。
“参谋长同志,我们的指战员在这段时间的战斗中,取得了不少的胜利,正一门心思想着和德国人面对面地作战,以便能建立更多的功勋。”索科夫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词汇后,开口说道:“当他们迫不及待想和敌人较量时,我们忽然命令他们休整,他们心中的斗志在休整期间就会减弱。等他们完成休整后,想要再投入战斗,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来进行调整,才能恢复原有的状态。”
索科夫的解释,让萨梅科如醍醐灌顶。他使劲地点点头,说道:“司令员同志,我明白您的意思。指战员们如今的战斗意志,就如同冬天里的汽车,一旦发动之后,就不能随便停下,否则又需要预热一段时间,才能重新启动。我理解得正确吗?”
见萨梅科理解了自己的意图,索科夫微笑着点点头:“你说得没错,参谋长同志,我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说这话时,他心里开始暗自琢磨,以后要再提一鼓作气之类的话,就学着萨梅科用冬天的汽车来进行举例。
“那城里的部队,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继续朝着乌德河边开拔吗?”
“没错,命令城里的部队继续向乌德河边前进。”索科夫并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他对萨梅科说:“可以让他们放慢行军速度,让战士们在行军的过程中进行休整。”
面对萨梅科疑惑的表情,他又接着往下说:“如果让战士们待在城里休整,居民们对他们的热情招待,会让他们很快丧失斗志的。而在行军途中休整,他们听到前方传来枪炮声,就会想到自己的战友正在前方和敌人进行战斗,心中就会始终充满斗志。”
这么一说,萨梅科便彻底明白了索科夫的用意,连忙响亮地回答说:“是,司令员同志,我会把您的意思,向各师师长传达的。”
趁着萨梅科给各师师长打电话交代任务的工夫,索科夫觉得自己应该给科涅夫打个电话,了解一下左翼部队的进展情况。
电话通了之后,接电话的人是参谋长扎哈罗夫。听到是索科夫打来的电话,他便开门见山地问:“索科夫同志,你们那里的情况如何,部队前出到什么位置了?”
“我们的先头团如今已经占据了乌德河上的桥梁,正在东岸与反扑的敌人展开战斗。”
“哦,你的部队已经渡过了乌德河?”
“是的,方面军参谋长同志。”索科夫如实地回答说:“先头团已经在东岸建立了登陆场,并和试图夺回桥梁的敌人展开了激战。”
得知索科夫的先头部队已经渡过了乌德河,扎哈罗夫有些着急地问:“你们什么时候向哈尔科夫发起进攻?”
“我觉得目前进攻哈尔科夫的时机还不成熟。”
“时机不成熟?”扎哈罗夫惊诧地问:“为什么?”
“我觉得在方面军主力到达哈尔科夫城外之前,我部如果仓促地向哈尔科夫发起攻击,霍特肯定会从他的防区里抽调足够数量的部队,来增援肯夫作战集群,加强我军正面的防御。”索科夫对着话筒说:“我集团军的火炮和坦克数量都不多,要在德军的重重围困下,向东扩展登陆场是非常困难的。就算是付出巨大的牺牲,所取得的战果也将非常有限。”
扎哈罗夫沉默了许久,开口问道:“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才是最佳的进攻时机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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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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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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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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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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