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戈利科夫放下电话,伊万诺夫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方面军副司令员,进攻前的炮火准备推迟了吗?”
“是的,”戈利科夫点了点头,说道:“我刚刚已经告诉过你们,假如大雾不能在预定进攻的时间前散开,那么进攻前的炮火准备时间,就将推迟到八点。”他抬手看了看手表,补充了一句,“希望到八点时,外面的大雾已经被河风吹散了。”
众人默默无语地坐在桌子的四周,盯着桌上的地图发呆。索科夫忽然听到戈利科夫低声问自己:“索科夫上校,你认识沃尔斯基将军吗?”
听到这个不熟悉的姓氏,索科夫在心里把自己所认识的将军都回想了一遍,发现在记忆力根本没有这个人,他一脸茫然地摇摇头,反问道:“对不起,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此人。如果您不反对的话,能把他的身份告诉我吗?”
“他是方面军直属的机械化第4军军长,根据作战计划,他将和塔纳希申上校的坦克第13军一道,从城市的南侧向敌人发起主要突击。”
听戈利科夫介绍完对方的身世,索科夫更加疑惑不解了:“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您怎么会突然想到他呢?”
“十月底,当我们的部队在城市的南侧开始集结时,他出人意料地提出了反对意见。”戈利科夫苦笑着回答说:“他觉得与其把部队部署在城市南侧,对敌人实施没有多大效果的反攻,倒不如把部队直接派到城里,加强城里的防御力量,以粉碎敌人夺取城市的阴谋。”
戈利科夫的话引起了索科夫的好奇心,要知道是直接把部队派进城里加强防御,还是部署在其它地域作为反击部队,一直在苏军中有很大的分歧。他猜想戈利科夫突然对自己提起此事,恐怕只是一个引子,是为了引出后面更重要的话题:“他后来是如何转变观念的呢?”
“沃尔斯基在方面军的军事会议上,提出这种观点后,引起了很大的争论。参加会议的指挥员分成了两派,有赞成支援城内的,也有赞成在城外做反攻预备队的,双方争执不下。”戈利科夫继续说道:“叶廖缅科司令员见双方的分歧很大,便把此事上报给了最高统帅部大本营。斯大林同志知道此事后,特意把沃尔斯基召到了莫斯科,和他进行了一番深入的谈话。”
听说沃尔斯基因此事被召到了莫斯科,索科夫感到有些意外。心想苏联军队里的指挥员都习惯于服从,不管对上级的命令多么不满意,但通常到最后还是要无条件执行,沃尔斯基提出自己的看法后,不光没有被驳回,反而还得到了最高统帅本人的接见,真是令人羡慕。“他回来以后,就改变自己的观点了吗?”
“是的。”戈利科夫点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虽然我们不知道最高统帅本人和他聊了些什么,反正他从莫斯科回来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没有再和我们唱反调,反而在部队里积极地开展反攻的准备。”
就在索科夫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却没想到戈利科夫突然出人意料地说:“沃尔斯基将军去莫斯科的那段时间,赫鲁晓夫同志曾经提出,是否由你来接替机械化第4军的军长一职?并得到了叶廖缅科司令员的同意,如果不是沃尔斯基从莫斯科回来以后,调整了他的观点,恐怕你此刻已经是机械化军军长了。”
索科夫被这个惊人的消息吓了一跳,他做梦都没想到,赫鲁晓夫居然会提议让自己担任军长的职务,不禁有些结巴地问:“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您没有开玩笑吧?要知道,以我现有的能力,当一名师长都比较吃力了,哪里还能胜任军长的职务。”
索科夫还没有说完,就被戈利科夫抬手打断了:“行了,索科夫上校,你的能力如何,我们方面军首长都是有目共睹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进行了几个月,到目前为止,就只有你的部队所坚守的地域是最完整的,敌人不管怎么进攻,始终无法占领马马耶夫岗。仅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载入史册。”
对于戈利科夫给予的评价,周围坐着的西多林他们都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戈利科夫的这种说法。西多林还开口说道:“师长同志,我觉得假如没有您,我们能否守住马马耶夫岗,还是一个未知数。”
“就算能守住马马耶夫岗,恐怕也会付出巨大的代价。”伊万诺夫补充说:“光是每天和敌人进行反复的拉锯战,恐怕就会有数以万计的指战员,牺牲在这个山岗上。正是因为您提前修筑了坑道工事,我们才能在敌人猛烈的炮击和轰炸中幸存下来。这一点,我想全师所有的指战员应该都是心中有数的。”ωωω.χΙυΜЬ.Cǒm
见自己的话得到了共鸣,戈利科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继续说道:“我之所以会出现在你的指挥部里,除了监督你们实施对敌人的反击外,还准备在必要时,让你接替沃尔斯基将军的职务,指挥机械化第4军的部队突破敌人的防御,与南下的我军会师。”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戈利科夫刚说到这里,索科夫猛地想起这位沃尔斯基是谁了。在几天后,正是这位英雄的军长所指挥的部队,成功地夺取了卡拉奇大桥,与南下的友军会师,把保卢斯的第6集团军和第4装甲集团军,都合围在斯大林格勒及周边地区。
虽说自己有晋升为军长的可能,但索科夫的心里却一点都不高兴。因为大反攻开始,让自己到一支陌生的部队,却担任最高的军事主官,恐怕会引起指战员们的不满。到时对自己阳奉阴违,局势恐怕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索科夫摇了摇头,态度坚决地回答说:“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我觉得自己的能力,完全不足以胜任这样的职务。”
“索科夫上校,我明白你的苦衷。”戈利科夫把索科夫的一再推辞,理解为他的谦虚,还安慰他说:“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把这个方案上报给了最高统帅本人。就算我们在战斗中,让你去接替沃尔斯基的职务,也不会有人说闲话的。”
“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您误会我的意思了。”索科夫见戈利科夫误解了自己的意图,便向他解释说:“我说自己不适合担任军长职务,并不是谦虚,而是因为两个方面的原因。”
“说来听听!”
“一是我的能力有限,还从来没有指挥军级单位作战的经验。就算我要担任军长,恐怕也需要我从伏龙芝军事学院进修回来再说。”索科夫扳着手指对戈利科夫说道:“二是我与沃尔斯基将军的指挥风格不同。假如在此刻更换军级指挥员,恐怕会引起部队的指挥系统出现混乱。正是出于这种考虑,我无论如何不能在此时担任军长的职务。”
“我早就猜到你会这么说了。”等索科夫一说完,戈利科夫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等我们击退了进攻斯大林格勒的敌人,我一定亲自过问此事,安排你到伏龙芝军事学院进修。”
见戈利科夫没有再提让自己当军长一事,索科夫的心里才感到了一丝踏实,虽说升职是人人都盼望的事情,可要是时机不对,自己的这次升职,没准会给自己带来无妄之灾。
时针指向了八点,进攻依旧没开始。戈利科夫不放心,又打了一个电话给叶廖缅科核实此事。打完电话后,他苦笑着对众人说:“指挥员同志们,我刚刚和叶廖缅科司令员通了话,他说由于天气的缘故,我们的反击还将推迟至少一个小时,请大家稍安勿躁。”
众人自从知道反攻计划后,就天天在心里默算离反攻的日子还有多久。可就在胜利即将到来之际,却因为气候的变化,而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同志们,不要着急嘛。”索科夫看到众人听到戈利科夫宣布的消息后,情绪都有些低落,便起身笑着说:“虽说因为天气的缘故,反攻的时间会被推迟。但敌人被我们彻底打败,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
“师长同志,”阿尼西莫夫等索科夫说完后,试探地问:“您真的觉得我军所实施的大反攻,能彻底粉碎敌人夺取城市的企图,取得最后的胜利吗?”他的话刚说完,忽然意识到这里还坐着一位方面军的副司令员,如果对方追究起来,完全可以用惊慌失措的名义,把自己送上军事法庭。他赶紧又对戈利科夫说,“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我只是打个比方,其实我对我军打败敌人是充满了信心。”
“政委同志。”索科夫在说话前,先看了看戈利科夫的脸色,见他并没有因此而生气,才表情轻松地对阿尼西莫夫说:“我觉得我们的军队,一定能消灭斯大林格勒地区的敌人。”
为了缓解室内尴尬的气氛,索科夫用手朝挂在门口的广播一指,继续说道:“政委同志,当初我让你在坑道里安装广播,是为了让战士们及时地了解外面的情况。可自从上次有颗炸弹落在门口,差点把我们师部端掉那时开始,这个广播好像就从来没响过。我看,你不如去把友军突破了罗马尼亚军队在顿河的防御,并给予敌人重创的好消息,告诉坑道里的全体指战员,以达到鼓舞士气的作用。”
“师长同志,您不说,我都忘记了坑道里还有广播的事情。我这就去安排人,把友军所取得的战果,通过广播告诉坑道里的全体指战员。”阿尼西莫夫站起身,面朝着戈利科夫问道:“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允许我去工作吗?”
“去吧去吧。”戈利科夫冲阿尼西莫夫点点头,笑着说:“快点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指战员们,让大家也高兴一下。”
等阿尼西莫夫离开后,戈利科夫望着挂在门口的广播,有些顾虑地问索科夫:“索科夫上校,广播声会影响到你指挥作战吗?”
“不会的,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没等索科夫回答,西多林就抢着回答说:“门口广播的音量是专门经过调整的,每次广播时,能让室内的每一个人听清楚所说的内容,但又不会因为音量过大,而影响到我们的指挥作战。”
为了缓解室内尴尬的气氛,索科夫用手朝挂在门口的广播一指,继续说道:“政委同志,当初我让你在坑道里安装广播,是为了让战士们及时地了解外面的情况。可自从上次有颗炸弹落在门口,差点把我们师部端掉那时开始,这个广播好像就从来没响过。我看,你不如去把友军突破了罗马尼亚军队在顿河的防御,并给予敌人重创的好消息,告诉坑道里的全体指战员,以达到鼓舞士气的作用。”
“师长同志,您不说,我都忘记了坑道里还有广播的事情。我这就去安排人,把友军所取得的战果,通过广播告诉坑道里的全体指战员。”阿尼西莫夫站起身,面朝着戈利科夫问道:“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允许我去工作吗?”
“去吧去吧。”戈利科夫冲阿尼西莫夫点点头,笑着说:“快点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指战员们,让大家也高兴一下。”
等阿尼西莫夫离开后,戈利科夫望着挂在门口的广播,有些顾虑地问索科夫:“索科夫上校,广播声会影响到你指挥作战吗?”
“不会的,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没等索科夫回答,西多林就抢着回答说:“门口广播的音量是专门经过调整的,每次广播时,能让室内的每一个人听清楚所说的内容,但又不会因为音量过大,而影响到我们的指挥作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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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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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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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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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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