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说么。”崔可夫毫不含糊地回答说:“如果上级不打算让你进行反击,怎么可能破天荒地给你补充四个营啊?要知道,我们早就得到了通知,在大反攻的局势明朗之前,我们是得不到任何兵员补充的。”
见上级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索科夫感到了肩头的责任重大。他沉默了片刻,问道:“司令员同志,我们在进攻前,能得到炮火和空军的支援吗?”
“我想应该没有问题。”崔可夫说道:“集团军的炮兵就部署在东岸,他们有炮兵观测员在马马耶夫岗,可以在你们进攻前,为对岸的炮兵指示炮击目标。至于说到空军嘛,这不太好说,毕竟我没有权利指挥空军。”
索科夫向崔可夫提出问题前,就没奢望能得到空军的支援,毕竟大本营出于全局的考虑,肯定会把空军用在和敌人战斗最激烈的地段。不过那时没有空军也无所谓,想必敌人也抽不出空军来阻止自己的进攻。“明白了,司令员同志,我会按时向敌人发起进攻的。”
看到索科夫放下电话,伊万诺夫有些担心地问:“师长同志,您太冒失了,也没有问问新调来的预备队是新兵还是老兵,有什么样的技术装备,就贸然答应司令员按计划展开反击。我担心……”
“您担心什么呢,我的副师长同志?”索科夫不等伊万诺夫说完,就打断了他后面的话,“难道补充给我们都是新兵,我们就打不过德国人了?没有足够的技术装备,我们就无法突破敌人的防御吗?”
“难道您对我们的指战员没有信心吗?”索科夫说完这句话,没等伊万诺夫回答,就自问自答地说:“反正我对他们有信心,我相信他们一定能成功地突破德军的防御,圆满地完成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
“师长同志,既然您如此有信心,那我们不妨再把反击计划研究一下。”西多林向索科夫建议说:“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完善的地方。”
“再研究一下吧。”对于西多林的提议,索科夫表示了赞同,毕竟如今的敌情发生了变化,接下来接受自己指挥的将是一支陌生的部队,必须把所有可能的不利因素都考虑到。
三人正在研究反击计划时,谢廖沙从外面走了进来,向索科夫报告说:“师长同志,外面有一位雅库鲍夫中校要见您。”
“雅库鲍夫中校?!”索科夫听完谢廖沙的汇报,扭头问西多林和伊万诺夫:“你们知道这位指挥员是哪支部队的吗?”
西多林和伊万诺夫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自然不知对方是来自哪个部队,便整齐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头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谢廖沙中尉,”见西多林和伊万诺夫都不认识此人,索科夫便重新回头望着谢廖沙问:“他有没有说,自己是哪支部队的?”
谢廖沙皱着眉头想了想,回答说:“他说他是方面军下属的预备团团长,是奉命前来增援马马耶夫岗的。”
一听到谢廖沙说出预备队的番号,西多林立即在一旁提醒索科夫:“师长同志,会不会是东岸来的援军?”
“司令员同志不是说,要等到冰上的桥梁架好之后,对岸的部队才能过来么?”索科夫自言自语地说:“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中尉同志,”伊万诺夫的性子急,他迫不及待地问谢廖沙:“那位中校在什么地方,他带来了多少人?”
“我刚刚接到外面执勤战士打来的电话,说有位预备团的雅库鲍夫中校要见您。”谢廖沙望着索科夫说道:“他如今人就在马马耶夫岗外面,身边只带了一名警卫员。”
为了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索科夫连忙吩咐谢廖沙:“谢廖沙,你立即给外面执勤的战士打电话,让他们放雅库鲍夫中校进来……不对,不用打电话,你亲自出去把他们请进来。”
谢廖沙答应一声,便快步地跑出了指挥部。伊万诺夫好奇地问:“奇怪,预备队的指挥员怎么来得这么快,难道冰上的桥梁已经架设完毕了?”
“应该还没有。”索科夫摇着头说:“副师长同志,您刚刚没听谢廖沙中尉说,那位雅库鲍夫中校,身边就只带了一名警卫员。我猜想,他们肯定是借助什么特殊的交通工具,才能从东岸顺利地赶到这里来。”
几分钟过后,谢廖沙带着一名戴毛皮圆军帽,穿着土黄色短皮大衣的中校走进了指挥部。那名中校看到站在桌边的索科夫,连忙上前立正敬礼,嘴里说道:“报告师长同志,预备团团长中校雅库鲍夫向您报道,我是前来和您建立联络的。”
“雅库鲍夫中校!”索科夫抬手还了一个礼,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面带笑容友好地说:“欢迎您到马马耶夫岗!”随后他又向对方介绍了西多林和伊万诺夫。
伊万诺夫和雅库鲍夫握完手之后,无意中朝站在门口、由雅库鲍夫带来的战士看了一眼,随后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我的上帝啊,这不是祖明特大尉吗?我看到的是你的鬼魂,还是你的本人。”
那名挺直腰板站在门口的战士,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也不禁一愣。等他看清楚和自己说话的人,猛地惊呼了一声:“是伊万诺夫中校,……不对,我应该称呼您为伊万诺夫上校。真是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
伊万诺夫上前和对方来了一个热烈的拥抱,用手使劲地拍打着对方的后背,激动地说:“祖明特大尉,我真是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我还以为你早就牺牲了呢。”伊万诺夫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连忙松开了对方,退后两步,把祖明特仔细打量一番后,不解地问,“祖明特大尉,你为什么穿着战士的军服啊?”m.χIùmЬ.CǒM
听到伊万诺夫的问题,正和索科夫说话的雅库鲍夫一脸尴尬地回答说:“副师长同志,请您听我解释。祖明特曾经被德国人俘虏过,从敌人的战俘营里逃出后,又被送上了惩戒营。这次要对敌人展开反攻,上级从惩戒营里抽调了一部分兵力,补充进了我的预备团。而祖明特同志,就是这样成为了我的部下。”
“副师长同志,”索科夫见伊万诺夫对祖明特似乎很熟悉的样子,便走上前,好奇地问:“您认识这位祖明特同志吗?”
“是的,师长同志。”伊万诺夫冲索科夫点点头,回答说:“在战前,我在当团长时,祖明特大尉就是我团里最优秀的一名营长。后来,上级把他调到了罗曼诺夫将军的步兵第172师,担任副团长的职务。没想到两年过去了,他如今居然不再是军官,而只是一名普通的战士,这一点让我太难以接受了。”
索科夫从几人的只言片语中,对事情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不过为了搞清楚来龙去脉,他先招呼众人坐下,随后和颜悦色地问祖明特:“祖明特同志,能把你的经历给我们讲讲吗?”
祖明特见自己曾经当过战俘的事情,被新的师领导们知道了,心里还挺担心的。可此刻见索科夫的态度如此和蔼,他的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便放心大胆地向众人讲述他的经历:“战争爆发后,我所在的步兵第172师被调到了白俄罗斯的莫吉廖夫,负责城市的防御。……面对敌人凶猛的进攻,我们共坚持了十四天,直到弹尽粮绝才被迫放弃城市撤退。……在撤退途中,我们与一支占据优势的德军装甲部队遭遇了,经过激战,部队被打散,我因为负伤而被俘……”
“罗曼诺夫将军呢?”索科夫听到这里,猛地想起自己好像听说过这位苏军师长的一些事迹,连忙追问道:“他也被德国人俘虏了吗?”
“这不可能吧。”没等祖明特回答,伊万诺夫就抢着说:“我了解罗曼诺夫将军,他就算牺牲,也绝对不会当德国人的俘虏。”
“师长同志,您猜得没错。”谁知伊万诺夫的话刚说完,就看到祖明特冲着索科夫使劲地点点头,接着说道:“等我被押进了战俘营,才发现罗曼诺夫师长也因为负伤被俘了。”
伊万诺夫听到这里,不满意地嘀咕道:“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前段时间还听战友提起,说罗曼诺夫将军如今正在白俄罗斯指挥游击队,和敌人进行顽强地战斗呢。如果他被俘了,怎么可能指挥游击队在敌后作战呢?”
“伊万诺夫中校,我没有胡说,罗曼诺夫将军的确曾经被敌人俘虏过。”祖明特见伊万诺夫一脸懵逼的样子,便向他解释说:“将军的伤势好转后,便组织战俘趁着敌人看管不严的机会,冲出了战俘营。我们逃出战俘营之后,敌人立即就追了上来,我在逃亡途中和罗曼诺夫将军失散了……”
“原来是这样啊。”搞清楚祖明特被俘和脱险的经过后,索科夫扭头对雅库鲍夫说:“中校同志,祖明特的事情暂时放一放,我们先来谈谈你的部队。我来问你,你预备团如今有多少人?”
“报告师长同志。”雅库鲍夫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全团共有四个营,都是加强营,每营八百人。再加上一些团的直属部队,总兵力有三千五百人。”
听到三千五百人这个数目,索科夫的眉毛不禁往上一扬,他原以为所谓的满员的步兵营,一个营能有四百人就不错,但没想到叶廖缅科的手笔这么大,给自己的都是超编的加强营,这样自己反击成功的几率似乎又提高了。
停顿了片刻后,索科夫又接着问:“中校同志,你们团是老兵还是新兵?”
“四营是新招募的新兵。”雅库鲍夫继续回答说:“至于另外三个团,基本都是由老兵和来自惩戒营的战士组成,战斗力还算不错。”
索科夫又问了几个自己感兴趣的问题后,微笑着点点头,对雅库鲍夫说:“中校同志,为了便于指挥,等您的部队过河,我会把他们拆散分别编入现有的四个团里。你没有什么不同意见吧?”
对于索科夫打算拆散自己团的方案,雅库鲍夫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但面对自己新的领导,只能硬着头皮陪着笑回答说:“师长同志,我没有不同的意见,我坚决服从您的命令。”
“对了,中校同志,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问你。”索科夫有些好奇地问雅库鲍夫:“你们是怎么过河的?”
“上级给了我们三辆自动雪橇,”雅库鲍夫连忙回答说:“我们就是乘坐自动雪橇过河的。”
“自动雪橇,每辆可以乘坐两个人,三辆就是六个人。”索科夫想起谢廖沙在汇报时,就说过在雅库鲍夫的身边只有一名警卫员,不由惊诧地问:“剩下的人在什么地方?”
“师长同志,您不知道,河面上的冰层有厚有薄,不是什么地方都能通行的。”听到索科夫的问题,雅库鲍夫苦笑着回答说:“另外两辆雪橇在过河时,因为冰层破裂,都不幸落入了水中。”
“那上面的战士呢?”听说自动雪橇过河时落入水中,索科夫慌忙问道:“他们没事吧?”
“师长同志,谢谢您的关心,他们都没事。”见索科夫对自己的部下如此关心,雅库鲍夫的心里还蛮感动的,他连忙回答说:“他们都及时地爬上了冰面,返回对岸去了。”
“还有一件事。”索科夫用手指着祖明特,对雅库鲍夫说:“我的副师长同志刚刚说,祖明特同志曾经是一名优秀的营长。如今师里的基层指挥员在战斗中减员严重,我打算让他担任一名营长,你没有问题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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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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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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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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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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