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里猜到古斯曼这么说,肯定会有什么想法,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对方,等着对方说出后面的话。
果然,过了没多久,古斯曼便试探地问瓦西里:“大尉同志,既然对面的敌人都是工兵,你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发起一次反击,从敌人的手里恢复一些失去的阵地。”
古斯曼的话,让瓦西里有些心动。假如真的能从敌人的手里夺回一些阵地,恐怕师长也会对自己刮目相看。但他转念一想,自己的营如今分布在三个不同的区域,就算要进行反击,能动用的兵力也非常有限。况且未经请示,就擅自朝敌人的阵地发起攻击,恐怕会受到师长和团长的批评。
这么一想,瓦西里顿时冷静了许多。他担心古斯曼会立即调兵遣将,做反击的准备,连忙劝说道:“中校同志,我们的兵力有限,用于防守,可能勉强足够;但要用于反击,就远远不够了。况且我们夺取阵地后,还需要分兵把守,这么一来,我们的兵力会变得更加薄弱,一旦敌人反扑,恐怕经过流血牺牲夺取的阵地,又会重新落到敌人的手里。”
如果瓦西里是古斯曼的部下,如此答复古斯曼,肯定会遭来一顿臭骂,甚至还会被扣上“胆小怯战、惊慌失措”的帽子。接下来,古斯曼就会找人来接替瓦西里的位置,按照他的计划,向敌人的阵地发起反攻。
但瓦西里隶属于近卫第41师,是到这里来助战的,就算军衔只是大尉,身为中校的古斯曼也只能让他三分。此刻听到瓦西里表态,不愿意参加对敌人的反击,古斯曼也只能在心里暗暗地叹口气,放弃了反击的念头,毕竟他手里的兵力太少,如果没有友军的配合,所实施的反击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
“真是可惜啊!”古斯曼望着远处没有任何动静的德军阵地,满脸遗憾地说:“多么好的一个反击机会啊,就这么错过了……”
“中校同志!”见古斯曼还没有放弃反击的念头,瓦西里正色说道:“别看敌人的进攻被我们击退了,但我们真的要反击,恐怕会付出不小的伤亡。”
“大尉同志,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只要能从敌人的手里夺回阵地,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我觉得也是值得的……”古斯曼的话刚说完了一半,便戛然而止,他意识到瓦西里这么说,肯定是有什么深意,便扭头望着瓦西里,吃惊地问:“你所说的不小伤亡,指的是什么?”
“中校同志,别看进攻我们的敌人只是工兵,但我却觉得和以往见过的工兵不一样。”瓦西里向古斯曼分析说:“您瞧瞧,他们刚刚所采用的进攻方式,就让我们以往的防御战术难以奏效。若不是后来用狙击手和迫击炮来对付他们,我估计他们会在突击炮摧毁了我们的火力点之后,向我们发起全面进攻。”
“可是,大尉同志。”古斯曼虽说目睹了战斗的全过程,也许是战斗过程太轻松,以至于他坚信被击退的敌人,不过是一支战斗力不强的工兵,“如果真的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怎么可能被我们的狙击手和迫击炮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呢?依我看,这不过是一支战斗力极差的工兵部队而已。”
瓦西里有心反驳古斯曼,但考虑到对方的军衔比自己高得太多,如果当着他的部下和他争论,会影响到他的微信,因此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古斯曼见瓦西里不说话,正想再说点什么,忽然听到不远处的电话在响,连忙走过去拿起了话筒:“我是古斯曼,您是哪里?”
“什么?明天晚上开会?”古斯曼听了片刻后,脸上忽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这是真的吗,师长同志?……没有没有,我没有怀疑您所说的话,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放心吧,师长同志,没有您的命令,我怎么敢随便让部队实施反击呢……”
瓦西里站在一旁,静静地聆听古斯曼和柳德尼科夫的对话,心里在不停地猜测:明晚开会,假如是到师部开会的话,古斯曼中校肯定不会如此兴奋,难道是到集团军司令部开会?在这种时候,通知一名团级指挥员到司令部开会,就意味着有大的军事行动,莫非我军要对敌人展开全面的反攻了。
就在瓦西里胡思乱想之际,古斯曼已经和柳德尼科夫通完了话。他放下话筒后,见瓦西里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便带着哈哈说道:“大尉同志,刚刚师长在电话里提醒我,说没有他的命令,绝对不能擅自向敌人发起进攻。看来你是对的,假如我坚持自己的意见,命令部队向敌人实施反击,肯定会受到师长的责备……”
瓦西里自动过滤了古斯曼所说的这番废话,他急于知道对方明晚将在什么地方开会,便谨慎地问:“中校同志,我好像听到柳德尼科夫上校通知你去开会。我能问问,您明晚将去什么地方开会吗?”
“如果是别人问,我肯定不会告诉他。但我们两人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就算告诉你也无妨。”古斯曼凑近瓦西里的耳边,低声地说:“师长让我明天随他一起去集团军司令部开会。”
见古斯曼果然是要去集团军司令部开会,瓦西里的心情变得愉快起来。他瞅了瞅左右,见离得最近的通讯兵,也在四五米外,只要小声说话,对方是根本听不到的。他凑近古斯曼的身边,低声地问:“中校同志,您说说,这是不是代表我军的大反攻要开始了。”
“虽说会议明晚才开始,暂时不清楚会议的内容。”古斯曼若有所思地说道:“但我觉得你的推测,倒很有可能变成现实。”
“真是羡慕您!”瓦西里见别尔金没有给自己打电话,便猜到这样的军事会议,自己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在高兴之余,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不过为了不影响到古斯曼的情绪,他还是强作笑颜地说:“能到司令部去参加这样重要的会议。”
古斯曼看出了瓦西里的心思,一时间不知该说点什么,只能抬手在对方的肩膀上拍了拍,说道:“大尉同志,明天我去开会的时候,这里就交给你负责了。”
“放心吧,中校同志,我绝对不会让敌人靠近我们的阵地。”瓦西里向古斯曼保证说:“您就放心地去开会吧。”
“敌人上来了!”就在两人说话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连串的喊声:“敌人上来了!”
两人连忙朝外面望去,果然见远处有几辆突击炮,正引导了一百多名德国兵,朝着阵地冲了过来。
古斯曼连忙拿起电话,对着话筒说:“一营长,战斗警报,敌人向我们进攻了,立即命令部队进入战斗岗位!”
放下电话后,古斯曼举起了望远镜,朝着敌人来的方向望去。看了一阵后,他的嘴里喃喃地说:“见鬼,敌人怎么又改变战术了,没有炮火掩护,就敢直接向我们发起进攻?”
“中校同志,这很正常。”一旁的瓦西里接口说:“我们深入敌后的部队,摧毁了敌人囤积在科特卢班车站和第654公里车站的物资。敌人如今的弹药和各种军用物资面临着短缺,自然没有那么多炮弹用来轰击我们。这样也好,至少我们在防御时,可以减少一些伤亡。”
德军的突击炮在距离阵地五六百米的地方停下,随后用炮火轰击苏军的阵地,以掩护他们的步兵向前推进。
“中校同志,”见此情形,瓦西里着急地对古斯曼说:“请您立即联系炮兵,请他们用炮火摧毁那些突击炮,否则我们阵地上的火力点,就会被突击炮一个接一个地摧毁。”
古斯曼望向远处的突击炮,发现它们不再是漫无目标地盲目开火,炮弹已经准确地落在了阵地上爆炸。虽说暂时还不清楚敌人的炮击,给阵地上的指战员造成了什么样的伤亡,但古斯曼心里明白,假如突击炮一直开炮,恐怕在敌人的步兵冲进阵地前,指战员们在炮火的压制下恐怕无法进行有效的还击。
古斯曼拿起电话,向师长柳德尼科夫报告说:“师长同志,敌人又向我团阵地发起了进攻,这次他们出动了多辆突击炮。我请求炮兵立即开炮,摧毁这些该死的突击炮,以便我们的战士能从容地消灭进攻的步兵。”xǐυmь.℃òm
“我知道了,古斯曼中校。”柳德尼科夫对着话筒说:“我这就和炮兵取得联系,让他们为你们提供炮火掩护。”
结束和古斯曼的通话后,柳德尼科夫望着索科夫,陪着笑说:“索科夫上校,敌人向第650团的阵地发起了进攻,伴随步兵进攻的还有几辆突击炮。您看,是否可以命令炮兵,用炮火来摧毁这些突击炮呢?”
索科夫在听到外面传来枪炮声时,就曾经出去观察过情况,此刻听到柳德尼科夫提出的请求,便点着头说:“好吧,上校同志,我立即给萨维奇少校打电话,让他们朝着敌人开炮。”
“萨维奇少校,我是索科夫。”电话接通后,索科夫也没有说什么废话,而是直截了当地问:“你们看到进攻第650团阵地的敌人了吗?”
“是的,上校同志,我们看到了。”萨维奇等索科夫说完,连忙请示道:“我正准备给您打电话,请示是否向敌人开炮呢。”
索科夫考虑到大反攻还有将近十天,如果过早地把炮弹消耗完,自己就再也没有什么远程反坦克武器了,便试探地问:“你们还有多少炮弹?”
“经过这两天的战斗,每门炮平均还有十五发炮弹。”萨维奇向索科夫汇报说:“其中高爆弹十发,穿甲弹五发。”
索科夫不知道炮弹打光后,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补充,因此他谨慎地说:“少校,你们可能在很长的时间内,是得不到任何弹药的补充,因此你们要节约炮弹,争取用最少的炮弹干掉敌人的突击炮。”
突击炮由于没有炮塔,整个车身要比坦克矮小得多,要在远距离采取直瞄射击来摧毁这些突击炮,不是技术熟练的炮兵,还真没法做到。萨维奇接到索科夫的这道命令后,在脑子里想了想,自己那些熟练的炮兵,都分布在哪些跑阵地上。
布里斯基见萨维奇接完电话后,就站在桌边发呆,便好奇地问:“少校同志,出什么事情了,您怎么站在这里发呆?”
“大尉同志,”萨维奇苦笑着对布里斯基说:“索科夫上校刚刚给我打电话,说我们可能在很长时间得不到任何的补给,便要求我们用最少的炮弹,来摧毁敌人的突击炮。我正在想,我手下那些熟练的炮手,如今都在哪些些阵地上?有必要把他们召集起来,专门用来对付敌人的突击炮。”
“少校同志,我觉得您的这个办法可行。”布里斯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别看这两天取得了不小的战果,但他很明白,自己的部下只是给那些真正的炮兵打打下手而已,离开了炮兵,靠自己手下的这帮步兵,就算把炮打响了,也不知炮弹会飞往什么地方。因此他竭力赞同萨维奇提出的方案:“应该立即把熟练的炮兵召集起来,消灭敌人的突击炮。”
熟练的炮兵分布在不同的阵地,萨维奇通过电话,把技术最好的十几名炮兵,都部署在一号阵地上。等人都到齐了,他才果断地下达了命令:“瞄准敌人的突击炮,开炮!”
炮兵就位后,立即快速地瞄准了目标,等炮弹一装填完毕,便立即射击。试射的两发炮弹,都没有能命中目标,一发打在了突击炮前方十几米的空地上,而另外一发,则直接从突击炮的上空飞过去,落在后面的一片残垣断壁里爆炸。
熟练的炮兵,和那些新手就是不一样,看到第一发炮弹打偏了,立即调整了火炮的射击角度。第二轮射击,五门火炮所发射的炮弹,就把两辆突击炮打成了燃烧的火炬。见敌人的突击炮被摧毁,炮兵们大受鼓舞,又瞄准剩下的突击炮开火。
随着所有的突击炮,都变成了一堆堆燃烧的火炬,萨维奇又果断地命令炮兵们换上了高爆弹,轰击那些正弯着腰朝苏军阵地冲锋的步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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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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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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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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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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