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罗琴科在古察科夫的带来下,来到了索科夫所在的房间。看到屋里那熟悉的身影,他连忙上前敬礼:“报告师长,炮兵连连长波罗琴科中尉奉命前来,请指示!”
“你好,波罗琴科中尉。”索科夫起身和波罗琴科握手时,感慨地说:“参谋长说你们需要两个小时才能赶到六面街,谁知这么快就到了,你们的动作蛮麻利的嘛。”
听到索科夫的称赞,波罗琴科咧嘴笑了笑,回答说:“师长同志,炮兵连的战士有一个多月没有执行战斗任务了,每天光待在坑道里,看到步兵同志和敌人作战,肚子里早就憋着一股劲。今天好不容易盼到了战斗任务,大家自己想好好地表现一下。”
见炮兵连的士气如此高昂,索科夫的心里是非常满意的,他望着波罗琴科问道:“中尉同志,你们连有多少人?”
“有74人。”
得知炮兵连还不足百人,索科夫的心里多少有点失望,他接着问道:“都是有战斗经验的老炮兵吗?”
波罗琴科摇摇头,回答说:“大概只有三分之一,是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老炮兵,其余的都是刚补充进部队不久的。”
索科夫没有想到一直被自己雪藏的炮兵连,如今竟然是这般糟糕,他苦笑着摇摇头,冲波罗琴科摆着手说:“算了,老兵少点就少点吧,反正这次是让你们在近距离开炮,就算是新兵,命中率也低不了。”
“近距离开炮?”听索科夫这么说,波罗琴科先是楞了片刻,随后试探地问:“师长同志,您又打算用‘大炮上刺刀’来对付敌人吗?”
“没错,这次我还是打算用‘大炮上刺刀’的战术,在近距离对付敌人。但唯一不同的是,以前是我们进攻、敌人防守,这次换成了我们防守、敌人进攻。”索科夫说到这里,冲波罗琴科一摆头,说道:“走吧,中尉同志,我带你去见见那些反坦克炮。”xǐυmь.℃òm
谢廖沙和阿格拉诺夫两人早就按照索科夫的命令,将缴获的十三门反坦克炮,分别部署在五栋建筑物里。根据地理位置的不同,有的建筑物里是三门炮,而有的则只有两门。见到索科夫来了,谢廖沙他们赶紧从藏身处迎了过来。
谢廖沙向索科夫报告说:“师长同志,反坦克炮都已经布置到位,就等炮兵了。”
“这位是炮兵连长波罗琴科中尉。”索科夫指着波罗琴科对两人说道:“谢廖沙和他很熟悉,阿格拉诺夫上尉还是第一次见他吧。我先带他过来熟悉一下环境,待会儿他手下的炮兵会分别进入各炮兵阵地。”
索科夫看到所有的火炮,都按照自己的吩咐,布置在建筑物的一楼,便扭头对波罗琴科说:“中尉同志,其实我觉得反坦克炮最好的摆放位置,是应该在地下室里,这样敌人坦克的直瞄炮火,就无法击中它了。”
“师长同志,请原谅我的冒昧。”听完索科夫的话,波罗琴科有些哭笑不得地说:“这些建筑物的地下室,只有气窗露出地面,火炮摆在地下室的话,根本无法攻击室外的目标。”
见波罗琴科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索科夫连忙解释说:“中尉同志,你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打算命人在地下室里搭一个平台,把反坦克炮摆在上面,炮口刚好可以从气窗伸出来。因为火炮摆放的位置低,敌人的坦克就根本打不到……”
索科夫的话让波罗琴科眼前一亮,他没想到还可以这样布置炮兵阵地,连忙问:“师长同志,那我们现在就把反坦克炮转移到地下室去吧。”
“时间不允许。”索科夫摇头拒绝了波罗琴科的提议:“在地下室搭建可以摆放反坦克炮的平台,就需要不断的时间;而把反坦克炮转移到地下室,也需要时间。而敌人根本不可能给我们这么长的时间,我估计再过十几分钟,甚至更短的时间,他们就会再次发起进攻。”
索科夫和波罗琴科在谈话时,站在一旁的阿格拉诺夫小声地问谢廖沙:“中尉同志,师炮兵连是怎么回事,近卫师好像没有这个编制吧?”
“上尉同志,您有所不知,听我给您慢慢解释。”谢廖沙知道阿格拉诺夫刚来没多久,不知道有这么一支部队,是再正常不过了,便向他介绍说:“早在我们还是伊斯特拉营时,营里就有一个炮兵排,排长就是这位波罗琴科,当时他还是少尉。后来扩编为步兵旅以后,炮兵排也水涨船高地成为了炮兵连,波罗琴科被晋升为连长,军衔也随之晋升了一级……”
就在阿格拉诺夫了解问师炮兵连的历史时,索科夫和波罗琴科的谈话也进入了尾声,他最后问了一句:“中尉同志,有什么问题吗?”
“师长同志,”波罗琴科有些为难地说:“火炮部署得太分散了,在战斗中不好指挥。”
“中尉同志,我把反坦克炮这样布置,不是为了让你们进行齐射用的。”针对波罗琴科的问题,索科夫回答说:“有的反坦克炮,是用来对付敌人坦克;有的则是为了对付敌人的步兵。每栋建筑物里,你可以指派经验丰富的炮长,让他来决定什么时候向敌人开炮。”
“明白了,师长同志。”波罗琴科等索科夫一说完,立即表态说:“我立即回去安排人手,分别进入各个火炮阵地。”
等波罗琴科离开后,索科夫把谢廖沙和阿格拉诺夫见到面前,表情严肃地对两人说:“我们能否守住六面街,这些反坦克炮所起的作用至关重要。因此,你们必须派出得力的人手,来保护这些反坦克炮的安全。”
“放心吧,师长同志。”索科夫的话音刚落,阿格拉诺夫就回答说:“我在每个安放了反坦克炮的建筑物里,都布置了三十名战士。我相信,他们一定能确保这些火炮的安全。”
“我这里的情况也差不多。”谢廖沙跟着说道:“我在两个安排反坦克炮的建筑物里,各放了二十名战士。”他深怕索科夫怪他安排的兵力太少,还特意强调说,“师长同志,您也知道我们连里的人数,这已经是我能安排的极限了。”
“敌人可能马上就要进攻了。”索科夫抬手看了看表,对两人说道:“你们都回各自的部队做准备吧。我会一直待在自己的指挥部里,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是!”两名连长整齐地答道。
……
一刻钟之后,敌人的进攻开始了。
在前面开路的是两辆突击炮,它们向前行驶一段距离后,便停了下来,朝着可能隐藏有苏军的房间窗口开炮。一声声巨响过后,无数的砖石瓦砾,如同下雨般地从空中落下。
突击炮轰了十几炮之后,见六面街这里没有任何动静,又慢吞吞地朝前驶来。而德军的步兵,则弯着腰,呈散兵队形紧紧地跟在后面。
波罗琴科所在的建筑物里,有三门反坦克炮,准备的都是发射穿甲弹,专门用来对付德军坦克或突击炮的。如今看到有两辆突击炮朝自己这里驶来,他连忙向旁边的炮兵下达命令:“敌人的突击炮过来了,立即做好射击准备!”
过了片刻,三名炮长依次报告:“连长,一号炮准备完毕!”“二号炮准备完毕!”“三号炮准备完毕!”
波罗琴科目测了一下两辆突击炮的距离,然后再次下令:“一号、二号对付前方的突击炮,三号对付后面的突击炮!”虽说后方的移动目标不容易击中,但他依旧只部署了一门反坦克炮进行射击,而将主要的力量用来对付前面的突击炮。
随着波罗琴科的一声令下,三门反坦克炮同时开火。炮声响过后,炮弹都没有击中目标,而是落在了突击炮旁边爆炸,响起了三根泥柱冲天而起。
看到第一轮射击没有命中目标,波罗琴科的心里不免着急,但他在下命令时,依旧保持着冷静:“重新装填,再次射击!”
第二轮的射击,有一发穿甲弹命中了第一辆突击炮,看到突击炮的前段腾起一团火光之时,波罗琴科兴奋地猛地一挥手臂,大声地说道:“装填,继续射击!”
既然已经击毁了一辆突击炮,那么接下来的射击,三门反坦克炮就同时瞄准后面的那辆突击炮射击。三发炮弹有两发准确地命中了目标,中弹的突击炮又向前行驶了十几米,便停在路边熊熊燃烧起来。
跟在突击炮后面的德国兵,看到突击炮被炮火击毁了,慌忙胡乱地放了机枪,便仓皇退了下去。建筑物里的机枪手虽然及时开枪射击,却只打倒了十几名士兵,剩下的都活着逃了回去。
“好样的,弟兄们!”看到两辆突击炮被击毁,跟着突击炮进攻的敌人也逃走了,波罗琴科激动地挥舞着拳头,冲他的部下说道:“不管德国人来多少坦克,我们都可以把它们消灭得干干净净。”
波罗琴科他们所取得的战果,很快就传到了索科夫的耳朵里,他专门给波罗琴科打来了电话,笑着说道:“波罗琴科中尉,干得不错。等回到马马耶夫岗,我会下令嘉奖你们炮兵连的。”
听到自己的部队会获得嘉奖,波罗琴科的心里固然开心,不过他还有一件心事,便趁着索科夫高兴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提了出来:“师长同志,我有一个请求。”
“中尉同志,”索科夫听到波罗琴科这么说,本能地说:“你有什么请求,就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会满足你的愿望。”
“是这样的,师长同志。”波罗琴科有些尴尬的说道:“我们虽然是炮兵连,但由于所有的火炮都损失殆尽了,因此很久都没有机会参加过战斗。您看我们能否把这些反坦克炮都带回马马耶夫岗,至少以后德军再出动坦克进攻时,我们可以居高临下地消灭他们。”
波罗琴科的请求,让索科夫有些心动,因为马马耶夫岗上没有远程反坦克武器,因此每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的坦克在山脚下耀武扬威。如果真的把这些反坦克炮都弄回去,如果敌人的坦克再来,那么跟着老远就能把它们都打成废铁。
就在索科夫准备答应波罗琴科的请求时,他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中尉同志,从六面街这里到马马耶夫岗,距离可不近啊。在没有牵引车辆的情况下,你打算如何把这些反坦克炮弄回去?”
索科夫的话把波罗琴科问住了,他光想到让索科夫同意自己的请求,把这些反坦克炮带回马马耶夫岗,却忘记在目前的情况下,根本找不到任何牵引车辆。而且他在来的路上,也见过道路是非常糟糕的,就算用人推,没有一两天的时间,要把这十几门反坦克炮弄回马马耶夫岗,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虽说波罗琴科没有再说话,但索科夫已经从他的沉默中,猜到了他心中的失落,连忙安慰他说:“中尉同志,虽然我们这次没有机会把反坦克炮弄回马马耶夫岗,但等以后再缴获了敌人的火炮,我一定命人想办法弄回去,把你们重新武装起来。”
听完索科夫的这番话,波罗琴科的心情才算重新好了起来:“师长同志,就算这批反坦克炮不能运回马马耶夫岗,但对我们来说,也是非常有收获的。我们的新兵在战斗中得到了锻炼,获得了宝贵的战斗经验。等以后有了新的火炮,我想他们一定能发挥极大的作用。”
见波罗琴科已经想通了,索科夫的心里感到踏实多了,他对着话筒说:“中尉同志,虽然你们刚刚击毁了敌人的两辆突击炮,但可不能骄傲哦。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是非常残酷的,你和你的部下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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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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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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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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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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