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伊万诺夫听后,脸上却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师长同志,不瞒您说,我们师和古里耶夫将军的近卫第39师,在保卫顿河的战斗中,叶尔沙科夫团是最先被敌人击溃的,从而导致我们的防线上出现了巨大的缺口,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堵住被敌人打开的缺口,不得不被迫向斯大林格勒转移。”
在顿河流域阻击敌人,使他们无法靠近斯大林格勒,对索科夫来说,已经是陈年往事了。他非常好奇的是,既然叶尔沙科夫团打了败仗,为什么他这个团长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呢?他左右张望了一下,见西多林正在向马克西姆少尉布置任务,便压低声音问道:“副师长同志,为什么叶尔沙科夫中校打了败仗,上级都没有惩罚他呢?”
伊万诺夫苦笑着回答说:“战斗一打响,叶尔沙科夫就负伤被送往了后方的野战医院,部队是由副团长在指挥。事后上级追究责任时,原本要连叶尔沙科夫一同处罚的,幸好我和政委一起为他求情,说他在战斗打响后没多久,就因为负伤而退出了战斗,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与他无关,才使他避免了上军事法庭的命运,但军衔却由上校降为了中校。”
得知叶尔沙科夫因为负连带责任,而被降了军衔,索科夫对那位副团长的命运更加关心,又接着问:“那位副团长,上级是怎么处置的?”
“还能怎么处置?!”师政委阿尼西莫夫冷笑着说道:“那位副团长因为指挥作战不利,导致我军的防线崩溃,上了军事法庭后就被处决了。”
得知那位副团长因为指挥不力,而被军事法庭处决了,索科夫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想到自己保卫的是马马耶夫岗,假如哪一天因为兵力不足或者其它原因,而将阵地丢失了,那么等待自己的会不会是同样的命运?
“师长同志,”西多林拿着一份电报走过来,看到索科夫正坐在桌前发呆,便一边叫他,一边把手里的电报递过去:“叶尔沙科夫中校发来的电报,说他们团成功地击退了敌人的一次进攻,并恢复了部分失去的阵地。”
西多林的声音让索科夫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他接过电报看了两眼,随手递给了伊万诺夫,抬头望着西多林问道:“问问帕普钦科中校,他的部队什么时候能撤回马马耶夫岗?”
虽然帕普钦科向索科夫保证,他们会战斗到最后一个人。可是索科夫一得知右翼的友军开始撤退了,便果断地命令帕普钦科择机率部队撤出阵地,向马马耶夫岗转移,他认为没有必要把宝贵的有生力量,浪费不利于防守的地段。
西多林听到索科夫询问第122团的情况,连忙回答说:“帕普钦科团已经顺利地进入了斯塔尔恰团的防区,稍作休整,他们就会继续朝着马马耶夫岗撤退。”
“参谋长,立即通知帕普钦科中校,他们在撤离斯塔尔恰团的阵地时,记得把该团的伤员也带上。”索科夫对西多林说:“斯塔尔恰团很快也要撤出阵地,假如有过多的伤员存在,会拖慢他们的撤退速度。”
“师长同志,”西多林在离开之后,最后问了索科夫一句:“那斯塔尔恰团什么时候可以撤回马马耶夫岗?”
“等天黑以后吧。”索科夫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清楚集团军司令部还会给我们布置什么样的任务,有一支部队在外面,行动起来也要方便许多。”
西多林听索科夫说完后,点点头,转身走去打电话了。而伊万诺夫则好奇地问:“师长同志,您觉得集团军司令部还会给我们布置什么任务?”
“我不知道。”索科夫摇了摇头,但看到伊万诺夫脸上露出的经常之色,又补充说:“副师长同志,难道您没有发现,上级把我们师当战场救火队使用么?哪里形势危急,就让我们的部队赶到哪里去支援。”
听到索科夫这么说,阿尼西莫夫不禁哑然失笑:“师长同志,上级把我们的部队当成战场救火队使用,表示在他们的心目中,我们的战斗力是最强的。其它的部队,可能想获得上级的认可,恐怕也没有这个机会。”
“政委同志,”索科夫可不认为上级看好自己是什么好事,他苦着脸对阿尼西莫夫说:“我们的任务是坚守马马耶夫岗,使敌人无法割裂我们的南北防线;无法夺取中央渡口,切断我们与外界的联系。假如我们把兵力过多地消耗在别的地段,那么以后用什么力量来守住这里呢?”
“师长同志,按您的这种说法。”阿尼西莫夫听后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们想办法保存实力,是完全有必要的。”
“没错,相当有必要。”索科夫为了让众人都统一思想,便表情严肃地说:“只要敌人无法夺取马马耶夫岗,那我们和外界的联系就不会中断。如此一来,我们就有机会慢慢地积蓄力量,等到合适的时间,给敌人来上雷霆一击,彻底粉碎他们对斯大林格勒的围困。”
索科夫的话一说完,伊万诺夫和阿尼西莫夫两人反而沉默了下来。索科夫见状,有些不解地问:“怎么,我说错什么了吗?”
“师长同志,我想听听您的实话。”阿尼西莫夫朝四周望了望,见室内的其他人离他们都有一段距离,应该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便谨慎地问:“我们真的能守住斯大林格勒吗?”
对于阿尼西莫夫提出的问题,索科夫淡淡一笑,随后说道:“政委同志,我觉得我们一定能守住斯大林格勒,难道您没有信心吗?”
“怎么会呢!”阿尼西莫夫没想到索科夫会这么反问一句,有些慌乱地回答说:“我一直有信心守住这座城市……”
虽然阿尼西莫夫在不停地解释,可索科夫心里却很明白,他对苏军能否守住城市,所抱的希望是越来越小。索科夫轻轻地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对阿尼西莫夫说:“政委同志,虽然为了保卫这座城市,我们可能付出的代价有点大,但我始终坚信,我们绝对不会让敌人占领这座以最高统帅本人名字命名的城市。”
“难道您就没有担心过……”阿尼西莫夫在说这话时,有意压低了嗓门:“坚守在斯大林格勒城内的部队,会落得像坚守基辅的那些部队的悲惨命运?”
“政委同志,”看到阿尼西莫夫居然对坚守城市信心不足,而伊万诺夫坐在一旁沉默不语,显然也是赞同阿尼西莫夫的看法。索科夫为了打消两人的顾虑,和颜悦色的说:“基辅战役,我军损失了几十万军队,但那是在特定历史条件下发生的事情。当时我们巨大多数的指战员都没有战斗经验,面对有着丰富战争经验的敌人,吃败仗是在所难免的。如今战争已经进行了一年多,我们的指战员已经在战争中成长了起来,他们不光学会了如何和武装到牙齿的敌人战斗,也学会了如何打败他们。
别看我们目前的形势好像很不妙,但敌人也同样困难。我们所实施的一次又一次的反击,虽然都没有能取得理想的战果,但也成功地打乱了敌人进攻的步骤,使他们迟迟不能占领这座城市。只要再拖上一段时间,敌人的战斗力就会渐渐减弱,到时我们实施大反攻的时间就到了。”
索科夫的话给了伊万诺夫和阿尼西莫夫两人足够的信心,他们低着头重新昂了起来,原来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了。伊万诺夫甚至还望着索科夫说:“师长同志,如果您要派人去支援右翼的叶尔沙科夫团,请让我带队去执行这个任务吧。”
索科夫反对的话,差点就脱口而出,可是考虑到伊万诺夫刚刚重塑了信心,假如给他泼冷水的话,会让他的这种热情重新消失,便点着头说:“好吧,副师长同志,假如我要派人去支援叶尔沙科夫团,一定会把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
古尔季耶夫师和戈里什内师的部队,在撤退过程中,遭到了敌机的轰炸。为了尽快把部队撤回红十月工厂,两人都不约而同地下达了同样的命令,让部队不顾伤亡,以最快的速度撤回出发阵地。
北面的敌人,看到他们的轰炸机正在对撤退的苏军狂轰滥炸,也重新发起了新的进攻。这次为了稳妥起见,德军出动了三辆虎式坦克和五辆三号坦克,试图一举突破叶尔沙科夫团的阵地,切断正在撤退的苏军后路。
叶尔沙科夫看到敌人又出动了坦克,连忙给一营长打电话,大声地问:“营长同志,我看到敌人又出动了坦克,好像其中就有那种新型坦克。怎么样,你们能挡住他们吗?”
“放心吧,团长同志。”一营长信心十足地说:“既然我们刚刚都能消灭敌人的坦克,那么同样也能消灭这些坦克。”
一营长放下电话后离开了指挥所,他弯着腰沿战壕来到了最前沿,找到了反坦克连连长。他冲对方问道:“连长同志,你们有信心摧毁敌人的坦克吗?”
“没问题。”可能是刚刚摧毁敌人六辆坦克的过程太轻松,以至于反坦克连连长都有些轻敌,觉得敌人的坦克不过如此,只要阵地上还有反坦克枪,那么敌人的坦克来多少就消灭它多少:“我们一定会把敌人的坦克,都消灭在我们的阵地前。”
见到反坦克连长如此有信心,一营长也放心了。他在返回自己的指挥所之前,特意叮嘱对方说:“连长同志,记住,这次打退敌人的进攻后,可不能随便率领部队出击,否则就会打乱上级的防御部署。明白吗?”
自己带头冲锋,不光不表扬,反而还要批评。反坦克连连长听到一营长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话,心里有一种不满的情绪。但在表面上,他还装出很配合的样子说:“放心,这次把敌人击退后,我就老老实实地待在阵地上,绝对不擅自出击了。”
敌人坦克很快就冲到距离阵地三百米的地方,反坦克连连长见敌人的坦克已经进入射程,立即下达了开火的命令。随着他的命令,阵地上幸存的18支反坦克枪同时开火,顷刻间,就把担任掩护任务的三号坦克,击毁了两辆。可是打在虎式坦克装甲上的穿甲弹,都成了跳弹,根本没有击穿目标。
一名反坦克手见状,连忙扭头冲连长吼道:“连长同志,敌人的重型坦克装甲太厚,我的反坦克枪无法击穿它的装甲,该怎么办?”
“继续射击!”连长见虎式坦克还气势汹汹地朝自己这里驶来,便冲着反坦克手吼道:“不要慌张,它离我们越近,击穿它正面装甲的几率就越大!”
不光是连长身边的那名反坦克手发现虎式坦克无法击穿,其余几名朝着虎式坦克射击的反坦克手,也发现了同样的问题。他们想问问连长,该怎么对付这种坦克,但听到连长命令他们不断地朝坦克射击,连忙重新进行装填,用反坦克枪继续射击正在靠近的虎式坦克。m.χIùmЬ.CǒM
冲在最前面的一辆虎式坦克,成为了反坦克手们的重点攻击目标。在短短的一百米行程中,它至少中了五十发由反坦克枪发生的穿甲燃烧弹,但却没有一发击穿了它的正面装甲。
看到穿甲弹打在敌人坦克的装甲板上,却无法有效地击穿装甲,反坦克手们显得有些慌乱,都冲着连长嚷嚷:“连长同志,敌人的坦克打不穿,我们该怎么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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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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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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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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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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