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天空升起的信号弹,索科夫对站在身旁的伊万诺夫说道:“副师长同志,我觉得在已经占领的第一道防线里,有一名团级指挥员就足够了。如果有两位团长的话,很容易会让战士们不知该听谁的命令,导致出现各自为战的情况。”
伊万诺夫听出了索科夫的弦外之音,便点着头说:“您说得没错,师长同志。那就让帕普钦科中校带122团指挥所,前出到刚占领的敌人阵地。而斯塔尔恰中校的124团团指挥所,则继续留在原地不动,”
见伊万诺夫同意了自己的意见,索科夫连忙抓起电话,果断地给帕普钦科下命令:“中校同志,我军已经占领了敌人的第一道阵地,你立即把指挥部转移到那里去。除了指挥部队继续向前推进外,还要把战果统计出来。”
接着,他又给有些按耐不住的斯塔尔恰打去了电话,直截了当地说:“中校同志,我已经命令帕普钦科中校带着他的团指挥所,到前面去指挥部队了。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现有的阵地,没有我的命令,一步都不准前进。明白吗?”
长期在军队里养成的服从习惯,使斯塔尔恰心里虽然对索科夫的安排不满,但却不敢违拗,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说:“明白了,师长同志,我会继续待在现有的阵地上,等待您的进一步指示。”
再说帕普钦科中校放下电话后,立即冲着指挥所里的人吼道:“快点收拾东西,我们要尽快赶到前面的阵地上去。快点,一定不能让第124团的人抢在我们的前面。”
团参谋长等帕普钦科一说完,立即招呼参谋收拾地图、文件,通讯兵收拾通讯器材。等收拾得差不多了,他走到指挥所的门口,朝两百多米外的第124团团指挥所望去,看到那里虽然有人在不停地进进出出,但似乎并没有转移的迹象。他连忙把身子缩回来,对着准备朝外走的帕普钦科说道:“团长同志,斯塔尔恰中校他们那里没有任何转移的迹象,难道师部就让我们的指挥所单独到前面去?”
“喂,斯塔尔恰吗?”帕普钦科看着面前的桌上,还摆着一部还没有来得及撤走的电话机,连忙接通了第124团的团指挥所,大声地问道:“我们都要出发到前面去了,你们怎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不能到前面去指挥部队作战,斯塔尔恰本来就够憋屈的,此刻听到帕普钦科冷嘲热讽的话,心里更加觉得不舒服,他提高嗓门冲着话筒说道:“帕普钦科中校,你别在这里说风凉话。师长让你到前面去指挥部队,是对你的信任,要是你表现不好,迟迟不能拿下第二道防线,我看你怎么向师长交代。”
“这事您就不用担心了。”得知只有自己的团部可以前移,就意味着占据敌人阵地的部队,都要归自己指挥,帕普钦科心中不免得意起来:“我绝对不会让师长他们失望的。”
帕普钦科带着团指挥所,来到了还冒着缕缕青烟的阵地,他找了一个完整的掩蔽所,便把自己的团指挥所设在这里,随后他吩咐团参谋长:“参谋长,把各营营长都召集起来,我要给他们布置下一步的任务。”
团参谋长等他说完后,试探地问:“光我们团的三位营长吗?”
“把第124团的三位营长也一起叫上。”帕普钦科得意洋洋地说:“要知道,他们如今也是归我指挥的。”
……
就在帕普钦科召集几位营长开会时,待在观察所里的索科夫,正对伊万诺夫说:“副师长同志,这次的进攻,我考虑得还是不够周详。”
伊万诺夫听到索科夫这么说,不禁一愣,随后反问道:“哪里不够周详?”
“投入战斗的第一梯队,有两个团的兵力。”索科夫解释说:“然而我却没有指定一名指挥员,来指挥两个团,这样我们的指战员在战斗中,很容易出现因为缺乏统一指挥,而各自为战的情况,到时就有被敌人各个击破的可能。”
“您说得对,师长同志。第一梯队的确需要一名指挥员来进行统一指挥。”对于索科夫的这种失误,伊万诺夫委婉地说:“不过您毕竟是第一次担任师级指挥员,没有经验,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是在所难免的。”
见伊万诺夫并没有自己在指挥中出现的纰漏,就对自己冷嘲热讽,索科夫便谦虚地说道:“伊万诺夫上校,您做指挥员已经有很多年了,有着丰富的指挥经验,以后您看到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一定要给我指出来哦。”
“一定一定。”伊万诺夫对索科夫的请求,答应得非常爽快。但他很快就岔开了话题:“对了,师长同志,既然我们已经拿下了敌人的第一道防线,什么时候再向敌人的第二道方向进攻呢?”
“再等一等。”索科夫在心里估摸着帕普钦科的指挥部还没有就位,如果仓促地发起进攻,部队就有可能变成一团散沙,便谨慎地说道:“等帕普钦科中校什么时候给我们打电话,我们就什么时候向敌人的第二道防线进攻。”
…………
索科夫的部队与敌人争夺阵地时,红十月工厂方向的两个步兵师,刚刚在坦克部队的掩护下,朝敌人的阵地发起冲击。由于他们是在炮火准备结束后,才向着敌人的阵地发起冲击,结果给了敌人足够的时间,使他们从炮击中恢复了过来。
冲在最前面的两辆坦克,被罗马尼亚军的反坦克炮击毁了,跟在后面的步兵,也遭到了机枪火力和迫击炮的联合杀伤,顿时呼啦啦地倒下了一大批。看到步兵被敌人的火力压制住了,别雷上校不敢让坦克在没有步兵掩护的情况下,就朝着敌人的阵地进攻,只能命令所有的坦克都撤回出发阵地。
崔可夫得知从红十月工厂方向发起的进攻,以失败而告终,顿时怒不可遏:“两个步兵师外加一支坦克部队,居然突破不了没有任何坚固防御工事的敌军阵地,这些指挥员是白吃饭的吗?”琇書蛧
看到崔可夫发火了,坐在一旁的赫鲁晓夫连忙劝说道:“崔可夫同志,你不要着急,敌人的实力远比我们想象得更加强大。既然第一次进攻失利了,我们让部队休整一下,再发起一次攻击,没准就能成功了。”
说完这番话后,赫鲁晓夫沉默了片刻,自言自语地说:“不知道马马耶夫岗方向发起的进攻如何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半点动静呢?”
赫鲁晓夫的话提醒了崔可夫,他意识到从进攻开始到现在,居然没有接到来自马马耶夫岗的电话,真是有点太奇怪了,连忙吩咐克雷洛夫:“参谋长,你给马马耶夫岗打一个电话,问问他们那个方向的进攻情况如何?”
克雷洛夫答应一声,立即拿起桌上的电话,接通了马马耶夫岗的师指挥部。听到听筒里传出了西多林的声音后,他开门见山地问:“西多林中校,你们那里的进攻怎么样,突破敌人的防御了吗?”
“报告参谋长同志。”听到是克雷洛夫在询问战况,西多林连忙回答说:“我们的第一梯队已经成功地突破了敌人的防御,占领了敌人的第一道防线。”
“什么,你们已经占领了敌人的第一道防线?!”西多林的报告让克雷洛夫很意外,他扭头看了一眼同样感到意外的赫鲁晓夫和崔可夫,生气的说道:“既然你们已经占领了敌人的阵地,为什么不向集团军司令部报告?”
“参谋长同志,你说什么?你们没有得到任何的报告?”克雷洛夫的话同样让西多林大吃一惊,他不解地问:“难道师长同志没有向您报告吗?”
从西多林的话里,克雷洛夫猜到索科夫肯定不在指挥部里,便瓮声瓮气地追问道:“索科夫去什么地方了?”
“他和副师长伊万诺夫上校到山岗顶部的观察所去了。”西多林到此刻才知道,索科夫压根没有把部队占领敌人阵地的事情,向司令部报告,赶紧解释道:“参谋长同志,我以为师长已经向您报告了战况,所以就没有给司令部打电话。”
经西多林这么一解释,克雷洛夫才意识到问题出在什么地方。肯定是部队在夺取敌人阵地后,待在山顶观察所的索科夫,以为西多林会把战况向司令部报告,自己就不用再报告了。而西多林呢,则以为索科夫肯定在第一时间,就把战况上报了,自己便没有向上级报告。这就导致了部队已经占据敌人阵地很久,可司令部对此事还一无所知。
对于近卫第41师能如此快夺取敌人阵地一事,克雷洛夫感到很好奇:“西多林中校,我想问问,你们的部队怎么能如此快占领敌人的阵地呢?”
“是这样的,参谋长同志。”西多林见克雷洛夫急于知道部队取胜的秘诀,便向他介绍说:“师长同志担心我们在炮火准备结束后,再向敌人发起进攻,会给敌人充足的准备时间,使进攻部队遭受巨大的损失。因此,在炮击一开始,他就命令部队朝敌人的阵地前进了。”
“我的上帝啊,”克雷洛夫听到这里,忍不住惊呼起来:“在我军炮火准备刚开始的时候,索科夫就命令部队出击了,难道他不担心炮火会误伤到自己人吗?”
“不会的,”西多林信心十足地回答说:“师长同志经过仔细的计算,从马马耶夫岗到敌人的阵地,步行大概要花费四十分钟。炮火准备结束后,我们的部队停留在距离敌人阵地不超过十分钟的位置,这样不光不会遭到我军炮火的误伤,同时也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冲进敌人的阵地。”
听完近卫第41师的部队是如何进攻之后,克雷洛夫赞许地说了一句:“西多林中校,请向索科夫上校转达我的一句话:你们干得不错!希望你们能尽快拿下敌人的第二道防线,为占领拉兹古利亚耶夫卡会让站,创造有利的条件。”
克雷洛夫放下电话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赫鲁晓夫和崔可夫两人说了一遍后,感慨地说:“我原以为我们从红十月工厂方向发起的进攻,更容易达成目标。毕竟在这个方向上,我们投入了三分之二的兵力,外加几十辆T-34坦克,要突破敌人的防线,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相反,在马马耶夫岗方向……”
“在马马耶夫岗方向出击的部队,由于没有坦克的掩护,想突破敌人的阵地,将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赫鲁晓夫插话说:“我说得对吗,克雷洛夫将军?”
“我觉得,”等赫鲁晓夫说完后,崔可夫谨慎地说道:“如果从红十月工厂方向出击的部队,由索科夫来指挥的话,没准此刻也占领了敌人的阵地。别看他在三位师长中,资历是最浅的,担任指挥员的时间也最短。但要说到打战,别说我们集团军,就算把整个方面军的师旅级别的指挥员都拎出来,也没有一个指挥水平能超过他的。”
“我不得不承认,索科夫在打仗方面,的确很有一套。”克雷洛夫苦笑着说道:“我们这些老家伙在他的面前,也存在着巨大的差距。如果让他在师长的岗位上锻炼两年,没准他的职务就会超过我们,成为我们的上级了。”
对于克雷洛夫的这种说法,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反驳,相反,崔可夫还附和道:“参谋长,你说得没错。比如说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在战争爆发时,他不过是一名机械化军军长。可战争只进行了一年多一点,他如今已经是方面军司令员了。我看,他早晚会成为元帅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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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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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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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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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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