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诺夫等索科夫向两人介绍完自己的身份,皱着眉头问索科夫:“师长同志,让政工人员去担任缩编团团长,这合适吗?”
索科夫早就猜到伊万诺夫会问这个问题,便笑着回答说:“放心吧,上校同志,别尔金早些年曾经担任过军事主官,后来才转为政工干部的。他和我搭档期间,对我所采用的各种战术也是非常了解的,我有信心,他一定会是位合格的团长。”
“参谋长同志,”伊万诺夫没有针对此事发表任何意见,而是望着西多林问道:“我手下的几位团长在什么地方?”
“他们在隔壁的房间里休息。”西多林连忙回答说:“需要我去叫他们吗?”
“把他们叫过来吧,”伊万诺夫点点头,说道:“让他们认识一下师长,顺便向他们部署天亮以后的战斗任务。”
三位团长就在隔壁,西多林派去的人一喊,就立即过来了。三人走进指挥部,径直来到伊万诺夫的面前,正准备按照条例,抬手向自己的师长敬礼时,却被伊万诺夫制止了。他用手朝站在旁边的索科夫一指,说道:“这是我们新任的师长索科夫上校,你们向他报告吧。”
虽说三位团长对自己的师长被降职一事,心里满是怨气,但面对索科夫这位新师长时,他们还是表现出了应有的尊敬。三人整齐地抬手敬礼,口中说道:“师长同志,近卫第122、124、125团团长向您报告,我们听候您的命令,请指示!”
索科夫等三人的手放下后,也抬手朝他们还了一个军礼,随后扭头对着伊万诺夫说:“副师长同志,您能给我介绍一下三位团长吗?他们刚刚的语速太快,我没有听清楚他们的名字和军衔。”
对于索科夫的这个请求,伊万诺夫没有反对,他点了点头,指着面前站着的三位团长,开始向索科夫进行介绍:“师长同志,请允许我向您介绍师里的三位团长,这位是122团团长帕普钦科中校,124团团长斯塔尔恰中校,第125团团长叶尔沙科夫中校。他们都是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指挥员,相信在天亮以后的战斗中,会取得令您满意的战果。”
索科夫点了点头,又向三位团长介绍完了别尔金和西多林,才开口说道:“团长同志们,在天明的战斗中,你们将在没有任何掩护的情况下,向敌人的防御阵地发起冲进。你们都是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指挥员,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只希望在明天天黑战斗结束时,能看到你们都还活着。”
索科夫的话,让伊万诺夫和三位团长面面相觑。过了好一阵,122团团长帕普钦科中校才小心翼翼地问:“师长同志,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能给我们解说一下吗?”
“团长同志们,”索科夫望着伊万诺夫和他的三名部下,说道:“打仗,不光要靠勇敢,还要靠智慧。我们的战士不怕牺牲,但也不能让他们做无谓的牺牲。”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在战斗中,我们做指挥员的要多动动脑子,尽量把部队的伤亡降到最低,以最小的代价去获取最大的胜利。”
“师长同志,”索科夫的话刚说完,124团团长斯塔尔恰中校就一脸疑惑地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以前不是批评过以少流血而获得胜利的观点吗,说是一直不正确的,引导军队妄想轻易取胜的错误观点吗?”
“没错,以前在军队中,的确是批评过这种在战斗中少流血的观点,”索科夫表情如常地说道:“但经过这一年多的战争检验,血淋淋的事实告诉我们,如果指挥员在战斗中,毫无节制地消耗战士们的宝贵生命,除了造成无数不必要的伤亡外,对扭转战场局势是没有什么帮助的。”xǐυmь.℃òm
虽然索科夫所说的话,斯塔尔恰并不完全认同,但他还是含糊其辞地说道:“我明白了,师长同志!我会想办法减少部队在战斗中的伤亡。”
彼此都互相认识了,接下来索科夫就开始向三位团长布置任务:“在天明以后的战斗中,第122和124团作为第一梯队,率先向敌人的阵地发起攻击;第125团做为第二梯队,等第一梯队突破敌人的防线后,就立即投入战斗,巩固突破口……”
布置完任务,索科夫考虑到近卫第41师的指战员采用的还是老的战术,因此又补充说:“在明天的进攻开始前,部署在左岸的集团军炮兵,将对敌人的阵地实施半小时的炮火准备。按照以往的惯例,我们的部队都是在炮击结束后,才向敌人的阵地发起进攻。不过我打算调整了一下进攻的步骤,炮击一开始,我们的第一梯队就直接向敌人的阵地出发。”
“什么,在炮击开始时,就朝敌人的阵地出发?”索科夫的话把伊万诺夫吓了一跳,他连忙提醒索科夫:“师长同志,这样我们的战士有可能被自己人的炮弹击中。”
索科夫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快步来到了墙边,招呼众人说:“大家都到我这里来!”等所有人都聚集在他的身边,他才拿去一根讲解棒,指着墙上的地图,对着众人说道,“大家看地图,从马马耶夫岗到敌人的第一道防线,有差不多四公里的距离。按照正常的行进速度,要走完这四公里的距离,差不多要四十分钟的时间。大家好好地想一想,假如你们遭到敌人的炮击,在炮击结束后多长时间,可以让战士们重新进入射击位置?”
这个问题提出后,大家立即皱着眉头开始思索起来。很快,伊万诺夫就算出了答案:“我觉得最多五分钟,我就能让所有的战士都进入射击位置。”
“没错。”索科夫点点头,说道:“如果我们的战士等炮击结束后,才离开自己的阵地,朝敌人的阵地前进。没等他们接近阵地,敌人已经做好了一切战斗准备,我们的战士再上去,就只能给他们当靶子打。”
经过索科夫这么一解释,包括伊万诺夫在内的四名指挥员,都明白要在马马耶夫岗这里作战,以前的一些老战术还必须进行调整。伊万诺夫爽快地说:“师长同志,我明白了,那天明之后,等对岸的炮声一响,我就命令部队向敌人的阵地展开进攻。”
在司令部召开的军事会议上,索科夫察觉到不管是崔可夫还是克雷洛夫,都没有提到敌人的兵力部署情况,可能是因为时间太仓促,来不及派人去侦察的缘故。因此索科夫觉得在这方面,还有必要给伊万诺夫他们瞧瞧警钟:“还有,敌人的兵力部署情况如何,司令部方面似乎一点都不了解。”
斯塔尔恰苦着脸问道:“不了解敌人的兵力部署,那我们怎么进攻?”
“据我估计,司令员会让部队在进攻前,派出一个营对敌人的防线进行侦察。”索科夫想到崔可夫在战争后期,最喜欢使用的战术,就是派出一个侦察营,摸到敌人的阵地附近,实施火力侦察。敌人实力不强的话,就直接实施突破;如果敌人太强大,侦察机便就地转入防御,并向后方请求增援。“然后根据这个营的战斗进行情况,来判断敌人的兵力部署。”
“见鬼,”伊万诺夫是刚从近卫第一集团军转过来的,对崔可夫的作战风格自然是一点都不了解,当他听说崔可夫会派出侦察营,去试探敌人的火力和兵力部署时,不由发起了牢骚:“如果侦察的地段,正好赶上敌人集结有重兵,那不是白白地葬送了一个侦察营么?而且,还会将我军的进攻意图暴露给敌人。”
“您说得没错,这种侦察方式的确是弊大于利。”对伊万诺夫的这种说法,索科夫表示了赞同,但他也无奈地表示:“可是这次要实施的反击实在太仓促了,我军甚至连基本的侦察,都来不及进行,因此只能采用这种方式,来大致地了解敌人的兵力部署了。”
“副师长同志,”始终没有说话的别尔金,此刻开口说道:“由于友军在奥尔洛夫卡的北面,采取了积极的行动。德国人为了阻挡住他们的进攻,不让友军和城内的守军会师,便把原来驻扎在马马耶夫岗附近的部队,都调往了北面的奥尔洛夫卡。如今,我们对面的敌人是罗马尼亚军队。”
“什么,对面的敌人是罗马尼亚军?!”听说自己所面对的敌人不是德国人,而是仆从国的罗马尼亚军时,帕普钦科中校不由两眼放光:“师长同志,假如我们的对面真的是罗马尼亚军,我可以向您保证,我的部队会轻易把他们打垮的。”
“帕普钦科中校,就算我们的对面是仆从国的军队,也不能轻敌。”索科夫为了防止对方因为轻敌,而造成不必要的损失,专门提醒帕普钦科:“帕普钦科中校,在前天的战斗中,我们的北岗遭到了罗马尼亚军的进攻。敌人冲上了我军的阵地后,和我们的战士展开了白刃战,我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凭心而论,罗马尼亚军队官兵的战斗意志还是非常强的,他们和我们的守军就如同中世纪的战士一样,在宽达几百米的阵地上拼刺刀。虽然我们最后击退了他们的进攻,但北岗的守军也几乎伤亡殆尽。”
索科夫的这番话,让帕普钦科不得不收起了对罗马尼亚军队的轻视,他谨慎地说道:“真是没想到,这些仆从国的军队居然也有勇气和我们的战士拼刺刀。看来我们在和他们作战时,要保持足够的警惕,不然很容易吃亏。”
“帕普钦科中校,”索科夫等帕普钦科说完后,善意地提醒对方说:“你们在进攻罗马尼亚军的阵地时,假如遭到他们机枪火力的拦截,千万不要让战士们盲目地往前冲,而是应该立即建立几个机枪阵地,来压制敌人阵地上的火力点,掩护战士们继续进攻。”
如果是几分钟前,索科夫这么说,没准帕普钦科中校还会不以为然,但此刻他心里很明白,这是索科夫在向自己传授宝贵的战场生存经验,因此感激地说:“我明白了,师长同志,我绝对不会让战士们去做无谓的牺牲。”
索科夫抬手看了看表,见时间已经不早了,便对三位团长说:“团长同志们,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回各自的部队去吧。趁着战斗打响还有五六个小时,抓紧时间好好休息。”
等三位团长都离开后,索科夫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起身朝屋里四处张望了一番,猛地想起自己回来这么久,怎么没有看到师政委阿尼西莫夫呢?他连忙问伊万诺夫:“副师长同志,政委呢?我怎么没有看到他在什么地方?”
伊万诺夫摇摇头,回答说:“为了防止部队在敌人的炮火打击下损失严重,因此出发时,我和政委乘坐的不是同一条驳船。而且我刚下船,就接到了到司令部开会的通知,所以我也不清楚他如今在什么地方。”
别尔金等两人说完后,试探地问:“你们是说营级政委阿尼西莫夫吧?”
“没错没错,就是他。”索科夫和伊万诺夫同时点了点头,异口同声地问:“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
“知道!”别尔金使劲地点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道:“阿尼西莫夫政委在下船时,腿部被船上的铁器划伤了,流了不少的血。他来到这里后,我看他的腿一直在流血,便带他去卫生队包扎。由于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看到他的伤势不轻,而且人还很疲倦,便让他先留在卫生队休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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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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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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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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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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