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看到索科夫和阿西娅重逢的这一幕,别尔金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对屋里的其他人说道:“我们都出门去抽支烟,让旅长和阿西娅好好地叙叙旧。”说完,别尔金便起身带头朝外面走去。别的指挥员对于别尔金的提议,自然不会反对,他们也接二连三地离开了自己的位置,跟在别尔金的后面走出了指挥部。xǐυmь.℃òm
顷刻之间,整个屋里就只剩下了索科夫和阿西娅两人。索科夫用手轻轻地拍着阿西娅的后背,柔声问道:“阿西娅,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西娅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索科夫,问道:“米沙,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亲爱的阿西娅,当然不是做梦。”索科夫抬起右手,轻轻地拭去阿西娅脸上的泪水,对她说道:“真的是我在你的面前。”
“可是,可是……”虽说阿西娅感受到索科夫手指上的温暖,但依旧担心自己是在做梦,便有些迟疑地问:“我听说你的部队被德国人包围在奥尔洛夫卡,试图去救援你们的部队,也被敌人击退了。……你是怎么逃出来了?”
根据阿西娅的经验,一支部队要是陷入了德军的合围,如果得不到援军的救援,能脱险的方式,就只能化整为零突围,能跑出来一个算一个。她的心里不免怀疑,索科夫能重新出现在这里,肯定也是化装突围的,没准还是扔下部队后独自逃生的。
索科夫也是个聪明人,哪里听不出阿西娅的弦外之音,便笑着说:“阿西娅,你觉得我像那种扔掉自己的部队,独自逃命的人吗?”
“不,不像。”阿西娅摇了摇头,依旧用怀疑的语气说:“可是为什么我只看到你和别雷上校,其他人呢,他们在什么地方,不会都牺牲了吧?”
“万尼亚的一营在这次的战斗中,伤亡特别惨重,全营只剩下了一百多人。”索科夫对阿西娅说道:“他们现在和萨莫伊洛夫的警卫排,正在河边接应渡河的部队,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赶过来。”
说到这里,索科夫忽然想起阿西娅是和别雷一起过来的,便好奇地问:“阿西娅,你怎么会和别雷上校一起出现呢?还有,他没有把我们最近的经历告诉你吗?”
“没有。”阿西娅再次摇摇头,说道:“我正在照顾伤员的时候,是布里斯基大尉过来叫我,说你已经平安地回来了,要带我到这里来见你。不过你具体是怎么脱险的,他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索科夫牵着阿西娅的手,来到桌边坐下后,把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向她源源本本地讲了一遍,最后歉意地对她说:“阿西娅,真是对不起,为了防止走漏消息,我们在突围前,没有向任何人报告,结果害你为我担心了。”
阿西娅自己也是一名军人,自然懂得在战斗中,保密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连忙通情达理地说:“米沙,你做得对。如果你们在突围前,向上级汇报了突围路线,一是有可能会泄密,二来突围计划会被上级否决,毕竟向北面突围的举动实在太冒险了。”
两人虽然只分别了几天,但对阿西娅来说,却犹如一个世纪般漫长,她能见到索科夫,恨不得把这段时间憋在心里的话,一口气全部都说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索科夫无意中瞥见门口站着很多人,其中包括在河边担任警戒任务的万尼亚和萨莫伊洛夫,他们可能是担心打扰到索科夫和阿西娅之间的谈心,都静静地站在门外等待。
索科夫见万尼亚来了,便猜到部队可能渡河完毕,虽然肚子里还有很多话要和阿西娅说,但考虑到自己把指挥员们召集到这里来,是为了重新布置马马耶夫岗的防御,自己可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而误了大事。想到这里,他连忙对阿西娅说:“阿西娅,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卫生队休息吧,我还要给同志们布置任务呢。”
阿西娅扭头朝门口望去,看到门外站满了人,立即意识到自己继续待在这里,会影响到丈夫的工作,连忙抬手抹去脸颊上残留的泪水,小声地问索科夫:“米沙,我现在的样子难不难看?”
“不难看,”索科夫摇了摇头,笑着回答说:“我亲爱的妻子在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最美丽的。”
“讨厌!”阿西娅用拳头在索科夫的肩膀上轻轻地敲了两下后,起身说道:“你还有正事要忙,那我就先回卫生队去了。”
“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走。”阿西娅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指挥员们,红着脸说:“同志们看到,会笑话我的。”
“我倒要看看,他们谁该笑话你。”索科夫起身牵着阿西娅的手,朝门口走去:“我送你回卫生队去。”
索科夫牵着阿西娅的手来到门口时,见门外的指挥员们都向自己行注目礼,便轻轻地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同志们,你们先进去吧,我把阿西娅送回卫生队,就回来向你们布置任务。”
站在门口的指挥员们,听到索科夫这么说,连忙响亮地答应一声,随后给两人让出了一条通道,等他们先通过。“我们走吧,阿西娅!”见大家为自己让出了道路,索科夫对阿西娅说了一声后,便从指挥员排成的人墙中缓缓地走过。
别尔金等索科夫和阿西娅走远后,才冲着那些在门外等了许久的指挥员们,大声地宣布道:“指挥员同志们,大家都到屋里去,等旅长回来就可以给你们布置任务了。”
别尔金的话对所有的人来说,就像是一道进攻的号令,刹那间,拥挤在走廊上的指挥员们,都鱼贯着涌进了指挥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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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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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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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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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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