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斯基一头雾水地问:“什么事,德国人进攻了?”
“不是,营长同志,不是敌人进攻。”军官摇着头说:“是歼击营。”
“歼击营?!”布里斯基越发糊涂了:“歼击营怎么了?”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军官回答说道:“营长同志,您还是亲自来看看吧。”
布里斯基跟着军官走出了指挥所,来到了战壕里,他远远地看到前方几十米处,站着上百名穿着便服的歼击营战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布里斯基爬出了战壕,一边朝前方走去,一边嘴里小声地嘀咕道:“难道我们要对德国人展开进攻了?可是,这样的大事,怎么没人通知我呢?”
等布里斯基走近歼击营战士时,隐约听到队列前方有人在大声地说:“……你们待会儿就躺在这些弹坑里,发现敌机出现,就立即举枪瞄准。听到哨音之后,立即以最快的速度,把你们枪里的子弹,一颗不剩地打光。明白了吗?”
“明白了!”战士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布里斯基扭头问跟在身后的军官:“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不清楚,”军官摇着头,回答说:“我看到歼击营的战士们,在鲍尔沙克少校的带领下,忽然到这里来了,我觉得有必要向您报告,便把您叫醒了。”
得知鲍尔沙克也来了,布里斯基才想起刚刚那个说话的声音很熟悉,应该就是鲍尔沙克的,他连忙又继续朝前走去。
当歼击营的战士陆续躺进了弹坑之后,依旧站在弹坑旁边的鲍尔沙克就显得格外突出,布里斯基快步地朝他走去,同时嘴里喊道:“鲍尔沙克少校,鲍尔沙克少校。”
鲍尔沙克看到朝自己走来的布里斯基,连忙迎了上去,主动向他伸出手,客气地问:“大尉同志,您好!有什么事情吗?”
布里斯基朝那些躺在弹坑里的战士一指,不解地问:“少校同志,他们这是做什么?”
“是这样的,”鲍尔沙克见布里斯基毫不知情,便向他解释说:“你们所抓到的德军俘虏供认,他们的轰炸机群将在今天清晨,对我们这里实施轰炸。索科夫中校考虑到防空力量不足,便想出了这个用步兵打飞机的办法。”
“什么,用步兵打飞机?!”布里斯基听鲍尔沙克这么一说,下巴差点直接砸在了地上:“疯了,旅长同志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么可能想出这么荒诞的办法。”
对于布里斯基的说法,鲍尔沙克没有附和,他耸了耸肩膀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总得试试,没准真的能打下德国人的飞机也说不定。”
布里斯基的目光从战士们躺的弹坑一一扫过之后,面露难色地说:“少校,您有没有想过,要是德军的飞机朝战士们所在的位置,投下几枚炸弹,会给我们造成多么大的伤亡?”wWW.ΧìǔΜЬ.CǒΜ
“大尉同志,这一点你倒不用担心。”在索科夫刚提出这个方案时,鲍尔沙克的确担心过,不过此刻实地勘察过后,觉得索科夫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因此他对布里斯基说道:“战士们待在弹坑里,就算遭到敌机的轰炸,他们的伤亡也能降到最低。”
“他们待在弹坑里,只能看到自己身边的战友,根本无法看不到别的弹坑里的战士。”布里斯基此时的看法,和鲍尔沙克当时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我想问问,他们怎样才能同时朝敌人的飞机开火?”
“这个问题也很简单。”鲍尔沙克朝不远处指了指,继续说道:“女子高炮营的四门高炮,就设在不远处。一旦具备了开火条件,她们将通过哨音通知躲在弹坑里的战士们开火。”
经鲍尔沙克这么一说,布里斯基才发现不远处建有新的防空阵地,四门高炮在刚刚垒好的沙袋后面排成了整齐的一排。见此情形,布里斯基知道自己能想到的问题,索科夫应该都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于是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和鲍尔沙克闲聊了几句之后,他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指挥所。
过了半个多小时,空中传来了隐约的发动机轰鸣声,布里斯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敌人的飞机来了!”他连忙走出指挥所,站在战壕里,举起望远镜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四架德军的俯冲轰炸机,正从西面朝厂房所在的位置飞来。
“敌人有四架轰炸机,”布里斯基看清楚敌机的数量之后,心跳不禁加速了,他在心里暗暗想到:“女子高炮营仅剩下的四门高射炮,和歼击营的一个连,能对付得了敌机吗?”
敌机降低了飞行高度,准备向着厂房所在位置投弹时,地面上的四门高射炮同时打响。而躲在弹坑里的战士们,听到乌兰诺娃吹响的哨音,立即朝德军的飞机扣动了扳机。
如果德军的轰炸机是喷气式飞机,索科夫所制定的这种步兵集火打飞机战术,肯定是没有什么效果的。可是在这个时代,飞机的速度都比较慢,步枪打飞机无疑是非常有效的。在密集的枪声和炮声中,一架正在俯冲的飞机翅膀下面,忽然冒出一股黑色的烟带,接着飞机便失去了平衡,斜着机身朝北面栽下去。很快,这架飞机就落在厂房的外面爆炸,升起了一股黑烟。
“太棒了,这真是太棒了。”布里斯基见有一架敌机被击落,顿时兴奋了起来,他连忙拿起电话,向待在地下室里的索科夫报告:“旅长同志,我们的步兵成功地打下了一架敌机。”
“哦,有一架敌机被我们击落了?”别看索科夫在指定计划时,显得镇定自若,不过他也只是理论知识,并没有经过实践,因此能否击落敌人的飞机,对他来说,还是一个未知数。此刻听完布里斯基的报告,他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追问道:“大尉同志,你有没有看清楚,敌机是被高射炮击中的,还是被步枪击中的?”
布里斯基只看到有一架德军的轰炸机被击落,但究竟是高射炮击落的,还是被步枪打下来的,他还真没看清楚。因此听到索科夫的这个问题,他迟疑了许久,才用不确定的语气回答说:“旅长同志,我想应该是高炮和步枪同时击中的吧。”
索科夫急于知道敌机是被高炮还是步枪击落的,关系到以后是否把这种战术在队伍里推广,因此听到布里斯基这种模棱两可的答复后,他有些不满的说:“大尉同志,我想听到真实的报告,而不是你的推测。明白吗?”
“明白了,旅长同志。”布里斯基规规矩矩地答道。
“大尉同志,你继续观察,看清楚到底是高炮还是步兵击落的敌机。”索科夫吩咐布里斯基:“有了最新的战报,记得及时向我报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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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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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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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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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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