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个多小时,当六名工兵抬着一只橡皮艇来到了索科夫的面前,工兵连长对索科夫说:“参谋长同志,我们找到了一只橡皮艇,可以用它来运送炸桥的炸药。”
索科夫看了一眼摆在面前的橡皮艇,觉得在上面放几百公斤炸药,再坐一个人,也不会倾翻,便点了点头,说:“不错不错,就用这只橡皮艇运炸药去炸浮桥了。”
见索科夫对这只橡皮艇很满意,工兵连长转身吩咐自己的手下:“动手吧。”
听到连长的吩咐,工兵们立即走到附近的一个低矮的洞口,从里面往外搬炸药。索科夫看着工兵们将一箱又一箱的炸药,从洞里往外面搬的时候,心里还在暗想:这个奥佐尔少校究竟给了工兵连多少炸药,把阿克塞河上的两座桥梁炸了以后,居然还能剩下这么多?
过了一会儿,见工兵们把炸药往橡皮艇上搬的时候,索科夫连忙叫了一声:“停下,都给我停下。”
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工兵连长走到了索科夫的面前,小心翼翼地问:“参谋长同志,有什么事情吗?”
“连长同志,”索科夫用手指了指摆在地上的橡皮艇,又指了指工兵们捧着的炸药,好奇地问:“你不会告诉我,现在就打算将炸药都放在橡皮艇了吧?”
“是啊,参谋长同志。”工兵连长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说:“不是准备用这只橡皮艇去炸敌人的浮桥吗?所以我让战士们先把炸药都放进去。”wWW.ΧìǔΜЬ.CǒΜ
“连长同志,”索科夫打断了他的话:“我想提醒你搞清楚一件事。”他用手朝远处的阿克塞河一指,说道,“橡皮艇下水的位置,距离这里至少超过了八百米。你打算让多少战士,抬着装满炸药的橡皮艇走上八百米呢?”
如果索科夫不说,工兵连长还真打算让自己的战士,扛着这只装了两百多公斤炸药的橡皮艇,哼哧哼哧地走上八百米,然后扔进阿克塞河。此刻听到索科夫这么说,他也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滑稽,便冲战士们挥挥手,说道:“把炸药都放下,你们先去休息吧。”
索科夫等战士们都离开后,望着工兵连长问:“连长同志,橡皮艇下水后,要安排一名战士待在艇上,一是控制橡皮艇的方向,二是在合适的时候,点燃炸药的导火索。”
“放心吧,参谋长同志。”工兵连长点了点头,说道:“引爆炸药的任务,将由索卡洛夫下士完成。他在军队里服役,已经超过了二十年,我相信他能出色地完成这项任务。”
“索卡洛夫下士在什么地方?”想到索卡洛夫即将去执行艰巨而又危险的任务,索科夫对工兵连长说:“我想见见他。”
过了片刻,一名四十多岁、留着一撮小胡子的矮个子战士,来到了索科夫的面前。由于这里是战场,担心附近可能有德军的狙击手,因此他没有向索科夫敬礼,而是挺直身体说:“中校同志,下士索卡洛夫奉命起来,请指示!”
“你好,索卡洛夫下士。”索科夫上前握住对方的手,表情凝重地说:“今晚你要执行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如果能成功地炸毁阿克塞河上的浮桥,德国人将在很长时间内,无法再在这一地段架设新的浮桥。可要是没有完成任务,让敌人成功地架设好浮桥,坦克成功地冲到岸上,我们的防线就会被突破。”
索卡洛夫下士等索科夫说完后,立即回答说:“中校同志,请您放心,如果我不能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我绝对不会活着回来见你。”
“任务要完成,人也要活着回来。”索科夫将双手搭在了索卡洛夫的肩膀上,对他说道:“索卡洛夫同志,你的年纪也不轻,可如今还是一名下士。假如你能顺利地完成任务回来,你将被晋升为上士,我亲自过问此事。”
索科夫前面所说的话,对于索卡洛夫来说,不过是一些套话,此刻听说自己安全返回后,将被晋升为上士,他有些激动地问:“中校同志,我如果能顺利地完成任务回来,真的会晋升我为上士吗?”
“是的,索卡洛夫下士。”索科夫点着头,肯定地说:“我用自己的人格担保,你不光会被晋升为上士,同时还会得到一枚勇敢奖章。”
对于热爱荣誉的俄罗斯军人来说,晋升军衔,固然值得他们高兴;但要再能得到一枚奖章,会让他们感到无上的光荣。索卡洛夫下士挺直身体,表情无比庄重地回答说:“中校同志,请您放心,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将圆满地完成这项任务。”
晚上十点左右,索科夫、工兵连长、索卡洛夫以及二十名工兵战士来到了河边。众人先把炸药小心地堆放在橡皮艇上,然后再将小艇推进了河里。在索卡洛夫上船前,索科夫握住他的手,使劲地摇晃了两下,说道:“索卡洛夫下士,我祝你凯旋归来!”
“为苏维埃祖国服务!”索卡洛夫说完这句话,便转身上了橡皮艇,用船桨控制着橡皮艇朝下游飘去。
望着阿克塞河中渐渐模糊的橡皮艇,索科夫低声地问工兵连长:“连长同志,按照计划,索卡洛夫下士应该在距离浮桥多远的距离下船?”
“按照我们最初的计划,”工兵连长回答说:“索卡洛夫下士应该在距离浮桥一百米的地方,点燃导火索之后弃船。可是他觉得太早弃船,有可能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比如说导火索太短,过早地发生爆炸;或者是橡皮艇被水流冲偏了方向,从浮桥没有合拢的缺口,飘向下游等等……”
索科夫见工兵连长说了半天,都没说到重点,连忙打断他后面的话:“连长同志,说重点,他打算在什么位置弃船?”
“五十米,参谋长同志。”工兵连长连忙回答说:“索卡洛夫觉得距离五十米时弃船,是最合适的。”
“五十米?!”索科夫把这个距离重复了一遍,小声地嘀咕说:“他跳进河里后,还会被河水朝下面冲一段距离,等他爬上岸,估计距离爆点不过三四十米。两百公斤炸药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不会对他构成生命危险吗?”
“这个不好说,”工兵连长听到了索科夫的小声嘀咕,连忙说道:“如果他运气好的,应该没事。”
索科夫望着一两公里外的浮桥,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后说道:“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能平安地活着回来。”他转身又问工兵连长,“安排好接应的人了吗?”
“在浮桥的上下游,各安排了两名战士。”工兵连长说道:“不管他是哪个地方上岸,我们的人都能接应到他。”
十几分钟之后,远处忽然腾起一个亮橙色的巨大火球,升腾起的烟尘,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翻滚的黑色蘑菇吗,随后传来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阿克塞河上的浮桥,就像被一只大手猛的托起掀飞,只一瞬间,就在连片的爆炸中被炸断散架。巨大的冲击波,让浮桥四周的河水如同开锅似的沸腾起来,河面上浮起了无数被震死的鱼虾,顺着河水朝下游漂去。
“成功了!”看到远处那么大的动静,索科夫知道爆破浮桥的行动成功了,连忙吩咐工兵连长:“连长同志,你立即派人去寻找索卡洛夫,找到他后,带他到第138师师部来找我。”
索科夫急着返回第138师师部,有两个目地,一是利用那里的电话,向崔可夫报告浮桥已经炸毁的消息;二是为了工兵连在找不到索卡洛夫的下落时,自己可以让第138师派出人手协助寻找。
一走进第138师师部,柳德尼科夫就上前和索科夫来了个拥抱,连声说道:“参谋长同志,太棒了,真是太棒了,没想到然如此轻易就炸毁了德军的浮桥。我已经派人去查看过了,浮桥只剩下了大概四五十米,其余被炸散架的部分,不是沉到了河底,就是被河水冲到下游去了。总而言之一句话,德国人的浮桥完蛋了。”
索科夫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电话,对柳德尼科夫说:“没错,工兵连的同志干得不错,我要立即将这个消息,向崔可夫将军报告。”
电话通了以后,索科夫对着话筒说道:“将军同志,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们已经成功地炸毁了德军在阿克塞河上的浮桥,他们在短时间内是无非过河了。”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崔可夫听到这个消息,也格外开心,他脸色问道:“炸毁浮桥的战士们都叫什么名字,我要为他们请功~!”
“将军同志,炸毁浮桥的工兵连的索卡洛夫下士,”索科夫对着话筒说:“在他出发前,我曾经对他说,只要他能顺利地完成任务,我会亲自晋升他为上士军衔,同时再授予他一枚勇敢奖章。将军同志,晋衔的事情,我可以做主;但是颁发奖章一事,只能由您出面了。”
“没有问题。”崔可夫听到索科夫这么说,非常爽快地答道:“对于这样的英雄,仅仅是一名勇敢奖章,我觉得是远远不够的,我们还要将他的事迹,通报给全集团军指战员,号召大家向他学习。对了,他如今在什么地方?”
“将军同志,情况是这样的。索卡洛夫下士乘坐载有两百公斤炸药的橡皮艇,在距离浮桥五十米的地方,点燃导火索之后弃船。”索科夫回答说:“如今炸桥的任务圆满完成,我已经派工兵连的同志去寻找他了。”
“什么,他在距离浮桥五十米的地方才弃船?”原本兴奋异常的崔可夫,听完索科夫的报告后,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今晚天太黑,天上没有月亮,能见度很低,你能确认索卡洛夫下士是在五十米的地方点燃导火索的吗?”
索科夫听到崔可夫提出的问题,心里暗想:生姜还是老的辣,自己光想到索卡洛夫是在距离浮桥五十米的地方弃船,但却忘记了,由于天太黑,能见度有限,索卡洛夫不见得能在准确的位置点燃导火索后弃船。
这边刚放下电话,工兵连长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向索科夫报告说:“参谋长同志,我的部下在上下游都找过了,始终没有找到索卡洛夫的影子。”
索科夫着急地问:“会不会天太黑了,你们看不清楚,所以才没有找到?”
“不会的。”工兵连长摇着头说:“残存下来的浮桥还在燃烧,把周围的河面照得很亮。我派出接应的战士,在爆炸发生后,已经来回找了两遍,但是依旧没有找到索卡洛夫的下落。参谋长同志,我们该怎么办?”
好在索科夫到第138师师部的另外一个目地,就是为了在必要时,请柳德尼科夫出动部队,帮助搜寻索卡洛夫的下落。原本这只是他的一个后备计划,但此刻看来,请柳德尼科夫出兵是势在必行。
柳德尼科夫见索科夫的目光朝自己扫过来,不等对方说话,便抢先说道:“参谋长同志,你不必说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我马上派两个排的战士,让他们协助工兵连寻找索卡洛夫下士的下落。”
“连长同志,你都听到了吗?”索科夫对工兵连长说:“柳德尼科夫上校准备借两个排给你,待会儿你就带着这些战士,到浮桥的上下游,给我仔细地搜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找到索卡洛夫下士的下落,明白吗?”
“明白了,参谋长同志。”工兵连长点着头说:“索卡洛夫下士是我的部下,我一定会想方设法找到他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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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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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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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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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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