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夫脑子里回想了一下罗科索夫斯基和自己说话的语气,猜到对方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交代,什么时候能回去还说不定,而雅科夫他们的任务是送武器,肯定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因此,他果断地对雅科夫说:“雅科夫,我看还是麻烦你的人,把这批武器送到我的部队去。”随后他又吩咐波图金:“参谋长同志,就麻烦您给莫斯科来的同志当个向导,把这批武器运回师部。”
等索科夫重新走进指挥部,雅科夫用手指着不远处的一辆吉普车,对波图金说:“上尉同志,我的车在那里,请上车吧!”
虽说波图金看到送自己来的吉普车,就停在不远处,但他觉得还是留给索科夫为好,因此他过去和司机打了一个招呼后,便朝着雅科夫的吉普车走过去。
跟着雅科夫同来的那名中尉,见到波图金对索科夫毕恭毕敬的样子,忍不住好奇地问雅科夫:“上尉同志,我刚刚看到那名中校和索科夫少校说话的态度,就像下级对待上级一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索科夫少校如今是第328师代理师长,那位中校是他的参谋长。”雅科夫简短地向中尉解释完毕后,吩咐他说:“我和中校坐的吉普车在前面引路,你坐卡车跟着过来。”
索科夫回到指挥部后,罗科索夫斯基朝旁边的空位置做了个手势:“米沙,坐吧。我想我们应该好好地谈谈了。”
索科夫在莫斯科的军医院时,曾信誓旦旦地告诉罗科索夫斯基,说根据自己的分析,对方将在五月出任布良斯克方面军的司令员一职,同时提出请求,让对方在调任时,将自己的部队也一并带走。
虽然已经到了五月,由铁木辛哥元帅指挥的哈尔科夫战役也即将打响,但丝毫看不出罗科索夫斯基有升职的迹象。因此索科夫一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说要和自己谈谈,心里就一阵阵发虚。他强作欢颜地问:“司令员同志,不知道您打算和我谈什么?”
“我记得在季米里亚泽夫农业学院养伤时,你曾经告诉我,说根据你的判断,我在五月将获得更高的职务。”罗科索夫斯基似笑非笑地望着索科夫说道:“如今已经是五月了,而且在我离开莫斯科之前,也没有任何领导找我谈过话。看来你的判断,这次出了差错。”
罗科索夫斯基的话让索科夫顿时冒出了一身冷汗,他只记得罗科索夫斯基在伤愈出院后,就担任了布良斯克方面军的司令员职务,但具体时间他却记不清楚了。而偏偏当时自己为了避免被调入西南方面军去当炮灰,就迫不及待地和罗科索夫斯基谈了此事,结果搞得现在是骑虎难下。xiumb.com
“司令员同志,”事到如此,索科夫只能硬着头皮说:“您也知道,我去医院探视您之前,曾经参加了铁木辛哥元帅主持的一个军事会议。我之所以会对您说那样的话,完全是根据当时的局势所做的分析。”
好在罗科索夫斯基只是随口问问,他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他更关心的是不久之后的进攻战役开始后,第328师的表现是否能令自己满意。他将地图推到了索科夫的面前,问道:“如果让你们师进攻日兹德拉对岸的敌人,你打算怎么做?”
“我们前沿阵地距离敌人最近的地方,只有两百米。”索科夫听罗科索夫斯基问起如何进攻日兹德拉对岸的敌人,心里顿时变得轻松,他连忙指着地图说道:“我们的阵地上有任何风吹草动,对岸的敌人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他们用火力进行封锁的话,我们的出击部队在到达河边之前,就将付出巨大的伤亡。”
“你说的情况,我也很清楚。”罗科索夫斯基不动神色地问:“我现在问你,你打算如何让部队强渡日兹德拉河?”
来自后世的索科夫,虽然没当过军人,但却通过各种媒体学到了不少的战术,要强渡日兹德拉河,他肯定不会傻乎乎地用人去填。如果直接从阵地出击,强渡日兹德拉河,不光部队在到达河边的这段距离里,会付出惨重的代价;而且就算到了河边,等待登船时还会付出同样惨重的代价。这样一来,还没有开始渡河,人就死了一半,剩下的仗还怎么打?
因此他指着地图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司令员同志,我是这样考虑的。在进攻战斗开始时,用集团军的炮火轰击德军的阵地,而我的部队也摆出一副强渡的架势。当然,这些都不过是为了迷惑敌人,我们师的主力将在敌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悄悄沿着日兹德拉河而上,寻找德军防御薄弱的地方渡河。当从上游渡河的部队,从敌人的侧翼发起进攻时,敌人的注意力肯定会被吸引过去,到时部署在正面的部队再实施强渡,就能大大地减少伤亡。”
按照罗科索夫斯基的想法,索科夫肯定会要求自己用集团军的炮火轰击敌人,然后他的部队趁着敌人被炮火压制的时候,强渡日兹德拉河。他心里还在想,部队的登陆地点,距离德军阵地只有几十米,就算炮兵如何小心,也会不可避免地出现误伤的情况。但此刻听到索科夫的方案,他不禁眼前一亮,连忙问道:“米沙,找到合适的渡河地点了吗?”
“在这里。”索科夫指着日兹德拉河的上游,对罗科索夫斯基说道:“经过我们的勘探,在上游五六公里的地方,有一段河流流水平缓,水流较浅,我们的部队可以徒涉。最重要的是,我们的侦察兵在附近没有发现德军的踪迹。”
“这么说来,把这里选为突破口,是非常合适的。”罗科索夫斯基等索科夫说完后,满意地说道:“索科夫少校,我们的进攻将在一周后开始,你现在就着手准备进攻事宜吧。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尽管给我或者参谋长打电话都行,我们会尽力满足你们的需求。”
接下来,又由马利宁向索科夫介绍了不久后将开始的进攻战斗,并在地图上指出了他们下一步的进攻方向。
索科夫在离开指挥部时,以为自己只能走路回师部,却无意中看到送自己和波图金来的吉普车,此刻居然还停在路边,便连忙走了过去。
坐在车里打盹的司机,见索科夫朝自己走过来,连忙下车朝他敬礼,同时报告说:“师长同志,我们现在回师部吗?”
索科夫好奇地问:“司机同志,你怎么还在这里,为什么没有跟参谋长一起回师部呢?”
“师长同志,”听到索科夫的问题,司机连忙回答说:“参谋长乘坐另外一辆吉普车,和从莫斯科来的指挥员一起回师里去了。他担心你没车回师部不方便,便专门让我留下来等您。请上车吧,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索科夫回到师部驻地,看到在指挥部旁边有一堆用帆布盖起来的东西,他立即判断出这就是雅科夫他们送来的自动步枪。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走过去掀开帆布看了看,果然是装步枪和子弹的木箱子。他招手叫过来一名警卫排的战士,吩咐他说:“战士同志,回去告诉你们排长,让他派两个人过来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接近这批武器。”
看到索科夫从外面走进来,波图金一脸惊喜地说:“师长同志,你回来了!”
“回来了!”索科夫说话时,目光在指挥部里快速地扫了一遍,发现除了波图金,只有几名参谋和通讯兵,便好奇地问:“从莫斯科来的同志呢?”
“他们早已离开了!”波图金连忙回答说:“他们把武器卸下车,就匆匆离开了。我本来想请那位上尉进来喝茶的,但他说还有要紧事,需要立即赶回莫斯科,我也就没留他们。”在停顿片刻后,波图金又问道,“师长同志,这批新式自动步枪,我们该怎么分配?”
见到波图金一脸为难的样子,索科夫心里明白,这这批突击步枪的数量太少了,只有五十支,不管怎么分配都不够。因此他果断地说:“这批新式的自动步枪,交给师警卫排,让他们进行换装。”
索科夫之所以要将突击步枪交给警卫排,是因为上级补充的兵员,都充实到各团营去了,以至于原来的师警卫营因为人数不足,只能临时改为排的建制。保卫师部的人数少了,假如武器再差一点,要是遇到偷袭师部的敌人,那简直没有什么还手之力了。
解决了枪支的分配问题后,波图金又接着问道:“师长同志,我能问问,司令员同志都和您谈了些什么吗?”
“再过一个星期,我们将再次发起对敌人的进攻。”索科夫用手在面前的地图上拍了一巴掌:“我们首先要突破的就是第1135团正面的敌人阵地。”
波图金听索科夫说完后,不禁皱起了眉头:“师长同志,您应该知道,该团的前沿阵地距离敌人的阵地,最近的地方只有两百米。我们的部队只要一离开阵地,就会遭到对岸德军火力的杀伤。到达河边后,我们的战士要在敌人的枪林弹雨下登船,到时的伤亡将更加恐怖。”
“没错,参谋长同志,你说得很对。”索科夫盯着面前的地图说道:“如果我们命令第1135团采取强渡行动的话,半数的指战员将在渡河之前,就在敌人的火力消灭在河边,因此我们必须采用新的战术。”
“新的战术?”波图金听索科夫这么说,不禁一愣,随即反问道:“什么新的战术?”
“很简单,在进攻前,集团军的炮兵将为我们提供炮火支援,向对岸的德军实施炮击。”索科夫用手在地图上划了一个小小的弧线,继续说道:“我们可以命令第1135团摆出一副要进攻的架势,来吸引敌人的注意。而我们的主力呢,则沿河而上,在这里渡河,迂回到德军的侧面去。”
“这倒是很有意思。”波图金虽然觉得索科夫的战术很新颖,有成功的希望,不过他还是有些顾虑重重地说:“不过师长同志,假如我们的行动被德军的发现,那么在上游渡河的部队就会有危险。您有什么办法,避免让敌人发现我军的意图呢?”
“放心吧,参谋长同志,我有办法。”索科夫用手指在第1135团一营的阵地上敲了两下,随后说道:“明天一早,就命令宾达索夫上校将另外两个营调入一营的阵地。”
“什么,将另外两个营都调入一营阵地?”听到索科夫这么说,波图金疑惑不解地问:“师长同志,虽说一营的阵地进行了加固,但同时摆那么多的兵力在前沿阵地,我觉得是非常不合适的。这样一来,敌人很快就会判断出我军将在这一地区采取什么行动,会暴露我们的战略意图。”
“部队白天调上去,晚上再悄悄地撤下来。然后等到天明之后,就再次派上前沿。”索科夫没管目瞪口呆的波图金,自顾自地说道:“我们就是要给德国人一个错觉,让他们以为我们在前沿不断増兵,使他们错误地以为,我们会首先在这一地发起攻击,以吸引他们将更多的兵力调过来。”
波图金能当上师参谋长,还是有一定能力的。经过索科夫这么一解释,他立即恍然大悟:“明白了,师长同志,我全明白了。我们不断地向前沿増兵,德军肯定以为我们会在这一地区,实施不惜代价的强渡,因此他们就会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里,从而放松对其它地段的监视,这样在上游渡河的我军就能成功渡过日兹德拉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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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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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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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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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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