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你们好!”索科夫看到站在帐篷附近的战士们,也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别列日科夫在一个帐篷前停下脚步,转身对索科夫说:“营长同志,这里就是营指挥所。”
索科夫向别列日科夫道谢后,抬手掀开了帐帘走了进去。帐篷里只有别尔金和一名报务员,看到索科夫的出现,别尔金恍惚了几秒钟,随后有些慌乱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把握住了索科夫的手,激动地说:“营长同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索科夫伸手和别尔金握了握,然后开门见山地问:“刚回来。营里的情况怎么样?”
别尔金在介绍部队情况之前,首先问了一句:“营长同志,我估计你是刚从集团军司令部过来的吧?”
“没错。”索科夫点了点头,肯定地说:“我一离开集团军司令部,就赶回营里了。说说吧,营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既然你是从司令部来的,想必知道我们在不久前打了一场败仗。”别尔金表情凝重地说:“我们的两个步兵师陷入了德军的合围,我营拼死冲杀,终于将德军的包围圈打开了一个缺口,掩护被围的部队冲出了包围。虽说成功突围了,但我营也伤亡惨重。”
“副营长同志,我知道部队在战斗中伤亡惨重,”索科夫见别尔金居然打着官腔和自己说话,不免有些着急:“但你能告诉我,部队的具体伤亡情况吗?”
别尔金知道自己无法回避索科夫的问题,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说:“一连、二连伤亡了三分之二,机炮连伤亡过半,三连……”说到三连时,他停顿了几秒,最后咬着牙说,“三连已经打光了。目前,全营的总兵力只有两百多人。”
“什么,全营的总兵力只有两百多人?三连还全打光了?”索科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八百多人的部队,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居然就损失了四分之三的兵力,而且还是清一色的老兵。不过他此刻还是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问,“那三连连长萨维耶夫上尉和指导员斯捷潘呢?他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还活着吗?”
别尔金听出索科夫的语气中,夹杂着一股怒气,连忙解释说:“营长同志,你放心,萨维耶夫上尉和斯捷潘指导员都还活着,他们目前被送往了莫斯科的军医院。最多两个月,他们就能重返前线。”
“副营长同志,把排级以上指挥员都召集起来,我要和大家谈谈。”
就在别尔金命人去召集排级以上指挥员到帐篷里开会时,女卫生员玛丽娅冲进了一个帐篷,来到正在给伤员喂水的阿西娅身旁,有些激动地说道:“阿西娅,营长,营长回来了!”
“什么,米沙回来了?”阿西娅听到玛丽娅这么说,顿时满脸的喜色,连忙追问道:“他如今在什么地方?”
“他一回来,就直接去了营指挥所。”玛丽娅接过了阿西娅手里的东西,催促道:“这里的工作我来替你,你先去见见营长同志吧,毕竟你们都一个月没见了。”
阿西娅快步朝营指挥所的帐篷而去。谁知刚走到半道,就看到三五成群的军官,正朝着营指挥所的帐篷走去。阿西娅在部队里待的时间也不短了,看到这种情形,立即猜到索科夫准备召集营里的军官们开会,自己在这种时候去见他,是非常不合适的。想到这里,阿西娅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又翻身走回了卫生队的帐篷。
玛丽娅见阿西娅这么快就返回来了,不禁好奇地问:“阿西娅,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营长没在指挥所吗?”
阿西娅摇了摇头,说道:“他应该在指挥所里,不过我看到有很多军官正朝他的帐篷而去,估计马上要召开重要的军事会议,我现在去找他,有点不合适。”
看到阿西娅一脸不开心的样子,玛丽娅连忙安慰她说:“阿西娅,别担心,营长同志刚回来,肯定要了解一下营里现在的情况,等他忙完了,你再去找他也不迟。”
虽说伊斯特拉营在不久以前发生的战斗中,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但到营指挥所开会的排级以上指挥员,依旧达到了20人,让原本就不宽敞的帐篷,变得更加拥挤。
“指挥员同志们,你们好!”索科夫见人来得差不多了,便开口说道:“能重新回到你们的中间,和你们重新在一起,我的心里很高兴。”他当着众人说自己很高兴,并不是什么套话,而是发自肺腑的大实话,如果不是一直坚持要回前线的话,他此刻已经成为了武器装备部的一员了。m.xiumb.com
索科夫的目光从帐篷里的每一位指挥员身上扫过,发现有一些熟悉的面孔已经消失,也不知是负伤被送往了后方的医院,还是在战斗中牺牲了?他深吸一口气后,继续说道:“今天来开会的指挥员都知道,我们营在不久前的战斗中,为了掩护友军突围,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牺牲了数以百计的好同志,对此,我的心里非常难过……”
各级指挥员看到索科夫出现时,心里都格外高兴,感觉终于找到了主心骨,但此刻听他提到前几天的那场战斗,神情都变得黯淡起来。
“……由于我们营在战斗中的损失太大,继续保持原有建制,显得有些不合适了。”在等各级指挥员到来的工夫,索科夫从别尔金那里了解了各连排的剩余兵力情况,觉得以现有的兵力保持原有的建制,是不太合适的,因此打算暂时将部队进行缩编,“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里开会,首先要讨论的,是将现存的部队进行缩编。”
“营长同志,”在场的指挥员听到索科夫这么说,不禁开始小声地嘀咕起来他,他们在低声地讨论部队会缩编成什么样子,而有些性急的安德烈,则代表众人率先问道:“您打算如何缩编我们的队伍呢?”
“如今全营只剩下了两百多人。”索科夫望着众人说道:“为了便于指挥,营直属部队只保留警卫排和通讯排,两个排合并为警通排,由谢廖沙中尉担任排长,马克西姆少尉担任副排长;工兵排、侦察排并入一连,组建新一连,由万尼亚上尉担任连长的职务;而二连和机炮连合并,由瓦西里上尉担任连长,安德烈上尉担任副连长……”
在宣布完缩编计划后,索科夫照例问了一句:“谁有不同意见吗?”
他的话音刚落,下面就七零八落地回答道:“没有意见。”
听到大家说话的语气都是有气无力,他又提高嗓门将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你们有不同意见吗?”
众人听到索科夫把问题重复了一遍,心里立即明白,自己刚刚的答复,并没有让这位营长同志满意,于是大家异口同声地答道:“没有意见!”
“既然没有意见,那就先回各自的部队,将缩编的事情告诉战士们。”见众人都鱼贯地离开帐篷,索科夫又补充了一句:“各连连长留下。”
一连长万尼亚留下了,二连长瓦西里也留下了,而刚被任命为二连副连长的安德烈,则站在帐篷门口进退两难。看到安德烈窘迫的样子,索科夫冲他一摆手,说道:“安德烈上尉,你也留下听听吧。”
招呼三位连长坐下后,索科夫对他们说:“连长同志们,我向大家透露了一个内幕消息。”他说这话时,忽然看到万尼亚从挎着的公文包里掏出纸笔来,连忙冲他一瞪眼,说道:“不要记录。”万尼亚被索科夫的语气吓了一跳,连忙将刚拿出来的纸笔,又重新塞进了公文包。
“连长同志们,”索科夫不清楚在铁木辛哥将自己调到西南方面军之前,罗科索夫斯基能否及时地赶回前线,履行他司令员的职务,因此有些事情,就必须向自己手下的连长们打招呼:“下个月,我军将在某处发起了一次决定性的进攻,而我们营也有可能参加这次进攻。”
听到索科夫这种语焉不详的说法,安德烈好奇地问:“营长同志,我能问问,即将发起的进攻,在什么位置吗?”
“对不起,安德烈上尉,在上级的进攻命令下达之前,我不能将具体的进攻位置告诉你们。”索科夫在说这话时,见几位连长的脸上都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便向他们解释说:“这次进攻将决定敌我双方在战场上的态势,为了保密期间,事先谁也不能透露进攻的方向,以及可能使用的兵力等等……”
好在几位连长都有保密意识,听到索科夫这么说,也就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索科夫接下来所布置的任务。
等帐篷里只剩下索科夫和别尔金两人时,别尔金忽然开口问道:“营长同志,你回来的时候,见到阿西娅了吗?”
“没有,”索科夫摇了摇头,说道:“我一回营里,就立即赶到这里来了,根本顾不得到卫生队去。她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她表现得不错。”别尔金用赞许的语气说道:“在我们突围的战斗中,她冒着枪林弹雨到战场上抢救伤员,连萨维耶夫和斯捷潘也是她冒着生命危险,从战场上背下来的。”
“什么,副营长同志,你刚刚说什么?”按照索科夫的想法,一名卫生员在战斗中,能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为伤员包扎伤口,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能冒着生命危险,将两名比自己强壮的伤员从战场上背下来,那简直已经达到了授勋的标准。
在得到了别尔金的肯定后,索科夫忍不住问道:“副营长同志,不知阿西娅的行为,是否已经达到了立功受奖的标准?”
听到索科夫的这个问题,别尔金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文件,放在了索科夫的面前,并对他说道:“营长同志,这些是申请嘉奖的表格,阿西娅的嘉奖申请也在其中。不过……”
看到别尔金欲言又止的样子,索科夫有些着急地问:“不过什么?副营长同志,这里就只有你我两人,有什么话,你可以尽管说。”
“是这样的,营长同志。”别尔金苦着脸说道:“在这次的战斗中,我们营里涌现出了很多英雄,但是我交给上级的嘉奖申请,都被驳回了。”
“嘉奖申请都被驳回了?”索科夫听到这里,纳闷地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别尔金耸了耸肩膀,把双手一摊,一脸无奈地说:“还能为什么,就是因为这次的战斗,我军失利了,没有完成上级的预定目标,因此所有的嘉奖申请都被驳回了。”
索科夫翻看着面前厚厚的一叠申请表,见足有一百多张,不由愤愤不平地说:“见鬼,难道上级就因为这次的进攻失利,而将我们营所建立的功勋,都一笔抹杀吗?”
“营长同志,”看到索科夫的反应,别尔金迟疑了片刻,随后试探地说:“你看,能否由你出面,再次将这批申请表交到集团军政治部,看能否获得通过?”
“这能行吗,副营长同志?”别尔金的话,让索科夫看到了一线希望,不过他还是担心地问:“不会再次被政治部的领导驳回吧?”
“我想这次应该不会吧。”来自集团军政治部的别尔金,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要知道如今指挥集团军部队的是马利宁参谋长,他要比撤职的扎哈罗夫将军好说话。只要他点头,想必政治部那边也不会为难我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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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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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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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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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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