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夫接过通行证,不解地问道:“去伏龙芝大街做什么?”
听到索科夫的提问,中尉立即态度恭谨地回答说:“今天上午九点,在伏龙芝大街的果戈里林荫道上的总参谋部,将召开一次军事会议,您将列席这次会议。”
虽说索科夫从乌斯季诺夫那里,得知铁木辛哥将会召开部署哈尔科夫战友的会议,但没想到这么快,以至于他一点准备都没有。但既然接自己的人已经到了门口,肯定不能让对方久等,他还是像昨天一样,在五分钟之内收拾好了一切,随后跟着对方出发了。
中尉开车把索科夫送到了位于伏龙芝大街的总参谋部,索科夫在中尉的指引下,来到了位于一楼的会议室。他进门时,发现屋里已经来了不少的军官,除了几名上校外,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将军,根据他们领章上的军衔标记,索科夫发现除了步兵外,还有炮兵、坦克兵甚至空军等兵种的指挥员。
会议在九点正式召开,主持会议的是铁木辛哥元帅,坐在他左侧的是方面军军事委员同志委员赫鲁晓夫,参谋长博金,作战部长巴格拉米扬;而右侧则是总参谋长沙波什尼科夫,副总参谋长兼作战部长华西列夫斯基。
坐在台上的沙波什尼科夫,似乎身体状态不太好,不时地咳嗽几声,再加上煞白的脸色,让坐在台下的索科夫担心他随时有可能会因为身体不适而退场。
索科夫望着台上的沙波什尼科夫和华西列夫斯基,心里暗想:斯大林在最高统帅部部署1942年夏季战役时,曾经征求过这两位正副总参谋长的意见,两人根据战场的形势分析后,然后想斯大林提出,应该沿莫斯科轴线实施谨慎的战略防御,等削弱德军后再发动攻势。对他们两人的这种观点,西方面军司令员朱可夫也表示了赞同。
尽管自己三位重要的部下,都提出了应该采取谨慎的态度进行防御,可斯大林却被莫斯科城下的大反攻冲昏了头脑,再加上个别前线将领的影响,使他做出了过于乐观的决定,即在莫斯科的南面发起大规模的进攻。
铁木辛哥开始发言时,整个会议室里变得寂静无声,所有参加会议的指挥员,都集中精力听他接下来的发言。
“指挥员同志们,在刚刚结束的冬季战役中,我军取得了巨大的胜利。”铁木辛哥表情如常地说道:“最高统帅部命令我们,进行战略防御的同时,应该在局部地区发起攻势,以巩固我军在冬季战役中的胜利,以达到改善战役态势,夺取战略主动权,并且打乱的德军可能发起的夏季攻势的目地。……”
铁木辛哥的讲话结束后,接着发言的是方面军参谋长博金,他指着挂在墙上的一副巨大地图,向在座的指挥员介绍情况。坐在最后一排的索科夫,根本看不清地图上的地面,只能侧着耳朵仔细地聆听对方嘴里说出的情报。
根据博金的讲述,索科夫了解到,莫斯卡连科将军的第38集团军,在3月7日就在哈尔科夫以东地区,向德军沿北顿涅茨河设立的阵地,发起了试探性地进攻。经过一番激战后,他们成功地在对岸建立了一块登陆场。经过了四天的激战,成功地将登陆场的纵深扩展为八公里。
博金最后说道:“……就在第38集团军在建立功勋的同时,南方面军的部队,也向北顿涅茨河东岸的德军阵地发起了攻击。虽然他们的进攻,没有取得什么战果,但却让我们意识到,假如我军能在这一地区投入更为强大的力量,就能取得更加辉煌的胜利。”
最后站起来的作战部长巴格拉米扬,双手支着桌子的边缘,望着台下参加会议的军官们说道:“指挥员同志,这个计划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如果大家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出来,以便我们能制定进一步的详细计划。”
第一个站出来提问的一名中将,不但没有对作战方案表示赞同,反而提出了质疑:“巴格拉米扬同志,我想问问,假如在哈尔科夫地区展开攻势的话,我们的兵力和敌人相比,能占据优势吗?”
“莫斯卡连科将军,”听到巴格拉米扬的称呼,索科夫才知道首先发难的人,居然是刚刚才受到了参谋长博金表扬的莫斯卡连科。索科夫心里暗想,在这么多参加会议的指挥员中,他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对于莫斯卡连科的质疑,巴格拉米扬笑着解释说:“我现在就来解答你和在座一些指挥员们心中的疑问。
在经过冬季战役之后,德军的第六集团军遭到了大大地削弱。在我西南方面军对面的10个德军师中,至少有八个已经丧失了进攻的能力,他们只能以团或营的方式,在现有的地区参与防御任务。比如说德军的第169和第79步兵师,两个师的官兵都被拆成了战斗群,分散在别尔哥罗德和哈尔科夫等几个防御据点里。
根据我们的分析,德军的哈尔科夫集群在得到人员和武器装备的补充前,是根本无力向我军发起进攻的。不光他们的官兵需要休整,就算德军统帅部打算在这一地区部署新的战役预备队,也需要很长的时间。”
两人在台上唇枪舌剑争论不休时,索科夫也回忆起这次进攻战役失败的原因:西南战略方向的首长和南方面的军首长们,错误判断战役战略形势,缺乏组织周密的协同动作,坦克军进入交战过迟;战役保障不足;军队指挥失误。
这次错误时间发起的哈尔科夫进攻战役,使西南方面军和南方面军的有生力量和技术兵器遭到很大损失,丧失了北顿涅茨河的重要战役登陆场,因而不可能进行原定在夏季进行的进攻战役。这一切,使西南方向总的形势进一步复杂化。
沙波什尼科夫见两人争论不下,便站起身宣布:“现在休息半个小时,大家可以自由活动。等十一点的时候,我们再继续进行会议。”
看到主席台上的两位元帅已经率先离开,坐在下面的军官们也纷纷起身,走出了会议室,到外面聊天抽烟去了。
而索科夫则信步走到了主席台前,他见主席台上一个人都没有,便壮着胆子沿着旁边的小楼梯走了上去。他来到了挂地图的墙边,仰头望着地图上代表敌我双方的红蓝箭头。
他记得苏军在战役开始初期,进展是非常顺利的,但由于德军突然在巴尔文科沃地区投入了大量的兵力,结果一下就将部署在这一地区的第9和第57集团军击溃了,从而导致了苏军的惨败。
从地图的标识来看,南方面军的第9集团军就在巴尔文科沃地区附近,但不知为什么,他们在战役开始后,居然没有率先拿下这一地区,结果导致了灾难性的后果。
“少校同志,您在看什么?”正当索科夫看到出神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严厉的声音,将他吓了一跳。他慌忙转身,看到身材魁梧的华西列夫斯基正一脸怒色地站在自己的身后。见到他转过身,华西列夫斯基接着问道:“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报告副总参谋长同志,”索科夫连忙将手举到了自己的额边,有些慌乱地回答说:“我是伊斯特拉营营长索科夫少校,我正在看即将进行的战役示意图。”
“你就是索科夫少校?”华西列夫斯基似乎曾听到过索科夫的名字,因此听完他自报家门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了许多:“我瞧你在这里看了半天,看出点什么了吗?”
索科夫扭头朝地图看了一眼,有些迟疑地说:“副总参谋长同志,我能说实话吗?”
华西列夫斯基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把面孔一板,说道:“假话有什么可听的,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在得到了华西列夫斯基的许可后,索科夫走到地图前,拿起靠在墙边的一根讲解棒,指着地图说道:“副总参谋长同志,我想问问,为什么我军到现在还没有拿下巴尔文科沃,以至于这里成为了一个突出部?”
“铁木辛哥元帅的部队,曾经对这里发起过进攻。”华西列夫斯基耸了耸肩膀,把双手一摊,一脸无奈地说:“但是他们的进攻,最后被德军粉碎了。”
“副总参谋长同志,”索科夫见主席台上只有自己和华西列夫斯基两人,而台下坐着的人也隔得太远,不会听到自己的谈话,便毫无顾忌地说:“如果在战役的初期,不肃清巴尔文科沃地区的敌人,那么将会给我们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虽说索科夫的话,听起来有点危言耸听,但华西列夫斯基却没有发火,相反他还鼓励地说:“少校同志,说说你的看法。”
“当我军从巴尔文科沃突出部向前推进时,侧翼就会暴露在德军面前。”索科夫用讲解棒指着地图,对华西列夫斯基说道:“虽说有南方面军的第9集团军,在为我军掩护侧翼,但他们的这种掩护是有限度的。一旦德军在巴尔文科沃地区建立强大的突击集团,那么第9集团军是根本挡不住他们的突击,同时,部署在稍后一点的第57集团军也会遭到冲击。
您可以想象,假如第9和第57集团军的部队,被敌人击溃了。那么西南方面军正在向前突击的部队,侧翼就彻底暴露在敌人的面前。如果敌人此刻从侧翼实施突击,那么我们西南方面军的部队,就有陷入合围的危险……”
“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索科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怒吼,他扭头一看,看到是剃着大光头的巴格拉米扬,后者正用喷火的眼睛盯着自己,怒气冲冲地说:“少校,是谁给了你在这里胡说八道的权力?我们集结了如此强大的进攻力量,怎么可能打不过几个残破不全的德军师……”
“巴格拉米扬同志,你不要发火。”华西列夫斯基见巴格拉米扬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连忙出来打圆场:“我觉得索科夫少校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你们应该好好听听他的意见,在制定详细作战计划时,也能派上几分用途。”xǐυmь.℃òm
“副总参谋长同志,您刚刚说他是谁?”巴格拉米扬觉得索科夫的名字,似乎很熟悉,便连忙问道:“姓索科夫还是别的什么?”
“索科夫!”华西列夫斯基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我想这个姓氏,你应该很熟悉吧。”
“索科夫?!”巴格拉米扬再次将这个名字重复一遍后,脸上忽然露出了惊诧的表情:“副总参谋长同志,您说他是米哈伊尔的亲戚?”
“不是亲戚,”华西列夫斯基笑着摇摇头,说道:“你面前的这位索科夫少校,就是你认识的那位骑兵指挥员的儿子。”
索科夫听到两人的对话,不禁有些傻眼了。真不知道真正的索科夫的父亲,是一个多么牛的人,居然有这么多的高级指挥员认识他,甚至还可能是他昔日的战友。他的心里开始考虑,是否该改口叫面前这两位将军叔叔。
就在索科夫胡思乱想时,巴格拉米扬的双手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臂,把他身体板正,仔细的打量起来。看了一会儿后,扭头对华西列夫斯基说:“没错,副总参谋长同志,一点都没有错。是米沙的儿子,这小子长得和他父亲可真像啊。”
“叙旧的事情,待会儿再进行吧。”华西列夫斯基冲巴格拉米扬笑了笑,随后说道:“他的想法挺新颖的,我们还是让他继续说下去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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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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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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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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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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