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去一个小时,就在瓦西里中尉带着部队离开了高地不久,应该留在山下营指挥所里的别尔金,却带着另外两名连长走进了观察所。他们三人一进来,立即让这个狭小的观察所变得更加拥挤。
索科夫没想到这三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便奇怪地问道:“副营长同志,你们怎么突然到我这里来了?”
“是这样的,营长同志。”别尔金向索科夫解释说:“我们得知机炮连赶到了高地上,以为有什么作战任务,便赶到这里来接受您的命令。”
自从看到远处发生了交火,偷袭变成了强攻之时,索科夫的心里就在暗自后悔:自己营里有两部电台,自己居然都没有想到应该带一部来高地,导致无法及时和山脚下的部队取得联系,假如瓦西里不是先斩后奏,主动带着机炮连上高地,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巴维尔的小分队孤军奋战了。
此刻听到别尔金说是上高地来接受任务的,他的心里又燃起了新的希望:假如山脚下的部队都跟着这几人一起来到了高地,那么自己就可以乘机对德军发起一次反攻。因此他试探地问:“副营长同志,你们来了多少人?”话一出口,他深怕对方听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又补充说,“我问的是,是只有你们三个人来了,还是营的主力都来了。”
“我把营的主力都带上来了。”别尔金笑着向索科夫解释说:“除了机炮连剩下的那个排,我把一连、二连以及您的警卫排都带上来了。”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听到别尔金这么说,索科夫的心里忽然对他有了几分好感,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这位政治副营长也并非那么讨厌。既然此刻营的主力都已经到了高地上,完全可以来个主动出击,给敌人来一个以乱打乱。
他面向几位指挥员说道:“我现在下达命令:三连,继续留守高地;一连、二连以及警卫排,随我出击!”
虽然萨维耶夫的心里,对索科夫的部署极为不满,但他却不能在这种时候唱反调,只能硬着头皮和另外两位连长一样,响亮地回答:“是!”
索科夫把脸转向别尔金,笑着对他说:“副营长同志,您是政工干部,没有战斗经验,就留在高地上吧。”
谁知他的话刚说完,就看到别尔金拔出了手枪,表情严肃地说:“营长同志,请让我跟您一起出击吧!我曾经在西班牙和德国人打过仗,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在战场上绝对不会拖您后腿的。”
索科夫老脸一红,他没想到自己看不起的这位政工干部,居然在西班牙战场上,和德国人真刀真枪地干过,他心里暗想:别尔金是自己的副手,而自己对他以前的经历,却一无所知。为了使自己能够摆脱这种狼狈境地,他连忙说道:“好吧,副营长同志,既然您这么说,那我们就一起率部队出击吧。”
先出发的机炮连,由于携带的武器和弹药,影响到了他们的行军速度,因此晚出发的一连、二连很快就追上了他们。这样才能在机枪一打响,步兵就能随即朝敌人发起冲锋。
索科夫带着警卫排,跟着进攻的部队,朝着远处的德军炮兵阵地前进时,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喊自己,接着有一名战士便冲到了自己的面前,他定睛一看,居然是克里斯多夫。他连忙问道:“克里斯多夫,你怎么在这里?巴维尔呢,他又在什么地方?”
“营长同志,”克里斯多夫看到索科夫带着大部队来救援,心情不免有些激动,他用微微颤抖的声调说道:“巴维尔下士见敌人的防范太严,我们无法炸掉敌人的火炮,便命令我带人先撤下来,他带人在后面掩护。”
“你们还剩下多少人?”索科夫赶紧问道:“巴维尔现在何处,他也撤下来了吗?”
“我们还剩下六个人。”克里斯多夫扭头望着巴维尔所在的方向,低声地说道:“几分钟前,我还听到巴维尔下士他们的阻击阵地上有枪声,但现在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也不知道他是牺牲了,还是被俘了。”
“克里斯多夫,”索科夫等对方说完后,用严厉的语气说道:“我了解巴维尔,他就算和德国人同归于尽,也绝对不会当俘虏的。我估计他肯定是伤势太重,晕过去了。你立即带人去找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明白吗?”m.xiumb.com
“明白了,营长同志。”克里斯多夫答应一声,带着随自己撤回来的几名战士,又重新原路返回,去寻找巴维尔的下落。
在夜晚的战斗,若是指挥不当,会引起不必要的混乱。德军指挥官命令部队撤退时,本来是想退到炮兵阵地那里,进行防御。谁知德国兵们见到数以百计的苏军,在十几挺MG34机枪的掩护下,朝自己冲过来,立即乱了阵脚。撤退变成了溃退,不光士兵在逃,军官也在逃,每个人都恨不得多生两条腿,他们扔掉了妨碍逃跑的东西,朝着南面的森林逃去,深怕跑慢了,就会被后面的苏军追上。
德军丢掉的大炮和卡车,被伊斯特拉营的战士们缴获了;他们扔掉的帐篷、枪支和各种物资,也被缴获了。别尔金站在炮兵阵地上,看着缴获的这五门150榴弹炮,高兴地嘴都合不拢。
而索科夫则在克里斯多夫的带领下,在阻击阵地上,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巴维尔和另外一名重伤员。他伸手摸了一下巴维尔的劲动脉,发现对方还活着,连忙吩咐克里斯多夫:“他还活着,你立即带人将他们送回高地去,让助理军医进行抢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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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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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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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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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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