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天战斗结束后,索科夫等人坐在司令部里一边吃晚餐一边聊天。
西多林不解地说:“我们所发起的东普鲁士战役,对德国人来说是一次绝望的防御,他们几乎没有丝毫胜算。但面对我军的进攻,他们还在进行顽强的抵抗,甚至连没有什么战斗力的人民冲锋队都投入了战斗,这不是等于让平民来白白送死吗?”
对于西多林的疑问,波涅杰林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参谋长同志,我们如今所对付的敌人,是刚改名为‘北方集团军群’的德军部队,他们是在‘巴格拉季昂行动’中被我军打败的中央集团军群,战败后退入东普鲁士修整。
对他们来说,东普鲁士是德国人心目中的圣地,对**德国意义更为重大。从19世纪开始,德国人都自认为是普鲁士人,‘普鲁士人不会投降’,‘普鲁士的将军不会背叛国家’等这些观念都深入了他们的骨子里。德国人为了保住自己的这块发源地,在东普鲁士地区大肆宣传‘德意志民族已到了灭亡的悬崖边’,让大批老人和孩子穿上军装,进行简单的军训后,就在老兵的带领下加入了战争。”
坐在波涅杰林身边的波塔波夫插嘴说:“我听说原来属于立陶宛的梅梅尔市,早在去年十月就被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将军的部队所围困,但时间过去了三个月,依旧没有能拿下这座城市。”
听波塔波夫提到了切尔尼亚霍夫斯基,索科夫的心里不禁一动,他清楚地记得,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在即将成为元帅的前一周,也就是2月18日,乘车到前沿视察时,遭到了德军的炮击,而不幸壮烈牺牲。令人奇怪的是,与他同行的四人,却无一人负伤。
眼看着一名苏军的高级将领在不久之后,就会牺牲在战场上,却又不能去提醒对方,这一点让索科夫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时他听到西多林在说:“德军的第3装甲集团军和第4集团军,在东普鲁士得到了修整和补充,并在边界修建了大纵深防御带,有密集的工事,复杂的地道。如果我们想突破德军的防线,恐怕就需要炮兵的通力配合。”
谁知他的话刚说完,炮兵主任波塔波夫却摆摆手说道:“参谋长同志,你的想法是好的,但要想突破德军的防御,仅仅靠我们炮兵是远远不够的。要知道,德军的很多工事都位于我们炮击覆盖的死角,哪怕我们动用再多的炮弹,也无法摧毁德国人的这些工事。一旦等我军的步兵发起进攻时,这些隐蔽的工事又会给我们造成巨大的伤亡。”
波塔波夫的话引起了索科夫的好奇,他试探地问:“炮兵主任同志,不知你有什么好办法,来对付德国人的工事呢?”
“炮击肯定是必要的。”作为一名炮兵主任,波塔波夫自然不会忘记他的职责:“我们首先要摧毁那些防御地带上较为明显的工事,而那些隐蔽性强、又对我们步兵威胁巨大的工事,应该交给空军来对付。”
“没错,米沙说得没错。”波涅杰林附和道:“要摧毁德军的防御工事,仅仅靠炮兵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空军的支援。那些炮火无法摧毁的工事,无非是处在炮火射击的死角里,但为了确保射界,它们所处的位置又格外显眼,正好可以成为我们空军轰炸的靶子。”
索科夫此刻早已把切尔尼亚霍夫斯基的事情忘之脑后,他急于知道如何摧毁德军的坚固防御工事,为自己的进攻部队开辟出一条进攻的道路。
波涅杰林见索科夫似乎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便主动对他说:“司令员同志,你是不是应该给元帅打个电话,把我们所讨论的事情,向他进行一个汇报?”
“嗯,副司令员同志,你说的有道理。”对于波涅杰林的提议,索科夫点点头,说道:“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接通方面军司令部时,接电话的人正好是罗科索夫斯基,他听出打电话给自己的人是索科夫时,便直截了当地问:“米沙,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琇書蛧
“元帅同志,情况是这样的。”索科夫对着话筒说道:“虽然第3集团军和突击第2集团军的战线,已经与我们集团军拉平了,但由于德军的防御工事过于坚固,我们继续向前推进,变得非常困难。”
“没错,情况的确是这样的。”罗科索夫斯基觉得索科夫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打电话,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便主动问道:“你是不是想出了什么好办法?”
索科夫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波塔波夫,谦虚地说:“元帅同志,其实这个办法是我的炮兵主任波塔波夫将军想出来的。他觉得光是对德军的阵地实施炮火覆盖,是无法摧毁一些位于死角的工事,而这些无法摧毁的工事,会在我们的步兵发起进攻时,给我们造成巨大的伤亡,所以必须采用其它的方式,来摧毁德国人的这些工事。”
“那你们想到好办法了吗?”
“是的,元帅同志,办法已经想出来了。”索科夫说道:“炮火无法摧毁的那些工事,通常都位于比较显眼的位置,如果我们出动空军的话,就能轻易将它们摧毁。”
“这两天,我们也出动过空军,对敌人的防御阵地实施轰炸。”罗科索夫斯基叹着气说:“但是所取得的效果不明显。”
“量的积累必然导致质的变化。”索科夫说完这句装13的话之后,继续说道:“我觉得这两天的轰炸,之所以没有取得理想的战果,还是我们出动的空军规模太小。”
“出动的空军规模太小?”听索科夫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不禁皱起了眉头,“我们的空军第6集团军每天出动一个航空师的战机,对德军的地面目标实施狂轰滥炸,但依旧没有多大的效果。”
“少了,一个航空师的飞机太少了。”索科夫摇着头说:“要想彻底摧毁德军的防御体系,就必须采取大批次、不间断的轰炸,使德国人根本没有时间来修复工事。在这种情况下,我军再向敌人的防线发起进攻,突破他们防线的几率就能大大地提高。”
“米沙,如果按照你的说法,对德军阵地实施大批次、不间断的轰炸,所消耗的弹药和燃料,将会成倍地增加。”罗科索夫斯基有些迟疑地说:“如果真的这样做,空军所储存的弹药和燃料,只能维持几天时间。等把弹药和燃料消耗光之后,我们的空军在很长时间内,都无法再为地面部队提供空中支援了。”
“您说的没错,元帅同志。”索科夫对罗科索夫斯基表达出来的担忧予以认同,但他接着说:“可是您想过没有,也许等这几天的轰炸结束后,德军的防线就会被撕开一个个巨大的口子,而我军部队就能从这些口子里深入到他们的防御纵深。”
对于索科夫的这种说法,罗科索夫斯基皱着眉头想了想,觉得非常有道理。他点着头说:“米沙,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此事关系重大,我还需要和方面军的首长们商议之后,再做出最后的决定。”
罗科索夫斯基和索科夫之间的通话,作为参谋长博戈柳博夫也听到了。他等罗科索夫斯基一放下电话,就迫不及待地说:“司令员同志,我觉得索科夫将军的提议不能采纳。”
罗科索夫斯基不置可否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博戈柳博夫说道:“这段时间我们的空军已经掌握了战场的制空权,但假如按照索科夫将军说的那样,对德军的防御阵地实施大批次、不间断的轰炸,那么空军储存的那点燃料和弹药很快就会消耗殆尽。没有了燃料和弹药的飞机,根本就无法作战。如此一来,德国人的空军就会重新夺取战场的制空权,从而导致我们的地面部队在进攻时,无法获得来自空中的掩护。”
“参谋长同志,我承认你说得非常有道理。”罗科索夫斯基望着博戈柳博夫说道:“但我们这两天不停地对德军阵地实施炮击和轰炸,但却始终无法摧毁德军坚固的防御工事,从而导致部队的进展迟缓。”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要知道,东普鲁士战役到今天,不过开展了三天,但我军的伤亡已经超过了七万人,而楔入德军的防区不过区区的几公里。假如继续这样打下去,不但指战员的军心和士气会受到影响,最高统帅部也会对我们的表现感到不满。”
本来还想反驳罗科索夫斯基的博戈柳博夫,听对方提到了最高统帅部,顿时乖乖地闭上了嘴。是啊,白俄罗斯第三方面军前段时间的进攻失利,让史达林暴跳如雷。假如自己的第二方面军无法在短时间内取得辉煌的战果,恐怕也会引起最高统帅本人的不满。
停顿了片刻,博戈柳博夫小心翼翼地问:“元帅同志,不知您是如何打算的?”
“战斗进行到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尽快突破德军的防御,把战火引到敌人的控制区域。”罗科索夫斯基说道:“我觉得应该听从米沙的建议,出动所有的空军对德军的阵地实施大批次、不间断的轰炸,彻底摧毁德军的防御体系,为我军的进攻部队打开缺口。”
“元帅同志,”见罗科索夫斯基已经拿定了主意,博戈柳博夫知道自己再劝下去,也不会改变什么东西,便及时地变化了话题:“我觉得应该通知后勤部门,抓紧时间抢运空军所需的弹药和燃料。我们的空军有了足够的弹药和燃料,在加强对德军阵地轰炸的同时,还能保证为地面部队提供必要的空中掩护。”
“嗯,是应该给后勤部门打这样的招呼。”罗科索夫斯基说道:“不过还要提醒他们一声,加大为空军运送弹药和燃料的同时,不能影响对其他部队的补给运输工作。”
“明白,元帅同志。”博戈柳博夫点着头说:“我立即把您的命令传达给后勤部门。”
罗科索夫斯基点了点头,感慨地说:“如今打仗,打的就是后勤。假如补给跟不上,哪怕我们占据了兵力和装备的优势,也无法取得最后的胜利。这一点,在第三次哈尔科夫战役是时,就得到了证实。”
博戈柳博夫作为一名高级指挥员,自然知道罗科索夫斯基说的第三次哈尔科夫战役,是在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结束后,西南方面军和沃罗涅日方面在第聂伯河左岸,对曼斯坦因部队所发起的那次进攻。
战役开始时,苏军不管是在兵力上,还是在装备上,都处于绝对的优势。这次战役从一开始,就有点像大人打小孩子。苏军是大人,而曼斯坦因的德军就是那个小孩子。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要想消灭第聂伯河左岸的敌人,不过是举手之劳。
但接下来的发展,却大大地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由于苏军的后勤补给基地距离前沿有一千多公里,而沿途的公路、铁路、桥梁和涵洞,都遭到了德军不同程度的破坏,从而导致补给来得很慢,也很少,根本不足以弥补苏军在战场上的消耗。
结果这场战役打到最后,原本应该取得胜利的苏军,却被弱小的德军打得满地找牙。这场战役成就了曼斯坦因的威望,他在获得“塞瓦斯托波尔征服者”称号之后,再次一战封神,成为让苏军感到恐惧的恶魔。
“放心吧,元帅同志。”博戈柳博夫向罗科索夫斯基保证说:“我们的白俄罗斯第二方面军不是西南方面军,也不是沃罗涅日方面军,我们绝对不会输给德国人的。”
“参谋长同志,看到你有这样的信心,我就放心了。”罗科索夫斯基冲博戈柳博夫摆摆手,说道:“快点去给后勤部长打电话,把我们的决定通知他。”
趁着博戈柳博夫打电话的工夫,罗科索夫斯基仰头望着墙上的地图,心里在暗自琢磨:米沙的建议真的有效吗?我们的炮兵在对德军的防御阵地实施炮火准备的同时,又出动空军,对敌人进行大批次、不间断的轰炸,就真的能摧毁德军的防御体系,为我军部队打开冲向敌人防御纵深的缺口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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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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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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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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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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