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在考虑,是否应该让崔可夫撤回到维斯瓦河的右岸,重新积蓄力量之后,再重新放弃强渡作战。”
“司令员同志,崔可夫的部队可千万不能撤啊。”马利宁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连忙劝阻对方说:“近卫第8集团军好不容易在左岸地区站稳了脚跟,假如就这样放弃,那么以前做出的一切和努力,和付出的巨大代价,可都付诸东流了。”
“参谋长,我只是随便那么一说。”罗科索夫斯基苦笑着说:“马格努舍夫登陆场是我们在左岸好不容易建立的立足点,假如真的放弃了,想再夺回来,势必会付出更大的代价。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崔可夫的部队继续坚持下去。只要等我们右翼的部队,在纳雷夫河地域建立了新的登陆场,就能分散德军的兵力,从而减轻崔可夫他们所承受的压力。”
“你打算让他们什么时候实施渡河作战呢?”
罗科索夫斯基盯着面前的地图看了一阵,随后开始口述命令:“如今距离纳雷夫河最近的部队,是巴托夫的第65集团军,让他们率先发起渡河作战。只要他们能成功强渡,那么米沙的第48集团军和波波夫的第70集团军的部队,也能顺利地渡过纳雷夫河,并在左岸地区建立可靠的登陆场。”
马利宁给巴托夫打去电话,向他传达罗科索夫斯基的命令:“巴托夫将军,司令员同志命令你们集团军向纳雷夫河最近,并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强渡任务。”
“参谋长同志,”巴托夫等马利宁说完之后,立即提出了自己部队如今所面临的困难:“我们集团军的先头部队距离纳雷夫河还有差不多四十公里的距离,沿途还有德军的两道防线,要想到达河边,恐怕需要两三天的时间。而且,我们还缺乏足够的渡河器材……”
巴托夫还在谈自己的部队所面临的困难时,听到两人对话的罗科索夫斯基,从马利宁的手里接过了话筒:“巴托夫将军,我只给你两天的时间。两天之后,我希望能看到你的部队在纳雷夫河的左岸建立登陆场,怎么样,能做到吗?”
听到是罗科索夫斯基亲自给自己下命令,巴托夫沉默了许久,最后开口说道:“司令员同志,我会尽力而为i……”
“不是尽力而为,而是必须做到。”罗科索夫斯基再次把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我只能给你两天的时间。两天之后,我希望看到你的部队出现在纳雷夫河的左岸。能做到吗?”….“能,司令员同志!”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语气格外严厉,巴托夫不敢再谈什么困难,只能硬着头发说道:“我们一定会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强渡纳雷夫河的任务,并在左岸建立可靠的登陆场。”
对于巴托夫的这个回答,罗科索夫斯基点了点头,满意地说:“这就对了嘛,巴托夫将军。祝你们好运,我会在司令部里等着你们胜利的消息。”
通话结束后,巴托夫却没有立即放下电话,而是握住话筒发呆。一旁的格列博夫看到,忍不住好奇地问:“司令员同志,你在想什么?”
格列博夫的声音把巴托夫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他发现自己的手里还握着话筒,连忙放在了电话机上,随后对格列博夫说道:“参谋长同志,司令员刚刚给我们集团军下达了作战命令,让我们在两天之内,强渡纳雷夫河,并在左岸地区建立可靠的登陆场。”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巴托夫的话刚说完,格列博夫就失声说道:“司令员同志,这是一个不可完成的任务。要知道,我们的先头部队距离纳雷夫河还有四十多公里,而且沿途还有德军的两道方向,按照我们现有的实力,至少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才能到达纳雷夫河的岸边。”
“我也对司令员说过此事了,”巴托夫无奈地说:“但司令员同志很固执,坚持只给我们两天的时间,所以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来完成司令员交给我们的任务。”
听到两人在讨论强渡纳雷夫河的事情,军事委员拉杰茨基走了过来,好奇地问:“司令员同志、参谋长同志,既然上级已经给我们下达了进攻的命令,我们如今要做的,就是考虑如何更好地执行这项命令,而不是讨论这项命令是否合理。”
“军事委员同志,你说得没错。”巴托夫此刻也想明白了,既然罗科索夫斯基下达了进攻的命令,那么自己就要想办法去完成这项任务,而不是在这里怨天尤人。要知道,就算他们不去执行这项艰巨的任务,那就需要别的部队代替自己去执行这样的任务,对自己来说,是根本无法接受的。
“司令员同志,你觉得我们应该在什么地方试试强渡呢?”格列博夫问道。
“你看普乌图斯克这里如何?”巴托夫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虽说这一带的河面宽阔,但地形平坦,水流缓慢,不管是强渡,还是等我军在左岸建立登陆场之后,在河上搭建浮桥,也是一件相对容易的事情。”
“我看可以。”巴托夫点着头说:“那我们就把普乌图斯克及以南地区,作为我们强渡的地点。不过如今渡河器材缺乏,有什么办法搞到一批吗?”
拉杰茨基听两人叹起了渡河的细节问题,便主动提醒两人说:“司令员、参谋长,就算我们缺乏渡河器材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向友军借调一部分渡河器材,来缓解燃眉之急。”….“这倒是一个好主意。”拉杰茨基点了点头,随后问道:“不知司令员打算向哪支部队借调渡河器材呢?”
“索科夫将军的第48集团军夺取了布列斯特要塞,”格列博夫在一旁说道:“这可是一座被河流环绕的要塞,想必他们从德国人的手里缴获了不少的渡河器材。”
“我给索科夫将军打一个电话。”巴托夫等格列博夫说完,也觉得索科夫的手里应该有不少的渡河器材,所以主动说道:“找他借调一部分渡河器材。”
“索科夫将军,”下一刻,巴托夫就命人接通了第48集团军司令部,找索科夫接电话:“我是巴托夫。”
听到是巴托夫找自己,索科夫还以为对方打电话过来,是为了感谢前段时间在别洛维日森林里的救命之恩呢。便笑着说:“您好,巴托夫将军,能接到您打来的电话,是我的荣幸!”
“索科夫将军,我今天给你打这个电话,是向你求助来了。”
“向我求助?”索科夫听巴托夫这么说,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暗说对方不会是想向我借兵吗?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是借还是不借呢?他小心翼翼地问:“不知为什么事情求助?”
“是这样的,司令员同志给我们集团军下达的强渡纳雷夫河的命令。”巴托夫有求于索科夫,自然不会隐瞒打电话的真实目的:‘但我集团军所拥有的渡河器材数量有限,所以厚着脸皮来向您求助了。’
得知巴托夫是想向自己借渡河器材,索科夫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巴托夫将军,关于渡河器材的事情,我真的是无能为力。”
索科夫的答复,让巴托夫有些失落,他心有不甘地说:“索科夫将军,假如我有办法找到更多的渡河器材,其实是不会来麻烦你的。我就是因为部队严重地缺乏渡河器材,所以才厚着脸皮向你求助,但没想到却被你拒绝了。”m.χIùmЬ.CǒM
索科夫可不愿意为了这种事情和巴托夫反目成仇,便向对方解释说:“巴托夫将军,真是不好意思,不是我不接,而是我真的没有渡河器材可以借给你。”
巴托夫听后不禁一愣:“这怎么可能呢,索科夫将军。众所周知,布列斯特要塞是一个被河流围绕的要塞,难道要塞里还能缺少各种渡河器材吗?”
“巴托夫将军,不瞒你说,我们原来的确有不少的渡河器材。”索科夫向巴托夫解释说:“但崔可夫将军的部队强渡维斯瓦河上,我就奉命将所有的渡河器材交给了崔可夫将军。”
“不知道是谁下的这种命令?”
“还能是谁,自然是元帅同志。”索科夫继续说道:“当初崔可夫将军的部队要在马格努舍夫地域实施强渡,由于该部队缺乏足够的渡河器材,所以元帅同志亲自给我下命令,让我交出所有的渡河器材。既然是元帅同志下达的命令,我哪有不服从的道理,立即就安排人手把所有的渡河器材都送了过去。如果上级此事给我下达了渡河作战的命令,我还不知道该到什么地方去搞渡河器材呢。”….在索科夫这里碰了壁,巴托夫只好把求助的对方变成了波波夫。不过这次他的运气不错,波波夫一听说他的部队要实施渡河作战,但缺乏必需的渡河器材时,慷慨地说道:“巴托夫将军,我这里有五十条木船和二十只皮划艇,虽然数量少了点,但一次也能渡一个营的兵力过去,希望对你们的渡河作战能帮助。”
虽然波波夫承诺的渡河器材,要等一天再说来,对巴托夫来说已经足够了。毕竟自己的部队要突破德军的两道方向,向前推进四十公里,才能前出到纳雷夫河岸边。
“司令员同志,”见巴托夫想办法搞到了一部分渡河器材,格列博夫便开始和他商议使用哪支部队进攻的事情:“我建议动用步兵第304和第321师,再由帕诺夫将军的顿河坦克军配合他们的行动,这样就能快速地突破德军的两道防线,打通前往纳雷夫河岸边的通道。。”
巴托夫想了想,便同意了格列博夫的提议:“参谋长,你的提议不错。步兵第304和第321师前期虽然在战斗中减员不少,不过经过个把月的休整和补充,他们已经完全恢复了原来的战斗力。另外,顿河坦克军很长时间没有参加战斗,坦克兵指战员们的心里都憋着一股劲,若是让他们参加战斗,一定能发挥出极强的战斗力。”
“那我立即通知帕诺夫将军,让他的部队做好战斗准备。”格列博夫说道:“等明天一大早,就向着敌人的防御阵地发起进攻。”
帕诺夫接到上级的命令,得知自己的坦克军明天将作为主力,引导步兵向敌人的防御阵地发起进攻,连忙召集手下的几名旅长开会。
在会议上,他的话语里充满了杀气:“进攻开始后,坦克军包括我在内,全体发起冲锋。以营为单位,猛打猛冲。别管什么建制,也别管是不是打乱仗,哪里有德军就往哪里冲,反正身后有步兵随后跟进。
看到出现的敌人,远了用坦克炮轰,近了用车载机枪打。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不断地进攻、进攻、进攻,一直到前出了纳雷夫河岸边为止。”
帕诺夫说完之后,目光在自己部下的身上一一扫过,随后问道:“谁还有疑问吗?”
一名坦克旅长举起手,试探地问:“军长同志,我想问问,假如我们在突击的过程中,有德国人向我们投降怎么办?”
听到这个问题,帕诺夫把眼珠子一瞪,“上校同志,我们是坦克兵不是步兵,抓俘虏是步兵的事情,而我们坦克兵只负责进攻。就算真的遇到有德国人放下武器准备投降,也不必理睬他们,你们要做的就是加足马力冲过去,至于对方能否活着被我军的步兵俘虏,那就看他们的运气如何了。”
帕诺夫的话引起了一片哄笑声,他抬手向下了压了压,等室内安静下来后,继续说道:“由于近一个多月,集团军主力都被困在了别洛维日森林里,我们军根本没有参加战斗的机会,指战员心中都憋着一股劲。如今有了和敌人面对面较量的机会,就千万不能放过,一定要让步兵弟兄看看,在战场上决定胜负的部队,还是要靠我们坦克兵。”
说完这话,他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目光再次从自己的部下身上扫了一遍,提高嗓门问道:“现在大家还有什么要问的地方吗?”
“没有!”在场的指挥员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既然没有任何问题了,那就散了吧。”帕诺夫朝众人挥了挥手,示意大家离开:“都回到各自的部队,做好进攻前的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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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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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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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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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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