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沙,”被他压在身下的阿西娅,着急地问着:“你没事吗?”
虽说阿西娅几乎是凑在他的耳边说话,但索科夫所听到的声音却很轻,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阿西娅在说什么。他知道自己的耳朵,被刚刚的爆炸声,震得有些不好使了,他大声地说:“没事,我没事!你呢,阿西娅,没受伤吗?”
阿西娅在冷不防的情况下,被索科夫压倒在地上,因为摔得太猛,双手都擦破了皮。但为了不让索科夫为自己担心,她装出没事人的样子说道:“米沙,我没事。你太沉了,别压着我,我都快不能呼吸了。”m.χIùmЬ.CǒM
索科夫连忙挪到了一下身子,和阿西娅并排趴在路边,侧耳听着炮弹在空气中划过的尖啸声,判断着落下的位置,以决定是否该转移。
在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阿西娅凑近索科夫的耳边,大声地问:“米沙,炮弹是从什么方向飞来的?”
“北面,绝对是北面。”索科夫在最短的时间内,就搞清楚了炮弹飞来的方向,“只有那个方向,还在德国人的控制之中。”
“米沙,”阿西娅继续问道:“你有没有发现,德国人的炮弹基本都落在街道上,很少命中房屋,你说是不是有德国特务潜伏在城里啊?”
听到阿西娅这么一说,索科夫不禁抬起头,朝前方望去,只见德军的炮火正在延伸射击,正在街道的另外一头,腾起一团团爆炸的硝烟。但情况正如阿西娅所观察的一样,大多数炮弹都是落在街道上爆炸,鲜有直接命中建筑物的情况。
难道真的有德国特务躲在城里,为城外的德军炮兵提供射击参数吗?索科夫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地坐起身,朝四周的建筑物望去,想搞清楚德国特务会藏身在什么地方。但一转身,却看到两名坦克手背靠坦克坐着,一名坦克手正在用急救包为两人进行包扎,刚才找阿西娅要通信地址的坦克手,正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不知是被震晕,还是牺牲了。
虽说索科夫对坦克兵勾搭阿西娅的事情,心中充满了不满。但此刻看到有几名坦克兵都负伤了,连忙伸手摇了摇阿西娅,见对方有反应了,便用手朝坦克那里一指,对她说:“阿西娅,有坦克手负伤了,你快点去帮帮他们。”
阿西娅探起身,朝坦克兵那里一看,不禁惊呼一声,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小跑着过去。她先弯腰检查了一下趴在地上的坦克兵,用手摸了摸他的脉搏,随后冲索科夫摇了摇头,示意他已经是没救了。随后又起身,弯着腰跑到坦克旁,帮着那位坦克手为伤员进行包扎。….索科夫见敌人的炮击重心,已渐渐转向了指挥部所在的方向。他担心切尔内绍夫会出什么危险,便凑近阿西娅的耳边,对她大声地说:“阿西娅,我要到师部去看看,你就留在这里照顾伤员。明白吗?”
索科夫非常了解阿西娅的性格,知道如果自己直接说要去师部看看,她肯定会跟着自己一同去的。为了不让她跟着自己去冒险,因此他便特意叮嘱她留下来照顾伤员。听到索科夫这么说,忙于救治伤员的阿西娅果然点了点头,同样大声地说:“米沙,你要多加小心!”
索科夫沿着街道,刚跑到师部所在的那条街,就被沿着街道飘过来的辛辣呛人的硝烟,熏得睁不开眼。他用衣袖遮住了鼻子和嘴巴,小心地朝前移动着。
“喂,大尉同志,您要去哪儿?”索科夫正朝前走着,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在喊自己,扭头一看,却没有看到人。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正准备再朝前走时,又听到有人用不耐烦的声音喊:“喂,大尉同志,你的耳朵是聋了还是怎么的,没听到我喊你吗?”
索科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旁边一栋建筑物外的地面上,有个方形的窟窿,一名戴着钢盔的军官,正朝着自己拼命地招手。索科夫连忙弯腰跑了过去,跳进了那个方窟窿。
等跳进去之后,索科夫才发现这是一条长长的交通壕,只不过因为上面盖着一层厚厚的木板,木板上又乱七八糟的堆着不少的泥土,以至于索科夫没等及时地发现它的存在。那名军官见索科夫进来后,一脸不悦的问:“大尉同志,您是哪一部分的,为什么在敌人炮击时乱跑,你就不怕被敌人的炮弹炸死吗?”
索科夫看了一眼对方的领章,发现原来是名少校,连忙挺直身体回答说:“少校同志,我是伊斯特拉营营长,正准备前往师部找切尔内绍夫师长……”
“谁要找我?”索科夫的话还没说完,交通壕的另一端,便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到这里来!”
索科夫答应一声,弯着腰朝前走着。借助木板缝隙里透进来的光线,他看见在交通壕的地上,坐满了指战员。当他经过时,大家都把脚朝面前收一收,免得把他绊倒。
看到索科夫来到自己的面前,坐在地上的切尔内绍夫抬手朝他向下压了压,说道:“大尉同志,有什么话坐下说,交通壕里的空间太矮,你没法站直身体。”看到索科夫遵照他的命令,在自己的面前坐下后,他又接着问道,“索科夫大尉,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师长同志。”索科夫连忙回答说:“我是奉您的命令,将缴获的榴弹炮送到城里来的。”
“没错没错,我的确是命令你们将缴获的榴弹炮,都送到城里来。”切尔内绍夫笑着说:“不过我可没有命令你到城里来啊!”他停顿了片刻,又接着说道,“我想起来了,昨天你们将一批伤员送到了野战医院,同来的还有一名漂亮的女卫生员,假如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可能是趁着送榴弹炮的计划,特意进城来看她的吧?”
索科夫没有说话,只是咧嘴笑了笑,算是默认了此事。他停顿了片刻,忽然想起城里正遭受的炮击,便试探地问切尔内绍夫:“师长同志,我看德军的炮火很邪门,他们炮击的目标都在街道上,而不是建筑物。经过一段时间的炮击后,他们的目标逐渐地转向了我们的指挥部,我认为城里肯定有德国特务,正在不断地为城外的德军炮兵,提供各种设计参数。”
“索科夫,你所说的情况,我也同意。如果没有人为德军炮兵指引方向,他们根本不可能打得这么准。”切尔内绍夫抬起头,透过木板的缝隙,望了一眼外面的硝烟,无奈地说:“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炮击结束后,才能派人去搜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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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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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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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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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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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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