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劝降奥克塔夫一事,乌德雷亚并没有大包大揽,而是谨慎地说:“上校同志,我会尽力而为的,争取说服奥克塔夫将军不与我们为敌。”说这话时,他已经不自觉地选择和苏军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虽然接下来要做的是劝降,但也不排除对方会拒绝,所以施季里茨还是给各团分配了作战任务,一旦谈不拢,那就战场上见真章。
会议结束后,施季里茨亲自把乌德雷亚送到了指挥部的门口,客气地问:“乌德雷亚上校,不知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奥克塔夫将军?”
“我想现在就去,”乌德雷亚说道:“您能帮我安排一辆车吗?”
“没问题。”施季里茨叫来一名参谋,吩咐他说:“你去开一辆吉普车过来,然后护送乌德雷亚上校去罗马尼亚军的防区。”
参谋答应一声,开了一辆车将乌德雷亚送到了苏军和罗马尼亚军的防区中间。
参谋把车挺稳后,扭头问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乌德雷亚:“上校,我们是留在这里等对方来人呢,还是直接开过去?”
乌德雷亚想了想,如果直接把车开过去,肯定会遭到了对方的枪击。就算对方不开枪,谁知道阵地前方有没有埋设地雷,要是不小心碾上了地雷,那就死得太冤枉了。想到这里,他对参谋说:“我们就在这里等待吧,我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对方就能派人来。”
说完,他推开车门下了车。就站在车边点燃了一支烟,一边抽烟一边望向了对面的防御阵地。根据他的经验,对面的守军如果看到一名罗马尼亚军官出现,肯定会派人来询问的。
果不其然,几分钟之后,就有一辆三轮摩托从阵地里驶出,朝着吉普车停放的位置而来。
看到三轮摩托车驶过来,开车的苏军参谋兴奋地说:“上校,您说得没错,罗马尼亚那边果然派人过来询问了。”
摩托车来到距离吉普车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从车里下来一名罗马尼亚少尉,他抬手向乌德雷亚敬礼后,客气地问:“上校先生,您是哪部分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第52步兵团团长乌德雷亚上校。”乌德雷亚把手里的烟斗扔在地上,用脚尖碾灭之后,冲着少尉说道:“我和你们师长奥克塔夫少将是朋友,你带我去见他吧。”
虽然乌德雷亚已经表明自己和奥克塔夫之间的关系,但少尉却站在原地没动,而是望着他说:“上校,请出示您的证件!”
乌德雷亚显然早有准备,掏出了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少尉接过证件,仔细查看一番后,态度恭谨地说:“果然是乌德雷亚上校。上校先生,不知您今天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吗?”
“我刚刚不是说过了么,我是来见你们的师长奥克塔夫将军。”乌德雷亚有些不悦地说:“难道你没有听到吗?”
“当然听到了,上校先生。”少尉望着乌德雷亚谨慎地说:“但据我所知,驻扎在奥塔茨城内的第18步兵师,不是早就向俄国人投降了吗?”
“不是投降,少尉。”乌德雷亚纠正对方的说法,“只是合作,我们和他们的地位是完全平等的。”
少尉歪着头看吉普车的驾驶室,想看清楚里面的司机是什么人。而苏军参谋见对方在查看自己,索性打开车门下了车,让对方看个够。
“少尉,”乌德雷亚见状,连忙向少尉解释说:“这位苏军军官,就是特意开车送我到这里来的。怎么样,我们现在可以去见你们的师长了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少尉确认了乌德雷亚的身份之后,对他和师长关系密切一事,也是深信不疑,便主动说道:“我的摩托车在前面开路,您的车跟紧一点,这样就能安全地通过雷区。”
听到少尉的这番话,乌德雷亚倒无所谓,毕竟他早就猜到罗马尼亚军阵地前方有雷区。而开车的苏军参谋,则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觉得自己当初没有把车直接开到了阵地前,是完全正确的,否则被炸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www.xiumb.com
吉普车跟在摩托车的后面,穿过了雷区,越过了第一道防线,进入了一个小镇。
参谋见状,侧着脸问乌德雷亚:“上校,我们快到地方了吧?”
“没错。”乌德雷亚点着头说:“如果部队是驻扎在野外,那么指挥部一般都会放在小镇里,第20师的师部应该就在这里。”
很快,摩托车在一栋两层楼的建筑物前停下。坐在挎斗里的少尉下车后,来到了乌德雷亚乘坐的吉普车旁,毕恭毕敬地说:“上校先生,到地方了,请下车吧。”
乌德雷亚下车后,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问少尉:“师部就在这里?”
“没错,上校先生。”少尉用肯定的语气说:“我们的师部就在旁边的这栋建筑物里。请吧,我带您去见师长。”
乌德雷亚要去见奥克塔夫,自然不能把给自己开车的苏军参谋扔下不管,便对少尉说:“你要让人把这位军官安顿好,并确保他的安全,能做到吗?”
“能做到,当然能做到。”少尉像鸡啄米似的使劲点着头说:“上校先生,你就放心吧,我会派人来照顾他的。”说完,他叫过摩托车手,小声地吩咐了几句,大概的意思就让对方把苏军参谋安顿好。
等做完这一切之后,少尉带着乌德雷亚走进了建筑物。
他们沿着走廊往前走,沿途出现的军官或士兵,看到跟在少尉身后的乌德雷亚,都纷纷闪到一旁,背靠着墙壁,抬手向他敬礼。
少尉带着乌德雷亚走进了一间办公室,穿过坐在办公桌旁的军官们,来到一個办公室的门口,对坐在门口的一名中尉说道;“中尉,这位是第52步兵团团长乌德雷亚上校,他有要紧的事情,要立即见到师长。”
中尉抬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乌德雷亚一眼,却没有起身敬礼,而是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后,对着话筒恭谨地说:“将军先生,门口有一位乌德雷亚上校要见您。但他并没有预约,您看是否需要见他?”
谁知他的话音刚落,听筒里就传出了奥克塔夫惊喜的声音:“什么,乌德雷亚来了?他在什么地方?”
“将军先生,他就在您的办公室门口。”中尉傻乎乎地问道:“是否让他进去见您。”
但这次听筒里没有传来声音,就在中尉以为电话的线路可能出现问题时,他身旁紧闭的两道包着皮革的两扇门猛地打开,师长奥克塔夫少将出现在门口。
见师长出来了,中尉吓得连忙从座位上站起身,挺直腰板正准备行礼时,却看到师长张开双臂,和前来拜访的上校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等两人分开之后,师长又挽住了那名上校的手,带他走进了办公室,并随手关上了房门。
中尉望着紧闭的两道门,心里不禁一阵发慌,他问那名带路的少尉:“少尉,这位上校是什么来历,我看他和师长似乎挺熟悉的。”
少尉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这名中尉,摇着头说:“中尉,莪刚刚不是告诉你,说来的是第52步兵团团长乌德雷亚上校么?他可是师长的好朋友,否则我也不可能把他直接领到这里。”
“见鬼,”中尉嘟囔道:“不小心得罪了师长的朋友,不知会不会被他送到前线去。”
再说奥克塔夫带着乌德雷亚进入了自己的办公室之后,立即招呼他坐下,随后好奇地问:“我听说安东内塔将军带着你们投奔了俄国人,今天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呢?”
“奥克塔夫,我今天到这里来,不是以私人的身份来拜访你。”乌德雷亚牢记自己今天到这里来的目的,便开门见山地说:“是作为苏军的代表,到这里来和你谈判的。”
听说对方是以苏军代表的身份,来和自己谈判的,奥克塔夫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什么,你是作为苏军代表的身份,前来和我谈判的?”
“没错。”乌德雷亚点了点头,用肯定的语气回答说:“这都是真的,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既然自己的老朋友说是以苏军代表的身份来谈判,奥克塔夫自然明白对方要谈些什么,也就不兜圈子,而是直截了当地问:“说吧,俄国人都有什么条件?”
“苏军的敌人是德国人,而不是我们罗马尼亚军队。”乌德雷亚对奥克塔夫说道:“如果你的部队不对苏军采取敌对行动,那么苏军也同样不会对你的防区发起进攻。”
奥克塔夫听后沉默不语,早在安东内塔将军和苏军采取合作行动时,他就曾经动过心,可自己的防区旁边就是德军的部队,他担心自己若是轻举妄动,德军部队直接过来就能灭了自己,所以才一直迟疑不决。
见奥克塔夫沉默不语,乌德雷亚催促道:“奥克塔夫,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倒是给我一句话啊!”
“乌德雷亚,不瞒你说,早在你们与俄国人展开合作时,我也有过同样的想法。但是……”
但是什么,他没有说,不过乌德雷亚却应该猜到了:“奥克塔夫,你是担心和苏军展开合作,驻扎在你防区的德军,就会向你们发起进攻吧?”
见乌德雷亚猜到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奥克塔夫也不隐瞒,而是如实地回答说:“乌德雷亚,我们部队的情况如何,你应该很清楚。部队里的官兵缺乏训练,武器装备落后,战斗力极差。平时维持一下治安还凑合,但假如德国人向我们发起进攻,我们根本就支持不了多长的时间。”
“你说得没错。”乌德雷亚很认可他的这种说法:“当初安东内塔将军就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所以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与苏军的合作。事实表明,他当初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到目前为止,苏军对我军都表现得很友好和宽容,这一点是德国人无法相提并论的。
假如你们同意与苏军合作,不与他们为敌的话,完全可以给他们让开一条路,让他们去进攻你们防区旁边的德国人。只要打败了德国人,你们和苏军的合作就能继续下去。”
奥克塔夫心里想与苏军合作,但最让他顾忌的就是防区旁边的德军,虽然对方只有一个团的兵力,但要打垮他的第20步兵师,那是绰绰有余。此刻听到乌德雷亚所说的方案之后,不禁陷入了沉思。
乌德雷亚等了好一阵,见奥克塔夫还在思索不停,忍不住插嘴说道:“奥克塔夫,不管你是否愿意与苏军合作,都必须尽快做出决定了。”
听乌德雷亚这么说,奥克塔夫抬头望着他,不解地问:“为什么?”
“因为苏军很快就要向这里发起进攻了。”为了让奥克塔夫有个更加形象的认识,乌德雷亚指着地图向他介绍说:“你瞧瞧,在你们的东面是苏军的第52集团军,而西面则是新调来的两个步兵师,我的第52团也是其中之一。
不管德国人的战斗力多么强悍,但他们始终只有一个师的兵力,而且又得不到足够的补给。一旦苏军从两个方向同时发起攻击,你觉得他们能抵挡得住吗?”
“挡不住。”奥克塔夫回答得格外爽快。
“如果这个区域的德军被苏军吃掉了,那么你们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你想过没有?”
“这有什么可想的。”奥克塔夫苦笑着说:“无非是被俄国人顺手就灭了。”
“奥克塔夫,那只是最坏的一种情况。”乌德雷亚冲他摆着说:“但假如你能及时地选择与苏军合作,那么你就脱离了德军的阵营,而加入了苏军的阵营。等德国人被歼灭之后,你的部队不会受到任何的损失。”
乌德雷亚的话,让奥克塔夫甚是心动,他谨慎地问:“乌德雷亚,你既然作为俄国人的代表,那么在谈判条件上,有没有决定权?”
“奥克塔夫,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想要什么条件?”乌德雷亚提醒对方说:“若是你的条件过于苛刻,而苏军方面又不能答应,到时你们还是逃脱不了被歼灭的命运。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即无条件与苏军合作,并为他们开放通道,使他们可以通过这里,去攻击德军的侧后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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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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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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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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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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