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费扬古大喜过望,从大悲到大喜,今儿个费扬古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似的,他现在瞧着胤禛的眼神,就跟瞧着救世主似的。
“费将军。”胤禛冲着费扬古点了点头。
他瞧见费扬古身后的胤禔、胤禩二人时,脸上露出些许笑容。
而胤禔和胤禩两人却面如土色,连笑都笑不出来。
如果说他们刚才是惋惜,现在就是愤怒。
他们费劲千辛万苦做了个局,结果竟然便宜了老四。
“你们三个给我跪下!”
营帐内,康熙对着费扬古、胤禔和胤禩喝道。
三人面无血色地屈膝跪下。
旁边的岳升龙、长泰等人一言不发。
“今儿个要是没有老四和老七及时地追赶上,正好对上葛尔丹,朕这回布置的局就全白费了!”康熙气得一拍桌子,那巴掌像是拍在众人心上的,把所有人震得都心头一颤,不敢作声。
所有人都知道万岁爷此时正在气头上,就算是有心想替大阿哥他们说话的,此时也不敢触霉头。
“费扬古,朕命你当这个主帅,你就是这么当的?”
康熙看向费扬古,质问道。
费扬古不敢反驳,“万岁爷,奴才有负皇恩,恳请万岁爷责罚。”
“你也知道你有负皇恩,朕让你当主帅,便是全权将这事交予你,你倒好,自作主张!”
康熙的这番话不但让费扬古白了脸色,胤禔和胤禩也都跟着脸色发青,康熙这话骂的又何止是费扬古,分明是把他们也连带骂上了。
“若非这次胤禛射杀了葛尔丹,朕定要重重地治你的罪。”康熙逡巡了一遍众人的脸色,说道,“此次你功过相抵,回头朕再罚你三年的俸禄,你可服不服?”
“奴才叩谢皇恩。”费扬古回答道,他心中苦涩极了,花费了这么多的心血,要是没有大阿哥和八阿哥搅局,这回他怎么也能够封侯拜相。
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落得一个被罚的下场。
“胤禔,胤禩,”康熙看向他们两人。
胤禔和胤禩连忙回答:“儿臣在。”
“这次你们两个擅作主张,险些酿成大错,朕罚你们从今日起闭门思过,好好想想你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康熙冷漠地说道。
胤禔和胤禩两人脸色发白,却不敢拒绝,磕头道:“儿臣领罚。”
“老四和老七,你们俩这回干得不错,朕回头再对你们进行赏赐。”
发落了该发落的,就轮到奖赏了,康熙出了口闷气,对着胤禛和胤祐,脸色则和缓了不少。
“是,皇阿玛。”胤禛和胤祐回答道。
等康熙把所有的事情交代完,众人出了营帐。
胤禛和胤禩对视上一眼。
胤禩勉强笑着对胤禛拱了拱手,“恭喜四哥立下功劳。”
“八弟客气了。我还有些事先走一步。”
胤禛平静地对胤禩说道。
胤禩点了下头,目送着他离开,眼神渐渐地暗了下来,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暗暗握紧,他这头一回领差事本想立个功劳也好在兄弟们之中立足,却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没能立下功劳,反而受了责罚。
反倒是他嗤之以鼻,暗暗较劲的胤禛拿下了这个功劳,就连他瞧不起的七哥胤祐也跟着沾光,得了赏赐。
葛尔丹一死,剩下那些残兵败将就不足一提。
费扬古为了弥补失误,派兵四处追杀那些残兵败将,沙俄那边听说葛尔丹死了,连出个兵都不肯,还派了使臣前来表示他们并没有援助葛尔丹的意思,那些不过都是误会。
这回使臣还带了不少礼物来。
康熙心里头大为快慰,这沙俄一向狗眼看人低,如今难得势弱一回,他心里头自然受用。
因着这事,他对胤禛也更加重视,经常带着胤禛处理事务。
一来二去,就连梁九功对着胤禛的态度也是恭敬有加。
六月九日。
班师回朝,太子胤礽率领文武百官到城门外迎接,两旁百姓夹道欢迎,锣鼓喧天。
胤礽一见康熙,便忙屈膝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他大臣也跟着跪下,三呼万岁。
康熙爷听着这震天响的万岁声,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意。
他从马上翻身下来,走到前面,扶起胤礽来,“太子身体消瘦,这阵子监国辛苦你了。”
“皇阿玛,儿臣不辛苦,辛苦的是皇阿玛和随同皇阿玛出征的兄弟,大臣们,这回能擒杀葛尔丹,定然是老天爷看到皇阿玛的辛苦才出手相助。”
胤礽笑了笑,说道。
胤禔在旁边听着话,心里暗道,太子可真是会说话,这拍马屁拍得恰到好处,怪不得老爷子最疼他了。
康熙果然笑意更深了,皇帝们都自称天子,为取信黎民百姓,更是有不少皇帝声称自己诞生时,有种种异象。康熙虽不搞这些,但也想要拉拢民意,让民心归向。清朝入土中原还不到百年,白莲教还时不时兴风作浪,这回他亲征,斩杀了葛尔丹,定能够让百姓心生归属。
“好,说得好。”康熙拍了拍胤礽的肩膀,他朝胤禛点了下头,胤禛翻身下马,走了过来,康熙对胤礽笑着说道:“这回能斩杀葛尔丹,也少不了你四弟的功劳。”
胤礽眼中掠过一丝惊诧的神色,他早已收到消息,但没想到皇阿玛竟然对老四这么器重,当着百姓和文武百官的人这么说,这不是在抬举老四吗?
他心里头的不满一瞬而逝,面上满是笑容,“四弟,你真是好样的。”
说罢这话,他又转过头对康熙说道:“皇阿玛,儿臣已经让人备下宴席庆贺,皇阿玛你们一路风雨兼程,想必应该累了,不如咱们移步到皇宫里再说话吧。”
“好。”康熙点了点头。
众人翻身上马,朝着皇宫而去。
说是风雨兼程,但其实康熙他们昨日便已经到了郊外,还稍作了休息,因此所有人都是精神抖擞。
准备好的宴席上各种美酒佳肴俱备,胤禔和胤禩两人却食不知味,连酒都没心思喝了。
这两人这回无功而返,还被责罚,哪里有心情喝酒吃肉。
胤禛和胤祐却是很自得其乐。
两人立下功劳的事都不是秘密,再加上刚才在城门外康熙的态度,不少大臣这时候都围了上来敬酒。
就连费扬古也跟他们敬了几杯酒。
胤禛和胤祐两人推拒不得,三两回下来,肚子里就灌了不少酒。
胤禩瞧在眼里,眼神中露出嫉妒的神色。
大阿哥胤禔看着他,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拿起杯子来,对着胤禩说道:“八弟,咱们这儿是广寒宫,这回出征你我虽没有立下什么功劳,但也算是一起在生死关头走了一场,来,大哥我敬你一杯。”
“多谢大哥。”胤禩连忙捧起杯子,和胤禔一起喝了一杯酒。
前朝热热闹闹,后宫里头也是掀起了一阵波澜。
他塔喇氏知道今儿个胤禛他们回来,便特地跑来和乌林珠道喜。
“恭喜四嫂,贺喜四嫂。”
乌林珠脸上一红,对着她说道:“五弟妹,这回喜从何来?”
“这自然是从四哥而来,四哥这回一去就去了三个月多,如今回来,你们夫妻团聚,难道不是喜事?再说了,常言道,小别胜新婚,四嫂今晚可得好好打扮。”
他塔喇氏冲着乌林珠眨了眨眼睛,调侃道。
乌林珠脸上微红,伸手就要打她,玛瑙走了过来,“福晋,七福晋来了。”
“她来的正好,叫她也进来。”乌林珠面上先是怔了怔,而后露出笑容,对玛瑙说道。
“是。”玛瑙答应着去了,不一时,一个面容清秀,有些怯生生模样的女子走了进来。
这女子正是七福晋納喇氏,她是年初才进的门,先前不知怎地瞧见乌林珠总像是害怕似的,这回她的到来,倒是着实让乌林珠和他塔喇氏有些惊讶。
“给四嫂、五嫂请安。”
納喇氏福了福身。
乌林珠笑着摆手道,“快起来,咱们妯娌几个不必这么多礼。”
“谢四嫂。”納喇氏说道。
她其实是不想来乌林珠这里的,但七阿哥的额娘成嫔戴佳氏差了人让她来走一趟,納喇氏才硬着头皮来了。
“七弟妹来的可正好,你五嫂正在打趣我说什么小别胜新婚呢,我正要打她,你替我压着她。”乌林珠手指着他塔喇氏说道。
納喇氏怔了怔,迟疑了片刻,眼神在乌林珠和他塔喇氏中间来回,似乎很是苦恼一样。
他塔喇氏本来对她有些意见,瞧见她这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七弟妹,四嫂不过是玩笑话,你别当真了。”
納喇氏脸上涨得通红,她的皮肤本来就极白,这一红起来就跟抹了胭脂似的。
“原是玩笑话,那我可就放心了。”
乌林珠都一脸的忍俊不禁,这納喇氏心里她到底是什么可怕的人,难道还真的会打人不成?
“七弟妹真是个实诚人。”他塔喇氏感叹着说道。
她原本还以为納喇氏是个心眼小,爱嫉妒的,不然怎么见到乌林珠和她,都是一副敬而远之的态度,搞得她们两个跟什么豺狼野兽似的,现在看来,倒不像是有这等心眼的。
“你还打趣人家。”乌林珠瞥了她一眼,“早几年你刚入宫那会儿,比七弟妹好不到哪里去。”
他塔喇氏顿时不依了,她搂着乌林珠的手,“四嫂,你不厚道,早些年的事,你怎么还拿出来说呢?这里有七弟妹在,你叫我以后在七弟妹跟前怎么抬得起头来?”
“好,好,是我错,我这就给你斟茶道歉。”乌林珠拍了拍她的手,端了一杯茶给他塔喇氏。
妯娌两人有说有笑。
旁边的納喇氏瞧着,心里头既羡慕又悄悄松了口气。
本来她听大福晋说四福晋怎么难相处,连着三福晋都被她害得到如今还在卧床养病,納喇氏心里头就生出畏惧来,现在看到乌林珠和他塔喇氏相处的这样好,納喇氏就放心了。
妯娌三人说笑了一番,等到黄昏时分,才各自散去。
苏培盛没过多久就替胤禛带话来了。
“福晋,爷说今晚恐怕得晚些回来,让福晋先歇息,不必等了。”
“好,劳烦苏公公了。”
乌林珠说道。
她传了晚膳,自己先用了些清淡的小菜,拿了本书歪在榻上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半夜不知什么时辰,院子里传来了动静。
乌林珠一下听出了胤禛的脚步声,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
胤禛正好掀开帘子走进来,夫妻俩阔别三个月重见,脸上都先是怔了怔。
“爷。”乌林珠站起身来。
胤禛走上前去,扶着她坐下,“你坐着,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没有的事,我最近睡得太多,刚才外头是怎么了,怎么好似很热闹似的?”乌林珠问道。
胤禛笑着说道:“今儿个晚上皇阿玛大喜,封了我为贝勒。”
“真的?”乌林珠脸上露出喜色。
屋子里伺候的翡翠等人也都跟着高兴。
“千真万确,皇阿玛这回独独封了我一人,我看大哥他们的眼睛都快红了。”
胤禛打趣着说道。
他身为四阿哥,却在大阿哥和三阿哥跟前先被封了爵位,要说这两位主儿没意见,那是不可能的。那些弟弟们还能自我安慰是因为他们年纪小,胤禔和胤祉却是说不过去。
“由着他们红去,您这贝勒可是您冒着生命危险好不容易得来的,您受之无愧。”
乌林珠哼了一声,说道,她转过头,对翡翠等人说道,“今儿个爷大喜,院子里伺候的都发双份份例。”
“多谢福晋!”
众人高兴地屈膝道谢。
乌林珠转过头对胤禛说道:“爷,我看您今儿个一身酒气,想来在宴席上喝了不少酒,让人去备碗醒酒汤,再弄些吃的吧。”
“嗯。”胤禛点了下头。
乌林珠吩咐了翠芝带着几个宫女前去,她虽然没参加过爷们的宴席,但是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以前在乌喇那拉府上的时候,费扬古和富昌他们经常出去吃酒席,那些酒席都不是正经吃饭的地方,东西也都一般,回来后都是一肚子的酒。如果不喝了醒酒汤再吃点儿东西,明儿个起来,能头疼一整天。
翠芝去膳房的时候,徐公公本来已经坐在旁边打算休息了。
瞧见她来,徐公公忙迎了上去,刚才前头那么热闹,他们这些人也都听说了万岁爷封了四阿哥当贝勒的事,“翠芝姑娘来了。”
“是啊,徐公公,我们福晋打发我来要一碗醒酒汤还要两碗面条,汤底要用老鸭汤吊出来的,还要些酸甜姜片,再卧两个荷包蛋。”
翠芝对着徐公公不疾不徐地说道。
徐公公点了点头,依次记下,又重复一遍,确认无误后,连忙让人赶紧烧水。
他心里暗暗庆幸,得亏他机灵,早料到四福晋可能会来要膳食,和了面预备着,现在这会子刚好能用上。
两碗面很快就准备好,徐公公还切了下酱鸭、卤肉、花生、榨菜等小料配上。
胤禛在外头三个月,那不夸张,真是吃不好睡不好,为了和那些士兵亲近,那些士兵吃什么,他就吃什么,苏培盛劝了几回都不好使。
现在回到家里,瞧见热气腾腾的面条,不由得便胃口大开,他也是真饿了,吃了一碗面后,还觉得不够,又让膳房的人做了饼子,裹着那些酱鸭、卤肉吃。
等吃饱喝足,已经是三更时分。
刚吃饱是不能睡的,乌林珠便和他一起躺在床上,夫妻俩这回分别的的确太久,不知觉间对着彼此都有太多的话娿说。
胤禛摸着乌林珠的肚子,道:“这孩子可乖不乖?”
“乖着呢,从不闹人,就连翡翠都说,从没见过怀相比我更好的。”乌林珠笑眯眯,眉眼柔和,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母性的光辉。
“不过,如今才三个月,也看不出什么,我嫂子他们怀孕那会儿,也是等四五个月才难受起来的。”
“如今我已经回来了,等明儿个就把你怀孕的事宣布出去吧。爷能护好你和孩子的。”
胤禛握着乌林珠的手,两人十指交握,他塔喇氏说小别胜新婚还真没说错。m.χIùmЬ.CǒM
这分别了几个月,胤禛看着乌林珠,心里头的滋味与之前更加不同。
黑暗中,乌林珠看着胤禛,她的唇角勾起,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在胤禛的侧脸上落下一个吻。
“我相信爷。”
寂静的夜里,温馨的气氛渐渐地蔓延开。
随着胤禛的归来,翡翠等人的心也安定了。
这阵子没有爷在,他们都是提着心办事,处处谨慎小心,但又不敢露出来,怕叫人看出破绽。
如今四阿哥回来,他们便可放心了。
她们福晋虽然有本事,有手段,但是对上德妃娘娘还是处于弱势。
别的不说,只一个孝字,就让足够德妃有各种手段对付乌林珠了。
但四阿哥回来了就不同了,至少他们福晋还能够有个人商量。
次日,寅时三刻。
乌林珠便去了德妃宫里头请安。
这几日皇太后身子好转了,德妃简单和乌林珠说了几句话,便带她一并去宁寿宫中。
宁寿宫今日可热闹了。
各宫娘娘和几位福晋都来了,不过,今日是有人欢喜有人悲。
昨日的宴席上,康熙的态度已经表露出几位阿哥在随同出征时候的功过,胤禔和胤禩两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被过问一句,今日惠妃来了,面色便有些难看。
连带着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和八福晋郭络罗氏脸色也不佳。
等听见宫人回报德妃和乌林珠来了,婆媳三人周围的气氛就更加凝滞。
宜妃瞧在眼里,却只当做没瞧见。
等乌林珠和德妃进来行礼起身后,她便笑着对皇太后说道:“太后娘娘,今儿个人这么齐,咱们不如玩些有趣的吧。”
“玩什么有趣的?”皇太后问道。
她病了这么些日,如今大病初愈,未免就想热闹热闹,宜妃这提议刚好合了她的心思。
“咱们就玩打马吊怎么样?前阵子妾身可输给您不少好东西,今儿个可得赢回来。”
宜妃满脸笑意。
皇太后呵呵一笑,她说道:“好,哀家还能怕你,不过,今儿个可不能让老五媳妇来,免得你们婆媳联手,她给你送牌。”
他塔喇氏脚上一顿,“太后娘娘您这话把孙媳妇当成什么人,孙媳妇顶多就是扣几张牌罢了,哪里敢给额娘送牌。”
“那就更加不行了。”皇太后说道,她眼神落在乌林珠身上,道:“就让老四媳妇来打,老四媳妇是个实诚人。”
乌林珠笑着道了声好。
皇太后又让郭络罗氏也来,这郭络罗氏和納喇氏是前后脚嫁过来的,皇太后也有心照拂一二。
郭络罗氏也是不客气,见皇太后喊了便答应下来。
她笑盈盈地说道:“我打马吊不怎么好,若是打得不好,太后娘娘、宜妃娘娘和嫂子们多担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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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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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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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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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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