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都是英雄人物,秦凤羽更是满不在乎,道,“我随着小师叔,见识到了寻常修士一辈子也无缘得见的密境,更是结识了其余大天的友人,有得必有失,磨难自然也当超出常人,只是既然我等已经知道了,是否几位令主便能说得更清楚一些呢?”
她搓着双手,竟是有些迫不及待,法胜令主目中流露欣赏之色,但却微微摇头,示意并非如此简单。解身令主道,“知道这些,你们金丹时要遇到的关隘就比常人更险了十二分,但还有些微希望。可若是再讲下去,境界间的障壁将会更厚,甚至永无可能破境。此事和你们道途息息相关,你们应当已有感应,便不用再抱着侥幸之心了。”
虽然阮慈并未感应到什么,但令主们自然也不肯拿剑使前程冒险,此事只能暂且搁置。苏景行将人袋往下倾倒,指着口袋中跌出的一个蓝衫修士道,“这是我们在五万里外救下的一位玄修,他当时正被魔头追杀,我们将魔头收走时他已重伤,自称是道祖门下,世宗弟子,请秦道友念在玄门同修份上,救他一命。”
世宗在琅嬛周天一向非常低调,但在其余周天或许才是最顶尖那一级宗门,苏景行对他发生好奇,将人带回也很好理解。阮慈望了那人一眼,心中突然一动,此时她神念也逐渐恢复,心中默运太上感应篇,道,“此人伤势似乎和瞿昙楚有关,我感应到他身上有金龙气息。”
众人都是又惊又喜,虽说阮慈既然修持有太上感应篇,气运又绝对胜过瞿昙楚,她随意择选的方向也一定有利于其等追踪瞿昙楚,但终于获得线索,也令人松一口气。法华令主道,“听说感应功法都是如此,手中牵扯因果越多,推算得便越是准确”
这话不假,而且感应功法越是高深,便越能感应到自身吉凶,甚至是此去时敌方可能的应对,还有或许存在的陷阱。如太史宜那般迷惑因果,利用感应来赚阮慈入彀的情况,也不过是欺负阮慈不可能在结丹后立刻就把感应法修到小成而已。虽然阮慈感应也的确不假,往那个方向走去,确实有利于拔剑,但她当时并未能感应到良国坠星是个陷阱。此时却已是大不相同,手握九霄同心佩,将感应激发,多了蓝衫修士这个变量,再推算瞿昙楚去处,便不如从前那般虚无缥缈了,冥冥中似乎能感觉到一处方位,正在快速移动,当下不再耽搁,指明方向,待四大令主本尊回归,便当即抛出飞车,让天录在车内救治那蓝衫修士,其余诸人或是化身魔头,或是将身躯缩小,和魔头混在一处,在虚空中往那方向而去。
那蓝衫修士功法十分特异,虽然只是金丹后期修为,但周身萦绕一股诡异气息,令魔门修士十分不喜,体内生机也非常旺盛,便是众人不加以援手,只需提供一处安全的疗伤所在,他也在迅速恢复之中。更何况天录还十分博学,为他调配药材,不消十数日,气息便稳定下来,又过了数月时间,便伤愈清醒,出了飞车向众人道谢,自称是霄云周天来客,道号明潮,乃是风之道祖门下,自恃修为,想要在阿育王境中游历一番,却不料遇到一头金龙,相中他道韵神通,想要将他掠为魔奴。
这明潮是风之道祖门下,自然擅长遁行之术,金龙也不愿伤他性命,且其似乎重伤未愈,法力并不圆满,两人一追一逃,明潮付出极大代价,这才击退金龙,又启用一门对法体伤害极大的爆发秘术,这才勉强逃脱,但也被那金龙不知何时种下了一种奇虫,这才令其走投无路,甚至连宇宙中漂流的金丹魔头都无法招架,在要被吞噬之前恰好遇到苏景行二人。
说到此处,又向二人诚心道谢,叹道,“我自负已是霄云周天有数的天才弟子,不料二位高修法力如此精深,真不知修到我这级数,又该是如何一种境界了。若非二位,明潮道途止于此也!”
阮慈听他说自己是风之道祖弟子,心头便是一动,仔细想想,风之道份属实数,而且并不能算是一条大道,似乎和太初、生、交通等大道都没有关联,但若要说这全是巧合,也有些牵强,因道,“你所中的是牵心虫,此虫会在不知不觉间,于你神念中繁衍,令你失去想法,沦为行尸走肉,只知听虫主之令行事。这金龙是我们周天一个大魔头,强行把我们带到此处来,我们要寻他找回灵钥,才能回到家乡去。明潮道兄如今还不是他的对手,不如早些回霄云周天,请师长为你祛除此虫。”m.xiumb.com
明潮怒道,“在下虽不才,但也没有遇事便回家寻师长的道理。”
他生得一张娃娃脸,看着十分讨喜,言谈中也带了三分天真,将胸脯拍得山响,道,“上次是单打独斗,我确实奈何不了他,但有了四位元婴尊长在此,便是不同,在下虽不才,但也可捕捉这宇宙风中的气机,追寻敌人踪迹!定可助几位寻到那金龙魔头,你们得回钥匙,我也顺带着报仇雪恨。”
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秦凤羽,“不知道友你们是哪个周天出身,何方道祖庇佑?想来定然是人杰地灵,若是可以,在下还想随道友一块,回你那周天游历一番呢。”
那四位令主修为较明潮更高,且是魔修,谈话有些不便,但阮慈言谈自然流露出她的地位,明潮对她十分尊敬,可话是对秦凤羽说的,她有些诧异,苏景行冲她微微一笑,颇有些意味深长,阮慈这才明白过来,不免又去看秦凤羽脸色。
秦凤羽似乎觉得明潮很可笑,眨着眼道,“可你跟着我们回去了,又该如何回霄云周天呢?你才只是金丹,难道可在宇宙虚空中自在穿行不成?”
明潮笑道,“无妨的,便是阿育王境和我们两个周天分离,不能周转,我们道祖在各处周天也都有世宗,风之大道自由自在,我们这些弟子也最喜周游宇宙,时常结伴在大天中迁移,我只需找到世宗便可。”
他颇是精乖,也和那风一般善于转圜,见秦凤羽有推脱之意,又邀请道,“若秦道友觉得有些不便,也可到我们霄云周天一游,我们霄云周天风之道十分兴旺,交易很是发达,无数周天的珍宝都在此汇聚贸易,有星船前往各大道域周天,道友绝不至于回不了故乡。”
从他表情来看,在霄云周天,道韵屏障十分开放,只怕除了天魔不能进入之外,其余修士都可自由进出,不分道韵。阮慈心中暗道,“果然其余周天,进出都比琅嬛周天容易多了。倘若我生在霄云周天,此时只怕也有金丹修为了,却不必还要东华剑来做我修行的媒介。”
她能想到的,秦凤羽自然也能想到,她本就是最喜这些新鲜事物,便是对明潮无意也被激起谈兴,更何况在阮慈来看,或许秦凤羽对明潮也并非完全无意,只是琅嬛周天兵凶战危,众人对儿女之情一向不怎么在意罢了。两人很快便谈得兴起,两道遁光交汇,在众人一侧逐渐转为神念交谈,秦凤羽遁光闪烁不定,显然在不断问话,难得明潮回应得似乎也十分热情,以至于秦凤羽接连不断地与他说了几日的话。
这个突如其来的世宗弟子该如何处置,也令众人费了一番思量,阮慈感应中他并未说谎,但却也怕其是大玉剑修派出的内奸,魔门中人最喜如此行事,胡惠通便是个最好的例子。不过此人的确十分有用,他已领悟少许风之道韵,令众人遁速更加快速灵动,这在追逐魔修之中非常重要,而且有他在身侧,阮慈便多了一人的因果,借此推算金龙也更加精准,感应逐渐明晰,她隐隐有种感觉,只要这种推算继续进行下去,那么她迟早可以锁定金龙气息,令他在自己的感应中永远存在,便是逃往天涯海角,也难以离开阮慈的感应。
这是因为两人的因果联系本就十分深厚,阮慈每次推算,也都在加深因果,她因此又想到王真人,师徒是这世上最重的因果,也不知自己的光点,在王真人的识海之中,现在又是怎样的状态,王真人又是否还能感应到她的心绪,或者能够窥探到她的经历、过去与未来。
众人自然也曾考量大玉剑修,预备其和金龙还有联系,或者就在金龙身侧守株待兔,不过此时四大令主得阮慈之助,不知吞噬了多少魔头,功力尽复,甚至隐隐还有精进,倒也不惧大玉势力,至少还有掩护阮慈逃走的自信。也怕夜长梦多,大玉周天得到消息,便寻到更多钥匙将高手送入阿育王境,到那时要逃避追捕、擒拿金龙会更加困难。
基于这种种缘故,也就不曾驱逐明潮,而明潮竟似乎从未想过这些,只一律率性而为,众人不愿说自身来历,他也不多加追问,一缕情思牢牢缚在秦凤羽身上,秦凤羽这辈子也没遇到过这么好的说话搭子,一时间容光焕发,只是她为人粗中有细,不该说的一句话不提,只说些大道感悟、生活妙思,同明潮一块谈谈说说,一时论道一时闲谈,在阮慈来看,倒似乎巴不得这段追捕永远不要结束才好。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身边的友朋也有动情的一天,上境高修瞧着个个都是大有抱负,仿佛从不会有儿女情长,但大自在令主和她讲的那些往事,却令她发觉原来上境高修,也并非个个都是天生如此,只是将情意小心藏起,轻易不示于人前。她也渐渐扭转了自己对恋情那排斥的态度,不再视为洪水猛兽,又或者是操纵人的某种手段,反有些羡慕秦凤羽,“这明潮人颇有趣,对羽娘又这般好,两人性子投合,修为也相当,在一起十分快活,真是再好也没有过了。”
又想道,“霄云周天的氛围一定十分轻松自由,才养出明潮这样天真活泼的天才弟子,他对人心幽微虽然并非一无所知,但秉性自在,完全是任意而为。他们周天因高手都喜欢出门去玩,说不定厮杀也没有我们琅嬛周天这样多见。”
一时间不由得大为向往霄云周天,恨不得能和明潮一道回去耍耍,不过这般念头也不好在人前显现,只能故作漠然,专心感应金龙,这一日正在飞行之中,突觉心头一震,说道,“我们已很接近了!感应又清晰了一层他也感应到我们了,他的感应区域怎么这么大!”
她要运用功法,运转法器,才能扩散自己感应区域,常态来说,瞿昙楚是元婴修为,感应区域自然要比金丹修士更大一些,阮慈对此已有准备,但她也没想到瞿昙楚竟如此狡诈,知道阮慈修有感应法,只怕也是用秘法扩散了自己的感应区域。此时两人神念已是互相锁定,不再和此前那般朦胧,阮慈甚至能在气势场中看到那金龙逃窜的方向,轻呼道,“他要逃了!”
明潮大叫一声,“哪里走!”
他心系内景天地中的牵心虫,又要在意中人面前卖弄本领,当即喷出一口精血化入风中,喝道,“好风凭借力,去!阻他去路,助我归途!”
只见那宇宙虚空之中,无所不在的微尘洪流,顿时蒙上一层血色,仿佛连这一片区域的大道法则都随之改变,众人的行动更加如意,而这如意的代价,便是着落到瞿昙楚身上,众人有多如意,那么瞿昙楚就有多么的艰难滞涩。便是阮慈都没有想到明潮还有这般神通,不由诧道,“道域神通?”
明潮双手叉腰,得意地对秦凤羽丢出一个眼风,口中却是催道,“快快,这可坚持不了多久!”
这却也不用他说,道域刚起,四大令主便是身化魔气,往那金龙无声无息地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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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的炒面垫垫肚子,下午去朋友生日聚会啦
这几天牙疼得厉害,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写更新,哭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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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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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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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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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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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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