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已有恒泽天一番见识,阮慈仍是惊异不已,暗想道,“难道太一君主也是从旧日宇宙跟随前来的修士么?他若在旧日宇宙已是道祖,怎能随着阴阳五行道祖前来新宇宙,若是在本方宇宙成道,难道神通之下,还能回到旧日宇宙中去么?这岂不是说,两大宇宙也有交通的可能?”
太一君主似是猜到了她的念头,笑道,“非是宇宙交通,那是只有永恒道主才具备的神通,只是我乃阴阳五行道祖在旧日宇宙的门人徒众,对旧日宇宙识忆仍深,对我们道祖而言,心中所想,便是真实。”
又道,“你已将成丹,内景天地自成因果,想要读取你心中想法,也不再简单,以后可要坦率些,想问什么便问,用不着不好意思。”
但凡道祖,尽管神威通天、无所不能,但一旦有缘当面,无不是平易近人,阮慈也是个跳脱性子,闻言当即便道,“君主为什么带我来此时此地,此时青君不应当还是一柄剑,并未生出灵识么?”
不等太一君主回答,又问道,“君主和涅槃道祖也是相识么?阴阳五行道祖斩涅槃道祖成道,本可径自离去,为何要把涅槃道祖携来新宇宙?君主对此是怎么看的?”
“洞阳道祖封闭琅嬛周天,只是为了东华剑么?是否也要封锁涅槃道祖的道体残余?青君在上古时是为了什么陨落?她将要复生到我身上么?”
“君主在琅嬛周天可有道统流传?”
“君主叫什么名字?说来,青君的名字就只是青君两个字吗?涅槃道祖又叫什么名字?君主可还记得吗?”
她思绪之中,疑问何止万千,此时想到哪里就问到哪里,倒把太一君主问得苦笑起来,摇头道,“你师父真不容易,我可知错了,你还是多憋着些吧。”
两人说话间,一路穿花拂柳往山中深处而去,阮慈对这旧日宇宙颇感新鲜,左顾右盼,又问道,“是因为君主还在世的缘故么,我在恒泽天中,和旧日宇宙的道韵格格不入,看周围仿佛都是灰黑色的,此时虽也觉得道韵无法融合,但景色却依旧鲜明——我若想从此地带走什么,想来怕是也能够带走的?”
太一君主笑道,“你取走了我的因果,此地和你便也有了勾连,因此看着不同,若是你此时再回恒泽幻境,有了那一位的气运,自然也无需道韵融合,依旧可和四周人□□谈。”
阮慈是何等颖悟之人,闻言道,“我明白啦,这第十二层,便是要凝练道韵为阶,是么?君主把我带回此地,是为助我取走青君的道韵?可……为什么是这个时点?道韵,道韵又是什么呢?”
太一君主只是笑而不语,阮慈心中亦知,此时一切,亦真亦幻,或许在外人看来,她的气息始终安坐紫虚天中,并未有丝毫移动,一切全是阮慈自己的幻觉,太一君主所答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心中曾想过的话语,或许在更广袤的视角来看,连他都是假的。也可能他的确是真的,只是此时限于某种大道约束,无法将阮慈未曾知晓、猜测的道理说给她听,一切只能由她自己参悟。便如同前两阶一般,阮慈需要明白道韵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如此重要,对此有自己的认知,且和现实有一定的切合,并非完全胡言乱语,才能破得了这一关。
如此想来,道韵的确也足以做这十二层道基之首,阮慈一生际遇,无不是和道韵有关。她只怕是因为没有洞阳道韵才被谢燕还选中,而谢燕还如此殚精竭虑,也是为了突破洞阳道祖的道韵屏障,更有甚者,旧日宇宙和本方宇宙最大的区别,似乎也就是这一层基底道韵,在本方宇宙,所有事物都具备这一层道韵,因此平时竟是一无所觉,一样也是要遇到不同道韵,才能从不协调中感觉出原有的道韵。
阴阳五行道祖开创本方宇宙,本方宇宙无事无物不有阴阳道韵,而涅槃道祖的道城也好,洞阳道祖的道域也罢,这些未能成就永恒道主的道祖,也能在基底道韵上叠加自己的道韵,道韵所在,便有种种不可思议的变化,浓淡轻重亦有不同,譬如琅嬛周天是洞阳道祖道域,想来道韵以洞阳道域为主,但也不可能完全隔绝其余道祖的道韵,否则青君、太一君主等,也就无从在琅嬛周天施展手段。又譬如在寒雨泽之中,那冻绝之力十分强盛,也就是冻绝大道法则的呈现,若是冻绝大道有道祖执掌,那么冻绝之力便会呈现为冻绝道韵。
所谓道韵,便是道祖意识,和大道法则结合,所产生出的一种特殊本源之力,可以借此取代原本无主的大道法则,从此成为这条大道在宇宙中运行的规则?
阮慈心念才动,眼前景象便是一阵扭曲,唯有太一君主仍旧是人形不变,周身放出灼灼光华,无数雨滴从他身上迸射而出,坠入宇宙,仿佛宇宙微尘一般,只是亮了一瞬,便无踪迹可言。这便是时之道韵,广布宇宙各处,任何一处有时序流动的周天,均少不了时之道韵,倘若太一君主将时之道韵抽离,周天必定陷于停滞,甚而从内部坍塌崩散,也是不无可能。
再往眼下这大天深处看去,能见到一柄长剑,光耀天地,散发出诸多大道法则之光,阮慈心中一动,知晓这便是未得道以前的东华宝剑,此剑尚未证道,是以身上还有生之大道以外的其余大道法则,得到之后,道祖法体只有本身大道法则,也就是自身道韵,便是对其余大道有所精研,也多以化身承接,法体皆是纯净唯一。东华剑之内,便只有浓厚纯净的生之气息。
阮慈身为东华剑使,已渡过数百年时光,对那生之气息最是熟悉不过,此时定睛看去,也是微微吃惊——原来生之法则在东华剑周身并不占据优势,此剑此时所萦绕的法则之中,有终结、生、死、断、破等诸多大道,生之法则也不过是其中一条大道而已。阮慈大可从中择选一条大道,做为自己第十二阶道基的凝练之源。
这便是太一君主将她带来这时点的用意么?令她有择选的余地?又或者这也是阮慈自己内心的映照,她希望自己有择选的余地?
阮慈向太一君主望去,但已无法觑见面容,只见得那团气运、因果和道韵萦绕而成的光团,向外不断洒落道韵,仿佛只出不进,但阮慈心知,定有大道回馈,只在冥冥之中。她将心定下,便不再请其开示,而是举步向前,走过那如纸张一般扭动卷曲的世间美景,向长剑而去,心中掠过诸多大道,也是游移不定,不知该择选哪一条汲取,心中又是不免想道:所以,道韵便只是如此么?
气运是宇宙所有必然与偶然的统合,因果是宇宙万物联系的统合,道韵便只是意识与三千道法规则遇合所生之物?
那若是如此,又该如何解释本方宇宙的基底道韵?若按这般说来,似乎道韵也并非不可或缺,若有一个宇宙,除了永恒道主之外,所有道祖都不复存,又或者有一个宇宙,连永恒道主这样的创世祖都没有,只是兀自存在,没有任何道韵,只有三千大道法则,那么,大道也能自行运转,其中的万事万物,似乎也可以这样永远往前推进下去,若是这般说起,那道韵便是可有可无,毕竟如今本方宇宙也只有七十二道祖,却只有三千大道,多得是没有道祖的大道自行运转,譬如冻绝之道,便不曾有道祖,可在寒雨泽冻绝之力爆发,也一样没有减弱丝毫威能。
只怕,刚才所悟,只是道韵中的一层,却还没有靠近其本质。阮慈一时不禁停住脚步,皱眉想道,“若是对宇宙本身,可有可无,那么,那么道韵对谁有意义呢?”
再回想一路推论而来的思路,暗想道,“道韵对意识有意义,乃是意识和物质的碰撞……乃是宇宙中所有生灵,其意识能对宇宙法则造成影响的例证,若是道韵不存,则不论生灵思想如何丰富,皆无法对世间造成丝毫影响,那么意识与物质便无从联系,这世间将会冷寂无比,宇宙也失去价值,若是生灵无法对周围事物造成影响,那其存在与否便没有任何区别,那其便等于不曾存在,而物质没有意识感应,便等于陷入永寂之中,就好比此时若有一个东西,连道祖也无法感应,无从影响,那它就等于不在这世上,无从交互,便如同不存……”
“道韵,实为万事万物存在之基,乃是意识对物质影响之证,便是一个道祖都没有,本方宇宙也有创世道祖存在,无所不在的阴阳道韵,是宇宙中最微小也最不可或缺之物,是所有大天乃至宝材、天魔、妖兽、山林、修士等所有物质存在的基础。每一样事物,都要这阴阳道韵的保证,才知道自己能被宇宙感知,才为存在……”
“气运是宇宙所有必然与偶然的统合,因果是宇宙万物所有联系的统合,而道韵,是虚实交汇之证!是万物超脱之阶!乃是所有修行所系,所有变化之存,所有生灵之源,便是宇宙其身立足的根基!”
随着思绪转动,眼前那摇动卷起的画卷,骤然大亮,便连身边太一君主那光团,也被道韵之光照彻融化,阮慈亦不由伸出手臂,遮掩那逼人光芒,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适应灼目光华,向前行去,但仍旧不能直视前方,只是凭借感应,来到长剑之前,伸手探入光华,握住剑柄。
白光悄然散去,她睁开眼时,眼前仿佛空无一物,又仿佛望见了万事万物,这柄剑自诞生之处,到终末之时,所有一切时点,似乎都在此时重叠,其中衍射出的大道法则光华,更是五颜六色、彩光迸发,耀眼无匹。阮慈心中生出感应,仿佛自己心念一动,便可跳跃到此剑轨迹之中的任一时点,将其经历一一遍览,但此时心无旁骛,己身道途以外,全都漠不关心,怀想片刻,便是忖道,“此剑所激发大道最为齐全的一刻,便是创世那一瞬间,三千大道之种全都迸发生化,我此时才刚是筑基,对三千大道并不了解,无法从意趣、志向而择选,又不愿选择生之大道,又或是涅槃、时间大道,以及这些道法统合宰治的大道,我便回到那一刻去,凭自己机缘,抓到什么,便是什么,若还抓到了那些不愿选的大道,便也坦然受之。”
心念一动,眼前景色再变,又回到了那绚烂无匹、熟悉不已的创世一瞬,若是旁人,还要被那长剑开天辟地,大天明灭的绚丽景象迷惑,但阮慈却不知浸淫其中多少回了,心中已是毫无波澜,盘膝而坐,将灵台杂念摒除,默念道,“和我最为投合,因缘最深的道种,便投入我内景中来。”
那长剑剑尖递出,却并未前送,仿佛便凝聚在了这一刻,只有那闪耀的大道光华,上下浮沉,各色不同,犹如新生顽童,在剑尖游动,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枚光华试着稍稍往前一蹿,离开剑尖光芒笼罩的范围,便在下一刻骤然大亮,仿佛醍醐灌顶、龙卷倒灌一般,猛地冲入阮慈囟门之中,阮慈一声不吭,往后一倒,当即晕了过去,小小身躯坠入无尽虚空之中,下一刹那,被那长剑创世、光辉绚烂的光亮淹没,再也不知去了何处。
“嗯?”
一剑递出,还归身后,虚空之中,那白衣人眉头忽地轻挑,双眸垂注,霎时间似乎将宇宙所有将来全都看得透彻,薄唇不由微微一扬,屈指将手中长剑一弹,似有惩戒之意,转身一步行出,身化虚空,倏然融入了那初创宇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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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了道韵就是意识对物质干涉的结果和证明,因为存在道韵,证明意识能够干涉物质,本方宇宙才能运转。
昨天出去吃火锅了,看了一篇文《宫门》,原型应该是李二和长孙,写得还不错,追妻火葬场的fu很不错,帝王心态在前期也渲染得很不错,后期有点为了现代口味硬拗,但是只要能自圆其说我觉得也ok的!ωωω.χΙυΜЬ.Cǒ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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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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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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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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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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