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法则,看来横跨了两个宇宙,依然没有失效,而且修为越高,反噬越强,当阮慈还是凡人的时候,好奇地望向谢燕还,因她当时一无所知,所以只是双眸刺痛,可若阮慈当时已经知道元婴大能有多少神通,那么当日的反噬,很可能便会要了她的性命。此刻她已有东华剑镇压,倒是无妨,但樊师弟猝不及防之下,怕是窥视了洞天大能的身姿,因此调息了大半个时辰,方才镇压下内景天地的动荡,又接连服用了几枚丹丸,脸色这才重新红润起来,苦笑道,“还好,小弟修为尚且浅薄。修为越高,窥伺上层的反噬也就越强,若是金丹、元婴修为,窥探洞天真身,道途都要受到极大妨害。”
筑基修士窥探金丹,倒是不会承受太严重的反噬,不过也不会太舒服,阮慈歉然道,“是我考虑不周,下回说出这些之前,应当要提醒师弟做好防护。”
樊师弟摆了摆手,却并不在意,“是我自己历练浅了,吃过这个亏,之后自然晓得,怎能要求师兄在事前顾虑得这般周全?”
他有时心思非常细腻,许师兄只是有些轻视,樊师弟便埋伏下暗手,便是没有行刺一事,恐怕对景也要了解许师兄的性命,但因阮慈之故吃了这么一个亏,却是不以为意,甚至对阮慈更加钦佩,笑道,“我在门中,每常觉得寂寞得很,师兄弟都说不到一块,今日见到慈师兄,方才觉得找到了知己。我一向自负聪明,可和慈师兄的眼界比起来,又仿佛少了那份高度,那份气魄,便犹如井底之蛙一般了。”
他此时比起阮慈自然是少了些时间,对此地的解读也只能依靠阮慈的见解,但阮慈丝毫也不敢小视樊师弟,能知道自己不足在何处,其实是一种非常难得的资质,若是他得到东华剑,只怕成就也不会比现在的阮慈低。她道,“既然已知此地关窍,那么还是先回去和李师兄会合,一起定下之后行止吧,至于那金丹城区,甚至是元婴、洞天城区,现在还不是去闯荡的时候。”
樊师弟自无异议,二人往回走去,很快遇到迎面寻来的李平彦,将许师兄等事一说,李平彦亦道,“我说怎么今日我们三人都不做了,却只有我来辞工。原来还有这么一番故事,这许师兄还算有点心机,眼界的确实在不足。”
又说起,“这工一辞,要想再回去也是难了,城防处名额有限,只招五十人,今日已招了一半,我们辞工之后,便不会再入选,这几日间,缺额应该会很快补足。”
阮慈道,“若是八处城门都是五十个缺额,那些有资格争夺玉露的弟子,大概也要被延揽两成过去。”
只有在城门处展现出足够的能力,才能获得延揽,樊师弟道,“也有些修士,如小弟这般,虽然略有实力,但只是想来见识一番,是以随遇而安,城防一安排,便顺其自然地加入其中,真正想要争夺玉露的,可能还会看看风头,再定行止,等到他们做出决定,城防队的人选还会有一番变动的,到时只怕还要死一些人。”
李平彦的判断,相信也是很多人共同的认识,玉露如果化生的话,不是在城中最高处,就是在战场最激烈的地方,这也是按常理推测的结果,那些老成修士多方探查,大概也需要几日时间,到那时自然会发现,争夺玉露最理想的职位便是城防,毕竟那些小修士只能在商户、后勤服务,很难直接见证战场,城头的消息会更加灵通,便是不曾有玉露线索,可以在最近距离观看道争,也是一番难得机缘。
偏生李平彦和樊师弟都因为阮慈一句话直接辞工,这也让阮慈有些不好意思,叹道,“若是我所担心的事没有成真,那就耽误两位师兄弟了。”
李平彦道,“出门历练,一切都是自己做主,慈师弟说这话做什么?”
樊师弟也是笑道,“要见证道争,有许多办法,能和师兄多谈几日,其中收获,远胜在城头做那些苦工,赚取所谓的符钱。”
他对阮慈这般千依百顺,李平彦也不由眉头一挑,从阮慈投来询问眼神,阮慈微微摇摇头,示意自己并未暴.露身份,口中道,“城中住宿极是便宜,修行灵气也并不珍稀,两位师兄在城头做了一日工,所得符钱足够在客栈住上数月,不如先潜修一段时日,有闲暇时,在城中四处看看,也往城中高台处走走,再见机行事。”
两人都没有异议,李平彦道,“便是符钱不敷使用,也是无妨,城中商行还有许多杂活,也需要人做,只是充抵房费,间或去做几日工便已足够。”
他又笑道,“只是因理念不同,城中宝材灵药极是便宜,我想这次恒泽天之行,会比我们想得更太平许多,这样好的机会,众人只怕都忙于赚钱了,哪个还打打杀杀?说不准,死人最多的一次,反而是在翼云北望来此的那艘鸩船上。”
他到底是江湖经验丰富,在樊师弟面前提到此事,便是旁人语气,丝毫没有显露阮慈其实也在那艘船上。阮慈也是故作不知,便问道,“说起来,我被恒泽天卷入之前,在宝云海岸边,看到众人联手击杀一名修士,那便是——”
樊师弟道,“应该就是鸩船上侥幸存活的修士了,鸩宗弟子必然就在其中,是以那艘船靠岸之后,宝云渡一直有护道化身在私下搜寻那艘船上的人,为自家子侄将威胁消化于无形。不过似乎并未全部杀光,小弟进门以前,众修士正在传阅一缕气机,听说便是漏网之鱼。”
他谈起此事,非常镇定,倒不像是和自己有关,阮慈心道,“此人大概是魔门出身,但未必就是鸩宗的人。气机只有一缕,那漏网之鱼说的便是我么?难道鸩宗弟子真没进来,杀了人就溜了?或是杀了这么多人以后,却连恒泽天也没进,就被杀死在门外了?”
她又想到,“若是他要谋取恒泽玉露,那在船上就不该出手,众人进门以前就有了提防,进门后持避毒咒的修士自然要比以前多,对他来说,下毒会变得更难。也许他本来就不打算进恒泽天,只是借机在船上诛杀自己的对手,也并不在乎伤到了旁人。”
三人说起鸩宗修士,固然慎重,但也不如之前那样谈之色变,主要是之前恒泽天中争斗频频,不是每个人都能时时持定多重大咒,很容易让鸩宗弟子趁虚而入,如今道争在前,城中规矩森严,大部分修士的生活也因此稳定下来,那么多持一咒并不是什么难事,这将严重削弱鸩宗弟子的发挥余地。
樊师弟便是不以为意,笑道,“在这道城之中,他能怎样?鸩宗的本事,只在混乱狭小之地有用,一旦有了秩序,便很容易对付,这道城中谁也说不清是否真有金丹修士,若有的话,要解毒也不过是弹指之间。这鸩宗虽为盛宗,但只知下毒,在我看来,其实还不如几个有名的茂宗那般令人忌惮。”
李平彦也深以为然,因说起金丹修士,三人便在探讨这道城中到底会不会有金丹修士出现,毕竟众人皆知,此处只余玉池、高台,按照常理来说,幻化不出金丹期的幽影居民。但自从知道这里是道祖居所,李平彦和樊师弟又难免患得患失,只觉得道祖无所不能,也许真就有金丹期的居民,藏在另一页书中,只是从未被琅嬛修士见到而已。
阮慈道,“其实我们并不曾知道恒泽天是否只剩下玉池、高台,所知道的只是恒泽天和琅嬛周天交汇之处,灵压极其不稳,很难承载筑基以上的神识法力,这和其余破碎洞天是不同的。真正的恒泽天应该在宝云海深处的灵气漩涡里,到底内景天地残余了多少,谁也不知道。”
这么说,众人走入深处之后,还真有可能遇到金丹存在,李平彦、樊师弟面色都是一变,李平彦道,“也罢,横竖我们也并不出去惹事,究竟有没有金丹存在,相信自然也会有人为我们试探的。”
琅嬛修士一向最是胆大妄为,他这一说,二人唇边不由都挂上笑意,樊师弟顺势便在二人下榻的客栈中也租了个院落,三人自此联袂在洞府中潜修,并不出面参与道争诸事。
不知不觉,一个月已是过去,这一个月间,近千修士来到青城门一带,此地客栈旅舍也因此热闹起来,三人也并未一味苦修,李平彦、樊师弟都常常出面和修士结交,只阮慈因为身份较敏感,恐怕当日进城时还有许多人注意到她的银簪,因此藏得严密。
这些琅嬛修士,进城之前本准备迎接狠戾杀场,不料这永恒道城之中,一切都是井井有条,刚入城数日便有十余人因太过胆大妄为,触犯律条,被送入绝灵监牢。众人一时都老实下来,很快又发觉城内极是廉宜的物价,顿时为之一惊,当下再也没有心思互相斗法,全都在城中寻找职司,淘换宝材,甚至只是享用灵食。城内气氛一派和谐,甚至可说是蒸蒸日上,不少人对道城生活赞不绝口,更是嗟叹这只是旧日幻影,琅嬛周天中,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逍遥的神仙日子。xǐυmь.℃òm
李平彦、樊师弟二人定力都是十足,这般享受还不能令他们心动,只是探听有没有修士往城中心行走,这倒的确是有,也并未受到阻拦,只是走到高台底下,威压太过,也兴不起往上攀登的心思,便即退了回来。
“道祖威压,岂是玩笑。”阮慈叹道,“看来玉露若是在那处化生,我们没有特殊机缘,是得不到了。”
玉露化生,会有特殊动静,这是遮瞒不住的,落在哪里都有征兆,也不是次次都化生在可以得到的地点,运气若是不佳的话,满城人都只能望而兴叹。李平彦道,“这不急于一时,横竖还有一段时日,到时候再看运气罢。如今且说这近在咫尺的大道之争——似乎明日便要开战了,我新结识那位道友,已成功进入城防中做事,为我们指点了一处高楼,可以看见城外景色,怎么样,有没有兴致去看看这个热闹?”
他十分善于交际,这处人脉便是因为众人之前结识了祝队长,恰逢城防队有缺,李平彦便穿针引线介绍了一番,这样交了个不错的朋友。三人虽然不愿参与道争,但谁愿错过这般盛事?当下都是欣然应诺,第二日一大早便来到约定地点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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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了,这一章字数有点少,好像是写的时候特别不舒服,汗,大家包涵一下
今天中午吃什么还没确定,在豇豆焖面+小馄饨,煎饼+螺蛳粉,胡椒猪肚鸡汤饭,嫩牛五方+薯条,酸菜水饺+冷面这五个组合中举棋不定……
(而昨天果然也没看到一本合心意的文,哎……我又拿出了我的篡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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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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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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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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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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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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