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所及之处,烟尘四起,几息前刚刚通过的商场大门已被坍塌乱石堵塞。受到爆炸波及的人数过多,此刻同样发出阵阵惊呼声,自四面八方传来的尖叫将青年笼罩。
这一切并不在他们的计划中。
不安感犹如万千只蚂蚁啃食着心脏,太宰治只觉得指尖发冷,莫名的作呕感自他胃部蔓延,就连好不容易被他带离现场的少年也无法抓住。
“爆炸?!这也是你们的安排吗?”
已经历过无数次事件的江户川柯南对这样的场面再熟悉不过,他好不容易挣脱太宰治,面色苍白,同样注视着近在咫尺发生的一幕,忍不住高声质问着在场唯一知情人士。
然而太宰治无法给出任何回答。
他的声线前所未有的颤抖,眉目彻底被恐惧填满,不留一丝缝隙,心率飙升到可怕的程度,“他知道了……那个男人早就知道了……”m.χIùmЬ.CǒM
“谁?”勉强在一片混乱中听清太宰治呢喃的内容,江户川柯南连忙追问道,“是在说米哈伊尔先生吗?!”
骤然听到令他恐惧万分的姓名,青年瞳孔剧烈震颤着,呼吸愈发加重,隐隐出现了紧张到无法喘气的征兆,无力做出任何回答。
跟米哈伊尔在一起几年以来,无论受到怎样残忍的对待,需要怎样忍着恶心代入妻子这样的角色,他都能咬牙隐忍下来。为的就是这一刻,让自己真正的恋人杀死本不该存活于世的男人。
他们本就是孤注一掷,绝不容许失败。也只有在费奥多尔得到米哈伊尔所有的力量之后,两人才有能力正面对峙潘多拉·亚克特,却没想到计划从一开始就被看穿。
这场爆炸完全在预料之外,想也知道出自何人之手。
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任何胜算。
另一边,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从太宰治这里得到答案,少年焦急凝视着被烟尘笼罩的商场最顶层,咬紧牙关,“可恶,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事到如今,他已经无法理解过于混乱的现状。
且不说身边两位熟识之人各自成为不同黑手党的首领,麾下势力庞大到甚至连组织的人都退避三舍,以及太宰治跟陀思妥耶夫斯基一家混乱到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关系。光是他在不久前逃离商场时透露的内容,便足以让江户川柯南惊愕到难以控制面部表情。
他说,米哈伊尔是政府方都警惕的人,为了稳住他,将太宰治送到他身边也是政府方作出的决定。
可是在江户川柯南的印象中,米哈伊尔从来都是一位性格和善的咖啡店店主,跟毛利大叔关系很不错,手艺也是一流。他根本无法想象,米哈伊尔究竟拥有怎样的身份与过往,才能让政府方如此警惕,甚至过于畏手畏脚。
无法通过法律途径解决,反而牺牲一位人生才刚刚开始、原本能拥有前途无量未来的青年,这样的现实荒唐的难以置信。
他完全无法理解,也无法认同这样的行为。
身边的人仿佛在一夕之间变了样,原本平淡无奇的生活被异样占据,所有人都坠入名为黑暗的深渊。即便有人并未察觉到,异样却早就不知不觉间侵蚀周身,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早已笼罩在极为压抑的环境中。
黑衣组织、森医生的港口黑手党、费奥多尔从“母亲”那里继承的战斧,如今还要加上身份不明,连政府方都忌惮不已的米哈伊尔……
就在刚才,费奥多尔还亲手杀死了米哈伊尔先生,再看太宰治现在的表情,那副过于惊恐的面容已经明晃晃坦露某种信息。
出现了其他变故。
剧烈轰鸣声又一次撕破天际,本就抬头仰望商场顶层的青年脸色倏地一片煞白。他甚至没有避开直冲面门而来的落石,还是疾驰向他身侧的青年猛推他一把,才免除被砸到血肉模糊的结局。
来者死死护住坐在轮椅上的太宰治,那头对于男性来说过长的柔软异色长发垂落在腰侧,颇为凌乱。
西格玛剧烈喘着气,方才的惊险场面让他心有余悸。出门采购的他听到一阵巨响才赶来此处,没想到第一眼就在人群中发现呆愣在原地的太宰治,面对落石甚至没有任何避开的打算。
即便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并不会死亡,也不代表着能接受眼睁睁见证对方被碾碎的画面。
太宰治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来者是谁,他依旧仰着头,依稀可见脆弱脖颈处泛着青色的血管。
“费佳!!”
蓦地,青年一把推开拦住他的西格玛,压抑又凄厉的声音撕破喉咙。他踉跄着向前跑去,徒劳地伸出双手想要接住什么,终究晚了一步。
肉/体坠落至地面的沉闷响声自他耳畔响起,太宰治甚至可以听见骨骼被碾碎的刺耳响动。
青年如同断翅的蝴蝶,自几十米高空坠落,微风无法托起他身体的重量,以至于在落地瞬间连最后一丝微弱挣扎都来不及,便失去了声息。
太宰治跪倒在地,表情脆弱至极,喉间传出不成调的悲鸣。他颤抖着伸出手去想要扶起自己的恋人,又在触碰到蔓延开来的血迹瞬间,触电般的缩回手。
费奥多尔的异能力并非适合战斗的类型,这让他根本无力在这种情况下自保。随着时间推移勉强能操控的弱化版群魔同样没能出现,能在这方面动手脚的只有那一人而已。
潘多拉·亚克特。
“费佳……你不要吓我……醒醒好不好?”青年竭力否认肉眼所见的事实,哽咽着呼唤对方,心脏处传来的空洞令他濒临窒息。
血污已经沾满手掌,体温不断自闭目不醒的费奥多尔身上流逝。哪怕明知从这个高度坠落绝无生还的可能,内心名为希冀的残烛仍在不断摇曳,濒临熄灭,却苟延残喘。
西格玛呆愣在原地,甚至顾不上惊叹太宰治居然可以走路这个问题,看清歪倒在地青年的面容之后,浑身力气瞬间被抽空。
“怎么会……”
他无法思考,现状为何会急转直下,一路狂奔向最糟糕的走向。
了解隐情之后,本就内心偏向太宰治的西格玛难以接受米哈伊尔的所作所为。面对这样复杂的家庭环境,他也确实有想过,怎样才能让母亲真正得到幸福。
他不会自负到认为那个人会是自己,太宰治有深爱的人,自己的存在甚至能说是无力反抗现实被迫孕育的苦果,最多只能以亲人的身份给予安慰,无法做到更多。
但至少离开米哈伊尔的掌控,能让太宰治不至于生活在恐惧之中。
显然,费奥多尔也拥有相同的想法。
他原本应该是趁机刺杀米哈伊尔,不然不会刻意放下如今隐瞒身份组织那边的事,在横滨逗留如此之久,更不会毫无顾忌出现在太宰治面前。
唯一算漏的地方,恐怕是那个男人的到来。
青年抬起头来,注视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太宰治面前的军装男人,原本混乱复杂的情绪被绝望与不解填补。
他竭力抑制住声线的颤抖,鼓足勇气怒视对方,压低声音质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在一开始,西格玛还因为潘多拉是见到的第一位家人,因此抱有雏鸟般的依赖感。然而与太宰治相处多年之后,内心衡量感情的天平早已倾斜。
他无法接受潘多拉·亚克特伤害太宰治的行为,他必须保护好对方。
男人并没有分太多心神,他的视线依旧落在扑倒在费奥多尔尸体身边的太宰治身上,伸手压低军帽帽檐。他语调冰冷无情,敷衍回答着,“理由我应该很早以前就告诉过你,不要再问了。”
“这样做……有意义吗?”青年咬紧牙关,动作缓慢却坚定地掏出手/枪,不肯做出妥协,“我无法理解了……”
确实,早在最初潘多拉·亚克特就告诉过他,太宰治注定要遭受苦难,只有这样才有资格继承他的力量。然而随着时间推移,西格玛却发现某个他不愿接受的事实。
太宰治被迫承受的内容,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
理智与感情在西格玛内心深处不断挣扎着,一方面他不断告诫自己,这是必要的流程,为了大局着想他不能干涉。另一方面,他无法继续容忍太宰治在泥潭中沉沦,自己却始终无动于衷。
他不是没有心的机器,他做不到。
青年持枪的手微微颤抖,指腹始终不敢从板机上挪开分毫。成为侦探社社员这几年以来,西格玛不是没有直面过艰险场面,然而没有任何一次,敌人会强大到他完全无能为力的程度。
更何况某种意义上来说,潘多拉·亚克特也是他的亲人,想要将枪口指向对方,对于西格玛来说也是不小的挣扎。
被迫直面几年下来已经沉稳太多的青年,潘多拉完全无视了来自枪口的压迫,显然并不把这点微不足道的威胁放在心上。
他向前迈出一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使用再理所当然不过的语气,轻声诱引着,“那就不要去想,什么都不要做,坦然接受这样的现实就好。”
那双在阳光下乌黑发亮的皮革军靴轻轻落地,反射出刺目光芒。鲜血缓慢顺着地砖缝隙流淌过鞋底,然而男人却没有任何躲避的打算,饶有兴致地望向无法再次睁眼的费奥多尔,以及趴伏到他身上精神恍惚的太宰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西格玛,你杀不死我的。”
即便早就知道潘多拉说的都是实话,并不擅长战斗的自己无法伤到对方一分一毫,西格玛还是绷直嘴角,神态愈发坚定,“或许是这样……但我果然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本以为太宰治能迎来幸福的结局,从一开始便知道潘多拉·亚克特真正目的的自己,原本对事件发展有着莫名的自信。相信这一切无论再怎样糟糕,终究会回到正轨,卡壳的齿轮再次紧密咬合,带来的将是重要之人都会幸福的完美结局。
然而事实毫不留情否认了他的天真,以最为残酷的方式,嗤笑着西格玛深信不疑的某些内容。
打碎这份岌岌可危的平衡,一切灾厄的源头,潘多拉·亚克特。
他又在想些什么呢?
“人类心脏停止跳动,也能再活上两分钟,你还在等侦探社的那位医生吗?”不再理会对方的执拗,军装男人终于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失魂落魄的太宰治身上。
预示着能力发动的银白色轮/盘,霎时间浮现于左手手腕,在西格玛想要制止的惊恐目光下,从中掏出一把枪身雕刻有特制花纹的特殊手/枪,毫不犹豫拉下保险栓。
“没必要。”男人轻蔑的目光深处隐约透露出些许怜悯,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无情,“他不会有机会的。”
他疯狂扣下扳机,让子弹尽数没入费奥多尔的尸体中,近距离摧毁他逐渐失去体温的躯壳。
最先中弹的地方是头部,如此之近的密集弹雨,很快便让青年原本恬静的面容变得血肉模糊。鲜血混杂着令人作呕的腥臭液体淌出,染湿了太宰治好不容易艰难扶住对方的手,同时让他本就累积到极点的愤怒情绪压抑在喉头,只差一根合适的引线,便可彻底引燃这份积郁已久的愤怒。
之后那几枪已经不重要了,费奥多尔的大脑被毁,彻底宣判了他的死刑。脑死亡过后,就连与谢野晶子的请君勿死都无力回天,根本无法划分到濒死范畴。
一旦走到这一步,太宰治能做的只剩给自己恋人挑选一份合适的棺椁罢了。
他眼神空洞,入目是一片令他反胃不已的鲜红,耳朵嗡嗡作响,整个人被笼罩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噪音中,哪怕余光瞥见面容与自己完全一致的男人双唇一张一合,也无法思考对方在说些什么了。
“看吧,你从来都是这样,什么都抓不住。”
亲手将子弹送入费奥多尔的身体,当着太宰治的面,断绝他最后一丝存活的可能后,潘多拉·亚克特科科怪笑起来,表情嘲讽。
“你珍视的东西很多,却没有实力去守护,所以才有今天的结局。哪怕将范围一缩再缩,软肋还是多到数不胜数。”他一把揪住太宰治的衣领,强行将对方拽到自己面前,以一个暧昧又危险的距离,在青年耳边呢喃着。
“没有了费奥多尔之后,你还剩下什么?”
太宰治微不可查的一抖,显然被这番话语毫不留情戳到痛脚。
男人轻哼一声,松开自己对青年的禁锢,任由对方脱力跌落在费奥多尔的尸体上。他若有所思地转过头去,注视着远处那五栋堪称横滨当地标志的黑色高楼,浮现于嘴角的笑容愈发深邃。
“如果把森先生杀掉,横滨会陷入混乱吧。不知道继他之后,谁有能力能统帅好港口黑手党这座庞然大物?”
他说了,费奥多尔不过是第一个。
这只是个开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异能是智与障的我要如何求生更新,第 309 章 啊我死了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