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男人本身是个糊涂侦探,早些年刑警也不是白当的,比起平常人要多出一大堆专业知识。再加上他这段时间激增的人气名声,也确实是最能稳住现场的人
“还有意识,快叫救护车!”
他试探了一下躺倒在地男人的脉搏,紧急吩咐下去,周边人也确实依言照做。
随后这位名侦探又检查了一番打翻在地的酒杯,嗅到一丝不妙的气息,不由得皱紧眉头。
“苦杏仁味,是□□。”
能闻到这种味道,足以证明这次的事件并非意外,而是早有预谋的投毒。
那位因为收到恐吓信,特地委托毛利小五郎的委托人拿手帕擦去额角汗迹,颇为犹豫地开口,“毛利先生,这个人应该是不小心喝了我的酒。”
“误伤吗……”
与此同时,借着孩童体型的便利,来回在人群中穿梭的江户川柯南终于抵达现场。不同于往常的立刻勘查,他先是来回扫视周边,试图找到费奥多尔的身影,奈何直到最后都一无所获。
那个人很有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有来过这里,故意这么说也不过是借口。
好在费奥多尔的身高放在人群中过于显眼,再加上本身又并非亚裔,算不上太难找。
很快,江户川柯南就见到某个瘦高的背影正背离人群,朝向人迹罕至的侧门走去。他定了定神,再次艰难拨开人群,紧跟在青年后边离开。
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弄个明白。
与杯觥交错的酒会现场完全不同,侧门所通向的走廊寂静无人,唯有温润壁灯驱散尽黑暗,就连服务生也不轻易在此路过。走廊边缘放置装饰花瓶的夹角又恰好处于视觉死角,不会有人轻易发现此处发生了什么。
费奥多尔在此停下脚步,随意把玩着手中冰冷枪/支,又将它卡在自己的裤腰带中,漫不经心拨出一通电话。
他现在的身份是黑衣组织成员帕图斯,难得按照上级指示出一次外勤,便因为这场意外不得不终止计划。
组织方面压根没有告诉过他,这次的任务还会有另一名成员随行。
正常情况来讲,帕图斯本该一直被蒙在鼓里,奈何另一名隐藏身份的成员突生变故。及时赶到的他发现对方别在腰间的□□,大致推测出那人的身份。为了替组织保守秘密,他抢先一步毛利小五郎回收了原计划要用得上的凶器,让这件没能死人的案件变得愈发扑朔迷离。
那位倒地不起的酒厂成员,就此以过于滑稽的方式退场。
待到电话拨通,隐藏在走廊角落的青年先是浮现出浅淡笑意,语气颇有几分嘲讽。等到电话另一头的低沉男声响起,这才不紧不慢开口。
“我还以为他来这里是来协助我,看样子是有别的任务在身。”
费奥多尔示意自己已经知晓了在场另一位组织成员的事,鉴于他深知自己在组织中的身份地位,对于类似的半监视行为没有太多意见。
这种事情总是从一开始就瞒着他,结果却异样可笑,简直跟不久前龙舌兰拿错箱子被炸死有得一拼。
“这里似乎有人要谋杀某个社长,跟在我身边的那个人不幸中毒,不知道是失误还是其他原因。不过我及时趁混乱把他的枪带出来了,这样就不至于被旁人发现什么端倪,可以暂且安心。”
青年讽刺一笑,空闲的手隔着西装布料搭在腰间的手/枪上,“组织还有任务吧,不介意的话,交给我如何?”
【管好你自己就行。】
“真冷淡啊,疑似目标我都试探过了,并没有发现异常,现在都无聊的要死。毕竟只是个猜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是没能找到当初的研究人员,说不定这次也根本没有来酒会。”
按照帕图斯的角色设定,他一直想要寻找的便是曾经创造出他的实验相关人员。米哈伊尔与费奥多尔这对表面上的父子跟他拥有完全相同的基因,然而他们诞生的时间是在项目组解散之后。帕图斯这个角色之所以会顶替费奥多尔的身份,也是为了方便顺着这条线索探查下去。
电话另一头的男人似是很不满他轻飘飘的态度,奈何帕图斯又是那位先生眼前的红人,本身也从未有过背叛组织的念头,只能将他的处境拽到面前警告。
【哼,对比起你刚加入组织时的落魄模样,看样子是已经忘记了曾经的处境。】
时至今日,战斧依旧没有放弃对他的追杀。要不是帕图斯绑上了组织这条大船,现在早已是枯骨一具。
然而帕图斯在这方面的脸皮极厚,完全不觉得自己过往有什么不堪回首的,甚至对如今的处境有几分自得。
“谁叫我人小势微,根本不是战斧的对手。这点还是要多谢组织收留我,不然我也没有能跟你平起平坐的一天。”他故意反呛回去,知道琴酒不可能真的跟自己撕破脸皮,言语中恶意满满。
“算了,反正你也不信任我,需要撤离的时候告知我一声就好。”
见时间差不多,费奥多尔慢慢吞吞转过身来,选择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倚靠在墙角,唇齿轻启。
“琴酒。”
他满意地看到急急忙忙赶上前来的江户川柯南,表情陡然变得惊恐,僵硬在原地与他对视。
费奥多尔挂断电话。
见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从来就没有过良心这种东西的导演蹲下身去,与缩水成小学生模样的工藤新一视线维持在同一高度,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听见了?”
江户川柯南:“……”
与组织交战这么久以来,他确实遇到过很多次危机,然而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这还是第一次被逼上绝路。
事实上,在灰原哀说出那些话以后,他已经相信了大半。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的波洛咖啡店两年前换了新主人,也不知当时的费奥多尔是怎么交谈的,能够将店名继续延续下去。只不过内在早就换了芯,不再是最早米哈伊尔伯父开的那家咖啡店了。
波洛咖啡店对于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一家代表着什么,这一点,附近的邻里们再清楚不过。
哪怕四年前的横滨之行,让米哈伊尔伯父意识到了自己的妻子根本没有死亡,但是接下来的内容宛如狠狠在他心脏上用刀刮下一层血肉,让他被迫亲眼目睹了曾经的妻子被炸到四分五裂的现场。
这背后有再多的隐情,也不是米哈伊尔愿意关注的内容了。他离开了这个家,将悉心经营十几年的咖啡店留给自己唯一的儿子,又在两年后,被费奥多尔转手出去。
如今他们在米花町留下的,只有一栋无人居住的空房子,以及曾经友人遗憾的回忆罢了。
想要证明灰原哀说的这些话并非真相,不过是为了求个心安。
工藤新一不愿相信,组织居然这么早就渗透他身边的人,森医生跟陀思先生两家人家破人亡,或许从一开始就是组织干的好事。
但是他无法在“费奥多尔”说出那个名字后,继续自我欺骗下去了。
“安心,你们的事情我还没有告诉组织的人,暂且可以放心。”难得对于剧情感兴趣的费奥多尔微笑着,同神情警惕无比的江户川柯南交谈着。
论扮演一个角色,自然是让他本色出演最轻松。
就角色设定而言,疲于逃命的帕图斯经过四年沉淀,内在已不再是最初那个胆战心惊的干瘪瘦小老头。他将学生费奥多尔的人设完美套在自己身上,欺骗过别人,更能欺骗过自己,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外人。
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男孩子头,感叹道:“毕竟是难得的**实验品,比起当初的他还要有意义,我不会轻易让你们死的。”
骤然听到某个令人感到血液逆流的词汇,不得不认清现实的江户川柯南一把挥开对方的手,神情警惕的后撤两步。
灰原哀之前说的那些话全部都是真的,这个男人并不是费奥多尔哥哥,他是一个丧心病狂毫无底线的恶人,亲手杀死了他两位认可的兄长的杀人犯。
“**实验品……就是你将太宰哥哥害死了!”
工藤新一从未像现在这样愤怒过。
他本以为自己身为侦探,已经接触了够多案件,见证过太多游走在生与死之间的悲欢离合。然而现实却毫不留情嗤笑着,嘲弄他的无知。
他所认知的黑暗与罪恶,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太宰?”
难得有心情好好演戏,费奥多尔装模作样疑惑半晌,像是努力在记忆宫殿的垃圾桶中翻找着,试图找到这个名字带给他的熟悉感来源为何。
青年若有所思地抚摸着下巴,色泽深沉的紫红色眼眸深处划过一抹回味,表情却没有任何波动,仿佛谈论的话题犹如“今天天气如何”这般轻松。
“是说那个接受药剂后叫的比妓/女还要疯狂的实验品啊,他明明是精神太脆弱了,选择了自杀,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
“他一直向往着死亡吧?每次都是我下手越重他越有感觉。明明早就血流不止了,还是执拗地叫我不要停手,直到休克才肯停下。”男人嗤笑着摇了摇头,“说不定对他来说,死亡反而是一直以来追求的东西,甚至超过了对我的爱。”
“你有什么资格说爱?!”
从来没有见过像帕图斯这样的人渣,渣得明明白白,渣得理所当然,怒火几乎要将工藤新一的理智尽数吞噬,甚至超过了他对组织的警惕。
如果说这个人真的是从四年前就占据了费奥多尔的身份,最大的可能恐怕是费奥多尔前去俄罗斯处置家产的期间,归来时已经彻底换了人。
最有可能看出他身份异常的米哈伊尔伯父也自那之后失踪,对外说法是想出去走走,实际上或许已经被帕图斯杀害。
紧接着就是进入演艺圈的太宰治,两人本就聚少离多,暴露的可能性大大降低。然而帕图斯还是不肯放心,借着身份的便利,把太宰治当做触手可及的**实验品,折磨了他整整两年,直到最后迎来死亡。
工藤新一根本不敢想,那两年期间的太宰哥哥究竟经历了什么。
他怒视着眼前的青年,那张熟悉万分的脸却显得异样讽刺,“太宰哥哥爱的是真正的费奥多尔哥哥,从来都不是鸠占鹊巢的陌生人!”
“可是是他亲口说爱我的,小侦探,无论你怎么辩驳都是无用功。”
听到童年男神对于他们感情的肯定,费奥多尔感到一阵莫名的满足。
他并没有抑制这份感情展露,反而顺手掏出手机,装模作样在相册里来回翻找着,继续按照原定剧本背着台词。
“不信的话,我有存下他哭喊着说爱我的视频,真是丑到了一定境界,可以现在就给你发过去哦。”
“你──”江户川柯南直接被气到语塞。
他怎么可能不懂帕图斯言语中暗藏的含义,这个男人不仅仅是把太宰哥哥当做实验品,甚至还对他做这种事,并且以此为乐。
他是真的恶劣到一定境界。
似乎是终于对故意气小侦探感到乏味,原本浮现在青年面部的恶劣笑容消弭,虚伪假面剥离,展露出他最为真实冷漠。
“志保那个孩子,以前就跟她说过。她这样的性格无法在组织里待的长久,未来注定会有分歧,或早或晚的问题。”男人很快又伪装成一副关切后辈的模样,言语中充斥满惋惜,“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还有你也是,这么多年一点记性都没长。上次在横滨时已经提醒过你了,好奇心太旺盛不一定是好事,我还以为身体变小已经算是个教训,没想到你居然还敢莽到我面前。一点长进都没有。”
费奥多尔又看向浑身僵硬的小侦探,看似随意的语句,轻而易举勾出了他某些潜藏在记忆深处的内容。
江户川柯南有些怔神。
四年前的横滨,确实有人提醒过当初还是国中生的工藤新一。奈何时间太久远,很多记忆早已模糊不清,若不是青年的这番话语,他恐怕没有机会回想起那些曾在相似状况听到过的语句。
当时说那些话的人是──
“你到底是谁?”心脏猛地漏跳一拍,服下药物后变成小学生模样的工藤新一内心极度混乱。记忆中某个身穿黑色丧服的身影逐渐与面前这人重合,理智却又叫嚣着异样,告诉他二者并非一人。
这不应该,当年在横滨遇见的那个女人,说过跟贝尔摩德完全一样的话语,无论气质还是言行举止,都很像是黑衣组织的人。
若事实真是如此,费奥多尔哥哥家与组织的牵扯,恐怕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所谓的身份顶替说不定也与那人有关。
见对方终于回忆起这段提前安排好的内容,费奥多尔避重就轻回答着,将自己的人物设定搬出,“她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了,我的代号是帕图斯,不过本名是拉斯柯尔尼科夫,一位来自俄罗斯的科学家。”
“不对,四年前在横滨警告过我的是米哈伊尔伯父的妻子才对……”工藤新一立刻辩驳道,“那个女人说过跟贝尔摩得完全一样的话,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谁知道呢。”青年喃喃道,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目光飘向远方。
局面愈发混乱,原本他以为的问题人物只是占用了费奥多尔哥的身份帕图斯而已,没想到又在这段阶段的交谈中牵扯出四年前的已逝之人。
考虑到这个微妙的角色,工藤新一脑内不禁有了一个极为可怕的猜测。
如果说当初那场废弃游乐园的爆炸中,真的死去的并非是疑似为组织成员的幕后凶手,而是赶到那里费奥多尔,那么眼前这人极有可能与四年前拦住他的丧服女子为同一人。
这种猜测看似荒谬,但是工藤新一已经见识过了诸如怪盗基德和贝尔摩德之类人的变装,未尝没有这种可能,只是目前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实他的猜测。
或许是因为注意力太过集中,直到沉重脚步声在背后停下,江户川柯南才意识到有其他人造访此处。
变成孩童模样的他先是一愣,随即深感不妙。
这种处境令他倍感熟悉,早在游乐园的时候,就是因为太过专注伏特加与某公司社长的交易,没能注意从背后袭击的琴酒,导致自己身体变小。现在也是同样,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眼前的帕图斯身上,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人悄然无息来到自己身后。
上次他可以死里逃生,那么这一次呢?m.χIùmЬ.CǒM
“喂喂,有什么话题非要背着我说,还特意跑到走廊里。”
男人稍显不羁的声音响起,无论穿着还是气质都与黑衣组织成员完全不同。他随手揉乱打理好的橙色头发,表情甚是危险,显然对于两人方才的谈话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加我一个如何?我可是对你刚刚说的内容很感兴趣,费奥多尔。”话语到最后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中原中也停下脚步,随时准备出手,预示着异能力发动的暗红色光芒在他周身隐约浮现。
意识到来者并非组织人的同伙,江户川柯南一愣,望向这个周身弥漫着愤怒气息的男人,一时半会没有做出反应。
难道说是其他组织有仇的人?
费奥多尔认真思索着,考虑到两人的武力差距,缓缓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为好,现在并不是谈论这些内容的好时机。”
他可不想代替津岛修治成为日常欠抽的那个人。
“哪些内容?是指你把那条青花鱼虐杀的内容吗?”身穿暗红色西装的男人三两步来到费奥多尔身边,嗓音中蕴含的愤怒泄露,嘴角却扯出一个嘲讽无比的笑,“那可真是感谢,身为他的搭档,我可是每天都期待着他快点去死──”
他一脚朝向青年的腹部踹去,速度快到一旁愣神的江户川柯南连看都没有看清。
伴随着一声剧烈轰鸣,撞击到墙壁的青年背后产生无数裂纹,阵阵烟尘扬起,让人难以看清费奥多尔的状况如何。
考虑到正常人体的承受极限,中原中也最终没有使用自己的异能力,单纯的体术足矣。他神色阴冷,将未能说完的下半句话补充完全,“但不该死在你这种人手里。”
费奥多尔:“……”
虽然早就预料到这种发展,但是他目前使用的只是普通的玩家号而已,陡然受到这种攻击难免有些吃不消。
他眉头微微皱起,用来隔挡的胳膊已经麻木,撞击到墙壁的身体也痛到让他难以维持表面冷静。要不是提前从津岛修治那里要过来了中原中也的攻击套路,好及时作出反应,刚才那一脚绝对会让他内脏破裂。
他单手撑住膝盖,趁着听到巨响的人群赶来之前,晃晃悠悠站起身来,面无表情注视着走廊对面的两人,揩去嘴角留下的殷红血液。
还挺疼的,应该比A拿红酒砸他头还要疼。
“这不是挺耐打的嘛。”没有预料到费奥多尔居然能够接下自己一招,中原中也冷笑出声。
“真遗憾,我这具身体可比不上现在的米哈伊尔,恐怕接不下你几招。”
大致确认了自己身体并无大碍,一切跟计划一样,费奥多尔故意流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就连语气有些沙哑,显然刚刚那一下让他痛得不轻。
“不会真亏你下得了手,这张脸可跟你曾经敬仰的男人一模一样。”
青年故意搬出米哈伊尔,为的就是继续刺激眼前这会早就与对方决裂的重力操控使,语句内容甚是讽刺。
“看样子你很清楚我跟他之间的事,也知道只是曾经。”不打算继续手下留情的中原中也继续走上前去,亲自撇清了他跟米哈伊尔之间最后一层情谊。
原本这次只是试探,但是听完费奥多尔跟那个小鬼的话后,发现太宰治背后的事或许还有内幕,他无法置之不理。
最好的选择果然只有交由那人定夺。
“有什么话到首领面前再说,在这之前,你还是闭嘴比较好。”
他打算把这个男人带回港口黑手党,就凭他亲口所说对青花鱼做的那些事,足以让他死上一万次。但是在那之前,需要先从他嘴中撬出更多情报,红叶大姐的拷问班很快能派上用场。
“这可不行呢,我要是在这里失踪的话,工作可就不保了。”
费奥多尔微笑着,没有任何身临绝境的恐惧。
他随意将自己西服上方的灰尘拍去,艰难在原地活动了下筋骨,再三确认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受什么重伤,这才伸手指了指一旁神情茫然的江户川柯南,好心提醒说:“有什么想问的,不如叫那个那个戴眼镜的小鬼头告诉你,他跟你家首领挺熟的。”
“哈?”
中原中也扭头撇了一眼某个看起来刚上小学的眼镜少年,见对方神情紧张,索性顺手拎起他的衣领,对于费奥多尔的话信了三分。
他之所以会相信这段话语,完全是因为森鸥外昨天告知他的内容。世界的轮回,那条青花鱼在事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以及所谓轮回开启的第一世。
既然这个小鬼一副跟太宰治很熟的表现,他确实有可能同样跟情报里的那位森医生也认识,不可错过。
“接下来可是艺术的时间。”见到自己的剧本即将上演完毕,费奥多尔心满意足地后退两步,默念完最后一句台词。
艺术就是爆炸,他不过是把酒厂安装在主控室的炸/弹提前引爆而已,作为这场混乱的开幕典礼。
反正这栋楼早晚都是要炸,不如让他玩得更尽兴一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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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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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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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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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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