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黑色轿车最终可能藏匿的范围被推断为老城区,即便如此,警方想要彻查一遍也需要耗费不小的时间。在警力并不充足的现在,想要以最高效率完成任务太过困难,而如今已经没剩多少时间可以让他们去耗费了。
那名身着黑色丧服的女子早已不见踪影,她在与自己面貌完全一致的青年身上绑好炸/弹后,便踏着那双造型格外简朴的高跟鞋,如同游走在尘世间食腐的蝴蝶那般款款离去。
费奥多尔跟随着警方来到老城区,为了效率考虑,一行人彻底分散开来。此时距离他来到横滨并未经过多长时间,甚至连高悬于半空中的日轮也并未有着下落的征兆,心急如焚的青年在炎炎烈日的照射下,眼前不禁产生阵阵黑影。
剧本中,一直以来在阳光下长大的费奥多尔,身体比起正剧中的魔人要好上不少,至少称不上病弱的程度。即便如此,连续多小时的高强度脑内运算,再加上烈日之下的奔波,也让青年的体力消耗速度过快。
事实上,因为管理员号完全感受不到累,还得故意装出疲惫感的某位导演心情十分复杂。
鉴于这部分的剧情主要是自家那只绷带精安排的,前期基本跟随着警方一起行动的自己没有任何插手的余地。再加上津岛修治经常性蹦出许多脑抽一般的搞事想法,可想而知,这部分全权由他接手的剧本会有着怎样神奇的走向。
趁着四下无人,青年默默到一旁的自动贩卖机处买了瓶饮料。
老城区内毕竟时间较为久远,没有任何多余的监控摄像头。费奥多尔见小地图上被标记为队友的绿点早已分散开来,索性停止了他没必要的演戏行为,原本被焦急之色覆盖的脸霎时间冷静下来。
不远处的路口,有一位年纪不大的小女孩正躲在邮箱后方。她手中紧紧攥着一枚信封,脖颈上挂着三枚外形酷似手榴/弹的东西,探头探脑朝费奥多尔的方向望去。
回想起原作第三季共喰剧情内容的某人,面部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知道津岛修治想要暗示什么,鉴于自己表面上已经从良许久,此刻再提起他魔人时期的所作所为,不亚于将黑历史展现在面前。
至于这次的几枚手榴/弹也并非是真货,只是外表过于逼真而已,内部实则装满了各式糖果,算是给这位受到惊吓的小女孩一点微不足道的补偿。
女孩踌躇许久,似乎是她的性格过于腼腆,一时半会竟不敢走上前来。最后还是费奥多尔主动走向她,女孩这才有几分局促不安地揪住裙角,怯生生地拦住了青年的去路。
“大哥哥,有位很漂亮的小姐姐说是给你这个。”女孩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将那封黑色的信封递给了面前的青年。
费奥多尔:“……”
他默不作声按照剧本接过那枚信封,暂且没有急着打开,提前知晓剧本内容的他甚至不用猜测就能知道信件的内容。
前提是正常情况下。
按照剧本内容,费奥多尔接收到的这份信件,大致就是说太宰治身上的炸/弹想要拆除没那么容易。留给警方的时间并不多,在没有图纸的情况下强行拆除的后果只有爆炸一途。而唯一能拯救他恋人的方法,只有独自前去信件中指示的地点,与这位幕后犯人亲自对峙。
但考虑到不会有第三人看到信件内容,津岛修治会在这方面做什么手脚,即便是费奥多尔也无法确定。
会是魔人那张斯巴拉西黑历史表情包的打印件,还是其他什么只有彼此才能理解的梗,疲于演戏的某人并不是很想立刻知晓。
费奥多尔先是对女孩的称呼提出了质疑,之后维持着公式性的笑脸,蹲下身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查看着对方脖颈处的危险物。
那几枚手榴/弹的外形极为逼真,即便是经验再怎样丰富的老兵也无法轻易作出判断,足以替他拖延充分的时间。
“小姐姐?对方看起来很年轻吗?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吗?还有这封信件怎么确定是给我的?”
他知道津岛修治为了维持住潘多拉·亚克特此次剧本中的人设,会开启某些奇奇怪怪的buff,导致那张脸即便看着再怎样年轻,也不会有人错将她认做未婚少女。
所以面前的小女孩,究竟是为何会称她为“小姐姐”?
被问到的女孩犹豫许久,像是在努力用她并不充裕的词汇量组织着语言,避免自己无意间说出什么不好的话。
她定了定神色,用独属于幼童的小奶音解释说:“是一位穿着黑裙子的漂亮阿姨,但是她说让我叫她姐姐。说是让我在这里等着,将这封信交给一位第一个路过的外国人。”
女孩紧接着又指了指自己的脖颈,似乎是说了几句话也使得她胆子壮大了些,举止间的生涩消退了少许,眉眼间同时流露出些许期待。
“那位阿姨还说,等我做完了这些,会有叔叔们帮我撬开这些外壳,这样我就能拿到里面的限定版假面超人巧克力糖了!”
费奥多尔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理解,神情似是有几分无奈。
“所以就给我了是吗……”
不同于文豪野犬这般主视角放在侦探社的作品设定,柯南毕竟是被称作万年小学生的存在,对于六七岁孩童的刻画并不少,原作中更是多次围绕着假面超人引出案件。
甚至在剧场版中,少年侦探团几人能用限定版假面超人卡片,与上流社会人家的孩子换取游戏资格。可想而知在这种大环境下,祭出了假面超人这一大杀器的津岛修治,想要得到小工具人是多么的容易。
“谢谢你帮忙。”难得想要做戏做全面的费奥多尔展露出一个过于和蔼的笑容,看起来与他的人设极为相衬,然而这却是放在魔人身上过于恐怖的表情。
他作势要去揉一把女孩的头顶,骨节分明的手最终却落在了对方的口袋内。之后在女孩茫然目光地注视下掏出了她的警报器,没有任何犹豫,径直拉下了拉环。
接近上百分贝的报警音响起,在周遭到处都有办案警员的情况下,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赶来此处。
费奥多尔缓缓站起身来,原本微笑的脸顿时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模样,紫红色的双眸深处似乎有着深不可测的黑暗涌动。
他不再理会那位显然被报警音吓坏的小女孩,根据小地图上无人经过的空旷路段,疾步离开此处。
剧本中的太宰治目前所在的建筑物,与青年仅仅相隔了不到三十米。
然而导演们的安排就是这样令人惋惜,让这对从头到尾都拿着苦命鸳鸯剧本的恋人,早在最初就因各种各样的原因擦肩而过。
就像是预示着即将来临的三百多世悲剧。
放置于口袋中的手机突兀响起,由津岛修治亲自录制的专属铃声在高分贝的警报声下显得过于微弱。
成功躲过所有警员眼线的费奥多尔离开了老城区,直到手机铃声演唱完歌曲的第一段落,这才不紧不慢摁下接通键。
早就猜到自家恋人肯定会等到铃声的最后一秒才会接通,电话另一头的津岛修治并未感到不耐。
似乎是考虑到恋人是否能听习惯性转模式下的声音,他临时将自己的声带恢复到正常模式,并非是不久前与工藤新一对戏时的那般。
【怎么样怎么样?收到了我的来信了吗?】
青年的声音透露出愉悦,言语间满满是期待,像是对他准备的那封信件十分满意。
直到现在也没能拆开信件的费奥多尔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总之里面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并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干脆没有回答自家恋人的疑问,直接选择了略过。考虑到先前无意间成为工具人的女孩的称呼,费奥多尔索性将话题一转,言简意亥地质问道:“小姐姐?”
且不说两人的真实年龄这种老生常谈的问题了,单单是潘多拉·亚克特的人设,除了那张脸以外,年龄也绝对称不上年轻。
更别说他还为了剧情考虑,故意添加了某些槽多无口的buff。至少就称呼而言,这样的未亡人完全称不上什么小姐姐才对。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执拗些什么。
【哇,这个称呼从费佳你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恶意满满?】
果不其然,电话另一头的津岛修治像是根本没注意到话题被转移似的。但是他丝毫没有替自己多解释什么的打算,而是开始没事找事般指责自家恋人使用这个称呼的不妥之处。
事实证明,他就是在剧情高/潮到来前闲得慌。
身为最终大反派,附近甚至没有一个人能听他逼叨叨,也难怪那么多反派总是要在和主角对战之前开始长篇大论。m.xiumb.com
【反正在现世的时候我们身体一起缩水到三岁,按照生日年份来算的话你是比我小五个月没错啦。但是按照朝雾那边的设定,费佳你应该是比果戈里大,比涩泽美人小,再怎么说也至少比我大四岁,叫我小姐姐合适嘛?】
高跟鞋与坚硬地板砖碰撞的清脆脚步声传来,电话另一头的某人已经开始闲到原地转圈,明显透露出等到不耐烦的意味。
沿着街边人行道跑动的俄裔青年并未流露出任何疲累的表现,他一手攥紧饮料瓶和信封,语调并未因剧烈运动而有什么停顿,像是在吐槽说:“首先你都不对自己的性别做什么解释?”
就算津岛修治他身为戏精,这样的代入感未免也太强了些。
剧本中的潘多拉·亚克特以米哈伊尔妻子的身份出现的时间并不长,这期间甚至因为某些设定上的原因,两人从未真正进行过夫妻间的深度交流,一切全靠篡改记忆完事。
后续所谓的爱的结晶更不用说,至少就血缘上而言,费奥多尔与潘多拉本人毫无关系,所谓的病逝也是他制造的假象。
单从目前展露的剧本来看,被牵扯入混乱四角关系中的几位演员,除去在小可怜道路上一骑绝尘的太宰治,剩下的人也不知道谁更凄惨一些。
另一边,继祭品新娘之后终于再一次拿到女装剧本的津岛修治很是满意他目前的状态。电话背景音中隐约传来阵阵风声,疑似是某人踏着高跟鞋在原地转着圈,勉强将贴身的黑色裙摆扬起。
【呵,我现在可是未亡人潘多拉·亚克特,貌美的小寡妇,有什么问题吗?】
“嗯,没问题,完全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费奥多尔没有任何犹豫,语气平淡到丝毫不见情绪的起伏,以不带任何感情的棒读模式称赞道:“要我给你鼓掌吗?”
【费佳你好敷衍……】
“嗯。”
确实很敷衍的费奥多尔并没有替自己辩解的打算,毕竟两人之间的这些无营养对话算是他们的日常。再加上津岛修治并非是真正感到不满,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被说态度敷衍了,彼此早都习惯。
青年叹了口气,注视着视野尽头处逐渐逼近的某栋建筑物,将话题拐回正事上,询问道:“那边剧情也该差不多了吧?”
停止了自己胡闹的行为,某只沉迷于当前妆容的绷带精认真回答着问题。
【唔,现在的小侦探还是太稚嫩了,至少这次事件主要的侦探角色还是得靠他父亲来,柯南小朋友姑且先当个重要的传话筒好了。】
也就是说,目前的工藤新一已经成功将最重要的一条线索带了回去,远在米花町的米哈伊尔接到那张他早已亡故妻子的照片,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剧本中最重要的部分已经准备完毕,第一批线索也已经传达给了柯南中的侦探方,剩下只需等待事件正常发展即可。
不过考虑到潘多拉·亚克特最初的夙愿,以及柯南世界中酒厂至今仍旧未曾明了的目的,某只热衷于搞事的绷带精不可能会放过任何迫害到柯南小朋友的机会。
这种时候,如果是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修治,你是不是故意说了贝尔摩德的台词?”即便是疑问句,费奥多尔的语气却十分笃定,对于自家恋人的行为有着极高的把握。
就是柯南从板仓卓隐藏起来的日记中发现的话语,贝尔摩德所说的台词,让死者重新复苏。
本质上与潘多拉·亚克特的行为没有任何区别。
【嘻嘻,对啊,你说到时候柯南小朋友会有什么想法?】津岛修治很是坦然的承认了,言语间的恶趣味几乎要满溢而出。
“有什么想法不好说,会把你当成是贝尔摩德假扮的,或者干脆是黑衣组织的首领也说不定。反正要不了多久,我就该准备收拾收拾去酒厂了。”
距离柯南主线剧情开始还有四年之久,在一切早已安排妥当的如今,费奥多尔并不是很想提前考虑未来的某些翻车可能。
面前偌大的道路施工牌子与半旧不新的铁门阻拦了他的去路,背后即是那座梅勒斯全权出资建造的人工岛。复制过来的骸寨耸立在内,大体而言与文豪野犬世界的那座没有什么区别。
青年并没有任何想要绕行的打算,因津岛修治提前的安排,原本应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的门房处空无一人。费奥多尔伸出手去,将咯吱作响的铁皮门推开,紧皱眉头忍受着酸涩刺耳的噪音,缓缓步入了剧本中的决战场所。
即便表面上看起来再怎样危险,这次事件的本身也不过是两位导演的乐趣而已,真正需要让他认真对待的事情,是即将到来的酒厂内容。
就在这次事件之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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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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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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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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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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