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穿着一身裁剪修身得体的军服,覆盖于脸上的简易面具仅刻有三个分别位于眼睛和嘴部的黑色空洞圆圈,带有些许自然卷如墨般的发丝被军帽压弯,只有末梢不听话地翘起。如血般鲜红的残阳余晖落在身上,给他覆盖上一层朦胧之意,与身后那幅如同地狱再现的画卷相应,令人感不到任何违和。
仿佛他就该是自鲜血与死亡中诞生的恶之花。
孩童立于破旧的仓库门口,带有军用白手套的指间夹着一把正不断往下滴落殷红液体的折叠刀,仅有最为锋利的刀刃没能被鲜红覆盖,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听到身后有人跌落在地的声音之时,他不慌不乱地用手帕揩去刀刃上的血迹,缓缓转身,隔着面具凝视脱力倒地的井原敬二。
男人的喉咙仿佛被堵塞,只能发出无意义不成语句的凄厉尖叫声。他震颤不已的眼球看到了仓库中倒地不起的尸体,散发着腥臭味的鲜红将地面浸透。组织中向来对他颐指气使的人如今正瞪大双眼,头颅与身躯仅剩一层薄薄的皮肤连接,断口处过于平整,可见造成这一切的凶手并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十分轻易便夺去了一个生命。
这样的行为他重复了四十六次。
他竭尽全力试图站起未果,手脚并用地惨叫着逃离。哪怕膝盖手掌早已被粗糙的沙砾磨得血肉模糊,酸涩的胃液腐蚀过他的喉头,呕吐物几乎将气管阻塞,井原敬二也不敢有任何停下的念头。
逃!必须要逃走!留在那的话——
会死。
“黑葛”的四十六名成员无一生还。
他从东京逃往横滨,试图通过走私船躲避到其他国家,一路上确实有听过一名警察带着十二三岁的男孩在寻找什么,可自己都幸运地躲过去了。如同生存在阴沟的老鼠般,虽然终日无法见得阳光,却能逃避天敌的狩猎。
直到某一日,毁天灭地般的剧烈爆炸将处于黑夜中的横滨照亮。他藏身于被点点星火映照的树林内,远远望见那个早已刻在灵魂中的身影正置身于烈焰中,仿佛不知灼热为何物。
孩童狼狈地架起一名一动不动的成年人,步履蹒跚,在另一名身形高大的成年男性的接应下,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
隔天一早,灰头土脸的井原敬二便被巡警押上警车,以盗窃罪的名义被判刑多年。
他并不害怕失去自由,至少不用时刻担心自己会披着孩童皮的恶魔拽入地狱了。
井原敬二胆战心惊地度过了六年牢狱时光,他畏惧着牢房外的天空,畏惧在那之上遨游的飞鸟,畏惧无形牢笼外的一切。
【只要将心中的恐惧消除,你便会成为无敌的存在。】
那个协助他越狱,替他指引人生新方向的俄罗斯人这样说过。
尽管内心存疑,但他隐约察觉到似乎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背后助推波澜,将向来只会随波逐流的自己推向一条遍布血腥的救赎之路。
【或许这就是神的旨意。】
他这么想过。
逃狱后,井原敬二一步一步跟随邮件的指引,不断狩猎着自己心中的恐惧。
在他第一次亲手掐死一名十八岁的黑色卷发青年后,讶异发现恐惧感正逐渐消退,内心能感到的只有前所未有的快意。他癫狂地笑着,面部表情无与伦比的扭曲,在夜深人静之时挥舞着柴刀,将那个早已毫无声息的青年肢解。
井原敬二听从指令,伪造好现场后奔赴至下一个地点,以此往复。
直到他在毛利侦探事务所这里失手,终于见到了赐予自己救赎的“神”,之后便接到一份新的指令潜伏进警察厅。
这些信息,是本世界人所能探查的极限。
实际上,“黑葛”这一组织在真正的六年前从未存在过,井原敬二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盗窃犯而已。他只是很不幸的被两位导演随手抓了壮丁,植入一份虚假的记忆,身体数值调高,随后更是惨遭洗脑,成为他们手中一把极为锋利的刀。
那么多npc中逮到他,真的只是概率问题。
费奥多尔和津岛修治利用本源力量,篡改了这个世界的过去,大范围修改了人们的认知。他们凭空捏造出一个对日本发动袭击的恐怖组织,捏造一个不曾存在已殉职的‘零’,以及篡改了某个本就是背景板原住民的家庭状况。
早在一开始,费奥多尔就不是在单纯玩声优梗。
从背景、经历、血缘三方面同时下手,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太宰治的新人设符合逻辑,彻底无法与柯南世界分离。
——
井原敬二并不知道,自己失手那一枪瞄准的人正是当年的恶魔,多年以来始终攀附在他灵魂上,侵蚀他理智,始终不肯离去的梦魇。
他只是完美地遵从“神”的旨意,子弹出膛之后立刻将狙击/枪收起,等待那枚软盘到手,立刻按计划中的路线潜入警察厅。
普通人想要入侵国家谍报机构是过于异想天开的事,但是在计划书详细密切的安排下,井原敬二一路畅通无阻地潜入了存储机密资料房间。他在极为短暂的时间内将软盘内的程序倒入,之后再将关于某个人的搜索结果调出,赶在公安开始拦堵他的逃亡路线之前成功脱离。
他的下一个任务是破坏东京铁塔的配电室,使其不得不闭馆检修。
警察厅内罕见的混乱一团,数十位警员神情严肃地持枪在走廊上奔走,寻找着某个可疑的身影。其中不泛有正在坐办公室内处理文件的文职人员,临时接到紧急命令,抄起枪加入搜查队伍。
从底层搜寻完毕的小队重新回到了事发层,领头人喘着粗气,神色凝重地摇摇头。
“可恶,让他逃了!”
眉毛画风奇特,带有黑框眼镜的警官立刻安排人兵分三路,按照应急计划封锁四周路段入侵者所有可能潜逃的路线。他额间遍布冷汗,很难相信入侵者竟然胆大到将时间选择在白天。而眼睁睁目睹着这一切发生的自己,后续不知会受到怎样的处罚。
但这都不是重点。
风见裕也将牙冠咬得咯吱作响,命令道:“立刻调出记录!查清他都掌握了哪些信息!”
那台控制台中存储的机密信息,但凡暴露出去一丝一毫,都会给这个国家造成难以想象的动荡。
更糟糕的是,明明现在是警察厅警备最森严的时间段,直到入侵者成功脱离,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机密文件泄露。能有这种实力之人,必定不是什么小组织能培养得出来的,他背后代表的无论是哪方势力,这件事恐怕都很难善终。
他下意识地想到那位比自己还年轻的上司,言语中满是不甘,“偏偏是降谷先生进行潜伏任务的时候……”
正在控制台不断操作着的警员动作一僵,目光充斥着难以置信。他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是事实却告诉他,入侵者对那些足以动荡一国根基的机密没有半点兴趣,大费周章潜入警察厅只是为了某个相比起来无足轻重的档案。
他嘴唇微僵,连续几次深呼吸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风见刑事,犯人只调出来了一个已死之人的信息……”
“是谁?!”
那名警员语气迟疑,“是……六年前死亡的警备企划课前前代‘零’,大庭雅人的独子,大庭叶藏的信息。”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这样一份档案。
【姓名:大庭叶藏
生卒:19xx.6.19-19xx.6.19(享年12岁)
父:大庭雅人
母:宫野亚矢
……】
“大庭叶藏……?”对于这个陌生名字并不了解的风见裕也紧皱眉头,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位ZERO小组老成员流露出如此凝重的神色,对一个死亡时年仅12孩子的警惕程度太过了。
如果说这孩子有什么特殊之处的话,唯一一点也只是他曾是某一任“公安零”的儿子而已。
“我只是略有耳闻,关于这个孩子内部有很多不太好的传言……”那名警员压低声音,示意让风见裕也靠近。
“传言?”
他叹了口气,冷汗自额角滑落,似乎很是忌惮坦露自己所知的信息,小声道:“据说他拥有超乎人类想象的头脑与天赋,但是善恶观极为模糊,行事手段十分恶劣。军队的猎犬多次要人,都被他父亲大庭雅人拦下了。直到两人去世前不久,大庭雅人似乎才勉强松口,同意让当时年仅十一的大庭叶藏加入猎犬……但在那之前,大庭叶藏一直以下一任‘零’的标准培养。”
听闻到“猎犬”这一词汇,风见裕也指尖难以抑制地抽动一瞬,总算理解了同事的畏惧自何而来。
猎犬,代表了军警的最强战力,经由各单位层层选拔后组成的小队,人数向来只维持在个位数。自己那位各方面优秀到非人类级别的顶头上司都无法被选入的话,那么年幼之时便被内定的大庭叶藏究竟是怎样怪物般的存在,完全无法想象。
这样的人,真的存在于世吗?
“那是在大庭叶藏死亡的一周前,他的父亲大庭雅人作为‘零’被命令解决‘黑葛’事件。但这件事被他知晓后,大庭叶藏/独自一人找到了‘黑葛’的据点,之后发生了什么无人得知。但是等我们公安警察赶到的时候,发现该据点中无一人生还,全部都是被一刀割破颈动脉,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那名警员深吸一口气,仍对当年炼狱般的场景心有余悸,那对当年抵达现场的公安而言是他们共有的创伤场景。
他下意识地攥紧手,勉强平复开始紊乱的呼吸,之后用干涩的声音说道:“那之后不过是一周时间,大庭叶藏与他父亲,便死在了发生在横滨边缘的不明原因爆炸中。”
风见裕也一时间哑口无言,“黑葛”案过于出名,但对于公安而言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出名。在他们出动之前,四十六名成员尽数死亡……如果说那件事真的是大庭叶藏所为的话,这样的恶魔倘若不能被正义方掌控,他的不稳定会在这国家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急促的脚步声自走廊尽头响起,一名警员手持一枚边缘破损的黑色手机跑来。他的表情过于慌乱,高举着手机,不待喘口气,立刻向上司报告着:“风见刑事!我们在二楼女卫生间的排水口处发现一台疑似入侵者的手机,里面的内容……内容!”
“是什么?”他急忙接过手机,试图从中寻找出入侵者的蛛丝马迹,并没有注意到那位下属似乎看到什么过于难以置信之物而变得煞白的面色。
“是、是好几份完美详细的犯罪指导,内容跟近期警视厅正在侦查的连环杀人案完全一致。”
“!!!”
不好的预感成真,风见裕也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脏漏跳一拍,连呼吸都变得艰涩。那场连环杀人案他们公安并没有跟进,但大致内容他并非不知晓。以至于在理清一切后犹如五雷轰顶,被这过于戏剧化的现实刺激到几乎魂飞天外。
如果大庭叶藏还活着的话,跟受害者的特征完全一致。
那位入侵者,很大可能就是警视厅久侦不破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他嘶嘶地吸着气,脸色前所未有的糟糕,声音难以抑制地颤抖着,“立刻联系警视厅,将此案移交公安处理!”
——
津岛修治正悠哉悠哉沿人行道前行,远处红白相间的地标建筑随着他的步行逐渐拉近。青年的病号服不知何时换下,横贯前胸的伤口被绷带胡乱缠绕一通,勉强止住血,又被崭新的白衬衫覆盖。他穿上港黑首领的同款黑外套,又学着首领宰的样子用剩余绷带遮住左眼,除了红围巾被留在港黑大楼以外,完全是一副野生首领扮相。m.xiumb.com
失忆后受刺激的戏码在警方面前一条过,津岛修治趁着周围人关心他时毫无心理负担地袭警。将自己的手机夺回后,身手矫健的以气死牛顿的姿势踏在墙壁上,几个闪身落入他们的视线死角,飞速换好衣服后顺顺利利从大门大摇大摆地离开。
自己在警视厅的戏份结束了,剩下的就让太宰治头疼去吧。
津岛修治哼着小曲,将那封费佳卡点发来的邮件删除,之后随意扫了眼时间,拨通了某位最近都不敢主动联系他的劳模的电话。
对面接电话的速度十分迅速。
“中也,现在立刻来东京。”
【是,首领。】
近期接到的都是远程邮件安排的中原中也下意识回答着,自从上次那起过于尴尬的通话之后,他以某种难以言喻的心情留守港黑,兢兢业业处理着Mimic事件的后续。
甚至都不敢主动问那条青花鱼这段时间遭受了什么。
【……】
【你在东京啊?!】
猛地反应过来津岛修治言下之意的中原中也突然拔高声音,又一次的暂且无视了两人的阶级,以下犯上地吼着。
津岛修治提前将手机拎远,并没被突然的暴击刺激到耳膜。他语气轻松,笑嘻嘻的冲着东京铁塔挥了挥手,随意道:“是啊,陪某个人玩了这么久的过家家,是时候该结束了。”
【哈?!】
“这边的风景应该很不错吧,不知道跟港黑比起来哪个更好。”
他若有所思地仰头,表情微妙。
也不知道跳东京铁塔和跳港黑大楼,哪个更有排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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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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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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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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