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的担心宋钦扬受到刺激会陷入更深的混乱,让他一直记在心里警示自己,即使宋钦扬要跟他分开,他最无助的时候也不敢轻易揭开真相。
而现在宋钦扬开始恢复记忆,甚至主动产生了怀疑,情绪也比较稳定,他觉得是时候可以逐渐帮宋钦扬接受这个事实,找回记忆。
宋钦扬还是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才点了一下头:“我试试……去想一想。”
谢寒逸看他这样子,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轻声道:“别着急,其实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不当谢沉也没关系。”
宋钦扬感受着头发上温柔的触感,心里又酸又软,如果谢寒逸真的是谢沉的话,这段时间他过的得多委屈啊,还反倒过来安慰他。
谢寒逸似乎猜出了他心中所想,故意语气轻松地岔开了话题:“我们不是在说你手机里没有我照片的事么,不许逃避啊。”
“噢,是的。”宋钦扬的思绪被他拉回来,“那我现在就拍?”
谢寒逸点头,宋钦扬打开手机相机,举起来对着他咔嚓拍了一张。
他没有什么摄影技术,随便一拍,背景是车窗外的万家灯火,正巧开过路灯之下,暖色光芒泄漏进来,给谢寒逸的侧脸线条染上了一层光晕,耀眼得好像这个人本来就会发光一般。
宋钦扬满意地端详着照片,心里偷偷地想,谢寒逸完全没必要吃醋他会觉得别人更帅嘛。
“这就结束了?我还没有摆表情。”谢寒逸控诉道。
宋钦扬没想到他也会在乎这个,又笑着举起手机:“好,那你来吧。”
谢寒逸转过来看着他,弯唇一笑,目光也跟着温柔起来。
宋钦扬光是看着拍出来的照片,也能感受到他对镜头后面的人的情意,他本来想把这张设置成锁屏壁纸的,却忽然不舍得了。他把照片放进了私密相册,想要把会露出这样神情的谢寒逸藏起来,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
最后他还是把第一张的侧脸设了锁屏,谢寒逸开心得要飘起来,扯过他的手,低头在他手心吻了一下,搞得他脸上发热地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等车开到宋钦扬家院子门口,谢寒逸坚持要下车送他进去,宋钦扬一边无奈地说“就几步路”,一边又由着他陪自己走,反正恋爱中的人总不怕麻烦。
等终于要开门进去了,谢寒逸才带着一丢丢委屈道:“扬扬,你还欠我一个东西。”
宋钦扬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他们去电影院的路上说的话,不禁低下头笑了,也难为他记这么久。
笑完他看向谢寒逸的眼睛,四周一片静谧,只有一盏灯把他们笼罩在门口的一小方天地,他搂过谢寒逸的脖子,将对方拉近了些,闭上眼睛靠过去,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丝紧张,唇瓣相触的时候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
他脑海里闪过谢寒逸说的“我真的是谢沉”,之前“谢沉”回国时的一幕幕飞速闪过,如果不是假的,他亲吻着的人既是他酸涩又美好的初恋,也是陪他一路走来的爱人,他们其实早已心意相通,也从未失去过彼此,那未免太过幸福了,像做梦一样。
他有些眩晕,只能将谢寒逸的脖子环得更紧,又像怕打破了这场梦,轻柔到有点小心地吻过谢寒逸的唇,呼吸交织,他鼓点般的心跳顺着血流冲到他耳朵边,一下下砰砰地响,更让人脸红。
谢寒逸很快不满足于他这么蜻蜓点水地撩拨几下,手指穿过他的发间,加深了这个吻,他的每一寸气息都被掠夺占据,整颗心悬空着越来越轻,像要漂浮起来贴近对方,等谢寒逸最后松开他,他觉得腿都有点发软。
“我想要相信。”宋钦扬定定地望着他,眼里因为方才的亲吻带着几分潮气。
谢寒逸心头一跳:“什么?”
“我想相信你就是谢沉,”宋钦扬语气里不再犹豫,“你再给我多一点证据。”
谢寒逸看他的眼神柔软得一塌糊涂:“好。”
宋钦扬觉得他要相信谢寒逸就是谢沉,最重要的是相信谢沉确实会爱上他,他冥冥中感觉到,这也许也是他找回与对方有关的全部记忆的关键。
他回去后重新回忆了谢寒逸说过做过的细节,他怎么会觉得谢沉不喜欢他呢?
如果不喜欢他,明明对别人的事都漠不关心的人,为什么会为了他的生日特意写歌?如果不喜欢他,向来对外界评价满不在乎的人,又怎么会因为他朋友说的几句话作出足以改变人生的决定?那张被偷藏起来的年级榜合照,就像谢沉一直隐藏着的心动,瞒了他这么久。
如果他把谢沉当作另一个人,比如是替身情人谢寒逸,再去看对方这些年做的事,他绝对会坚信自己被深深地爱着吧。
宋钦扬忽然觉得醍醐灌顶,止不住心跳加速,像被天上掉下来的大奖忽然砸中。
再转念一想,他又忽然把被子蒙过头,在床上滚了两圈。所以,谢寒逸真是谢沉的话,他失忆以后,就是把谢沉当作谢沉的替身,每天跟谢沉强调让他要有“自知之明”,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
太羞耻了,他忽然就不想相信他们是一个人了。
那这样的话,谢沉也是个人才,自己假扮自己回国,同时敬业地扮演替身,居然还作为替身重新开始和他谈恋爱了。
天啊!他一时间都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谁应该更尴尬。
小饼窝在旁边的猫窝里,看着他在床上翻来翻去,打了个哈欠,感叹人类真是奇奇怪怪。
谢寒逸又咨询了之前给宋钦扬看病的医生,得到支持的回答后,约了宋钦扬去他高中住过的房子。
宋钦扬站在曾经去过的谢沉家门口,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忐忑过,他想,如果谢寒逸打开了这扇门,他就没有任何否认的空间了。
谢寒逸的紧张程度也不亚于他,将事实直接展现在宋钦扬面前,对他来说无疑是一剂猛药,说不定会直接促成宋钦扬记忆恢复。
他下定了决心一般,拿出钥匙开锁,清脆的一声,门被推开了。
宋钦扬心里猛地一陷,看了谢寒逸一眼,和他一起踏进屋里。里面简洁的布置和他高中来的那次差不多,看起来很久都没人住过了,显得格外冷清。
“因为想带你看到原本的样子,就没有叫人整理,但都收拾干净了。”谢寒逸在旁边解释道。
房子不大,宋钦扬转了一圈走到卧室,里面摆的床比他记忆里看着还要小。
他转身对谢寒逸笑了笑:“也不知道当时我们是怎么在这里挤了几个晚上。”
谢寒逸看他笑的时候弯起来的眼睛,一时间鼻子开始泛酸,从宋钦扬忘记他,满打满算还不到一百天,可他却觉得已经过了十年那么长,如今宋钦扬终于又把他当作谢沉,只是自然地跟他说了一句话,他却有种想哭的冲动。
宋钦扬看到他抿着唇像在克制着情绪的样子,笑容还挂在嘴边,也一下子微微红了眼圈,移开目光问:“你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看么?”
“嗯。”
谢寒逸捏了捏眉心,在卧室的书柜里翻找了一下,拿了一个盒子出来。
宋钦扬接过来打开,里面零零散散地放了不少东西,最上面的是他们高中的学生证,第一页贴着谢沉穿校服的照片,清清楚楚地写着谢沉的名字和学号。旁边还有谢沉的学生卡、图书卡,虽然已经接受了事实,直观地看到这么多证明谢沉身份的东西,他的心里还是又安定了一分。
下面放着那张被谢沉拿走的红榜照片,过了塑,他傻笑的表情还很清晰。
宋钦扬的手指拂过照片上他们两个人的脸,垂下的睫毛后面藏不住笑意,忽然发现旁边还有其他关于他的东西。
他拿起那个本子,封皮上写着他的名字和班级,翻了几下,他想起来这是他的语文摘抄本,那时候老师总爱布置他们抄写名言名句,后来这个本子好像丢了。
大概就是谢沉出国前后,他那时天天神不守舍的,也无暇顾及这些。
宋钦扬略带无奈地看了谢寒逸一眼:“你拿我摘抄本做什么?”
“拿照片的时候顺手夹在里面了。”谢寒逸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说。
宋钦扬不太相信,再次翻开本子,第一页是他抄的一首诗,那时候他钢笔字写得格外工整秀气,像印上去的一样。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你从远处聆听我,我的声音却无法触及你。
你从所有的事物中浮现,充满了我的灵魂。]
他还是不懂谢沉为什么挑这个,笑道:“早知道我也拿点你的东西,这样出国找你的时候……”
宋钦扬说着忽然愣住了,他之前的记忆一直停留在谢沉离开,怎么会如此自然地说出这以后的事?
谢寒逸也坐直了,惊喜地问:“扬扬,你是不是记起了什么?”
“我好像……是通过你同校同学发的照片找到你的。”宋钦扬努力回想着。
他当时根据谢沉的登机口和登机时间,大致确定了谢沉可能抵达的城市,又把范围先选定在其中几所音乐院校,在Facebook上找到了这些学校比较活跃的学生,再延展出他们同校的其他用户,很快通过社交网络构建了一套寻人体系,只要谢沉在学校参加活动,应该就能找到蛛丝马迹。
现在想想,他也觉得那时候太疯狂了,这难度堪比大海捞针,然而捞了一年,他还真的捞到了。
在伯克利一个学生发的小型演奏会照片里,他看见了谢沉的身影,在低着头弹吉他,看不清楚五官,但他绝不会认错。
他几乎没有犹豫地决定出国找谢沉,可真正到了谢沉的学校,他又没了勇气,觉得自己贸然的行动也许会让对方厌烦。
于是他决定先远远地看一下就好,问到了谢沉的专业的上课时间,在楼下不远处的长椅上坐着,眼睛一直紧盯着大楼的出口。
一**的人群出来,他也没看到谢沉的影子,正在失落中,忽然听到有人在身后喊了一声。
“宋钦扬。”
他从长椅上弹了起来,回头看见谢沉穿着白T恤背着琴,正直直地看着他,目光里带着一丝惊诧。
宋钦扬的眼神像被瞬间点燃了,脸也被烧得泛起了一层薄红:“谢,谢沉,我……”
本来想看看就走的,结果被当场抓住,让他一时开始语无伦次。
谢沉的表情也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有人说你在打听我。”
宋钦扬更不好意思了:“我还以为你在那栋楼里上课。”
“本来应该是。”谢沉抿了抿唇道,“走吧。”
他就这样晕晕乎乎地跟着谢沉去了他租的公寓,谢沉一路也没问他怎么找到的,一言不发地帮他把行李拎进去,又去厨房煮了一碗面放在他面前。
宋钦扬吹着面条的热气,隔着蒸腾的雾偷偷地看谢沉,他觉得一年多不见,谢沉比以前高了一点,轮廓更分明了,穿白T跟穿校服还是一样好看。他知道自己很想谢沉,可真正见到了才知道有多想念。
“你们学校跟我想的不太一样,没有校园,我刚来还以为找错了,还好问了一个女生正好和你是同一专业……”
他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却被谢沉开口打断了:“你不应该来的。”
宋钦扬的话憋了回去,表情一下凝固了。
“明天就回去吧。”谢沉又道。
宋钦扬垂下眼睛,掩饰掉脸上的低落,用筷尖挑了挑碗里的面,却一直没放进嘴里。他想想也知道谢沉见他并不会很惊喜,可能还会觉得他麻烦。
“我等下去住外面的酒店吧,对不起,我没想给你添麻烦。”
谢沉听见他强忍着委屈的声音,从见面就开始凌乱的心情乱得更厉害了,语气也跟着更显得冷硬:“不行,你知不知道这边晚上多乱。”
看他不说话,谢沉又问:“宋钦扬,你为什么不能放弃我呢?”
宋钦扬垂着的睫毛眨了眨:“不知道,放弃不了。”
安静了几秒,谢沉深吸了一口气:“你回去,该继承家业就继承,该跟谁结婚就结婚,不要胡闹。”
宋钦扬忽然抬起头:“什么结婚?我跟谁结婚?”
“你的联姻对象啊,”谢沉别开目光,“你们也该订婚了吧。”
“谁跟你说的?”宋钦扬觉得很荒唐,“我就见过她一次,从来都没有同意过,我喜欢你,又去和别人结婚不是欺骗么?”Χiυmъ.cοΜ
谢沉把眼神移回来:“真的?”
“我一直都只喜欢你,怎么可能喜欢别人。”宋钦扬被他这么误会,有点着急地说。
谢沉心里的郁闷被吹散了大半,又忽然蹙起眉心:“趁早放弃,你总归要过你该有的人生。”
宋钦扬却语气执著地说:“如果每步都按他们的规划,那我只是一个别人意志的载体,还谈什么人生,我现在想得很清楚,我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和我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
谢沉感觉一阵头疼:“宋钦扬,你是不是叛逆期来的有点晚?你说要独立,就是像现在这样脑子一热就跑到国外,什么也不了解,碰运气看能不能遇见我?”
宋钦扬被他噎了一下,声音也低了些:“我现在想法可能还不够完善,但我会尽快让自己成长起来,让你能放心地跟我在一起。我不是头脑发热,我真的太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谢沉看了他好几秒,眼底的情绪翻涌又被压下,最后道:“你上了大学还变得更会说了。”
宋钦扬听出来他现在心情好多了,问:“你不生气了?”
“我没生气。”谢沉淡淡地说。
宋钦扬眼睛一弯,拿起筷子准备继续吃面。
谢沉把他的碗撤走了:“都坨在一起了,我再煮一碗。”
等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个人又遇到了之前在谢沉家里的情况,谢沉租的公寓只有一张床。
“我睡沙发。”宋钦扬主动提议。
“你睡床。”谢沉道,“我去一趟学校的混音室。”
宋钦扬眼神瞬间黯淡了一下,心想谢沉估计是在回避他。
谢沉仿佛看出他所想:“有公司买了我两首曲子,我明早要把最终版发过去。”
“真的?你太厉害了吧,现在就有人买你的歌了!”宋钦扬又马上激动起来。
看着他明亮的眼神,谢沉忍不住跟着牵起嘴角:“没卖多少。”
顿了顿,谢沉又说:“其实他们公司提了想签我。”
“太好了!”宋钦扬简直要跳起来,“那岂不是你很快就会出道,你肯定会火的,我等着去看你的演唱会。”
谢沉失笑道:“这才到哪。”
他出门的时候,宋钦扬在身后对他说:“加油,谢沉,我真的很崇拜你。”
谢沉抓门把手的手一顿:“现在还远远不够。”
“你说什么?”宋钦扬没听清。
“没什么。”
等谢沉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隐约透出亮光,宋钦扬也早就睡熟了。
他走到床边,宋钦扬已经彻底在梦中从床头转到了床尾,被子一半掉在地上。
谢沉无奈地扯起被子给他盖好,宋钦扬睡梦中睫毛抖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嘟囔了一句什么又安静下来。
不知不觉,他站在床边的时间似乎过于久了,他应该把视线从宋钦扬睡着的脸上挪开,去沙发上睡觉,然后第二天送宋钦扬去机场。
可鬼使神差地,他俯身吻在了宋钦扬唇上,触感温软,令他的心里一团乱麻。
宋钦扬第二天被谢沉带着在周边逛了逛,然后就坐飞机回去了,飞回的路上他在想,谢沉果然是注定要发光的人,他要抓紧理清自己今后的规划,努力变得更强大,未来才能配得上对方。
不到一年,谢沉的第一张专辑发行了,好评如潮水般涌来,火得速度比宋钦扬想象的还要快。
宋钦扬记得这张专辑谢沉用的名字是LesterXie,中文名是谢寒逸,他觉得很好听。
从这以后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地谈论谢寒逸这个名字,他开始觉得不习惯,后来也能自然地和其他人聊起“谢寒逸”。
专辑的封面他也觉得很漂亮,是谢沉的手握着一支纯白的玫瑰花。
他喜欢白玫瑰的花语——我足以与你相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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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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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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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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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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