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去了几乎一整日,带回来的都是些小猎物。
两只看着没有前几日大的獐子,一只野兔,还有两只雉鸡。
周衡核算过,这里边的东西估摸着也有一两百文钱。
以前周衡从来就没有在意过打到的猎物能值多少银子。只是现在不得不在意,毕竟已经答应过小哑巴,待她离开的时候会给她回家的盘缠。Χiυmъ.cοΜ
既然有人费尽心思的把她买到这个灵山镇这个穷乡僻壤来。她的家很有可能在千里之外,如此一来,盘缠自然不能少。
原本打算今日去打猎,明日一早再去集市卖掉,但许是因昨日未曾休息好,所以打猎的时候一直心神不定,没打到大家伙便回来了。
回来后。洞口的门紧闭,时不时从山洞中传出几声奶声奶气的狗吠声。
许是知晓周衡就在院子外边了,声音不断,尾巴也摇得非常的欢快。
齐绣婉看了眼小瘸子。思索了一下,才慢慢的用手肘把门打开。
看到是周衡回来了,眼神一亮,但随即又低下了头,转身走了山洞中。
小哑巴的反应出乎周衡的意料,随之紧蹙眉头。
因为昨天晚上呵斥了她一声,这小哑巴又开始怕他了?
怕也就怕了,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
把背上的背篓拿下,重重的放到了地上。然弯下腰把背篓中的雉鸡蛋拿了出来。
正拿着东西,身后传来开门声,还有细微的脚步声。把雉鸡蛋防到了一旁的石墩上,站起身转回身就见小哑巴怯怯的端着半碗水站在了他的身后。
原来转身回山洞,并非是因为怕他,而是进去倒水。但看着带着一丝胆怯的表情,毋庸置疑,这小哑巴确实有些怕他了。
很明显。
盯着她看了半晌,许是昨晚被训斥的太过深刻,所以她慢慢的解释:我很小心,没弄湿手。
周衡看着她的那粉色的嘴唇一张一合了一会,随即思索了一下,明白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随即才伸手把半碗水拿了过来,依旧是一口饮尽。
见他喝完了水,忙伸出了双手,似乎要把空碗捧走。
周衡把碗放到了她的手腕中。
小哑巴夹好了碗,小心翼翼的转身往山洞走去。
周衡看了会她的背影,直到她进了山洞中才收回目光。转头看了眼水潭的方向,然后走到山洞口,思索一息后朝山洞走去。
因自己身上有血腥,所以并未进山洞,只是站在洞口。
刚把茶碗放回桌子上,就感觉有东西挡了光。转身望向山洞口,只见周衡背着光站在那。
看不清他那张雷打不动的表情,只听到他问:“想不想去水潭看看?”
齐绣婉除了多日前和周衡一块去了镇上外,其他时日都是待在山洞,连院子外边都没有出去过。听到他问自己,要不要到水潭那处看看,有些怔忪。
水潭那边离山洞很近,约莫小片刻的距离。她每回洗漱的时候都会往那边望去。
水潭的水面远远望去就犹如一块很大的翡翠,晶莹剔透,波光粼粼。
可一想到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哪怕离山洞很近,都下反应的想要拒绝,。可随即想到自己才决定要壮大胆子,要是哪都不去,还怎么壮?
今日等周衡带她过去,明日她自己再过去一回壮壮胆子。
想到后,重重点头,快步的走了过去。
见她点了头,周衡也就转身去提竹篓。
似乎看到主人都准备出门,小瘸子在周衡脚下疯狂的摇晃着尾巴,只差没把它的小短尾巴给摇断。
这正欢快着,周衡却是低下了头看向它,相互看了一瞬。
在满怀期待的一双圆溜溜大黑眼中,抬起手指向门口,无情的开口:“看家。”
齐绣婉:……
她似乎知道周衡为什么要把这小瘸子留下来了,约莫用来看门的。
连小瘸子都有了用处,再想想自己,什么都不会,就只会端碗茶水。瞬间被一条两三个月的小狗崽给比了下去,心情更加不好了。
哀怨的看了一眼尾巴垂下来,一瘸一瘸的往老位置走去。
窝在了洞口外,眼巴巴的看着两个主人走出了院子,关上了院子的门,可怜得很。
再说从山洞到水潭路很是平缓,且周衡每隔一段时日就会清理一次道上的荆棘,倒也不用担心她会忽然摔倒。
在老地方,一块大石头上准备清理猎物。但随即想到之前一头野猪都能吓得她煞白了脸,便转头与她说:“你到前边去,我清理猎物。”
齐绣婉望了眼那沾染上血腥的背篓,连忙点头。然后转身往前边走。
周衡低下头,想了想,还是抬头朝着她的背后嘱咐道:“山中危险,莫走远。”
前边的齐绣婉脚步一顿,忙转回身朝他点头。
其实不用周衡嘱咐,齐绣婉自己也不敢走太远。
走到了水潭的另一头,然后站到一旁往水潭中望下去。原本她以为这么清的水中似没有鱼的,但隐约可见有很多尾小鱼成群结队的在水中优哉游哉的游着。
侧头看了眼远处周衡,看到他清理猎物的血腥画面,吓得连忙收回了视线,然后低下头观看着水潭中的小鱼。
周衡清理着猎物,时不时抬头去确认一下前边的人有没有乱走。见她全神贯注的看着湖中的小鱼后,随即低下头继续清理。
约莫太阳要下山的时候,周衡便清理好了猎物。前边的小哑巴寻了块石头坐下,发呆的朝着一个方向遥望着远方的大山。
周衡也没有喊她,把身上的上衣脱了,然后直接跳入了湖中。
“嘭”的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传来。声音把齐绣婉拉回了神,惊惶的往回望去,却不见了周衡的身影,只有水面上一圈圈的涟漪。
吓得她惊恐的往水潭中望去,心底顿时惶恐了起来,脸上连一丝血色都没有了,张大嘴巴朝着水潭中大喊——
周衡!
周衡!
但是除了“呃呃”的沙哑声,周衡这两个字却是一个字都喊不出来。
说好不能再哭了,但眼泪却是流得稀里哗啦的,惊恐万状趴在水潭的边上望着水面。
“周、周……”极度沙哑的声音从她的喉咙中发出,喉咙一阵阵火烧得疼。
似乎是因为一下子用力过猛,伤着了喉咙。
忽然“嘭”的一声,水面扬起一大阵水花,周衡光着膀子破水而出。
“周……”
出了水面忽然听见细微的声响,周衡抬头一看,就见小哑巴哭得稀里哗啦的望着自己,见他望过去,哭得更凄惨了。
周衡快速的游到了岸边,迅速上了岸,哭得凄惨的小姑娘立即起了身,踉踉跄跄的朝他跑了过来。
“怎……”
话还没问出来,小哑巴就立马扑入了他的怀中。
愣了一瞬,立即拉住了她的一双手的手腕往两边展开,免得她的双手沾上了水。
双手被拉开,只有身子紧贴着的。
怀中的人抬起了头。眼尾挂着眼泪,眼眶通红,就是鼻头也是红彤彤的。
脸上和眼中除了眼泪眼外,尽是惊慌失措。
似乎想到了什么,周衡微微眯眸,问:“你以为我溺水”
惊慌失措的小可怜吸了吸鼻子,点头。
周衡愣了一下。
从懂事起,从未有人关心过自己的死活,倒是一时有些不适应。
默了一晌,才问她:“你方才说话了。”
齐绣婉哭意一顿,怔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然后开口,无声的说了一个“疼”字。
周衡脸色一沉,立即松开了抓着她手腕的手,摸了摸她的喉咙,一碰到她的喉咙,就见她的五官紧紧皱到了一块。
没有说话,直接把人打横一抱抱到了怀中,也不管放在水潭旁的猎物,直接抱着人就朝着山洞大步迈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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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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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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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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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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