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我在虐文做海王>第 46 章 第一条鱼·人王
  白礼进了城看不凤如青之后,就捏紧了手里的小果子。那果子是山里那种很青涩的野果子,看样子应该也不是甜的。

  他没有尝尝的想法,只把那果子珍而重之地塞进自己怀里,贴着心头放着。

  凤如青跟走商进了皇城,不过很快她便在半路悄无声息地下了车。

  走商进了城终于不怕了。关城门之后,皇城外的事情护城卫不怎么管,但是在皇城中若是有人为非作歹,护城卫绝对不会姑息。

  他们这一行人还押着先前在城外准备抢他们的盗匪,直奔城中城卫府,将这几个被断了手腕的盗匪交到城卫府处置。

  凤如青直接寻了个客栈落脚。时间不早了,但客栈之中,却还是有些人在大堂吃酒聊天。wWW.ΧìǔΜЬ.CǒΜ

  凤如青进去之后,伙计迎上来,凤如青开了间房间,令人送了些吃的喝的进去,顺便作八卦模样,询问了一番伙计皇城中事。

  伙计一开始还扭扭捏捏的,后来凤如青塞了些碎银子给他,他便知无不言。

  就连宫中哪个妃子趁着皇帝病重这段时间偷腥,被太后给处死都说了。

  倒是没有什么格外隐秘的,凤如青本也没有指望从这伙计嘴里打听出什么机密。

  但也不错,她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包括当朝丞相沛从南的住处。

  凤如青吃了些东西,这夜好好睡了觉,并没有急着去丞相府。

  白礼被带到行宫之后,当夜也并没有见到太后,而是被安置在行宫之中住下,等着太后召见。

  白礼夜里睡不着。

  洗漱过后,他面上的鞭痕更加的鲜红火辣,但他甚至没有觉得多么疼,因为伤他的人已经死了。

  有人为了他的疼痛出手,他的疼痛就不算什么。

  这么多年,活下来是白礼唯一的目标。他并没有什么端正的人格,只是听了凤如青说她不会滥杀无辜,便信了。

  但他误会凤如青为他杀了谭林,却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他躺在床上,手里把玩那只青涩的果子,屋子里悄无声息地进来了婢女,将蜡烛熄灭到只剩下两只,便又无声地退出去。

  白礼猜想太后明日便会召见他,他需得打起精神仔细应对,但是脑子里面反反复复都是凤如青。

  最后只得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觉,

  第二天天色乍亮,凤如青便来到了丞相府邸外。隐匿身形,跟着晨起来往的下人们进府,循着院子找到了丞相沛从南居住的正屋。

  这个时间,沛从南竟然不在府中。正屋中酣睡着一位美妇,小腹微微隆起,腹中怀着个小崽,看上去有五个月左右。

  凤如青也不心急,索性隐匿着身形,寻了棵大树下面的阴凉处,化为本体依附在树上,在这丞相府待着。

  白礼见过太后,便要见沛从南。

  当朝丞相,自然不是随便想见便能见到,而且白礼私见沛从南一事事关重大,凤如青必须寻了非常合适的时机才行。

  国丧期间,沛从南昨夜夜未归宿,想必与他的幕僚党羽另有相聚之处。

  不过凤如青不急,白礼如今应该在见太后,一时半会还抽不出身来。

  沛从南再是忙着家国大事,家中还有一位月份大了的美妇,总会回来。

  那美妇是否是丞相夫人凤如青不知,可她住在丞相主屋,必然是沛从南心尖上的人。

  而且凤如青看到沛从南的日用也在屋中,可见确实是他起居之处,他再忙,总要回来看人的。

  果不其然,待到中午,那美妇已经吃过了两轮饭食,甜点不计其数,却还闷闷不乐之时,沛从南便急急忙忙地赶回来。

  他一回来便钻进主屋,直奔那美妇依身的贵妃榻,说道,“铃兰,为夫回来了!”

  那美妇抬起眼皮撩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捂着肚子说,“儿啊,你爹难不成以为他昨夜在我睡着之后偷偷跑了,为娘不知道吗?”

  沛从南看上去四十上下,倒是没有蓄须,也并不多显老。

  他眼尾沟壑不深,模样周正,乍一看十分的有气场。威严厚重的老臣模样十足,一双眼中盛满通透。

  若是有同僚看到他急急忙忙脚底拌蒜,就为了进屋同夫人请罪的模样,怕是会惊掉下巴。

  沛从南性情刚直,老皇帝在位之时,他是拗起来,连皇帝的面子都要下的,因此也在朝中积威已久。

  朝中许多紧要职位上的人皆是他一手提拔,因此他虽没有太后母家氏族庞大,却也如同一棵扎根数十丈的大树,根深蒂固,是当今天下唯一敢跟太后争上一争的人。

  不过此人也不是什么纯粹的良善之辈,凤如青真的见了他,便看到了他的罪孽,不至于很多,却也不是没有。

  坐到这个位置上,手上难免不干净,纯粹的黑白不可能在朝中生存下来,凤如青倒也不意外。

  凤如青见他对那铃兰十分在意,还矮身听了她的肚子,低声道抱歉,倒是给人感觉他是个十分好的夫君父亲。

  两个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凤如青听了一会,没有什么紧要的,便不再听了,本体无形地贴着墙壁,滑向了外面去。

  沛从南没有多久便又走了。他真的很忙,一出那主屋,眉心便拧了起来,阔步地朝着门口的马车走去。

  凤如青想了想,也跟上去,总要熟悉他惯常路经何处,与他的幕僚和拥护者在什么地方聚首。

  凤如青这边跟着丞相,从皇城的主街道,拐入了一处十分隐蔽的庄子。白礼那边,也被车子送去了皇宫的偏门,进宫去见太后了。

  再度回到这高墙当中,白礼心境完全不同。

  他掀开轿帘,看向冷宫方向,心中难免情绪不稳。他再也不是挣扎在那四角高墙中,在宦官脚下求生的狗皇子了。

  此行无论是成还是败,他便是死,也不再是那等卑贱,被人抛弃厌弃之人。

  他有人喜欢,有人维护,他已经敢去痴心妄想,更敢去印证这痴心妄想,他不是一个人。

  白礼不断地鼓励自己,伸手摸了摸怀中鼓鼓的一处,是昨夜那个始终没有舍得吃的小果子。

  他被抬到了一处看上去已经荒废的宫殿前面,便有人要他在殿外候着。

  白礼自觉地跪在地上,低着头,将他眼中的野心都收敛干净,换上唯唯诺诺和惶恐。他知道,太后一定在看他,或者叫人看着他。

  他这一跪,就跪了一个多时辰。膝盖似乎已经碎了,一开始尖锐的疼痛感顺着他的膝盖处直直地扎进脑子似的。

  但是白礼对这种事情是十分有经验的,等到跪到后面,膝盖麻木就好了。

  白礼跪了足足两个时辰,正午的大太阳下晒得汗流浃背满面通红,最后是被人架着进到殿内。

  进殿之后,他被人扶着坐上椅子。

  白礼从昨天进入行宫的那一刻开始,便完全表现出畏畏缩缩的烂泥模样。

  他先前从皇宫中被太后命人送到飞霞山中的时候,还尽可能地表现自己淡然冷静,是个有用的人,生怕太后因为他太过窝囊软弱而杀他。

  当时他是残子,是备用顶罪的玩意,三皇子才是傀儡最佳人选。

  可太后同三皇子谈崩,将其毫不留情地弄死之后,白礼仔细地琢磨了她的想法,太后应当是想要看他烂泥扶不起的样子。

  一个自小生活在冷宫给口吃的就感恩戴德,踹一脚也不会咬人的狗,和一个逐渐长大,变数无法估计的皇子,自然是前者更适合做傀儡。

  白礼庆幸之前护卫他的那些人,包括谭林都死了,没有人知道他前后表现不一,除谭林之外,也没有人会同太后那般事无巨细地报告。

  白礼坐在椅子上也不敢抬头,脖颈如同断了一般,只敢看自己脚边这一处,在椅子上也坐立不安,让谁瞧上一眼,便觉得他还是跪着更适合。

  殿内除了他,就只有两侧无声立在旁边的侍女,隔了好一会,才有人从外面进来,缓步走到了白礼的身边。

  “你就是隐娘的儿子?”说话的声音十分的雍容,自白礼低垂的头顶传来,不紧不慢,如她的脚步一般。

  白礼猛地哆嗦了一下,不是吓的,是因为他是第一次,从旁人的嘴里,听到他母亲的名字,隐娘。

  一个卑贱的,意外得到了皇帝宠幸的婢女,这世上谁会记得?

  “隐娘曾在我身边伺候过,蔻丹做得十分好,是个妙人儿。”

  这声音应当就是太后,白礼还想再听她说些自己母亲的事情,她却只是轻轻地抛了个引子,便越过白礼,朝着殿内的主位上去了。

  她身边只带了一个人,身量极其的高大,脊背笔直,并不卑躬屈膝,身着的是一身月白的袍子,显然根本不是宫中太监,而是个实打实的男人!

  在这后宫之中,太后这老妖婆竟然光明正大地带着男人进出,可见其猖狂到了何种程度。

  白礼暗自心惊,却并不因为太后带着男人,而是因为他听谭林用警告的语气说过,要他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太后身边的能人,一眼便能够洞悉你的心思。

  白礼呼吸都紧了些,心脏狂跳,手下意识地去按胸口的小果子,心道这能人果然不同凡响,他一进门,空气似乎都带着股沉沉的窒闷感。

  白礼又万分庆幸,幸亏没有答应让凤如青跟着,若不然被这能人发现了可怎么好!

  白礼正在胡思乱想,太后突然开口说:“抬起头来,我瞧瞧你与隐娘有几分像。”

  白礼面色发白慢慢抬头,他半边脸上戴着面具,半边脸是被谭林那一鞭子抽出的狰狞红痕,看上去十分有碍观瞻。

  白礼只期望太后不要去好奇他另一半脸,要他当场摘下面具。

  不过等白礼抬起头,同不远处的太后对上视线的时候,错愕都来不及去压制。

  太后声音听起来是个中年女人,可白礼万万想不到,她竟生着一张同凤如青看起来年岁差不多的脸,且十分的貌美。

  这一瞬间白礼总算是明白,为何有人私下叫太后老妖婆。

  按年岁太后的声音都太过年轻,如今皇帝已死,她已是太皇太后,且她入宫已有四十多年!

  如今生得如此样貌,怎不是妖孽?

  而她身边的那位能人,谭林说的高境修士,也是生得珠玉般温润华美的好模样,两人一坐一站,哪有半点为非作歹之人的凶恶相。

  若是白礼不知他们身份,甚至会赞上一句好一对璧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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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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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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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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